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軻翻著肥油啪噠啪噠往下直滴的烤野豬，不時瞟向沈立。
“香噴噴的肉啊，怎麽樣要不要來一口？”從儲物袋裏拿把劍出來，也不管這劍有沒有剁過人，直接片了一塊大腿肉下來，塞進嘴裏，含糊不清地說道。
說完還舔了舔滿是油的手指，那饞相，活像是八百年沒吃過肉似的。
讀書人的斯文，算是給他一會敗光了。
沈立正讀《人仙經》讀的頭疼，聽到荊軻招呼，幹脆也放下書和天羅盤，靠了過來。
從鹿起山下來，到現在足足有一年多時間，除了靈根就是靈根，很長時間沒吃過葷腥，說實話沈立也嘴饞起來。
他畢竟不是那種一窩窩個幾十年不出來，閉關修煉的大人物，修煉至今也才四年多點，還忘不了俗世的肉香味。
當下也不客氣，自顧自地撕了塊肉下來，嚐一嚐味道還真不賴。
荊軻這家夥，估計常幹這活計，烤肉有一手，再加上佐料，味道還真不比他親手弄出來的差。
“能說說你為什麽不能修煉麽？”嚼完一塊瘦肉，沈立好奇地問道。
看荊軻解釋的那些譯文，分明就滿是玄機，對《人仙經》的領悟，沈立拍馬不能及，這不可能全是文字功底深厚的原因，對世事萬物的理解達到了妙之顛峰的地步。
這樣的人如果修煉，沈立可以肯定，至少在前幾大境界，絕對沒有瓶勁可言，他怎麽都想不透荊軻不能修煉的原因。
“這個嘛，一般人八歲開始修煉這是定律。”荊軻吮完油碌碌的手指，搖頭晃腦地說道：“不是跟你吹，我從三歲就開始修煉，而且在一個月內，達到魄者的地步，但是可能是老天覺得我太逆天了，又或者是福禍相依，我聚魄的時候失敗了。”
說著指了指腦袋問道：“知道我為什麽通曉古文今理，學識淵博的不像話麽？”
“你說，我聽。”
“那是因為我腦袋裏有個東西，三歲半的時候，得到的一個古怪東西，從此之後，隻要修煉出魄力來，都被那東西給吸收了。不過錯有錯著，從那以後，我腦袋變的特別靈光，過目不忘，除了不能修煉以外，就連大成學院的謝覆宇在辯論學識上，也要弱我一籌，至於四大帝國的文武百官，切...在我麵前那就是個渣。”荊軻還是一貫的逆天口氣。
隻不過這時候，沈立倒不覺得他是在胡吹大氣了。
萬事皆有可能。
這是他始終信奉的一句話，他能得到靈池，修煉從沒出現過的五魄，別人怎麽就不能得到件寶貝，劍走偏鋒呢。
“你研究過腦袋裏的東西沒有？”沈立來了興趣。
荊軻說的要是真的，那麽他們兩的遭遇何其相似，隻不過一個從不能修煉成天才，一個從天才變成廢物，剛好倒過來了。
“我能看到，是這樣一個東西。”荊軻用削完肉的劍，在地麵刻畫出一個圖案，這圖案沈立倒是不認得。
“八卦！”北羽飛雪驚呼道。
“北羽你認得這東西？什麽來頭？”
“我不認得，我隻是聽過，你也知道魂器是不應該有器靈的，我是個例外，我出生的時候，就曾經見到過，煉製我的人刻過這麽一個圖案，稱之為八卦圖。”北羽努力回憶著初生時的記憶，“據說這種八卦圖，一旦研究透了，可以參透天機，溝通鬼神，如果荊軻掌握著這東西，他以前說的話，那就絕不是胡吹海侃。”
“怎麽？你認識這個？”荊軻看到沈立一臉動容，奇怪地問道。
他自己都沒搞清楚這是啥玩意，諒沈立也不可能認識。
“不認識，隻是感覺非常玄奧，這上麵刻的字是不是讀做乾坤巽離...似乎就是我人類用的文字啊。”沈立指著荊軻還原出來的圖案指認倒。
“我是怕你不認識，特地給翻譯出來的，其實跟你《人仙經》上的古篆差不多，這東西叫八卦，我學的《周易》就是八卦裏附送的贈品，我倒是覺得，這玩意如果能參透，比起修煉魄力，絕對不差。”荊軻從衣服割了塊布，把劍擦了擦，削了塊腿骨啃的津津有味。
“這麽說，是這個八卦把你修煉產生的魄力都給吞噬了？”真是個緣份，沈立的靈池是往外吐，荊軻這個八卦卻是把魄力都給吞噬了，一正一反，一陰一陽。
“確實，不過我都早已經習慣了，你也見識過我的手段，有了這本周易，能探及天機，處處逢凶化吉，長這麽大還真沒出過什麽危險，再說了其實我也是有點手段的，比如傳音入密，嘿嘿...有時候還能裝裝老虎，惹的對方不敢輕動。”荊軻一臉小得意。
沈立看的好笑，確實這家夥身上沒有一點魄力波動，又懂得窺探天機，隻要表現幾分手段，別人都會把他當做深不可測的大人物來看，不敢輕動太正常了。
誰不惜命，萬一不長眼惹了一個大人物，反手就給拍死了，多少年的修煉就白廢了。
“其實我也知道，算不出你的命運，說明你身上肯定有個來頭不小的東西，大約跟我腦袋裏的八卦也差不多，對吧。”荊軻語不驚人死不休，一邊啃著豬蹄，一邊說著讓沈立為之變色的話。
“你知道些什麽？”沈立臉色有些發緊。
靈池的事，他是絕對不會讓任何知道的，包括沈強和沈霸天，如果荊軻這家夥能看出來這點，沈立說不得要動點手段了。
“別這麽緊張，我們現在算是一條船上的人，再加上我都把最大的秘密共享給你了，你還怕我害你？能同生共死的不一定是朋友，但能共享秘密的，絕對是朋友，怎麽樣？說來聽聽。”對於沈立的臉色，荊軻恍若無視。
“不得不說，這家夥的話，看似輕飄，但句句都有道理。要不然你把靈池說給他聽聽？也好看看能不能找出什麽想要的線索。”北羽飛雪慫恿著，他也特別好奇琰琰的來曆。
他是器靈，琰琰也是器靈，但卻不是一樣的存在，琰琰應該是一個生魂，被強行塞進了靈池當中，成為器靈的。
而他，則是通過某些手段衍生出來的。
“我暫時還信不過你，或許有一天我會把我的秘密告訴你，但絕對不是現在。”沈立輕輕搖頭，又重新走到牆角，閉目參起了《人仙經》。
“孺子可教啊。”沈立的拒絕，非旦沒讓荊軻生氣，反而笑了起來。
一晃三天，蒼輪殿的人沒有找過來，沈立對於人仙經的領悟，也沒有多大進步，但好歹總算是記住了那些繁雜玄奧的經文。
感覺這些經文，像是化做一個個遊動的蚯蚓，在他腦海裏躥來躥去，就是組合不到一起來。
不過他也不著急，如果佛教聖經這麽好參悟的話，那也就不配稱之為聖經了。
剛好這時他的令牌閃亮起來，是張益在聯係他。
“爺快到了，到處都是蒼輪殿的人，好在也有靈羽宮的人在找你，爺讓鍾晗給我化了個妝，扮成普通弟子，倒也沒人注意爺。”沈立精神一沉進令牌，就聽到張益那桀驁不馴的語氣，倍感親切。
“鍾晗人呢？他沒過來？”
“沒呢，這貨說一起來太惹人注意了，呆在門派幫你處理事務呢，你估計還不知道，上次帶的那兩千多弟子，現在對你是死心塌地了，NND，硬要建個殺神盟，推你為盟主呢。”張益激動不已，這家夥向來唯恐天下不亂。
“殺神盟？在靈羽宮裏組建盟會，不是等著被滅麽，鍾晗不會這麽傻吧。”沈立愕然，那兩千多弟子對他歸心是在情理之中，但要成立什麽殺神盟，這就大大出乎他意料之外了。
“今非昔比，幾天前你滅了三個蒼輪殿長老，惹的王太玄親自上靈羽宮要人，宮主宣布你不在宮內，隻要蒼輪殿的人能抓到你靈羽宮絕不插手，結果惹怒了那兩千多弟子，說要結盟共抗蒼輪殿，結果你猜宮主怎麽著？”沈立這些天除了張益溝通令牌以外，其它信息一律不理會，自然不知道這些事情。
“我明白了，要是這樣的話，宮主不反對也在情理之中。”沈立恍然大悟。
幻千羽可是看好他的，再加上師尊白放，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像把他踢出局一樣，但至少還留了幾份情麵。
又或許是這些外宮弟子，本身就沒被門派高層放在眼裏，隻要不反水，幹什麽上麵也睜隻眼閉隻眼。
“擦，爺果然猜對了，你跟宮主肯定有一腿。”張益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語氣癲狂。
“你猜對個鳥，宮主那種存在，跟我天壤雲泥，別瞎猜了，你猜不中的，趕緊過來，等著你上路呢。”沈立一頭瀑布汗。
張益這張鳥嘴，要是給幻千羽知道了，非把他撕了不可。
斷了張益的聯絡，沒過多長時間，小白嗖嗖嗖地躥進洞裏，一下跳到沈立身上。
“錦毛尋寶鼠！你簡直就是天降福星啊，怎麽會有這玩意？”荊軻一看到小白，驚的嘴都合不攏。
“你連它都算？真夠無聊的。”沈立無語至極。
小白脖子上帶著虎嘯山莊專門掩飾魂獸的幻靈珠，憑荊軻那肉眼凡胎，不窺探下天機的話，不可能認得出來小白的真正身份。
仿佛配合沈立的話，小白直立起身子，對荊軻狠狠露出兩顆大白牙，裝凶扮狠，隻不過那幅樣子，卻顯得引人發笑。
“嘿嘿，職業習慣...習慣。”荊軻撮著手，一臉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