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說了也白說,”張蘭搖搖頭,碰到如此冥頑的人算自己倒黴,要幫他也隻能私下裏來,“咱們書歸正傳,我要做生意,我要開鋪子,”張蘭攀住羅遠鵬的脖子,撒嬌道,“別說我賠不了,就算是賠了,侯爺,您還賠不起麽?”
“好,好,好,”既然妻子都這麽說了,羅遠鵬還有什麽不能答應的,“就依你,你手裏的銀子不要動了,你自己估估需要多少,我讓肖山給你送進來。”
“銀子麽我又不是沒有,說了是我自己的生意,”張蘭看羅遠鵬答應了,抿嘴一笑,她喜歡羅遠鵬這一點兒,雖說是古代人,可一點兒都不固執,也沒有什麽大男子主義,想到這兒她直起身子在羅遠鵬麵頰上親了一下,“獎勵你的~”
“就這樣?”羅遠鵬最喜歡張蘭在與他親熱的時候毫不忸怩的樣子,一手環了她的腰,“這麽敷衍,我可是不依的…”
一時雨散雲收,張蘭慵懶的偎在羅遠鵬懷裏,玉手在丈夫精壯的胸膛上輕輕撫過,“不許睡啊,我還有事沒跟你說呢~”
“怎麽?今天不累了?”羅遠鵬伸手將妻子舉到自己身上,“我們再來~”
“好啦,真的有事跟你說,”張蘭瞪了丈夫一眼,起身拉了件自製的胸罩套在身上,“輕容也願意跟我一起學做生意呢,我已經答應了。”
“輕容?”羅遠鵬有些不相信,“她才多大,做什麽生意?家裏又不缺她的花銷,你自己玩玩就算了,輕容一個姑娘家,插手這樣的事,與名聲不好聽。”
名聲,張口閉口就是名聲,張蘭有些不以為然,這些古人最虛偽了,成天活在沒有意義的事情裏,“輕容就不長大了?難道這些事情要等她嫁人後再學麽?何況不是說咱們回來前侯府都是她在當家麽?”雖然張蘭壓根兒不信,但這理由剛好堵了羅遠鵬的嘴,“她在潤玉坊不是有鋪子麽?說是以前高姐姐的嫁妝,我們準備將一家收回來賣咱們自己做的點心。”
反正羅輕容已經答應了,張蘭也隻是提前將結果告訴羅遠鵬。
“高氏的嫁妝,好像當初都交給母親掌管了,”羅遠鵬有些遲疑,他知道高氏嫁過來時帶來的嫁妝頗為可觀,可他一個大男人沒理由成天盯著妻子的嫁妝,因此也沒有細算過,“輕容還小,再說了,你又才回來,貿然動高氏留下的東西,會被人說嘴的。”
“還有誰會說?當然就是咱們府上的老夫人了,”張蘭撇撇嘴,口氣中滿是不屑,“你別怪我說聲難聽,就算是為了輕容,你也應該找機會把高姐姐留下的東西拿回來,若是不相信我,直接自己管就是了,沒得便宜了外人。”
“你說什麽呢?母親哪裏會看上那些,”羅老夫人手裏有多少東西,羅遠鵬再沒見識也猜得出七七八八,何況齊氏又最要麵子,說她貪圖孫女的東西,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輕容的事你別操心了,你才進門咱們就跟母親提高氏陪嫁的事,沒的讓人誤會你,反正這幾年了,母親再幫襯一年也不算什麽。”
這人真是事事都要自己講大道理才點頭,張蘭心裏不悅,麵上便帶出來幾分,“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別人說什麽又長不到我身上,再說了,你怎麽知道老夫人看不上高姐姐的東西?這世上誰會跟錢有仇?何況她跟咱們一點血緣都沒有?人家可隻有一個親孫女在宮裏,不然輕容也不會說想跟我一起做生意了~”
“真的?輕容說要拿鋪子出來?”羅遠鵬凝眉道,若是女兒有了這樣的心思,這事兒就不好說了。
“我騙你這個做什麽?我是想著,趁著這個機會,將高姐姐留下的鋪子什麽的捋一捋,你不是老說老夫人身體不好不讓我累著她麽?這不正好?”身體不好自己的嫁妝,高氏的嫁妝都攥在手裏,也不怕顧不過來,有些人啊,就是喜歡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這種人張蘭見的太多了。
羅遠鵬有些為難,妻子的話也是番道理,而且也給了自己跟羅老夫人開口的理由,甚至依嫡母的性子,說不定順手就把高氏的嫁妝都交給他了,“好吧,我明天找個機會跟母親說說。”
“還有一件事,我也是聽來的,”張蘭心裏比了個“V”字,“你在遼東的皮貨都是運到高姐姐的鋪子裏出手的?收益如何?說來聽聽,我聽說好的皮貨京裏的人都喜歡。”
“還不錯,也虧得高氏有皮貨鋪子,省了我好大的事,”羅遠鵬隨口道,“至於山貨,也是送到高氏的鋪子裏去的,每年都有幾萬的進項。”
原來羅遠鵬知道,張蘭有些吃驚,但心裏更不舒服了,如今她才是羅遠鵬的妻子,“那今年呢?你還準備這麽來?”
看妻子沉了臉,羅遠鵬有些不明所以,隨手拿過床頭的溫茶,呷了口道,“是啊,自己家的鋪子,不送那裏送哪裏?誰跟你說什麽了?那些人的話你根本不必理會,咱們的鋪子裏都是我遼東的將士閑暇時捕獵的,還有就是高家舅兄送來的好貨,在京城中也是頭一份兒的,其他的鋪子比不了。”
每年幾萬的進項,就這麽白白的送給羅輕容不成?將來讓她帶到夫家?張蘭滿心的不願意,她心裏算了筆賬,從高氏嫁到羅家到羅輕容出嫁,怕是光這一項羅遠鵬就要貼高氏四五十萬兩,這也太多了,誰家嫁女兒給這麽多?“咱們成親了,以後還要有子女,就算不為咱們的子女想,你還有旭初和素絹,你這樣貼輕容,對他們也不公平啊~”
“我貼輕容?什麽時候?”與張蘭酣戰一場羅遠鵬困意已經上來,隻覺腦子有些轉不過拐兒來,“家裏的進項不都交給你了,我什麽時候貼女兒了?這跟旭初和素絹有什麽關係?噢,明白了,你是覺得輕容名下的產業比他們兩個多不是?”
羅遠鵬嘿嘿一笑,將張蘭攬到懷裏,“睡吧,侯府跟你們鄉下不一樣,輕容是嫡出不但是我武安侯的嫡長女,還有個英國公的舅舅,就算是她的二姨,嫁的也是甘肅布政使郭家,旭初和素絹和她比什麽?你放心,他們都明白的,再說了,不是還有我的麽?我怎麽會虧了自己的兒女?你也不是個小氣的,有咱們在,旭初和素絹都吃不了虧的。”
真真是雞同鴨講,張蘭使勁擰了羅遠鵬一把,“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從今以後,你送到高家鋪子裏的皮貨和山貨,都要收銀子回來,不能再白送了,又不是小錢,哪有那麽大方的,何況如今你是武安侯,整個羅家都是你的,也不用再留一手兒了。”
羅遠鵬愕然的看著張蘭,“白送?誰跟你說是白送的?你聽誰說的這話?”那個視金錢如糞土,隻求現世安穩的女子如今卻在為每年幾萬兩銀子的歸屬跟自己胡攪蠻纏,“就算是白送,以前是給了我的妻子,現在是給我的女兒,哪有什麽不對?”
張蘭也是聰明人,這樣的話說出來她也知道會有什麽樣的後果,可穿越女哪個不愛錢?隻有金銀珠寶才能帶來真正的安全感啊,何況她也沒有貪圖別人的東西,羅遠鵬是她的合法丈夫,丈夫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張蘭隻是在保護自己和未來子孫的權益罷了,當然,她不可能要求羅遠鵬明白這些,“我不是說你給妻子和女兒有什麽不對,可凡事都有一個度,現在我是你的妻子,而輕容,我喜歡她你也是知道的,可若是咱們這樣每年給她貼嫁妝,除了會讓她生出驕奢之心,還能有什麽?當然,有這麽大筆的嫁妝,倒是不愁嫁了,可來求娶的,又有幾個會是真心?”
看羅遠鵬隻是不說話,張蘭有些心虛,繼續跟羅遠鵬解釋,“若真心為輕容好,就應該給她好好請幾位先生,永安不是最重才名麽?既然大家都重名聲,咱們就給輕容一個無人能及的名聲,不比那些有形的金銀要強的多?”
“你看看我就是了,”見羅遠鵬還不說話,張蘭抿嘴一笑,偎到羅遠鵬懷裏,“你是看上我的萬貫家財了麽?”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羅遠鵬歎了口氣,將妻子攬到懷裏,“隻是有些事我沒有告訴你,我每年送到鋪子裏的皮貨,都是收到銀子的,除了留下一部分咱們置了私產,還有一些,是用來撫恤那些跟隨羅家血灑沙場的將士的,不但這樣,高氏當初嫁給我後就定了規矩,每年都從她的嫁妝裏各拿兩萬,送到遼東和山海關,為的就是那些在疆場失去子弟的人家不至於太難過~”
說到這裏,羅遠鵬發現自己分外想念早逝的妻子,她沒有張蘭這麽鮮妍多情,也不像她能夠出口成章,可同是出身將門,她總是是能在自己想不到的地方默默的襄助他,“有些事情你還真的要跟茹嫻多學學~”這樣看似公允一心為女兒著想的話,聽起來怎麽就透著股假氣?
有什麽好學的?不過就是拿銀子出來做公益麽?若是自己出生在世家豪門,怕比高茹嫻做的還漂亮呢,張蘭不以為然的撇撇嘴,口裏卻道,“你說的是,是我誤會了,以後每年我也捐出來些銀子吧,”張蘭心裏暗恨肖山,若不是他竭力保證高氏黑了羅遠鵬的銀子,自己哪裏會出這個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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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更結束,心疼死了,發著很爽,看著也挺樂,就是攢出來真不容易啊。
看別的站的宅鬥,挺激烈,也好看,隻是真心覺得一家人之間就鬥成那個樣子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