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節 張揚的無奈!
軍營之中,眾將士集合於一處。
顏良冷喝道:“真沒有想到,山道之中竟然還存有密道?”
文醜大喝道:“竟然還不止一處!他們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此時不是解決這事的時候,攻占上黨郡!才是我軍現在最大的目標!”徐榮喝道,“占領上黨郡,乃是做出了占領整個並州的第一步,更是為我軍做出一個良好的基地。依靠城池,就能有效的阻擋敵人的進攻。”
“徐將軍,那麽我等是該如何占領上黨郡?”顏良問道。
“上黨郡···上黨郡···”徐榮自己在嘴邊低凝道。
“糧食!糧食乃是軍隊的重要關鍵,上黨郡一直處於封閉狀態,其又何來的糧食?”徐榮驚醒問道。
斥候長諫道:“將軍有所不知,上黨郡並非全部封閉,多有百姓出城勞作,賺取糧食。在並州之地,有九成的士族居住於上黨郡,城中自然有許多的糧食。據末將探查,城中足有八千大軍,糧草更是無數,估計能支撐八千大軍數年的糧草。黑山賊崛起之時,未能逃離的士族,都被黑山賊屠戮幹淨了。”
顏良大喜道:“何不讓將士們喬裝成百姓,混入城中,再行伺機行動?”
斥候搖頭道:“將軍,上黨城中排查甚嚴,若原先非是居住於城中的百姓,守城的將士們絕不會讓百姓進城的。此計黑山賊首領張燕亦是用過,不過被張揚識破了,未能成功,且還被張揚部下的三千並州鐵騎大殺一陣,可以說是損失慘重!”
顏良大手重重的拍於座椅之上,惱怒道:“可惡的張揚,竟然成了縮頭烏龜!當年主公還放他們一馬,他們竟然還欲與主公作對,真是該死!”
眾人一時陷入了沉默。城高且厚的上黨城池,十萬餘黑山賊尚未將之攻破,城中又有糧食無數,文武雙全的張揚······上黨郡城沒有任何死角!幾乎是不可攻破的!
不過,此時徐榮冷冽的神情卻漸漸淡化開來,自信的微笑慢慢回到了他的嚴肅的麵龐之上。
“傳令!明日三軍齊動!”徐榮大喝道,“具體的軍事部署如下······”
黑山賊人數眾多,西涼鐵騎戰力驚人,或許,他們兩敗俱傷,才是張揚心中最願意見到的。不過現在無論黑山賊的勝利,還是董卓大軍的敗退,都跟張揚沒有丁點關係。因為張揚現在並無稱霸天下的野心,隻在乎於安穩的守護這一片土地。
或許現在投降於董卓才是最好的選擇,但是張揚從小受到的教育,令他要奮起反抗,與董卓為敵。自己治下的士族,亦是相同的想法。
軍隊之中,多由士族之人掌控,內政之事,也全由士族之人解決,糧食亦由士族解決。現在的張揚白天守衛城池,夜間陪著嬌妻子女,感覺很不錯。若是一生就這樣,在張揚看來,也就夠了。但是事實常與人心中所想大相庭徑。
近日,上黨郡的流民越來越多,群擠於城下,並要求官府開倉放糧。上黨郡的將士們大聲叱喝無用,最後以刀相逼,才將其完全的鎮壓下去。
沒有辦法,將士們有糧,百姓們卻沒有糧食,百姓們無依無靠,又無糧可食,自然會出現叛亂。而令張揚氣憤的是,士族們竟然以刀威脅無辜饑餓的百姓,這叫張揚如何能夠容忍?
張揚氣衝衝的進入士族們的會議之中,大聲叱喝,但卻迎來了士族們的冷嘲熱諷,而張揚身邊的將領大多是士族之人,或已是投靠士族之人,完全沒有理會張揚。
張揚霍然明了,他的權利已經被全部剝奪,再也不是當年叱吒並州的驍將,現在士族們沒有陷害於他,已經是他最大的寬容了。張揚眼中閃過一絲黯然,但在回身的瞬間,眼眸之中卻滿是不屑:沒有自己指揮,隻靠士族之人麵對勇猛無敵的西涼將士,答案隻有一個!
夕陽已經泛紅,血色的光輝照耀著整個上黨郡。張揚暗暗歎息:上天要董卓稱霸並州,並非是張揚不阻止啊!張揚攜家帶口,遠遷出城,沒有引起一人的注意。士族之人對張揚也未有所關注。張燕從此銷聲匿跡,不見蹤影。
這日中午,貧苦的百姓又來到了上黨郡城口,要求官府開倉放糧,他們實在是再無糧可食,就快要餓死了!多少消瘦的小孩嚎啕大哭,多少婦女暗自抹淚,多少中年漢子緊咬的嘴唇,嘴角流下絲絲的血跡。黑山賊寇的肆虐,官府的殘酷剝削,城外的糧食又所得無幾,他們這些時日,所過的,都是啃草皮,咽黑土的悲痛生活。他們是最弱小的,賊寇可以欺侮他們,官府可以壓榨他們,士族可以盤剝他們······他們已經被逼入了絕境!
又誰能想象得到,短短數年之間,昔日富庶強盛的王朝就已變成了哀鴻遍野的人間地獄?
守城的將士大怒,喝道:“他媽的堵在城外幹什麽?難道不知道敵軍就在數十裏之遙?要是敵人攻城,你們不會有什麽好下場的!”
一個瘦弱柴穀的漢子,喝道:“連山賊都剿滅不了,這樣的官府早該換換了!”這個漢子臉上漫布滄桑,讓他三十歲的年紀,看起來像六十歲的老人。
“你說什麽?想造反不成!”守城將士大喝。
“聽聞丞相治下沒有一個挨餓的,我們都願意尊丞相為並州之主!”
“願尊丞相為並州之主!”眾百姓大喝道。
數百把冰冷的鋼刀立現,守城將士大喝:“還有胡言者,格殺勿論!”這位守城將士乃是士族中人,他又何嚐會顧及百姓的生死!
冰冷的鋼刀熄滅了眾人的吼聲,眾人皆膽戰心驚的看著守城的將士。但是守城將士卻沒有察覺有數十雙幽幽的眼睛冷視著他們,那眼神,根本與看死人沒有什麽分別!
“要進城排隊,不要進城的人給我滾!”守城將領冷冷的喝道。
天色漸漸暗下,太陽已經落下了地平線,天空已經灰暗一片。城外的百姓雖然憤怒,但也無奈,隻得慢慢退散,守城將士嘴角冷冷一笑:“無知的賤民,與被宰的牛馬有什麽區別?”
“殺!”
一聲冷喝之聲突然從人群之中暴喝而起。數十西涼將士飛身而起,手提戰刀,直撲向上黨郡的守將們。
數百員守將一時之間尚未反應過來,為首的一員將領已經被西涼將士砍死!鮮紅的血液刺痛了上黨郡將士們的靈魂。
“敵襲!”
嘶聲的吼叫傳遍了整個城門口。上黨郡守將才反應過來,紛紛拔刀與西涼將士拚命起來。
數百個守城將士人數眾多,但並占多少優勢,這些將士歲身穿破爛的衣物,但是他們乃是徐榮的親衛,數十人能與數百人相抗,戰力可想而知!
城內傳來千餘將士的大吼之聲,城外也漸漸傳來鐵蹄之聲,但終究是城內的上黨守城將士更快一步,將數十西涼將士殺得隻餘十人左右,牢牢的控製了城門口的戰況。他們不敢戀戰,鐵騎衝陣的威力,他們又如何不知也?
“哐!”城門被重重的關閉,上黨郡的將士們才重重的鬆了口氣。
顏良率領著一千鐵騎隻能無奈的望著高厚的城牆,但是顏良的眼中並未流露出半點失望,有的隻是陰險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