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迫近
1區，CCG本部
“六月！”
本部大廳之中，六月徽忽然聽到有人叫他。轉頭一看，竟然是真戶曉匆匆跑了過來。
“真戶姐，是要去看真戶先生嗎？”
“呼……沒錯，申請了一天假期——呼……我剛剛才得知，爸爸他受傷了。”
真戶曉喘了口氣，問道：“怎麽回事，很嚴重嗎？”
“嗯，主要是割傷和失血，雖說並沒有生命危險，但是也需要療養一段時間呢。”
“呼，那就好了。”
真戶曉鬆了一口氣，隨後抬頭笑道：“我聽爸爸說了，這次多虧你了。”
“……”
六月徽搖了搖頭，卻一言不發；真戶曉察覺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忍不住問道：“怎麽了，六月？”
“我……沒什麽，隻是覺得今天，似乎辜負了真戶先生的期望了呢。”
“沒有的事，六月。”
真戶曉笑了笑，安慰道：“你已經做得很好了——真的，非常感謝你，六月。”
“啊，謝謝。”
六月徽勉強笑笑，隨後便和真戶曉一起朝著外麵走去了。兩人簡單談了一下今天發生的事情，隨後便分開了。而在真戶曉走遠之後，另一個人卻來到了六月徽麵前。
“喂，六月。”
“輝光先生……”
“我已經知道了，六月。”
劍銘輝光麵無表情地看著六月徽，平靜地說道：“事情到了這一步，應該說是我太疏忽大意了。”
“不，應該是我——”
“別忘了，我有監督你們兩個的責任。失職的檢討我已經交上去了，總裁先生也回複我了，他的意思很明確。”
劍銘輝光頓了頓，沉聲說道：“公司條例明確規定，一旦喰種雇員蓄意傷害人類，殺無赦。總裁先生已經明確回複我，朱雀已經不再受公司的庇護；而你，六月，身為公司雇員兼CCG喰種搜查官，驅逐朱雀，就是你的責任。”
“……我明白了，輝光先生。”
“跟我來，我要和你講解一下朱雀赫子的特征，以及與她交戰的技巧。記住，六月，下次見麵，你們就是敵人；不要有任何手下留情的舉動——殺了她，不然，她遲早會走上更加偏離正軌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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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區，古董
“發生，什麽了？”
咖啡店二樓的房間中，董香驚愕地看著古董所有人都待在這個房間裏——芳村店長，入見，古間，四方，金木還有朱雀，每個人都是一臉凝重之色。
“回來了啊，董香。”
芳村店長長長地舒出一口氣，緩緩說道：“涼子小姐，被白鳩奪去性命了。”
“——可惡！”
芳村店長的話讓董香呆立在了當場，隨後，她就一拳捶在了牆壁上。
“白鳩……雛實，雛實她怎麽樣了？”
“她在隔壁，入見安撫她先休息了。”
“呼，幸好……那麽，她的臉被看到了嗎？”
“很可惜，那種情況下，是來不及戴上麵具的。”
芳村店長歎了口氣，說道：“我準備將雛實先藏在安定區，之後，選擇一個合適的時機，送她去24區。”
“那怎麽可以！”
董香倏然抬頭，大聲說道：“雛實這麽小，怎麽能讓她一個人在那種地方——”
這個時候，她忽然轉頭看向朱雀，憎恨地說道：“等等，你怎麽也在這裏！你明明——”
“董香！”
芳村店長厲聲喝道，看著一臉不解的董香，他緩緩解釋說道：“雛實這次能安全回來，全都是靠了朱雀小姐的。”
芳村店長頓了頓，看著一臉黯然的朱雀，說道：“六月君，他私下裏給我打了一個電話。”
“徽醬？”
朱雀驚訝地看著芳村店長，而芳村店長則說道：“他叫我不必擔心，安定區的事情，他依然會守口如瓶。但是他特別強調，要你一定要藏起來。他和我說，你已經不再受任何庇護了。”
“什麽——！”
朱雀張了張嘴，忽然脫力地倒向地上，一旁的四方急忙把她扶住；然而朱雀的臉色卻變得蒼白無比，仿佛所有的生氣，都一下子從她身體裏抽光了。
“你沒事吧，朱雀小姐？”
芳村店長也有些擔憂地看著她，而朱雀搖了搖頭，雙眼空洞地看著腳下，喃喃自語道：“不再受庇護了……是啊，我違背了誓言，很快就會有人來殺我的，就像我以前做的事情一樣——24區……店長，那個24區，我聽說，是在東京地下嗎？”
“……是的。”
“如果您不介意的話，就讓我和雛實一起去24區吧，我會照顧好她的——不，雛實還是不要和我一起了。”
朱雀慘笑道：“或許，我還是應該自己了斷吧，如果是徽醬殺掉我的話，這件事情就會平息了吧。”
“請不要這麽說，朱雀小姐。”
芳村店長搖頭說道：“這件事情，是我們安定區虧欠你的，請千萬不要有這種想法，無論是六月君，還是我們，都不希望你做出傻事的。”
“可是……可是……”
“那樣的話，把白鳩殺掉不就好了！”
董香大聲說道：“把他們全部趕出20區！四方先生也在這裏，大家合作的話——”
“不可能的。”
四方搖了搖頭，沉聲說道：“那樣的話，隻怕會有更多的白鳩，源源不斷地來到這裏，直到把我們全部消滅為止。”
“可是——”
“沒有可是！”
芳村店長加重了語氣，一字一句地說道：“為了大家的安全，即便是最無奈的選擇，我們也隻能接受。”
“這種事情……這種事情……”
董香咬緊牙關，嘶聲說道：“雛實……她的父母都被白鳩殺了啊……我，我絕對不會接受的！”
說完，她就轉身跑出了房間。
“……呼，對不起，是我……”
一直沉默的金木顫抖著開口了，他幾乎快要哭出來了，歉疚地說道：“對不起，朱雀小姐，如果當時——”
“這不是你的錯，金木。”
芳村店長歎了口氣，按住金木的肩膀，搖頭說道；而朱雀也搖了搖頭，黯然說道：“我怎麽會怪你呢，金木……唉，或許這就是命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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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六月徽依舊來到了20區支部，讓他意外的是真戶吳緒也在這裏。即便受了很重的傷他也堅持抱病上陣，和本地的搜查官一起做完了事件報告，這才又回醫院去了。
“真戶先生，這麽拚命，似乎不太好吧？”
送走了真戶吳緒之後，六月徽忍不住說道；而亞門鋼太朗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不過，這的確是真戶先生的性格啊——這次多虧你了啊，六月。”
“您言重了，亞門教官。”
“教官啊……嗬嗬，說實話，我被你稱呼為教官，著實是非常慚愧呢。”
亞門鋼太朗舒出一口氣，沉聲說道：“不說這些了，這次的事情，或許並沒有結束呢。”
“啊，是的。”
六月徽點了點頭，說道：“745號，還有‘鳳凰’……唉……”
一想到朱雀，六月徽心中便是一陣刺痛。但是他卻無可奈何，劍銘輝光的話他無法否認，他所能做的，也隻是暗中向芳村店長示警罷了。
“但願真戶先生快些好起來吧——哦，中島先生，草場先生。”
“啊，真巧啊，亞門先生，還有六月君。”
此次配合驅逐笛口涼子的兩名20區搜查官，中島和草場也走了過來。戴著眼鏡的草場看著亞門鋼太朗和六月徽，熱情地說道：
“要不要一起去吃頓晚飯？”
“我沒問題，六月呢？”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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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四人一起來到了一家麵館之中。此時店裏還沒有多少人，四人點的東西很快就端了上來，而其中，自然以六月徽點的東西最具震懾力，看得中島和草場咂舌不已。
“我說，六月君，你這麽強的原因莫非就是因為你吃這麽多嗎？”
“……大概吧。”
“喂，草場，你別開這種玩笑。”
“哈哈，不好意思啊。”
亞門鋼太朗笑了笑，他見識過六月徽的食量，雖說有些擔心他的身體，不過看著他確實是十分饑餓的樣子，也隻能按捺下心中的憂慮。
“話說，亞門先生是從學院畢業的吧？”
吃得差不多的時候，草場忽然問道；亞門點了點頭，說道：
“啊，是的”
“請問，學院裏麵，都是學些什麽呢？”
“喰種的法律，知識，還有搜查官應注意的事項；不過更多的，還是鍛煉自己的技巧吧。”
“噢，話說六月君，也是學院畢業的嗎？”
“不，我……我情況比較特殊。”
六月徽放下筷子，說道：“我原本是在教育所裏接受教育的，也是在那時候認識亞門教官的。”
“教育所……六月君，你是局裏收養的孤兒——”
草場脫口而出道，他的同事，比較老成的中島立刻喝道：
“你給我閉嘴，笨蛋。”
“沒關係，中島先生——是的，草場先生，我是局裏收養的孤兒。”
六月徽笑了笑，說道：“不過那是才兩年前的事情，那時候我也已經成年了；反倒是和我一起在教育所的孩子中，不少都是真正幼年喪親的孤兒吧。”
“對，對不起，實在是非常抱歉。”
“不，沒什麽。我記得當時的藤井教官還說過，人總是要向前看的。”
六月徽搖了搖頭，輕聲說道：“而且，說真的，我並沒覺得自己有多可憐；當我看到身邊那些比我還要小，甚至不過幾歲的幼兒時，我就明白，和他們相比，我的遭遇，也僅僅隻是無數悲劇中的一幕罷了。所以我才加入CCG，就是希望，不會再有那麽多孩子，遭受同樣的命運。”
六月徽的話讓亞門鋼太朗也很受觸動，他鄭重地拍了拍六月徽的肩膀，露出了堅毅的目光：“沒錯，這正是我們搜查官的職責；好了，我準備先回去了，中島先生，草場先生，還有六月；明天，我們還得繼續努力呢。”
“啊，放心好了，亞門先生！”
草場不禁也受到了鼓舞，大聲答道：“一起加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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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晚飯之後，四人便分開了；中島和草場一起，而亞門鋼太朗則是和六月徽一起走了。
“亞門先生，和六月君，雖說年紀不同，但是給人的感覺卻很相似呢。”
回去的路上，草場對中島說道：“怎麽說呢……他們努力工作不是為了別的，而是為了自己所堅持的……正義吧？”
“你居然會有這種想法，簡直是讓我刮目相看了。”
“哈哈，說真的，我原本還想調去文職工作呢，不過看到他們兩個之後，我才覺得，自己應該感到慚愧才對。”
“嗯，話說——”
哢！
“切！”
電光火石之間，草場和中島隻覺得眼前一花，隨後便不由自主向後摔去；等兩人反應過來之後，才看到不遠處正站著一個戴著兔子麵具，身材嬌小的女性；而自己麵前，六月徽和不知何時就已經站在那裏了。
“六月！”
亞門鋼太朗也跟了過來，他看著對麵戴著兔子麵具的那人，心中一凜，下意識地伸伸手，才想起自己沒有帶庫因克。
“可惡……幸虧回來看了一眼——怎麽樣，六月？”
“我沒事。”
六月徽沉聲說道，然而亞門鋼太朗卻看到他手上在流血，不禁皺眉說道：“可是——”
“亞門教官，你沒有帶庫因克，先帶著中島先生和草場先生離開吧。”
“那你呢？”
“別擔心，我還帶著一件備用的。”
話音一落，六月徽的雙手就被黑色的甲赫覆蓋住了，亞門鋼太朗有些驚訝地看著那雙黑色的利爪，鬆了一口氣，沉聲說道：“不必戀戰，我會馬上回來的。”
“別擔心，亞門教官；對付一個喰種的話，我還是很有自信的。”
“那好，我就不拖你後腿了。”
亞門鋼太朗也不廢話，立刻帶著被嚇了一大跳的中島和草場離開了此地。而六月徽則自始至終都盯著對麵的兔子，等到身後三人差不多離開後，才開口說道：
“兔子……霧島董香小姐，我們又見麵了。”
“……”
董香隔著麵具，忌憚地看著六月徽；隻見一段黑色的甲赫也順著他的脖子蔓延上來，隨後蓋住了他的頭部，形成了一頂掛著三角刀鋒，類似羅馬士兵的頭盔。
“我以為芳村店長會管好你的……可惜……”
“誰要你來同情！”
“如果我不同情你的話，芳村店長，咖啡店的其他人，還有那個小女孩兒，都會因為你的幼稚而陷入危險之中的。”
六月徽冷冷地說道：“剛才算你幸運，沒有鑄下大錯；否則，我隻能對不起芳村店長了。”
“要你管！”
董香怒喝道，急速逼近過來，一腳踢向六月徽；而六月徽輕鬆地躲開，也不還手，在董香掃向他下盤的時候，向後一躍，再次避開。
“你太弱了，董香。”
六月徽平靜地說道，伸手按住董香頂起的膝蓋，直接抄起她的腿將她丟了出去。
“混蛋，你別得意！”
董香落到地上，隨後彈到空中，背後爆發出絢麗的羽赫赫子，形成密集的一團，直朝著六月徽刺去。
“速度，力量，技巧，以及對時機的掌握——你和當初相比根本就沒有多少進步啊，兔子。”
六月徽微笑著說道，他一邊躲閃著董香的攻擊，一邊笑道：“就算沒有‘屠夫’，你也不是我的對手。”
“‘屠夫’，還真是人如其名啊！”
董香一拳砸向六月徽的胸口，六月徽沒有躲避，吃下了這一拳，身體卻紋絲未動；而董香卻覺得自己像是打到了鋼板上，用力過猛的結果就是自己的指骨都有些碎裂的感覺。
“趁其他人還沒有過來，趕快走吧。”
“給我閉嘴！”
“……算了，如果你執迷不悟的話，我也不介意送你一程。”
話音未落，六月徽突然出手，利爪凶狠地劃過董香的麵具，隨後刺向她的腹部；董香連續向後退去，突然奔向一根電線杆，迅速爬到了頂端，居高臨下地望著六月徽。
“準備逃跑了嗎？”
“不，我準備和你做個了斷了。”
董香死死盯著六月徽，突然問道：
“朱雀……那個女人究竟是怎麽回事？”
“她已經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了。”
六月徽搖了搖頭，沉聲說道：“下次見麵，就是敵人了。”
“你這個冷血動物！”
“隨你怎麽說……話說你不是要做個了斷嗎？讓我幫幫你，給你些動力好了。”
六月徽抬頭看著董香，緩緩說道：“那個小女孩兒的母親，算是死在我的手上——”
“什麽？”
董香的身體顫抖了起來，而六月徽繼續說道：“——而她的父親，不好意思，也是我親手殺掉的。”
“你這個混蛋！！！！！”
董香尖叫了一聲，從高處俯衝下來；她的羽赫變得無比耀眼，仿佛一把利劍一樣，在夕陽下裹挾無盡的殺意和憤怒，刺向了六月徽。
“沒用的。”
董香俯衝的態勢猛地停住，隻見六月徽雙手握住她的赫子，冰冷地說道：“我說過，你太弱了。”
轟的一聲，董香直接被砸進了一旁的牆壁之中；當她掙紮著從廢墟中想要爬起來的時候，六月徽一拳就將她砸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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