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尊天邊境,到達正陽帝國的區域,沈立就把大燕鼎落了下來。

這裏已經不是蒼輪殿勢力可以觸碰到的範圍,雖然沈立現在名聲在外,但畢竟沒有人知道他到了正陽,所以對他的搜捕力度,要大大弱於尊天帝國。

重新幻化了一個容貌,領著張益、荊軻向城裏走去。

剛進城不久,大街上迎麵來了一溜大紅喜轎,敲鑼打鼓,由八十多個正陽帝國的兵士護衛,前頭走著三匹品相上等的紅蹄白馬,正中間的穿著一身喜服樣子奇醜的青年。

“迎親呐,好大的排場,乖乖隆滴咚,十八抬大轎,外加八十多個兵士護衛著,這不會是城主家的兒子吧?”荊軻趕緊讓出條道來,羨慕地咂著嘴。

“這算什麽,要是爺跟花姐結婚,排場肯定要比這大出十倍八倍來,到時候請你們來樂嗬。”張益眼朝天翻著,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

“讓開讓開!”

在前麵領路的兵士,拿著槍推趕零碎的人群,語氣凶橫。

“陳天華,我鄧錚說過,你想要娶秀兒,先得問問我手裏這口劍同不同意!”就在這時,大路前一個人跳了出來,手上拿著一把寒光直閃的寶劍,語氣森冷。

“有好戲看了。”張益眉毛輕輕一挑,抱著手臂說道。

“什麽情況?情感糾紛?”荊軻在後麵搭著腔調。

想不到剛進城就能看到這麽精彩的一幕,還真是不虛此行,這城叫伏平城,是正陽帝國邊境最大的一個城市。

看這迎親新郎的樣子,似乎來頭不小,就算不如荊軻猜想的是城主之子,也必然是大富大貴跟正陽帝國軍方靠得住邊的人物。

否則也不可能有這麽多兵士為他護衛。

就這麽個來頭不小的人物,竟然還有人敢攔他的婚轎。

“那個叫鄧錚的不簡單啊,一身魄力波動如大河奔流,看樣子至少都有魄師二階修為,遠遠超出這些所衛的兵士,但是卻一幅如臨大敵的樣子,想來是在擔心什麽。”沈立眼晴一掃就能看清局勢。

那叫陳天華的年青新郎,魄力波動微弱,最多不過魄士境界,按說這個年紀能到魄士境界,已經算是不錯了,但對上鄧錚明顯就是個渣。

如此不平衡的局麵,鄧錚還似乎心有顧忌,很明顯他擔心的不是新郎本人。

正如沈立所料,那些士兵們一下停住,把轎子落在地上,從新郎後麵轎子裏走出來一個中年人。

穿著一襲紅衣,氣息沉重,撥開那些兵士,走到轎隊的前頭,指著鄧錚喝道:“不知好歹的小子,我家秀兒已經許配給陳少爺,早已聲明跟你一刀兩斷,你竟敢在大喜之日攔截喜轎,莫非以為我不敢對你出手?”

“伯父說的是啊,這小子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我跟秀兒可是指腹為婚的夫妻,你算什麽東西,也敢來橫插一杠。不過看在今天是大喜日子的份上,我放你一馬,要是再不滾蛋,就讓人廢了你的修為。”騎在血蹄白馬背上的新郎倌一個翻身,從馬上跳了下來,指著鄧錚笑罵起來。

這一罵不要緊,惹的圍眾百姓都忍不住大笑起來。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這話用的好,不過用來形容鄧錚卻不對,說他自己還差不多。

兩人一個是魄師二階高手,一個隻是魄士,一個長的英挺俊郎,一個相當磕磣,誰是癩蛤蟆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他媽的,笑什麽笑?再笑就把你們全部關起來,判個十年牢獄!”陳天華臉色一下變成了醬紫色,氣急敗壞地指著周圍喝罵。

他這一罵,果然大部分人都收起了笑容。

在這伏平城的一畝三分地裏,誰不知道陳天華這個名字,那可以說是凹特了。

他說的出來還就真敢做得到,圍觀的人大多都是些平民百姓,自然沒有誰會去觸他這個黴頭。

“誰是癩蛤蟆,自在人心,陳天華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麽卑鄙手段?逼的秀兒不得不就範,還有你...費兵,強迫自己女兒嫁給陳天華,無非就是想靠他爹的實力,來壯大你而已,你不把秀兒當人看,我卻不願意她就此痛恨終身。”鄧錚抱劍而立,字字鏗鏘。

“小畜牲,我的家事你也敢插手,莫非真以為你拜進了應夏山就目中無人?我是秀兒的爹,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容你來胡攪蠻纏!”費兵陰陰冷笑著。

沈立索然無味,在他看來,這就是一出爭情奪愛的戲碼,跟他沒有半點關係,還不如早點坐傳送陣去往黑煞帝國邊境,跟唐柳花他們匯合。

“慢著,別走啊,你聽到那轎子裏麵的哭聲沒?”張益一把拉住沈立,對十八頂大紅喜轎中間的一座指了指。

“聽到了怎麽?人家新娘子哭泣跟我們有什麽關係?”沈立不解問道。

“直覺告訴爺,這裏麵不簡單。”張益一臉神神叨叨相。

“荊軻你怎麽看?”沈立愕然,問向荊軻,這家夥無所不知無所不會,問他最合適了。

“依我看,此事必有蹊蹺,不如留下來看會戲如何?”荊軻掐指一算,一臉八卦相。

就在三人你來我往的交流當中,那叫費兵的中年人,已經被鄧錚激的忍不住動手了。

“你們護著陳少爺後退,我來教教這個不知深淺的小輩,什麽叫招子放亮點!”費兵扭著頭,對那些兵士打了聲招呼,渾身骨骼爆發出雷鳴一樣的聲響。

“兩位慢動手,能聽我一句話麽?”就在這時,荊軻竟然跨出一步,走到兩人不遠處,舉手說道。

沈立跟張益相顧愕然,這家夥這是在打的什麽算盤,看看戲也就算了,怎麽還說起話來。

“你是什麽人?”

費兵氣勢正濃,被荊軻一下打斷,頓時不爽起來,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叫我荊博士就行了,我就是看到兩位劍拔弩張大傷和氣,出來調停一下,就是不知道費門主聽不聽得進去了。

荊軻說話的同時,沈立也走了過去。

這家夥沒什麽修為,萬一人家脾氣被挑上來了動手,豈不吃虧。

“你認得我?”費兵愣了一下,看向荊軻的眼神變的狐疑起來,他感覺不到荊軻跟沈立的氣息,但卻能感覺出來張益的。

區區一個魄士五階的人,俗話說物以為類聚,人以群分,那麽跟張益在一塊的兩人,顯然修為也不會太高。

三個魄師五階左右的人,竟然跑出來竟然想拉兩個魄師境界高手的架,簡直就是笑話。

“三位,這是我跟費兵之間的事,還請你們不要插手,免得誤傷。”鄧錚也跟費兵一樣,不知道荊軻出來的意欲何為。

“我不但認得你,我還知道你為什麽要把自己的女兒嫁給這個醜東西,要不你看這樣怎麽樣?你把你女兒跟他的婚約解除,我就幫你守口如瓶怎麽樣?”荊軻眨著眼,顯得十分神秘。

“費兵,我就知道你為了達成目標不擇手段,連自己的女兒都賣,你還是人麽!”鄧錚一聽當場就怒了,也不管荊軻說的是真是假,指著費兵就罵了起來。

“你到底是什麽人?敢無中生有,來誣蔑我費兵,我看你是找死!”費兵理都不理鄧錚,反而怒視荊軻。

沈立暗暗一捂額頭。

這家夥就是個惹事精啊,吃過他一次虧,竟然還沒長記性。

明明是看戲來著,竟然三轉兩轉就被他給拉到局裏去了,說什麽解除婚約就保守密秘,這不是找打麽。

不出意外的話,這個費兵馬上就要出荊軻出手了。

以荊軻這種連魄力都沒有的身子,能打得過才怪呢,還不得他沈立出麵解決。

但是擔心歸擔心,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沈立也不能撒手不管,他還要荊軻來幫著翻譯人仙經呢。

“你可以叫我荊博士,既然你不肯照我說的做,那可就別怪我把你的事給抖出來嘍。”荊軻往沈立身後一跳,有恃無恐地叫囂著:“費門主,你不就是想把自己女兒嫁給陳天華,然後在他爹那把一把尺子給偷出來麽。”

“你胡說!我劈了你個小雜種,給我死!”費兵臉色急變,直接一掌對著荊軻掃來。

根本不管荊軻身前還擋著沈立呢,看樣子是想連沈立一起給廢了,反正在他眼裏,跟荊軻在一塊的,肯定都是來找他麻煩的。

“你的對手是我,原來這位荊博士還真說對了,費兵你連女兒都賣,簡直豬狗不如!”掌風未到,沈立還沒動手,鄧錚就一劍掃出戰芒橫插過來,直接掃在掌上。

啪哧!

劍芒和掌風相交,兩人各退一步。

“鄧錚,你我的事後麵再說,如果你敢再阻我殺這個信口雌黃的小兒,我非把你廢了不可!”費兵聲音變的冰冷。

這時那個醜了吧唧的陳少爺臉色也不好看起來,他知道自己父親手裏有把尺子,視若珍寶,但卻沒想到費兵打的是這個主意。

當然他也不會聽信荊軻的一麵之詞,陳天華雖然長的不好看,修為不高,但心機卻不亞於其父,當即對著一個兵士耳語幾句,交待他把消息傳回門派。

“哎...你不是護衛婚轎的兵士麽,這個時候想走,是不是也太不把爺放在眼裏了?”張益直接跳出去,手臂橫在那兵士麵前。

一個荊軻,一個張益,一個搗蛋,一個唯恐天下不亂。

聚到一起來,隻有一個詞能形容,緣份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