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柳花似乎對慶安城周圍的環境相當熟悉,茂密的山林都擋不住她如風的步伐。

時已入秋,山林的外圍泛著一片金黃,但裏麵卻都是些鬆樹,倒還顯得青翠欲滴,再加上常久沒有人踏足,野物倒是不少。

一路過去,驚的生猛野獸四處逃躥。

四人一直到了綿延山脈的山腰處,唐柳花才停了下來。

“好了小帥哥,現在可以告訴我們你對魯班尺到底了解多少了吧?”別看唐柳花舉止妖嬈,無論做事說話,都直接了當,倒是讓沈立有些好感。

直接總要比七彎八繞來的好。

“我很想知道,現在魯班尺不在你們手裏,你們就算問了這些事,又能如何呢?”沈立攤了攤手,不解地問道。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我答應幫你做的事已經做到了,你是不是該信守承諾?”唐柳花不為所動,她所掌握的資料並不完整,可以說連片麵都算不上。

此次奉賢王之命,來慶安拍下魯班尺的,其實並非她一個人。

那個老者本身就是賢王府的人,所以唐柳花才沒跟他競價,但唐柳花也有她自己的任務,務必弄清魯班尺的用法。

禹帝道場的拍賣人,了解的東西並不比她多,僅僅隻是知道魯班尺是一把鑰匙,但更深的東西,就一無所知了。

正好這時候,沈立橫空出世,表現出對魯班尺的極大興趣,自然就成了唐柳花問索的對像了。

沈立並沒有收回攤著手,顯得有些無奈:“其實我也不知道那玩意有什麽用,隻不過以前曾經讀到一本古書,上麵提起過一把尺型的鑰匙,關係到一個驚世寶藏,既然這把尺子不是法器,那在我想來應該是鑰匙了,所以我也就拍著試試罷了。”

他一邊說一邊盯著唐柳花的臉,想看看這個妖嬈的女人,到底是什麽反應。

不過讓他失望的是,似乎唐柳花的笑容,是不會改變的。

“你這說的也未免太過含糊了吧,如果僅是這樣,那可就太沒有價值了,難道小帥哥你是在逼我們殺人奪寶麽?”對於沈立的說辭,唐柳花隻是抱以一笑。

可以說任何實質性有用的東西都沒有,什麽寶藏她也聽說過,但寶藏在哪,卻沒人知道。甚至包括賢王,這位尊天帝國三王之首的超級強者,對此都不是很了解。

似乎是側應唐柳花的話,張益背後的劍,自然動了起來。

雖然這貨跟唐柳花貌似是冤家,但據沈立看來,真實情況似乎並不如人所想,就算兩人真是冤家,恐怕也是個歡喜冤家。

他根本不懷疑,如果唐柳花對自己出手,張益絕對會幫把手,填個坑。

“你們不會是想跟剛剛的盟友大打出手吧?確實,我知道一些關於魯班尺的秘密,不過如果現在跟你們說了,我懷疑我得必那五個正陽帝國侍衛的下場,要不你幫我再辦件事吧?”沈立突然笑道。

他可沒蠢到認為唐柳花真的是跟他同一陣營的人,幫他殺人救人,那隻不過是為了得到他的秘密。從兩人對魯班尺看重的程度可以看出來,這事還真是個棘手的麻煩。

實際上沈立對魯班尺根本談不上了解,但不妨礙他現在扯起虎皮當大旗,沒秘密也給造點秘密出來,否則就要跟人幹仗了。

“哼,得寸進尺,小娘們你要是下不了手,爺幫你做掉他好了。”張益劍眉上揚,一幅囂張跋扈的口氣,看來他到任何地方,都不會把自己這身痞氣給隱藏起來了。

劍術高絕,修為精深,這是沈立對張益的評價。

這貨的修為絕對沒到魄師境,大約也就跟沈立半斤八兩,但手段卻非常獨到,那手劍術足以讓沈立頭疼,也是個逆天的妖孽。

如此妖孽要是與己為敵,沈立不難想像,自己下麵的路有多難走。

“那倒不必,既然小帥哥提條件了,我們照做就是,說吧要我們怎麽幫你?”唐柳花嫣然一笑,製止蠢蠢欲動的張益。

那一句我們,也直接讓沈立確定了兩人的關係,在拍賣會上的劍拔弩張,全是裝出來的。

“我要找個人,寧王的人,如果你能幫我找到他,關於魯班尺的秘密我會全盤相告,怎麽樣?”沈立心中大定。

他開始已經透露出一點東西,就這點東西,足以讓唐柳花相信他知道的更多。

畢竟從種種表現看來,魯班尺的秘密,似乎知道的人寥寥無幾。

那麽這就是個可以依仗的把柄。

“你要找寧王的人?你應該知道我的是賢王的人吧?三王之間向來不和,萬一惹麻煩算誰的?”唐柳花聽到寧王的時候,始終不變的臉色,終於動了動,但很快就被掩飾掉。

賢王、南王、寧王這三人,號稱尊天三王,可以說是除了皇室之外,最大的三股勢力。

其中賢王居中,勢力最大,南王跟寧王相仿。

但似乎是為了平衡這三王的勢力關係,皇室夜殺營,並沒有賢王的份。

沈立並不知道其中枝節,對於他這個鄉巴佬來說,這種官場上的勾心鬥角,離他太遠了,而且三王無一不是絕世人物,高高在上,讓現在的他隻能仰望。

“用不著擔心,寧王這種大人物,想來也不會特地注意到我們,我找的人叫陶政,是驅神營統領。而且我也隻是讓你們幫著找人,又不是去殺人,寧王也沒理由為難你們。”沈立雖然不知道三王之間的關係,但他看的通透,像他這等小人物,按常理來說,是不足以入寧王法眼的。

“你說的倒也在理,成交,我幫你找人,你給我想要的東西。”

唐柳花抬頭看看天色,此時已經下午,如果從慶安城離開,想要在傍晚之前趕到下一個城裏落腳,現在就得出發,於是對張益使了個眼色:“既然決定下來,現在就出發吧,否則遲了可就要露宿荒野嘍。”

沈立跟幻琉璃對望了一眼,各自點了點頭,離開所在的山腹。

西南行省的地勢,以山脈為主,到處都是綿延的山川,地勢其實不高,但卻陡峭不平。

再加上幾人現在就在山林中間,速度也提不起來,隻能沿著相對好走的路開始疾奔。

“要是有一天突破魄主境界,能夠自由翱翔在天地間那該多好,可以不必顧忌這些樹木山石的阻礙,行進速度必然大大增加。”沈立一邊走一邊感歎著。

他沒有親眼見過魄主修為的強者,但卻能夠想像得到。

像雄鷹一樣翱翔,可以說是每個人的夢想,但能達到這一步的卻少之又少,無不是可以開宗立派,當家作主的超級高手。

這樣的高手隨便往哪一站,都是份量極重的人物,在帝國可以做大臣候相,在門派可以做實權長老。

“你想的也太簡單了吧,人類我是不知道,但據我所知靈族就算可以飛翔,對靈力的要求也相當高,因為天空雖然看似無物,但卻有強橫到極點的罡風。越往高處,罡風就越厲害,在天空飛馳,就等於是跟罡風對立,時時刻刻都要受到罡風襲體,沒有極強的靈力或是魄力,飛一段路就會乏力,要停下來恢複,這個時候是最脆弱的。”北羽飛雪接口說道。

“照你這麽說來,魄主級高手在戰鬥時也是不可以飛起來的,那飛翔能力不就等於是雞肋麽?”沈立被打擊的微微有些鬱悶。

不過這些事畢竟離他還遠,算不上難過。

真要到了魄主境界,更深一步溝通天魄,以他的魄力肯定要比一般人飛的高飛的遠,這種事還真輪不到他擔心。

“事實就是如此,你幾時看過有人在天空戰鬥的?我也殺過一些人類魄主級的高手,從未見他們飛起來逃離過。不過要是進入更高層次,想必這方麵的束縛就會少的多,隻可惜我沒見過。”北羽飛雪如實說著。

他對沈立有種特殊的感情,做為聖靈印的器靈,魂鏈一成之後,他幾乎可以說跟沈立是一脈相連,命運息息相關的存在。

對於這個主人的勤奮,北羽飛雪是沒話說的,修煉一年,半刻不懈怠,一般人遠遠做不到這點。

就算再聰明,天資再高的人,總有個鬆氣的時候,可沈立沒有。

看他外表玩世不恭,也沒什麽狠厲的言語,但那股狠勁衝勁,卻讓北羽飛雪敬服。

“對了,琰琰現在的情況如何了?”沈立暫時放下對飛行的渴望,關心起跟自己相依為命到現在的琰琰。

自他從絕望深淵出來,就再沒見過琰琰露麵,念頭沉下去查看時,也隻看到一片並不充盈的血海。

他知道,那是因為他修煉,使得靈池中的靈力出現虧損,已經沒有當初那麽澎湃了。

“小丫頭正在靈池底部沉睡呢,為了助你修煉,她可是吃盡了苦頭。如果我猜的不錯,靈池裏的靈力,可是小丫頭的命運之根,一旦消耗完了,她就會死去,這次元氣大傷還是不幸中的大幸,以後萬萬不能再這麽激進。”北羽飛雪一幅後怕的語氣。

沈立被困絕望深淵,食物隻夠一年,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隻能出此下策。

“嗯,我現在身上魄精無數,隻要琰琰醒了,就可以再次進化,就是不知道她什麽時候能醒。趁著琰琰未醒,我先把父兄找到再說,希望他們不要出什麽事才好。”沈立擔憂地說著。

如果琰琰此時醒來,憑著她進化兩次之後的能力,說不定能感應到沈強所在的位置。

當然,沈立並不知道,沈強腦中的那抹靈力,已經被南王這樣的大人物,親自出手抹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