第71章 為徒學醫
柳如是並未歇下，而是在屋裏，聽著門外傳來的各種聲音，心生羨慕。她有多長時間，沒有過這樣愜意的日子了。幾曾何時，她在家的時候，也是無憂無慮，不必考慮別的東西。成天在家裏，就知道爭寵，討爹爹和娘親的歡喜就可以了。
“叩叩叩……姑娘，醒了嗎？”
柳如是不知道自己想了多久，突然門口傳來敲門聲，這才驚醒了過來。
招弟看著眼前這個已經摘了紗帽的柳如是，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笑著道：“姑娘可真美！伊伊姐叫開飯了，請姑娘前去就餐！”
“多謝！”柳如是來到這裏後，看著眼前一個個簡單的麵孔，突然間覺得鄉下也沒什麽不好的。起碼這裏沒有勾心鬥角，可以生活的隨心所欲，這種日子，正是她目前說追求的。
前去叫綠柳吃飯的桃花，冷不防的看到綠柳的麵孔，腳往後倒退一步，一聲輕微的驚呼聲，隨即溢出口。
綠柳並未帶紗帽，知道自己的容貌，嚇到眼前的姑娘了。原本有些自卑的她，因桃花的反應，下意識的退回房間，想關上門不出去之時，就被杜伊的手擋住了。
“小姐！”綠柳突然間紅了眼眶，她發現自從再次見到小姐後，她就變得愛哭了。
“就知道你會這樣，所以不放心的過來看看。這裏都是自家人，沒什麽好避諱的。桃花是事先沒告訴她，她一時沒心理準備。她不是害怕你的臉，是心疼你，才會這樣。”
桃花的反應還算快，她知道自己的剛才的舉動傷了眼前這個姑娘的心。再聽到杜伊的話後，連連點頭：“姑娘，你別誤會。你是伊伊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以後也是我桃花的姐妹。到了這裏，你不必管別人怎麽想，有我和伊伊罩著你，別怕。如果有人說你，我就讓人揍他！”
原本還有些怯怯的綠柳，看到桃花的舉動，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好了，走吧，吃飯去。以後都要生活在一起，你不能永遠都躲在房間裏不出來，你得讓大家能夠坦然地接受你。”杜伊鬆了一口氣，拍了拍桃花和綠柳的手。
“是，奴婢知道了！”綠柳為剛才自己下意識的反應感到羞愧。她怎能讓小姐操心，明明打定主意，不能拖小姐的後腿的。
劉家如今的人口眾多，因此吃飯就分成兩個桌子。綠柳、柳如是、招弟、白梅和紫丁一桌，剩下的人就另外一桌了。
到了飯點，二郎和劉大柱扛著鋤頭急匆匆的回來，還還未到，聲音就先到了。
“娘，伊伊，是你們回來了嗎？”兩人一回到村裏，就聽說杜伊他們回來了，這讓倆人高興極其的興奮。
杜伊和劉氏歸來，最高興的人，莫過於劉大柱。他原本以為這一去可能需要很久很久的時間，甚至心裏都都已經做好了準備。沒想到還不到一個月，都回來了，這怎能不令他高興？
劉氏是他的妻子，杜伊是對他來說，既是主子，也是閨女。如今看到兩人平安的回來，他那高懸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都回來了，快來吃飯！”劉氏親自上前，端了水過來給兩人梳洗。
二郎掃了一圈，突然發現多了兩個人，便問道：“娘，她們是？”
“先吃飯，先吃飯，有什麽事，等吃完飯再說！”現在真是吃飯的時候，不想當著眾人的麵說綠柳的事情。她怕這丫頭，回頭又想不開。
“快餓死我了，果然還是娘和伊伊回來了好。這一大桌子的菜，光是聞著就覺得特別的香！”
自從杜伊和劉氏離開後，田裏的事情，都壓在二郎和幾個管事的身上。經過這段時間的鍛煉，二郎的性子變得開朗了不少。若是在以往，他絕對不會說這樣的話的。
晚飯過後，除了白梅和紫丁外，一夥人移到書房。杜伊顯示指著綠柳道：“爹，二哥。這個是我原來的丫頭，綠柳。之前她的事情，你們都知道，我就不多說了。她的眼睛和嘴巴就是被我那表妹和姨母所傷，如今我將她帶了回來，以後她就是我們家的一份子了。”
“至於另外這個，是柳如是，柳姑娘。她是我在鳳城認識的朋友，隨我來咱們家住一段時間，是咱們家的客人。不過她說想體驗咱們的鄉村生活，所以以後有什麽事，桃花你和招弟就一起教她。她琴棋書畫樣樣都會，教你們倆識字，絕對沒問題。桃花，再過一年多，你要出嫁，這嫁妝的繡活什麽的，請教她，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杜伊隻是簡單的介紹了兩人，畢竟以後她們還要在家裏生活，特別是綠柳。她的情況特殊，杜伊不想綠柳因為自卑縮在龜殼裏，更不希望這個家，有人排擠她。
“好！”
招弟在劉家幹了不短的時間，又和桃花關係好，大概也都清楚了杜伊的身份。原本對杜伊心生同情的她，在看到綠柳後，又聯想起之前的事，忍不住感歎，幸好她生活在這鄉下之地。雖然是辛苦了點，阿奶偏心眼了點，可比起大宅裏的那些人，她覺得自己太幸福了。
至少沒有人會時時刻刻的算計她，也沒有人想要她的命。
“綠柳，以後你有什麽不懂的，可以問我。其實我們鄉下也挺好的，比你們那個杜府要好很多。”
“嗯！”初來乍到就感受到溫暖的綠柳，對招弟很是感激。這鄉下的姑娘，性子單純，人也好。如果可以的話，她寧願一輩子待在這地方。
杜伊看了一眼在場的人後，便對招弟道：“你且帶著她們下去休息，娘，你也去休息吧，我還有點事要和爹他們談。”
劉氏點點頭，退出了房間，她得去看看那幾個孩子。
“伊伊，喬嫂子記錄的賬冊在我這，是現在給你還是？”桃花知道杜伊是要他們匯報這段時間的事情，才留下他們的。
“先放著，等喬嫂子他們過來，在給我也不遲。桃花，你那邊用出去多少銀子，如今又省下多少？”杜伊走之前，給了桃花一百兩，這不到一個月，應該用不了太多才是。
“喬嫂子從我這邊拿走三十兩銀子，還剩下七十兩。小賣鋪那邊的銀子，還沒結算，所以不是很清楚。”
“爹，不是讓你別去操勞嗎？你的腿不方便，這樣跟著上山下地的，多累得慌！”杜伊看了一眼渾身都是土腥味，還未來得及洗去的劉大柱，眼裏露出心疼之意。
“哪有那麽嬌貴，每天就除除草什麽的，不累，一點都不累。”劉大柱連忙擺擺手。
“二哥，現在田那邊的情況如何了。那田埂做好了嗎？多少人，花了多少的銀子？另外那果園那邊的情況如何了，有哪些成熟的？葡萄架都搭好了嗎？”
“田埂已經做好了，聽你說的，用石牆堆成的。還別說，挺管用的。你們走後，陸陸續續又下了幾次雨，那田埂除了踩的難看了點，卻不再像以前那般的軟了。我琢磨著那田埂留的那麽寬也浪費，便讓人在那上頭種了些豆子，估計在十一月之前，能收了。至於葡萄架是搭好了，不知道是不是伊伊你想要的那樣。那果園被伺候的挺好的，我瞧著那葡萄比山上野生的要熟得早。”
杜伊一聽這話，樂了。沒想到這二郎還知道利用空間，之前她都沒想起來。的確，那田埂處可以利用起來。畢竟那麽多畝田，田埂那麽多，一畝田哪怕種上幾顆，整個梯田下來，也不少的豆子。
“二哥，那豆子你可是種的黃豆？”
“嗯，我瞧著黃豆挺好的，除了可以做豆腐外，還能榨油。雖然那油不太好，有一股氣味，但也能為家裏節省不少的油不是？再說了，實在要不行，也能用來做油燈。”
杜伊沒想到二郎還懂得這麽多，不過他們知道的越多，就代表著她越是不用操心，她也樂得開心。
“嗯，不錯。等到冬天，咱們還能發芽菜來賣。至於那葡萄要是比山上的熟得早的話，那是最好不過。如果能趕在鄉親們秋收之前，那是再好不過了。咱們先讓鄉親們來給咱收拾妥當後，空出人手，在去那山上摘那野生的。今年務必多釀點酒。對了二哥，那釀酒的甕子，你到鎮上去和人定吧。先給我定一百個，我回頭讓何記酒肆的老板娘給我收集些葡萄過來，今年我一定要將這擴大。”
“好，我明日就去鎮上一趟。一百個，要多大的？”
“咱們家的甕子最大的能有多大，就定多大的。爹，今年咱們要多存點冰塊，家裏的地窖太小，不夠用。這兩天，你找人多挖幾個，一個藏糧食，兩個到時候放儲存冰塊。另外，我還要有專門放酒的地方。今年的葡萄酒，我不打算全賣掉，放得越久，越是香醇，就越值錢。”
劉大柱一聽，點點頭。去年那葡萄酒賣了多少銀子，他們都看在眼裏。如果比去年賣得還要高的話，那得多少銀子啊？
老實了一輩子的男人，光是想到好多一百兩的銀子，就覺得腦子發暈。這些銀子，在以往，他可是想都不敢想。
在去年這個時候，他們一家都在發愁，怎麽解決人丁稅。桃花的藥錢什麽時候才能還得清，一到冬日，桃花就犯病，那些藥錢要去哪裏借。這些諸多的壓力，幾乎都要壓垮他。
可這一轉眼，才一年的功夫，新房子有了，田地雖然不是他們的，可比是他們劉家的更令他高興。吃飽穿暖不用愁，就連家裏都有人伺候。
如果說美中不足之處，恐怕就是麗娘吧！去年這個時候，她一個人當兩人使。要照顧小虎子，要照顧桃花，要做家務，在忙碌的時候，更是要隨他們下地去。
可如今卻這麽傻乎乎的，誰也不認識了，令人看了就心酸。
等杜伊這邊交代好後，喬氏等人陸陸續續的來了，就連鐵牛和村長都來了。
“各位請隨意坐，桃花，你讓白梅泡壺茶過來！”
杜伊坐在主位上，看著眾人依次落座後，這才緩緩開口：“喬嫂子，你先來說說，這二十多天來，你這邊的事！”
“是！”喬氏看了一樣銀牛，先站了起來，從懷裏掏出了一本小賣部的賬冊：“這是自你走後到現在每天的進出貨物以及銀子的記錄。至於大家從我這邊拿走銀子的記錄，我放在桃花那，稍後等桃花進來，在給姑娘看。小賣鋪因為有冰棍，這段時日，賺得銀子是往常的三倍。除了周圍十裏八村的人來買之外，何記酒肆的老板娘也帶了一些人過來嚐鮮。除了這些銀錢之外，老板娘帶來的人，還額外的賞了六錢的銀子，我都守著，和在裏頭。”
杜伊接過喬氏遞來的小賣鋪賬冊，翻了翻，確實記錄的很是詳細，每一筆銀子，都一目了然。就在這時，桃花也從自己的房間裏，將喬氏放在她那的賬冊，帶了過來，手裏還拎著一壺熱水。
鐵牛一看，連忙上前，接過她手裏的熱水壺，放在一旁，深怕燙傷了她。
“伊伊，這是喬嫂子放在我這的賬冊，每一筆銀子的支出，都很詳細，你且看看！”桃花手裏的熱水壺被拎走後，直接走到杜伊的跟前，將賬冊遞給她。
杜伊看了看，很是滿意，便對喬氏說道：“那鋪子原本是桃花和你一起看的，雖然現在你們各自忙碌，那到底是一起。我將那六錢銀子賞給你們倆，一人三錢，喬嫂子你可有意見？”
喬氏一聽，這銀子要給她，麵露喜色。這三錢的銀子可是不少呢，整整三百文，哪裏還有意見的，連連搖頭：“多謝姑娘賞賜，我沒意見！”
倒是桃花覺得這樣對喬氏不公平，道：“伊伊，這小賣鋪不是我看著，按道理這賞銀和我沒關係的，你怎的就要讓喬嫂子分我一半！我吃家裏的，住家裏的，你還給我月錢，我哪裏還敢拿這些銀子。不行，我不能要。”
杜伊則是將目光看向喬氏，詢問她的意思。
“桃花，既然是姑娘賞的，你就拿著吧。再有一年多點的時間，你也該嫁人了，多存點銀子做壓箱底，難道不好嗎？”
喬氏說這話的時候，調侃似的看了一眼鐵牛。隻見他咧開嘴，直樂嗬，而桃花低著頭，麵色羞紅，跺了跺腳：“喬嫂子，你真壞人！”
杜伊看到這對未來的妯娌相處和睦，心裏也很開心。隻要桃花的嫁妝豐厚，又有自己撐腰，想來那蘇氏就算是想鬧騰，也得先好好想想。
“好了，喬嫂子這邊也沒什麽了，鐵柱大哥，你這邊田裏的情況與我說一說！”雖然杜伊已經明白了田地裏的情況，可她還是照例問一遍。
“田埂之處已經改善，如今已經結實了……”
王鐵柱說的與二郎說的一般無二，就連劉旺那邊也是。杜伊很是滿意的點點頭後道：“既然比往常熟得早，你們先做好準備，需要多少人手，先預算出來，我們務必要趕在大家秋收之前先收好，可明白？”
村長看已經說到他所關心的事了，也站起來開口說道：“伊伊姑娘既然要找人的話，還請姑娘先考慮咱們劉家村的人。這銀子給誰賺不是賺？倒不如賣我一個人情，都請咱們劉家村的人如何？”
杜伊對這村長有所了解，也點點頭：“那成，你們算出來要多少人後，告訴村長。讓他來找人，隻是這人選方麵，還希望村長能選一些手腳勤快，沒有什麽特殊毛病之人。”
她這話說的夠直白的，意思那些渾水摸魚的人，她不要。另外有些小偷小摸習慣的，她也不想雇傭。
“這個是自然，姑娘請放心。既然是請，肯定是選擇好的。”村長對於杜伊給自己麵子，再看到兒子受重用，自然是很歡喜。
“那就辛苦村長了！”杜伊笑笑，她在這村裏，堆存對她還頗為照顧，這點麵子還是要給的。
“不辛苦，不辛苦。既然如此，那我先回去了！”村長說完，也顧不得杜伊的其他事情了，麵帶微笑的準備離開。
杜伊這次又給他們劉家村的人有賺銀子的機會，今年想必家家戶戶都能夠交的起人丁稅吧。到時候他這個村長又要在這十裏八村大出風頭了。
“村長，請稍等！”杜伊想起還有那挖地窖的事情，索性就一次性都讓他來招人算了。
“怎麽了，還有什麽事？”村長一臉的莫名，難不成她想反悔不成？
“村長，是這樣的。我呢，想請你幫個忙。這兩天想要挖幾個地窖，這個事我爹負責的，招人這方麵，就交給我爹和你負責了。”
村長一聽，這還要招更多的人，這挖地窖也有錢賺啊，這下嘴角咧的更開了：“好好好，大柱兄弟，走，咱們一起去商量商量，看看你要找什麽樣的人。”
劉大柱被村長拉走之後，杜伊看了一眼在場的人後，道：“銀牛大哥，眼見現在到冬日也沒多長時間了，咱們的暖棚這塊，你看看怎麽弄一下，多招幾個人看著。想來過段時間，於老板會過來，到時候咱們這邊的人得過去幫忙。他那邊可能需要的人比較多。”
“好，這個事就交給我，姑娘不用操心！”銀牛和鐵牛對視一眼，之前鐵牛有去幫於子恒做事，想來他還是比較了解於子恒那邊的需求。
“好了，現在沒事的話，都回去吧。地裏和果園的事情，你們就多費點心思。今年咱們若是賺的不錯，我就給大家過個好年！”
杜伊把所有的期望都放在這上麵了。之前都是小打小鬧，還投了大量的銀子，就等著這豐收的季節了。
時間匆匆而逝，一轉眼就到了杜伊水田和果園豐收的時間。而時間卻比劉家村人的田地都要早上半個月。水田裏一片熱鬧豐收的景象，甚是喜人。
“大家注意點，割下來的稻子，都讓人抱下去，別擱在田埂處。還有田裏的魚，都注意一些，別踩著了。若是碰到有鴨蛋什麽的，都撿起來，放到一旁，多謝各位了。”杜伊臉上掛著濃濃的喜悅之情，站在田坎上，手作喇叭狀的大聲喊道。
“噯，我們都急著呢，姑娘請放心！”劉家村的人對杜伊越來越是感謝，也越來越敬重。今年他們跟著杜伊，或多或少都賺了不少，有的甚至賺的比往年的兩年都要多。
杜伊溜達了一圈後，來到果園，看到在摘葡萄的，突然覺得不對勁，便大聲道：“停停，大家都停一停，且聽我說！”
原本手中掛著籃子的人，都愣住了。這是怎麽了？難道有什麽問題？還是說不讓她們摘了？
“你們這樣摘的方式不對。這葡萄架不高，你們直接用手摘也行，但你們放下去的方法是錯誤的。首先呢，要在這籃筐底下鋪一層草，這樣葡萄放下去，才不會被壓壞。每竄葡萄都要小心的放好，放一層好了，再撲上一層的青草才行。”
杜伊麵帶厲色，她這葡萄是要釀酒用的，在這之前必須確保葡萄完好無損。可按照這些人這樣下去，估計等抬到山下的時候，能完好的，還有多少？
“姑娘，這樣的話，就太浪費功夫了……”有人覺得麻煩，就忍不住說道。
“聽我的，就這樣去做。若是嫌麻煩的，請你回去，我不需要浪費我東西的人。另外，不許偷懶。若是做的不好的，我要倒扣銀子。若是不服的也沒關係，做完今天，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用你。我會讓人計數的。按籃子來算銀子，可相對的，做的好，我會額外有獎勵。”
原本嫌棄麻煩的人，聽到杜伊說有獎勵後，雙眼都發亮。少點也沒什麽，姑娘是要確保東西好。她們少摘點，最後還不都是他們在摘，銀子也跑不到別人的口袋去。而且姑娘的獎勵一向大方，鬧不好到最後賺的銀子，可比自己想象的都要可觀。
而她這種恩威並施的做法，讓那些心存有異的人，收起了心中的那些小九九。
“是！”
眾人說完後，就按照杜伊的方法去做。她巡視了一圈後，便點點頭，隨即離開了。
葡萄她稍後會讓人帶回去，她今日開始就可以釀酒了。家裏白梅和紫丁他們都早已把之前定做好的甕子清洗曬幹了。
杜伊人才到家，就見到門口處聽了一輛馬車，一看就是於子恒那家夥的。打從鳳城回來後，就一直都沒見到他。
等等家裏剩下的這批衛生棉運走後，她就不打算再做了。那東西容易的很，別人隻要細細一看，就知道該怎麽做。這些東西，在她看來，也隻能賺頭一筆的銀子。
“於老板，今日怎麽會有時間來我這？難不成是來送銀子的？”杜伊人一到院子，就見到於子恒坐在廳堂那等自己。
“莫非伊伊姑娘的眼裏就裝得下銀子，其他的都看不到？”於子恒顯然心情很好，看到杜伊，滿臉笑嘻嘻的模樣，令人覺得，他是不是撿到銀子了。
“沒辦法，誰叫小女子窮呢！”
“你還喊窮？你若窮的話，這附近十裏八村的人，要怎麽活？你看看你家坐擁幾百畝田，有山有地，還有賺銀子的產業，誰能你比有銀子？說你是個地主之家，也不為過。”
麵對於子恒的調侃，杜伊當做沒聽見。隻見她伸出一隻手，道：“既然是來分銀子的，那就拿來吧！”
然而銀子還沒到手，反倒是一張信紙放在她的手掌心處：“這是爺給你的！”
杜伊瞧了瞧那蒼勁有力的字跡，想也不想，接過來後直接塞到袖兜裏，再次伸手：“銀子先拿來，賬冊什麽的，稍後再說。另外那錢莊和衛生棉怎麽樣了？家裏還有一批，做完這批，不做了。那東西別人要學，也簡單的很。”
“那成，你將做法告訴我，我回頭讓人做去，我專門賣給京城的那些官宦人家去。你不是說，那裏麵還有些藥草嗎？我估計那些人想要做的和你一樣，也得過段時日。”
於子恒一想專門賣給那些千金小姐和貴婦人們，就雙眼冒星星，那些人絕對不會在乎那麽點銀子的。加上將那小褲子一起賣給她們的話，豈不是更好？那小褲子還能做各種各樣好看的。
杜伊一聽這話，臉上揚起一抹笑容：“要我給你也成，那賺來的銀子，我也不多要，隻要一成就好。”
“你是螞蟥嗎？但凡涉及到銀子，你都要！”於子恒聽到這話，心裏不樂意了。爺那邊還有大量的銀子缺口，雖然有個錢莊在，可那錢莊的銀子，也不是爺的，又不能隨意用。
“你說是就是吧，反正這銀子，你必須給。你若是不給我，那今年釀出來的葡萄酒，就沒有你的份！”
杜伊做出一副，你自己選擇吧的表情，這讓於子恒瞬間心情不好了。
“成，給你還不行嗎？這些銀票是你那衛生棉，紙尿褲和那小褲子的分成，給你取了個整數，有五十兩。另外那錢莊現在按照你的說的模式去經營了，其他還有點小問題，我這邊的人已經改善了。至於你說的銀子貸款什麽的，目前還沒有實施。錢莊裏的銀子，除了給爺之外，我提出了不少，用來做暖棚了。今年冬日，我務必要大賺一筆。這邊溫室的人，你都給我選好了沒？今年我會多要一些人，我打算在咱們紫陽國各個地方都建幾個。”
“早就給你安排好了，你且放心！”杜伊的雙眼緊盯著銀子，眼裏竟是滿意的笑容。
“有你這句話就行，我也就放心了。喂，你數錢就數錢，別笑得那麽恐怖行不？”於子恒看到杜伊賊兮兮的笑容，覺得心底發毛。
“你可是不知道，我們家有多窮。就等著你這銀子救命呢，你在晚來幾天，我估計這些短工的銀子都要出不起了。”杜伊指了指，那邊還在挖地窖的人。
“我今兒一來就聽說你那山開始豐收了，我先過去瞧瞧那梯田種出來的效果如何。賬冊在這，那錢莊你若是想借貸，等我回來再說！”
杜伊那山，於子恒好歹也投了好幾百兩的銀子，現在收成提早了，當下也心癢癢的，想去看一看。當初杜伊可是說的信誓旦旦的，他倒是要去見識一番，那傳說中的梯田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種出來的糧食顆粒如何。
才剛回到家的杜伊，懶得動了，便隨手叫來白梅，讓她帶著於子恒去山上溜一圈。
劉氏出來的時候，剛好看到白梅帶著都於子恒出去，杜伊站在院中，不知道在想什麽。
“伊伊，那葡萄是不是得多安排幾個人去清洗？”
“嗯，這個娘你安排好就可以了。若是人手不夠的話，讓那做衛生棉的幾個手上的活都先暫停下，等忙完了這陣再說。”
杜伊想，如果今年能夠多賺一點銀子，她要去鎮上買個帶院落的鋪子。隻是這真是的鋪子，價格如何，她心中沒個成算，過段時間，還得托人去問一問才行。
家裏如今是有了幾頭牛，可這馬也沒有一匹。若是要出個遠門，也著實不便，買馬車也是勢在必行的事情。
“好！車大夫已經托人過來問了，你今日什麽時候過去他那？”
杜伊自從鳳城回來後，每天都會去車大夫那邊報道。因她是新手入門，車大夫就讓她熟悉各種草藥。車大夫原本以為，光是識藥草，就能夠讓杜伊忙一段時間的。可他忘了，杜伊有個聰明的腦袋。隻要見過一次，將名稱和草藥對上號後，想要讓她忘記，就很難。
原本這幾天，車大夫是要帶著她去采草藥的。這新鮮的草藥和曬幹炮製過的，還是有所區別，可偏巧趕上杜伊家大豐收，隻得作罷。
雖然是不能出去采草藥了，但這並不代表，杜伊每天就可以不用去車大夫那邊報道。因而杜伊一到車大夫家，就見他手裏拿著一疊藥方，道：“這是為師今年看過的一些病人，他們的症狀，以及藥方都在這上頭，你且拿去看看，有什麽不明白的地方，隻管來問。”
杜伊知道這中醫開藥方，細致到每個要是用多少克來計算。一個藥方裏，藥用量不同，效果也是不一樣。其實她一直都覺得中醫很神奇，且不說那什麽針灸之類的，就拿尋常的病來說，他們到底是怎麽知道，要用什麽藥的？這古代並沒有白老鼠做實驗，那他們是怎麽測試自己的用藥量對不對？
當然，她這心裏的疑惑，並不能說出來。她這想法若是說出來，恐怕要引起眾多人的唾罵。若說為何，那這問題隻能從反麵來證明了。
凡是醫術高明之人，這背後一定有很多不為人知的。其一，師傳下來的醫術，有可能他的師傅就一個害死不知道多少人的大夫，才會慢慢的磨練出他的一身本事。其二，想要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話，那這個人的醫術一定是高於他師傅的。
而在那之前，他必須得試驗針對某種症狀，他開出來的藥是否有效，那這試驗的對象是誰？如果直接是病人的話，就難免會出狀況。
突然杜伊又想到，這古代的毒醫，難怪會抓人來做毒人。因為他要試驗這毒是否有效，就必須要有活人試驗。不過這一切都隻是她想了，卻沒說出來的話。
“是，師父！”杜伊抱著一疊藥方到一旁去啃了。
其實看這些東西，很是枯燥無味。但一想到以後桃花要生產，麗娘需要醫治。小帥可能會生病，還有綠柳的眼睛，她就必須去努力。
杜伊沒有告訴任何人，她想給綠柳換個眼睛。她知道，這這個想法，在這古代是驚世駭俗的。可在這現代，也算是常見。隻要有希望，她就不想放棄。還是能允許的話，她更想給桃花換個心髒。不過就目前來說，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日頭漸漸西斜，不知不覺間，轉眼已到了黃昏。
車大夫自醫書中抬起頭來，剛好看到杜伊抱著藥方，躺在斜榻上，好不愜意。
“好了，今日先到這，你先回去，這段時間，你家也忙，為師也明白，你將這藥方帶回去，每天記得抽個時間看看，這幾天就不必到為師這了。”
杜伊手裏拿著藥方，一骨碌坐了起來：“是，徒兒這就回去。過兩天家裏不忙了，再來找師父！”
於子恒在家裏等了杜伊許久了，當他聽說，杜伊去學醫的話，很是驚詫。杜家的大小姐，居然去學醫？像她這種掉進錢眼裏的人，怎麽會有時間去學醫？特別是像這種時候，她的全部注意力應該都在這北山才是。
“你回來了？”杜伊才一踏進院子，就見於子恒手裏拿著一竄葡萄，正吃的津津有味，一臉戲謔的看著她。
“看樣子，你是打算在我家住幾日了？”
“恩，等你這邊糧食收完曬幹後，我倒是想看看，平均下來，每畝的產量多少。今日我看了，那糧食顆粒飽滿，可不比那中等的水田差，你是怎麽做到的？”
於子恒很是好奇，當初他一聽那山開出來的田，就覺得很荒謬。沒想到開是開出來了，水田也種的不錯，最關鍵的是那糧食的產量一看句不低。與此同時，田裏還養著魚，田埂處，更是種了豆子，著實令他開了眼界。
“你想要知道也簡單。那土地原本是貧瘠，這是可以想象的。我這不過是讓人燒了草木灰撒上去，這算第一道程序。接著又讓人挖了山上被樹葉覆蓋中的黑土。那土常年有樹葉腐爛，土質極好，將那些土撒到上麵，這算是第二道程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