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幼獸
“好的，為了慶祝今天的大成功，我們去吃拉麵吧！”
測試結束之後，天井叢雲便自說自話地拖著六月徽來到了1區CCG本局附近的一家拉麵館，因為位置便利的原因，這裏很受CCG搜查官們的關照，所以像天井叢雲這類希冀能成為正式搜查官的人就會跑到店裏，偶爾也能從在這裏的搜查官們口中了解一些平常了解不到的知識。
“老板，麻煩來一碗牛肉拉麵！”
“又是天井小哥啊，這段日子我的生意還真是受你照顧呢——哦呀，這不是六月君嗎？別來無恙啊。”
拉麵店的老板支走了服務員，親自走到兩人麵前；他笑眯眯地看著六月徽，遞給他一份菜單，說道：“本店今日可是剛剛進過貨的，所以不必拘謹，放開肚皮吃吧！”
“啊，謝謝您。”
六月徽接過菜單，看了一會兒，緩緩說道：“來一份特大份的豬骨拉麵，麻煩放些白菜和海帶；再來一份豬扒三明治，一份鰻魚卷；如果可以的話能再來一份烤比目魚和一份卷心菜沙拉嗎？”
“完全沒有問題！趁著現在客人不多，我會盡快給你做好的。”
老板點了點頭，便走向後廚吩咐廚師們工作了。而一旁的服務員則有些訝異地看著六月徽，心想這麽清秀削瘦的一個少年居然會是個如此可怕的吃貨，還真是人不可貌相。
“……六月，你還是這麽能吃啊。”
天井叢雲咂舌地看著正在給茶杯添水的六月徽，平時的六月徽給人的感覺永遠是寧靜與平和，然而唯有在吃飯的時候他才會顯露出讓人目瞪口呆的一麵，那就是有些不太正常的暴飲暴食。記得他剛剛來到教育所內的時候，曾經創下一次午餐二十碗米飯的驚人紀錄。教育所的醫生甚至懷疑是不是因為喪親的緣故導致六月徽以暴食來平撫內心的傷痛，曾經多次提醒六月徽注意節食；然而話雖如此，六月徽的食量卻有增無減。更讓人奇怪的是他不僅沒有發胖，反而身體素質越來越好，設施裏在運動能力上能和六月徽匹敵的，大概也隻有那個更不正常的鈴屋什造了。
“咕咚咕咚……”
六月徽不斷地喝著茶水，仿佛剛從沙漠中走出的，饑渴的旅人一般；他喝水的速度很快，而杯子中的茶葉也不會被他放過，在細細咀嚼之後，隨後就被咽進了肚子裏。
“我說，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事實上你什麽也沒說啊——哦，謝謝。”
六月徽接過老板遞來的那份卷心菜沙拉，將小碗裏乳白色的醬汁淋到翠綠色的卷心菜上；隨後他用筷子夾起一大撮卷心菜絲，放到了自己嘴裏。
“……”
六月徽耐心地咀嚼著嘴裏的食物，過了比較長的一段時間後才吞咽下去，隨後看著已經目瞪口呆的天井叢雲，說道：
“不好意思，我先開動了。”
“……請便。”
天井叢雲眼睜睜地看著六月徽再次夾起一筷子卷心菜塞進了嘴裏，忍不住問道：
“我說，你吃這麽多，真的沒問題嗎？”
“……”
六月徽緩慢地咽下剛剛咀嚼完畢的卷心菜絲，拿起紙巾擦了擦嘴，答道：“沒問題。”
“真的嗎？話說你為什麽要吃那麽多啊？”
“我隻是太餓了而已。”
六月徽平靜地說道，隨後再次夾起了一筷子卷心菜。
“可是我聽說你今天早上已經吃了三盤什錦天婦羅，現在才中午，你就這麽餓……這實在是說不過去啊。”
“或許吧。”
六月徽嘴上是這麽說著，而卻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在將一大盤卷心菜沙拉吃得一幹二淨之後，六月徽又伸手拿起剛剛服務員端來的豬扒三明治，一口咬下一塊三明治的二分之一，看得天井叢雲直吐舌頭。不過片刻，一大盤豬扒三明治也跟著無影無蹤了。
“我突然覺得，六月你可真有錢啊。”
天井叢雲看著六月徽，感歎地說道；六月徽聞言眨了眨眼，放下了用來擦嘴的紙巾。平心而論，他吃的速度並不快，絕不是那種狼吞虎咽的類型；相反所有的食物都是他在細嚼慢咽之後進入了他的胃裏，但是由於他幾乎是一刻不停地在重複著進食的動作，所以效率也是不容忽視的。
“大概吧。”
六月徽淡淡地說道，他的確是從未擔心過經濟問題。在父母雙雙遇難去世，六月徽被CCG收養後，一個名為N’CES的企業每個周都會將一筆豐厚的撫養費轉入六月徽的賬戶裏，完全能夠應付他那巨大的食量；而六月徽本人除了吃飯之外幾乎就沒有什麽花費較大的項目，所以他的賬戶裏麵現在還遺留著不菲的資金。至於那個企業的來曆，以及提供資金的原因，CCG的公務員並沒有給出解釋；而六月徽自己，也沒有去問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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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呀，我的拉麵也來了。”
天井叢雲從桌上拿起筷子，給自己的拉麵倒上醋和醬油，隨後開心地說道：“那麽我就開動嘍！”
“……”
一旁的六月徽依舊在不斷地將鰻魚卷填進自己的嘴裏，他麵前的那條比目魚已經隻剩下了骨頭，每一寸細小的肉沫在不久前都被他用筷子夾起吃掉。在吃掉了最後的開胃菜之後，他才重新拿起筷子，伸進這碗豬骨拉麵之中，緩緩攪拌起來。
“對了，你今天看到鈴屋了嗎？”
天井叢雲咽下一塊肥嫩的叉燒，忽然說道：“他好像沒去參加測試，一直留在設施裏；不過我在CCG大樓裏閑逛的時候，好像有搜查官在討論鈴屋的事情，說是他也要成為搜查官了，好像還有一個很厲害的搜查官會和他搭檔。”
“……”
六月徽沉默地咀嚼著嘴裏的食物，直到咽下去之後，才緩緩開口說道：
“那是好事。”
“或許吧，不過至少附近的小動物們就能平安生活了呢。”
天井叢雲臉上閃過一絲難受的神色，似乎是想起了什麽不舒服的事情。
“……”
六月徽沉默了片刻，隨後說道：“那些死去小動物的事情，和鈴屋沒有關係。”
“唉，為什麽啊？”
“我問過他，他說那不是他幹的。”
“所以你就信了？”
天井叢雲不以為然地搖搖頭，六月徽也沒有解釋太多，而是端起麵碗，大口大口地喝著麵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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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飽了。”
在將空蕩蕩的麵碗放到麵前櫃台上之後，六月徽抹了抹嘴，站起身來，低頭說道：“多謝款待。”
“哪裏哪裏，該是我多謝你們光臨才對。”
老板笑嗬嗬地收回兩人的碗筷和碟子，而六月徽和天井叢雲也各自支付了自己的餐費，隨後便朝著門口走去。
“哦，不好意思。”
剛走到門口的時候，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人走了進來；在看到準備出去的六月徽和天井叢雲之後，抱歉地笑笑，讓開到一邊，扶著門說道：“走進來的時候有些匆忙呢。”
“謝謝。”
六月徽點了點頭，而天井叢雲則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個中年人，忽然驚叫道：“啊，我記起來了，你是篠原特等！”
“唉？”
特等搜查官，篠原幸紀怔了怔，有些意外地看著天井叢雲，說道：“你認識我？”
“是的！想不到會在這裏見到您！”
天井叢雲有些興奮地敬了一個禮，說道：“我是喰種對策教育所的學生，我叫天井叢雲！”
“哦，原來是教育所的學生——啊，我記起來了，今天是有搜查官學校的選拔測試啊。”
篠原幸紀和善地笑了笑，再看到六月徽之後，他眨了眨眼，忽然想起了什麽，問道：“那個，請問你是？”
“六月徽，很高興見到您，篠原特等。”
“哎呀，我說嘛，你果然是六月君；哎真是的，明明先前還見過你的照片的。”
篠原幸紀啪地拍了一下手，說道：“我聽藤井教官提過你呢，怎麽說呢，聽說你和局裏收養的那些孩子們都很熟，對嗎？”
“嗯，算是吧。”
“那麽，你認識一個叫鈴屋什造的孩子嗎？和他的關係好嗎？”
他提到鈴屋什造的時候，天井叢雲不禁露出了訝異的表情；而六月徽微微皺了皺眉，隨後便說道：
“鈴屋比較內向，我的話，和他雖然有一些交流，但是究竟鈴屋怎麽看待我，也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果然啊，聽上去就是很棘手的樣子。”
篠原幸紀苦笑了一聲，隨後正色說道：“是這樣的，我剛剛接到局裏的通知，囑托我負責照顧一下這孩子——嘛，實話實說好了，鈴屋君已經被提拔為三等搜查官了，將來就由我負責教育，不過我對他一點了解都沒有，而且聽其他教官說，鈴屋算是個問題兒童吧，不太好打交道。所以我想先從他身邊和他關係比較近的人那裏，了解了解他的事情，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呢，六月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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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CG本部，議長室
“六月徽，是嗎？”
CCG的最高首腦，總議長和修常吉端詳著麵前的檔案，抬起頭來，緩緩說道：“是個意想不到的天才呢。”
“確實是的，總議長。”
站在他麵前的CCG局長，和修吉時恭敬地說道，盡管麵對著的正是自己的父親，他卻並沒有放鬆下來，依然以下級的身份與之交流著。
“頭腦靈活，知識豐富，見識也很廣；哦，麵試的評語也很高，認為他言語條理清晰，性格也很成熟穩重。”
和修常吉輕輕翻開檔案，緩緩說道：“最重要的是他在戰鬥方麵的天賦：擁有非常精湛的歐式劍術，體能方麵也不遜於一般的搜查官……是個可造之材呢。”
和修常吉嚴肅的臉龐上露出一絲和藹的笑意，說道：“總覺得，就像是看到了當年的有馬一樣。”
他合上檔案，抬起頭看著自己的兒子，一字一句地說道：“既然他已經能夠通過測試，那麽就讓學院將他錄取好了，何必還要向我請示呢？”
“是這樣的，原本我也打算讓學院按照正規流程將其錄取，然而六月徽現在法律上的監護人，也就是N’CES公司卻提出了異議。”
和修吉時解釋說道：“公司負責人盾紋春水女士希望能讓六月徽以三等搜查官的身份從教育所畢業，並且與一名上等搜查官搭檔參與實戰。”
“……她有指定上等搜查官的人選嗎？”
“有，是大陵五郎上等。”
“果然如此。”
和修常吉閉目沉思者，過了一會兒便說道：
“那就這樣好了，通知大陵上等，讓他去負責教育這位新出爐的六月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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