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刺探
20區，古董
“……”
咖啡店裏，朱雀坐在座位上，出神地看著麵前的咖啡。而這時候，有人忽然走到了她對麵，說道：
“你在想什麽？”
“嗯，啊，蓮示君。”
朱雀舒出一口氣，卻沒有回答；四方蓮示想了想，坐到了她對麵，靜靜地等待著。
“今天那兩個客人，你見到了吧？”
“那個年輕人和那個小女孩兒嗎？”
四方蓮示眼神一動，問道：“以前的朋友？”
“沒錯。”
“他們，是來找你的？”
“大概吧。”
朱雀笑了笑，隨後看著四方蓮示，正色問道：“你知道‘青銅樹’嗎？”
“……是他們告訴你的嗎？”
四方蓮示微微有些意外，忍不住問道：“他們說了什麽？”
“這我不可能告訴你的。”
朱雀搖頭說道：“我隻想你回答我，安定區和‘青銅樹’之間，有什麽聯係嗎？”
“……”
四方蓮示麵對著朱雀的質問，猶豫了片刻，隻是說道：“事實上，店長還不知道這件事；原本我是想今天和他講一下的。”
“哦？”
朱雀眉毛一挑：“我以為店長他什麽都知道呢。”
“那是不可能的。”
四方蓮示失笑道：“畢竟他還是有很多事情要忙的。”
“這樣啊……你說你今天準備和店長談這件事情，對嗎？”
“沒錯。”
“那樣的話，你不介意我也參與吧？”
“唉——”
“蓮示君，我實話實說好了，我擔心你和店長有事情瞞著我。”
朱雀直言不諱地說道：“我可不是董香和金木那樣的孩子，你們可別想糊弄我。”
“……這個，有些強人所難了吧？”
“如果你不同意的話，我就去和董香還有金木他們說了。”
朱雀沉聲說道：“你不想告訴我，大概有你的理由；但是我不希望因為你們的原因，害得他們再次被卷進什麽風波裏麵。”
“……”
四方蓮示頓時語塞，他看著滿眼都是懷疑之色的朱雀，那副表情頗讓他想到了護雛的母雞。
“看起來，她是真的關心董香他們吧。”
四方蓮示心中這麽想著，隻能苦笑道：“好吧，到時候我會帶著你去和店長說的。”
“嗯哼，那就好了。”
朱雀立刻喜笑顏開，起身說道：“如何，要喝杯咖啡嗎？我最近嚐試了一些新方法呢。”
“唔，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吧。”
===
11區，青銅樹總部外
“嗯……”
密林之中的一處高坡，一片灌木叢忽然動了一下，隨後悄悄接近了密林邊緣的位置；仔細看去的話，那片“灌木叢”下竟然就是六月徽，此時他活像是電影裏那些潛伏在山林中的狙擊手一樣，披著偽裝，手裏拿著望遠鏡，仔細地觀察著下方那片建築群內的動靜。
“看到什麽了？”
他手裏的手機顯示屏上突然出現了一行文字；六月徽低頭看了一眼，隨後快速打字回複道：“有人出來了。”
“有多少？”
“10個喰種，穿著同樣的服裝，戴著同樣的麵具。”
“也就是說，他們已經開始組織化了啊。有點意思，我以前一直以為東京的喰種不過隻是一片散沙的，現在看來，CCG似乎是疏於防範了啊。”
“這很奇怪嗎？”
“建立起一個組織嚴密的團體可不隻是聚集幾個人那麽簡單的事情。青銅樹的出現隻能說明，他們的領導者是個相當不好對付的家夥。”
“何以見得？”
“首先，青銅樹在有組織地攻擊CCG在各區的據點，這一點就和安定區的做法完全相反。以往東京各區的喰種固然也會組織起來，但是他們和安定區的思路是相同的，隻是關注自己地盤的利益。因此CCG可以從容地將機動力量在各區之間轉寰，總之就是類似除草，草長得高了的時候才會被割掉，但是卻不會傷及到草根。這樣一來就形成了如今這副格局：CCG在東京有著絕對的壓製力，而喰種的力量則分散在各區，盡可能地避開與CCG正麵交鋒。表麵上看喰種完全沒有挑戰CCG的能力，但是CCG也無法將喰種聚而殲之，隻能采取類似除草的方法給外界一種假象，那就是他們現在占據著絕對優勢；而喰種雖說一直處於被動挨打的地位，但是隻要小心謹慎，再加上不時地會有類似於‘大喰’這類喰種跳出來吸引CCG的注意力，總體而言大多數喰種還是處於生存無憂的狀態。。”
“但是青銅樹則是采取了另外一種方法，就是集中力量正麵和CCG決戰。CCG11區支部的淪陷已經證明了CCG對此毫無準備，而且同時也揭露了CCG一直以來未能解決的弱點：人力不足。一個喰種隻要順利成長就會有戰鬥力，但是一個人類需要通過嚴格的訓練才能成具備對抗喰種能力的搜查官。對比之下，雖說喰種在數量上處於劣勢，但是潛在的戰備力量卻遠比CCG要高。一旦動員起來，是絕對不可小覷的。而青銅樹現在恰好打中了CCG的軟肋，11區的勝利應該會對其它區內的喰種起到一定鼓舞作用，這樣一來CCG如果不能迅速采取應對措施的話，隻會在喰種不斷的騷擾過程中耗盡最後一滴血。”
“有這麽嚴重嗎？”
六月徽心中一驚，繼續回複道：“那麽你認為，CCG應該怎麽做？”
“像現在這樣就可以。”
手機上很快顯示出了答複：“的確，青銅樹現在看上去不可一世，但那隻是表麵上的假象罷了；為了對抗CCG，青銅樹將喰種為數不多的戰鬥力集中了起來，這自然就給了CCG聚而殲之的機會。如果我沒猜錯的話，CCG很快就會集中大批力量在11區與青銅樹決戰，而你，就是他們的斥候。”
“你覺得我們能贏？”
“當然。我雖然不知道青銅樹已經存在了多久，但是他們的擴張應該隻是最近這段時間的事情，因此可以預見到的就是他們內部還處於派係林立的狀態，是絕對不可能抵抗得了已經準軍事化了的CCG的進攻的。如果青銅樹選擇與CCG正麵對抗的話，全軍覆沒是必然的結果。”
“但是，他們不會這麽做的，對吧？”
“一個合格的領袖不僅要通過展示力量來凝聚人心，還要有清醒的頭腦以做出正確的選擇。所以我可以斷定，青銅樹絕對不想和CCG正麵決戰——至少現在是這樣的。不過無論如何，六月君，CCG麵對的可能是他們曆史上最強大的對手，和那些隻會逞匹夫之勇的喰種不一樣，青銅樹的首領是一個真正的領袖。凶猛的獅子一旦有了狐狸的狡詐，那可就不好對付了。”
“是這樣嗎……”
六月徽在心中歎了口氣，繼續聚精會神地關注著那邊的情況。
“這裏至少應該會有上百名喰種吧？不，應該還有更多。”
六月徽在心中盤算道：“那些經常進出的，一隊一隊的喰種時常會帶著大量屍體回來，也就是說它們應該是負責為大部隊搜集食物的。既然如此，看起來這裏真的就是它們的據點了……嗯，最好還是立刻讓丸手先生知道比較好。”
六月徽這麽想著，邊準備站起身來；而這個時候，他手裏的那台手機顯示屏忽然亮了起來。六月徽定睛一看，隻見上麵赫然寫著：
“小心，你附近有人！”
六月徽大吃一驚，立刻僵住不動了；而隨後，他就聽到身後一陣陣輕微的腳步聲。
“糟糕，這下該怎麽辦？”
六月徽暗叫不好，而他手上的手機卻再度顯示出一行字：“轉身，10點和11點方向，敵人有兩個，殺了他們！”
刷——！
六月徽猛地轉身，甩出手裏的響尾蛇，正中背後一名喰種的麵門，將他的臉劈成了兩半；站在他身旁的另外一名喰種，愣了一會兒，立刻就長大嘴巴，準備呼喊示警。
“嘎——！”
嗖的一聲，一道鋒利的刀刃刺進了他的嘴巴，直接捅穿了他的後腦；六月徽放下手裏的亡魂，這才鬆了一口氣。
“呼，這真的好險……不過話說，他是怎麽知道這一切的？”
六月徽遲疑地看著閃爍著微光的顯示屏，很快上麵又傳來了消息：“你敢不敢冒一次險？”
“什麽意思？”
六月徽回複道，而隨後上麵的文字就讓他睜大了眼睛：
“穿上他們的服裝，混進去。”
===
11區，青銅樹總部
“喂，你在幹嘛？”
建築內部，一個巡邏的喰種盯著一名提著個背包，正在東張西望的家夥，喝問道：“說的就是你！在幹什麽呢？”
“那個，我回來得有點晚，這些食物不是——”
“去B棟，你這個蠢貨！”
對方不耐煩的說道：“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啊，不是C棟這邊嗎？”
那人撓了撓頭，無奈地說道：“這真是麻煩呢……”
“少廢話，趕快過去吧！”
“噢……”
那人隨後灰溜溜地下樓去了，轉身的時候還聽到身後那名喰種不屑地說道：“霧島綾人那兔崽子的部下嗎？真是一夥兒笨蛋！”
“霧島……綾人？”
偽裝成青銅樹成員的六月徽心中一動，記下了這個名字；隨後迅速離開了這裏。和手機中對方所說的完全一樣，青銅樹根本就不擔心會有搜查官混進來，因此這方麵他們真的是一點警惕心都沒有。
“不過我身上的氣味，真的沒問題嗎？”
六月徽有些厭惡地嗅了嗅，他根本聞不到任何氣味，但是對方卻篤定地表示自己一定不會被喰種察覺。
“難道說我現在聞起來就很像喰種嗎？”
六月徽搖了搖頭，揮散了腦中這些雜念；他剛剛意識到青銅樹中的成員雖說穿著大致類似，不過還是有些差別的。自己的服裝上確實有些特別的圖案，看起來應該是為了區分和其他喰種的區別。六月徽想了想，隨後就將那圖案扯了下來，丟到了一邊。
“唔……這可真是……”
到了B棟之後，六月徽立刻就在大廳中看到一幫喰種在搬運屍體的情景，他緊了緊手裏的背包，那裏麵是被他殺掉的那兩個喰種的一部分肢體，已經被撕成了碎片，以確保不會暴露。
“喂，你這是——哦，辛苦了。”
一名喰種看到六月徽沉默地將背包遞過來，便接過打開看了看，隨後無奈地搖頭說道：“又是這樣的啊……是壁虎先生幹的對吧？”
“啊……嗬嗬……”
六月徽敷衍地笑道，心中卻有些驚訝：“‘壁虎’？是那個，‘13區的傑森’嗎？”
“嘖嘖，說實話我一看就覺得食欲大減啊……嘿，你小子偷吃了吧？”
那名喰種砸了咂嘴，隨後將那些屍體收了起來，頭也不抬地說道：“今天任務完成的話，就先去休息吧。”
“是嗎，多謝……嗯，你知道，綾人先生他現在在哪兒嗎？”
“綾人先生啊，他今天應該是回來了吧？”
“有誰叫我嗎？”
一個傲慢的聲音冷不丁地響了起來，六月徽轉頭一看，不禁呆住了：一個相貌和他認識的某人異常相似的年輕人就站在門口，雙眼冷冰冰地看著這邊。當看到六月徽後，他走了過來，到六月徽身邊的時候，突然嗅了嗅鼻子，哼道：“你身上這是什麽味道啊——噢，不用解釋了，一看就知道是壁虎那家夥搞出來的。”
“有什麽問題嗎？”
另一個不怎麽友好的聲音也傳了過來，六月徽循聲看去，不禁暗地咧了咧嘴：那是個十分魁梧的男人，而容貌六月徽一眼就認出來了，正是“壁虎”——或者說，“13區的傑森”，本名大守八雲的喰種。
“你倒是蠻悠閑的啊，壁虎？”
霧島綾人撇了撇嘴，嘲諷道：“看起來，捕獲利世的功勞，這回我可就不客氣地收下了。”
“利世——‘大喰’？”
六月徽心中一驚：“‘大喰’不是已經確認死亡了嗎？”
“哦呀，是嗎？”
壁虎微微一笑，不以為然地說道：“我們走著瞧好了，綾人君。”
“切——！”
霧島綾人瞪了他一眼，自己離開了；而壁虎瞥了他的背影一眼，沒有說什麽，就自己離開了。
“這倆人一直這樣嗎？”
六月徽開口問道，而那個負責收拾食物的喰種聳了聳肩，無奈地說道：“差不多吧……嗨，不過和我無關罷了。”
“說起來，捕獲利世算是怎麽回事？”
“哦，今天你不在這裏吧？是多多良先生下的命令，說利世可能還潛伏在20區，要把她找出來。說起來我今天已經看到萬丈他們動身去20區了啊。”
那名喰種忍不住發起了牢騷：“利世，那個大喰根本就是個麻煩製造者嘛，回頭等她到了這邊，估計我就得頭疼了。”
“呃，但願她能少吃點吧。”
六月徽敷衍了兩句，隨後便急速離開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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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建築區外的廣場裏，壁虎正一個人散著步；過了一會兒，他對麵有一個人走了過來。
“喲，壁虎，你可真悠閑啊。”
“……我說，你怎麽和綾人那個兔崽子說一樣的話啊？”
壁虎不滿地說道，而對方哈哈一笑，隨後正色說道：“不過說真的，萬丈可是已經去20區了，你就真的打算看著嗎？”
“當然不會，我明天就動身去20區，你放心好了，白虎。”
“真的嗎？那我可就放心了啊——順帶給你一個建議，到了20區，直奔安定區就可以了，無論如何都會有收獲的。”
“哦，要是如你所說的話，那可真是感激不盡呢。”
壁虎頓了頓，忽然問道：“多多良的命令是，找到利世或是‘帶有利世氣味的人’，這句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我想你自己應該知道一些吧，壁虎？”
“的確如此，不過隻想再確認一下罷了。”
壁虎哼了一聲，隨後便自己走開了。而留下的那人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的背影，冷笑道：“明天就動身的話，說不定正好能碰上朱雀呢……哼哼，總裁大人，讓我看看你到底在盤算著什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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