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族的人並不多,幽浮界的麵積和生存條件擺在這,但四萬年積累下來的資料,卻堪稱恐怖。

如果是玉簡的話沈立用不了多久就能看完。

但巫族根本沒有玉簡這玩意,所有的資料,不是刻在竹簡上,就是雕在器具上。

這樣就相當費時間,荊軻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看煩了就直接招出佛輪,把竹簡一卷卷地往圓光裏麵丟。

反正他吞噬了之後自然就能得到其中的知識。

沈立可沒這本事,他隻能用魂念掃描,雖然速度很快,但終究比不過荊軻不知道有多大食量的智慧圓光。

“這還隻是一個部落的存貨,要是四大部落裏的資料都給我們翻查,至少也要兩天兩夜時間。”沈立唏噓著,突然間臉色一變,拿著一卷竹簡說道:“怪不得那燭龍長老表麵怕我,但還敢跟我作對,原來巫族並不是我想像的那樣,隻有蠻力。”

“我看看。”荊軻把竹簡搶過去,展開之後逐行看著,越看越入迷。

半響之後才抬起頭,一臉的恍然大悟。

“好東西啊!看了這玩意,我對周易的了解更深了,這裏麵竟然有用寓言之術來進行攻擊的方法,看來寓言之術也不是隻能測算測算命運嘛,隻不過這東西見效的太慢,對於正規戰鬥沒什麽用。”荊軻覺得自己豁然開朗。

他從來沒想過,用《周易》裏的天機演算之術用作攻擊,看了這冊竹簡之後才知道,原來竟然還有這種方法。

寓言之術跟天機演算本就共通,在這兩種“技”裏,世界都是有著自己的道,如果能用術溝通這種道,就能不用遵循道的規律,直接翻查過去和未來。

這就是周易裏對“技近於道”的描述。

而這冊竹簡裏的方法,就是教人利用生命祭祀的能量,擾亂部分道的運行。

這部分對於龐大的道來說,壓根不起眼,但對於一個人來講,卻是關係甚大。

拿沈立打比方,如果燭龍用他的鮮血算出某個跟他有關係的人來,然後撥亂那個人的命運,就有可能對沈立造成威脅。

比如在舒州城時,如果沈立沒有去鹿起山,而是留在沈家,那麽他現在已經死了。

當荊軻把這種“技”告訴沈立時,頓時讓他心頭升起一種後怕。

“照你這麽講,那這種技豈不是神了?能夠改變過去,然後危及到現在,如果燭龍想殺我的話,豈不是說殺就殺?”沈立有點不敢相信。

“也不能這麽說,萬事總有弊端。第一,你的命運他是算不出來的。第二,就算能算出來,也不是說改就能改,凡事總有個機率性,並不一定能就滅了你,而且因為撥亂天道,施術者自身,也要承受極重的懲罰,除非萬不得已,否則不會輕易幹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荊軻伸著兩個手指,煞有介事地說道。

其實真正的原因,比他說的還要複雜,天道就像一張網。

改變曆史就像把這個網剪出一個洞來,做為施術者,燭龍隻能幹擾但卻不能主導,有可能讓沈立死亡,也有可能會發生其它事,比如巫族自己滅亡。

除此之外,還要看沈立的修為如何,像歐陽羽、趙元庚之類的人物,已經掌握了屬於自身道的強者,根本不可能受到這種術法的威脅,因為他們已經初步掌握了自身的命運。

所以就算燭龍寓言之術功力相當高,也絕不敢輕碰,隻是做為一個大殺器用來震懾。

而且用一次這種撥亂天道之術,以燭龍的身板,輕則神智泯滅,重則屍骨無存,根本就是個劃不來的買賣。

“原來如此,不過這種技術還是相當危險,萬一要是被心懷不軌的人掌握,胡亂改變曆史麻煩就大了。”沈立心有餘悸,即便荊軻跟他說了沒什麽危險,他依然不放心。

“那我把它吞了,靈星大陸是沒有這種術的,隻有巫族掌握著,而且施放過程十分複雜危險。”荊軻直接把竹簡丟入腦後圓光,算是消彌了一大隱患。

“看來還是要努力修煉,隻有修為到達一定境界,才能掌握自身性命,不被人隨意掌控。”沈立極度討厭這種命不由己的感覺。

追求力量的心越發深烈起來,不過這事急不來,單就他修煉所用的海量魄精,就不是那麽容易搞齊的。

逛遍了天部塔頂的書庫,裏麵的資料至少有一半進了荊軻的智慧圓光,隻留下一些沒什麽大用,記載曆史變遷的傳記。

“本博士現在對巫族的起源和發展過程了若指掌,還知道巫族有不少好東西如果能帶回靈星大陸,那我們絕對是富可敵國,不...是比四大帝國還要富有。”荊軻興奮地像中發了情的猴子,抓耳撓腮。

“那就分頭行動,你去收集材料,我去取妖丹。”沈立顯然也知道荊軻說的是哪些東西。

不過他看待財富要比荊軻淡的多,還不至於興奮的無法自已。

但是那些四萬年間積累下來的超級妖獸的妖丹,是一定要取的,他本來出海的目的就是為了妖丹,想不到在這歪打正著遇到了。

天部的聖塔總共有七層,最上麵的一層是存放書籍的地方,第六層則是存放四萬年間收集的妖丹。

那些強壯的海中妖獸,被共工大神的禁製拖曳到幽浮界後,基本都已經死了。

但妖丹這東西,卻不會隨著妖獸死亡而消失,巫族中人除了天機師外又沒法利用,於是乎就全部存放起來。

像燭龍手裏拿的那塊龜甲,其實就是一頭超級妖獸龍龜的異形妖丹。

也隻有妖丹,能有那麽強的生命精華,供他使用寓言之術。

現在基本算是便宜沈立了。

做為聖使,沈立有全權調動天部資源的權力。

沒有四大長老在場,守塔的士兵根本不敢為難沈立,乖乖開門放行,直接一頓搜刮,一顆不留。

整整四萬八千顆妖丹被收進了天蠶戒中。

算下來,幾乎一年就會有兩頭妖獸被禁製扯入幽浮界,這還隻是天部這一個地方,其它三部肯定也不會少到哪裏去。

跟沈立不同,荊軻則是專門對那些珍惜的材料下手。

幽浮界雖然沒有藥材,但卻有各種各樣稀有的礦石,這些礦石隻在心核附近生成,一般人甚至那些稱王作祖的高手都不可能弄到,現在卻全部便宜他了。

像蒼炎鐵這種東西,在這些稀有礦石麵前,其實都算不上什麽。

“看這些,靈瑰石、九陽銅、龍魄神銀...整整九種礦材,發了...我們發了!”沈立找到荊軻時,這家夥正在一個勁地把這些巫族覺得沒什麽大用的材料往儲物項鏈裏挪騰。

不過他的儲物項鏈卻比不上沈立的天蠶戒,地方不夠大,裝不下這許多財富。

“你使勁裝,剩下的給我,沒意見吧?”沈立看的樂嗬,這家夥現在就像隻掉進了茅缸的狗,那叫一個歡啊。

“隨便拿,別客氣。”荊軻難度當了回闊人,語氣豪爽無比。

同一時間,黑海海域的邊緣,唐柳花一行的巨艦已經跟霞水母群正麵交鋒上了。

禁製被激發出來,巨艦的甲板被一抹弧形的藍汪汪天幕籠罩起來,不停地發出噗噗地聲音。

密如雨點的透明尖刺,從霞水母那七彩斑斕的觸手中射出,宛如攻城用的弓弩,打的天幕直晃。

“殿下,這麽下去不是個辦法,這些東西的毒刺無窮無盡,整整三個時辰了,竟然都沒一點停止的跡像,我們幾個的魄力已經快堅持不住了。”言伯老臉蒼白,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這些霞水母根本就像有備而來,專門襲擊他們,而且還沒有離開的跡像,此事在他看來大有蹊蹺。

“元霸,你怎麽看?”張益不忘奚落著陳`元霸。

這家夥對那一記耳光的仇,不是那麽輕易就能忘掉的。

“哼,此事必有蹊蹺!”陳`元霸哼著冷氣,信誓旦旦地說道。

“蹊你大爺,爺也知道有蹊蹺,還用得著你說。”張益破口大罵,這家夥太能裝了,要不是陳`元霸手裏有個魯班尺,張益早就讓唐柳花把他給弄死了。

“要是荊大師在此就好了,他肯定有辦法解決。”王思遠對荊軻推崇備至。

別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的很,武至極隻是看了一夜荊軻給的人仙經,氣質竟然發生了巨大變化,而且以前那種瘋狂的性子收斂了不少,雖然沒學會飛行之術,但照此下去,很有希望突破武道聖者之境,更進一步。

“放開禁製,我來。”武至極從艙門外走了進來。

他一直站在船頭,研究這些霞水母的攻擊方式。

這種曆史極其悠久的妖獸,雖然有智慧,但卻很低,攻擊方式非常單調,除了射出觸手上的毒刺之外,再沒有其它方法進攻巨艦。

“你?你現在出去就是找死,要是死了,我們連屍都沒法給你收。”言伯詫異地看著這個麵容冷酷的年青人幾眼。

他想不到武至極看上去冷冰冰像個麵癱,竟然還有這種舍己為人的覺悟。

但是他可沒認為這個年輕人有本事去對抗如此多的霞水母。

“放開禁製。”武至極又重申了一遍。

唐柳花不由看向王思遠,他是武至極的朋友,應該不會讓他這麽去冒險。

“唉,放開吧,至極的性子我知道,他想做的沒有人能攔得住。”結果王思遠竟然沒有任何阻攔的意思,反而跟武至極一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