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一擊卻令沈立感覺到疑惑。

“這家夥修煉的是金係魄力,攻擊鋒利到極點,為什麽選個魂器,卻是鈍器?如果這件圈狀魂器換成劍的話,這一擊甚至連頭都能破開。”境界到了,眼光自然就到了。

沈立雖然還沒突破魄師境界,但如果全力催動電芒月輪,自忖可以刺破震天吼的肚皮。

更何況一個專修鋒利的魄師。

“這你就不懂了吧,魂器本就是用來跟自身互補的,此人的劍鋒利到極點,劍中更蘊藏著戰芒,但依然破不開震天吼的防,其實對付有特殊戰決的土係魄師也是一樣,柔並不一定就能勝盾。他的這件魂器卻能跟互補,斬不開身體就生生砸死對手。”幻琉璃分析道,聽的沈立連連點頭。

一味追求鋒利的人可能有,但要麽是絕世大能,已經技近於道的那種,一劍斬下,天崩地裂,無物可擋。要麽就是像他這樣,見識極低,修煉時短的修士。

“不過他用魂器攻擊,最多也支撐不了幾下,這幾下裏不見得能讓震天吼失去反抗之力。”沈立雖然見識不高,但對戰局的把握還是有的。

震天吼猝及不防下,硬受了劍流雲的一擊,也隻是往後退了幾米,沒有喪失戰鬥力,甚至巨大的牛頭上,也隻出現個淺痕。

但如此重擊,劍流雲又能用多少次?就算魄師的精神比魄士強的多,也最多七八下不得了了,不可能無休止的使用。

“是這樣的,要不然他怎麽遲遲不肯用出魂器,我看他恐怕隻能打成個平手,想要殺掉這頭震天吼,絕不容易,就算那個大個子幫忙,也不一定能做到。震天吼可是魄師級魂獸中的王者,它出現的地方,別的魂獸都不敢來,要不然這麽大動靜,早就不知道引來多少了。”幻琉璃點著頭,對沈立的看法深表讚同。

眼裏露出欣喜,隻等劍流雲跟震天吼拚個兩敗俱傷,沈立就可以出手將之斬落了,鐵定定一顆魂獸晶核啊,又是上百萬的魂晶到手。

“吼~~!”兩人這邊在悄悄傳音,那邊被震天吼一尾巴甩出去的幕星魂又衝了回來,發出狂野的怒嚎。

他也是堂堂魄師,在門中都是長老級別的人物,竟然被一頭畜牲跟甩蒼蠅一樣甩了出去,怒氣早就勃發了。

不過再次出現的幕星魂,跟剛才有點不同。

身體到處都是傷痕,雖然都不深,但看起來有點猙獰可怖。

如霧般噴發的一層薄薄魄力,包裹在他身體周圍,看起來像是套了一件魄力外衣,不時還被光照的映射出土黃色的光芒。

跟一般人的護體魄力,有巨大的區別。

“星辰罡鬥鎧!”

果然不出沈立所料,幻琉璃一口叫出這件薄薄外衣的名字。

不等沈立發問,幻琉璃就傳音解釋著:“這也是一門戰決,是土係魄師修煉的一門護體戰決,不屬於任何門派,估計是這家夥在哪個拍賣會買來的,不過這門戰決在四大帝國都流傳甚廣。能夠讓土係魄力形成晶鎧,在戰場上幾乎可以抵擋除了投石機和英武弩外的任何攻擊,又叫《不破金剛咒》。”

“這麽猛?”沈立眼裏露出饞色。

土係魄師,本身身體強度就位居五大魄力之首,一旦到了魄師境界,溝通地魂還能得到加持,號稱金剛身。

同級對戰,土係魄師的身體,本身就是一件兵器,橫衝直撞如入無人之境。

但這還不夠,因為有魂器的存在,可以破開這堅硬的身體。

所以有大能者創造了一些特殊的戰決,這些戰決沒有任何攻擊力,但卻可以成倍地增加土係魄力的護體效果,甚至形成衣鎧覆於體表,練到極致甚至可以抵擋同品級的攻擊型魂器。

顯然這《星辰罡鬥鎧》就是這樣一門特殊戰決。

沈立的身體並不強橫,上古五決中的《不敗身》他也沒時間修煉,地魄雖然能夠觸及,但卻沒像天魄那樣已經溝通了。

但要是得到這麽一門護體戰決,那近戰能力必然直線上升,再抽個空把《不敗身》修煉到小成,戰鬥力絕對能直線遞增。

不提沈立眼饞幕星魂的戰決,那邊已經再次上演了熱鬧的人獸大戰。

幕星魂勢若狂豹,一下撲到被震退的震天吼背上,死死抓住不放,任憑其蹦跳甩抖,就像手上長了個吸盤。

劍流雲也沒閑著,金劍不斷凝化騷擾,想要蓄力再抽冷子砸上一圈。

場麵變成了拉風箏的遊鬥。

地麵那具被爆了菊的陰陽臉屍體,早在震天吼的踐踏中,變成了肉泥,還歸大地成為肥料了。

震天吼強是強,但它卻對背上的蒼蠅鞭長莫及,氣的連連巨吼卻沒有一點辦法,隻能眼睛通紅對劍流雲窮追不舍。

“我決定了,我們下去幫把手,想辦法把那大漢的戰決給換過來。”沈立考慮了一會,權了個輕重,對藏在樹林的幻琉璃交待著,“你就呆在這,我沒給你傳音,千萬別下去,一定記住!”

幻琉璃使勁點著頭,她也知道自己的實力,在震天吼麵前不值一提,下去也會是個累贅。

唰!

沈立也不耽擱,從枝頭飛身而下,半空中已經凝化出一枚頭大的地王印,趁著震天吼追劍流雲之際,狠狠朝著牛頭砸了過去。

他一直隱藏在樹頂,氣息全無,無論是震天吼還是劍流雲兩人,都沒有查覺到他們的存在,現在突然蹦出來,頓時把兩人一牛嚇了個不輕。

好在沈立上來就把目標對準了震天吼,兩人立刻反應過來是友非敵。

一直牢牢抓著震天吼鬃毛的幕星魂,見到地王印來襲,連忙撒手飛了出去。

與此同時,這枚閃爍著大地之紋的印鑒,印印吻在了震天吼雙角之間的頭上。

咣!

一聲巨響,地王印轟然爆裂,震天吼的四腳,則被生生釘進了大地將近三尺深,隻餘下個牛肚還透在外麵。

“乖乖隆滴咚,不打不知道,原來這畜牲的力量大到這種地步!”沈立身在半空,被地王印炸裂之後彈回來的氣勁給崩飛,心裏念頭連泛。

眼看跟實戰那絕對不是同一個概念。

饒是看了半天,沈立對震天吼的真正力量還是一無所知,但這一印砸下來,立刻就明白了。

好在地王印出手跟身體並不關聯,隻是一道魄力聯係著,要是肉身轟下去,恐怕會給這反彈之力,瞬間震傷內髒。

他這一印本就是偷襲,又凝足了力道,幾乎可以相當於魄師一階高手的全力一擊,由此可見這震天吼強到什麽地步。

“你是誰?”劍流雲抽空問道。

語氣不鹹不淡,而且還帶著股敵意。

“我幫你們解圍,你怎麽一點感激都沒有,還搞的像我要搶你的戰利品似的?”沈立頓時不爽了,好歹他也沒抱什麽壞心思,單純隻是想幫他們一下,套套交情然後把幕星魂的戰決給換過來。

他也不白要不是,用魄精換,用東西換都行。

但看這劍流雲的樣子,活像是自己暴了他老娘一樣,分明就是怕他來搶這魂獸。

“哼,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就算你多餘出手,等斬殺了這頭震天吼,你也分不到一塊皮毛。”劍流雲瞅了瞅正努力把腿從大地拔出來,怒嚎連天。

震天吼的力量雖強,還能狂暴,但也是有個時限的,本來他就想等震天吼的狂暴褪卻之後,再合力斬殺,卻不想橫中冒出個沈立,一印把震天吼砸進了大地。

這可真是活生生的有力沒處使,四肢同時被釘進去,想要把腿再拔出來,就等於直接對抗大地,哪有這麽容易。

這頭震天吼瞬間就成了劍流雲眼中的待宰羔羊。

幕星魂拍拍屁股從地上爬起來,也站到劍流雲身邊,眼神不善地盯著沈立。

“震天吼是天賦異稟的魂獸,皮革能剝下來能作高階魂器和鎧甲,莫非你是衝著這個來的?”

兩人的話頓時把沈立逗樂了,他還真沒見過這種好心當做驢肝肺的家夥,剛剛解圍,就對他敵視起來。再想想他們之前對自己跟班的態度,就知道這兩個家夥,還真是薄情寡性的典型。

“嗬,江湖有言,見者有份。原本我還真沒分你們一杯羹的打算,但是現在麽,別說我出了手,就算我沒出手,我要求分一份也不算過份,你們想要獨占,大可試試看。”沈立氣極發笑。

他原本對震天吼倒沒什麽占有之心,再說他也不知道震天吼的皮毛價值不低,隻是單純想幫一把,然後套個交情,換本戰決練練。

想不到卻被刺激了,那麽正好,來而不往非禮也。

沈立就恨那些勢利不顧情義的人,自小受這方麵的苦和冷眼也不算少了,反感的很。

別人耍橫的,他幹脆也耍耍橫。

“不識好歹的東西,流雲哥,要不趁著現在震天吼不能動彈,先把他給弄死再說?能進百獸穀的,身上多少都有點財富,咱們分了?”幕星魂生滿橫肉的大臉,變的陰冷起來。

劍流雲剛想點頭,突然震天吼被釘進去的地麵,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音,大地竟然開始龜裂,地麵隆起好像地震一般,源頭正是震天吼的四肢。

這家夥竟然憑著身體的力量,硬生生把地麵都給拔了起來。

見此情景,劍流雲不陰不陽的臉色,突然一收,竟然一反常態地對沈立拱了拱手:“這位兄弟,剛才我們隻不過是想試試兄弟的意圖,此刻震天吼還沒死,我們討論歸屬似乎早了點,不如我們聯手把這畜牲除了再說。”

突變的臉色,好似夏天的陣雨,說來就來,不止沈立有些錯愕,就連站在劍流雲身邊的幕星魂都顯得極為不解。

劍流雲何時有這麽大的氣量,別人不清楚,幕星魂可是知道的,想要跟劍流雲嘴裏分東西,比虎嘴拔牙還要難上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