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節 瞎眼了?
翌日清晨,董卓不急不緩的慢慢行走至皇宮大殿之中。大殿之中早有眾將士等待在那裏,恭敬著身子,靜靜等待著董卓的到臨。
漢帝此時由張讓看守在一邊的椅子上,而中間的大位卻空著,漢帝望著那金碧輝煌的龍椅,眼中浮現出絲絲的淚光。可是,年幼的他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他的身旁隻有數個侍女的照料,還有蔡邕那時刻關懷的眼神~~
益州降將靜靜的站在一邊,皇宮大殿之外,密密麻麻站著不知有多少西涼將士,冰冷的氣息讓他們不敢有絲毫的異動。偶爾有兩雙眸子偷偷向殿外觀望~~
“丞相到!”
“唰!”西涼眾將士立刻下跪,由於動作太過一致,竟然沒有絲毫的雜音。益州降將見此,立刻拜服在地,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董卓右手伏在太阿劍柄之上,大步踏入,直到坐到龍椅之上,才朗聲笑道:“眾將士起身吧。”
“多謝丞相!”眾將士齊聲喝道。
董卓右邊是十餘員武將,右麵是數位文士。這也正體現了亂世重武輕文的現象。不過從此也可以看出董卓手下謀士過於稀少。
董卓望著站在文士身後的數十個身披白衣的人(他們是降將,自然不能穿戴官服),輕聲問道:“你等可是益州將士?”
吳懿向前踏出一步,恭敬的說道:“回稟丞相,我們確實是益州將士。”
董卓大手一揮,喝道:“是就站在前麵來,並逐一報上你們的名字來吧。”
起初,益州將士還不敢向前,(他們之中都是些謀士)不過在吳懿的帶領下,他們還是慢慢的走到大殿中央。
吳懿作為其中的領頭人,首先說道:“降將吳懿。”
董卓喝道:“什麽降不降將的,直接報名字即可!”
吳懿麵色尷尬,最後鼓足勇氣說道:“吳懿!”
“黃權!”
“張鬆!”
“龐義!”
“吳蘭!”
“雷銅!”
“高沛!”
“楊懷!”
“李嚴!”
“費觀!”
“鄧賢!”
“冷苞!”
“王累!”
“霍峻!”
“好了,謀臣站左邊,武將站右邊。”董卓淡淡的說道。而這十四個人就向木偶一樣,就這樣被分成了兩撥。
董卓望著左邊五個謀臣,心中歎息:若是他手中有這麽多可靠的謀士,關外三諸侯存不存在都是個問題。
董卓冷聲問道:“本相並未在益州將你等趕盡殺絕,你等可知為何?”
吳懿首先說道:“小人不知。”
張鬆向前一步,說道:“草民有話要稟告丞相,先請丞相先饒張鬆狂言之罪。”
望著他瘦小的身材,董卓眉頭一挑,說道:“你盡管說來便是。”
“多謝丞相。”張鬆朗聲說道:“丞相,張鬆早年就聽聞丞相西涼鐵騎天下無敵。可是同樣的,身為武夫出身的丞相卻難得有謀士相投,鬆今日見丞相身邊謀士寥寥無幾,就此推斷而出。而益州土地上卻多有良謀,若鬆猜測的不錯,丞相必然是要招攬益州謀士,以充實謀士的陣容。”
“張鬆?益州別駕?”董卓疑惑的問道。
“能被丞相得知,真是張鬆之福也。”張鬆頗為惶恐的說道。
“你很聰明,說得也很對。本相此次確實是為了招降你等,才特意將你們帶入洛陽的。”董卓眼中突然泛起了寒芒,喝道:“但是,這一切都是建立在你們對本相的忠心之上的!若是沒有忠心,本相寧願不要!你等可曾聽明白了?”
“明白、明白!”益州眾將的臉頰之上流遍了汗水,就在剛才,董卓龐大的殺氣凝聚在他們身上,讓他們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這份感覺會牢牢占據他們的心間,從而令他們此後再也不敢有所異動。
董卓眼神示意李儒,李儒立刻出列,說道:“丞相有令,吳懿、霍峻、鄧賢、冷苞、李嚴、楊懷、高沛、雷銅、吳蘭九將,以吳懿為首,八將為輔,獨自率領一萬騎兵、一萬步兵。若是今後存有戰功,封妻蔭子不在話下!”
益州眾將士感激莫名,俱是伏倒在地,大喊丞相英明。
董卓冷聲道:“本將隻給你等兩萬士卒,將來戰場之上若是不能有所戰力,本相可唯你們試問!”
“丞相放心!”益州九位將士大聲喊道。此時,賈詡臉上露出了神秘莫測的笑容,此計出於他之手,自然有獨到之處。這兩萬將士俱是跟隨西涼戰將的老部下,根本不能反叛,就算這些益州將士想要反,也絕對反不起來。再有一點就是,武將已經安排妥當,那麽文士就算是沒有冊封什麽官職,他們也會放心的工作。因為出於同樣的心理,他們認定,無論授予什麽官職,他們都是不會受到什麽危害的。
李儒再次喝道:“黃權、張鬆、龐義、費觀、王累聽令!先在丞相府處理事件三月,待丞相考核眾人能力之後,再做定奪。”
“能力考核?”這五人微微一驚,不過沒有顯示什麽慌張之色,隻是略微的點了點頭。
待雜事都處理完畢之後,戲誌才輕聲提醒道:“主公,吉時已經到了。”
董卓望了李儒一眼,李儒又揮手示意了漢帝身旁的張讓一眼,張讓立刻帶著漢帝慢慢的走到董卓的前麵,漢帝輕輕掀開了詔書,清脆的聲音響起:“奉天承運,皇帝召曰:丞相董卓忠君體國,體恤天心、勞苦功高,居功至偉!在丞相的管束下,整個關中鮮有難民出現,百姓的生活更是一年比一年好,這些都是丞相的功勞。因此,值益州平複之際,特封丞相為涼王!以此表彰丞相對大漢的恩德,同時也彰顯了丞相西涼鐵騎戰無不勝的威名。”
“近日,朕感到身體微恙,也自知無能在管理漢家天下,就將天下的重任交與涼王,獨自身居偏僻的府邸之中,朕隻是乞求涼王能一統天下,並再次~~榮耀~漢家的威名~~”
雖然這些話年幼的漢帝已經被脅迫的說了無數遍,可真要說得時候,卻忍不住熱淚盈眶,他作為劉家的直係子弟,卻眼睜睜的看著他自己將這天下拱手讓與他人~~
李儒神色一怒,暗喝道:“在這大殿上怎麽哭哭啼啼的!傳出去,讓涼王如何見人?還不快拉下去!”
張讓麵色驚恐的立刻下跪,大喊道:“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益州將士見到這樣的情景,不免有種兔死狐悲的感覺:當年漢帝怎麽說也是一個掌管天下的人,天下人都唯他的命令是從;士族亦是如此,當年士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除了皇帝,再無人能阻止他們做任何事情。可是現在呢,天下到了董卓手中,連他們的士族的特權也被剝奪的一幹二淨,而且還是不降就是死的局麵!
此時,蔡邕輕輕的走到漢帝身邊,弓著背,輕輕的扶著漢帝向屏風後麵走去。漢帝見蔡邕臉上毫無諷刺之意,心中黯然:“若是當年有這樣的臣子掌管朝中,又怎麽會讓董卓這個奸賊篡奪江山!父皇,你的眼睛瞎了嗎?怎麽連忠奸都分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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