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岑西舅
(?)
岑歡原本沒什麽胃口,什麽都不想吃。可她卻把藿莛東買來的粥都吃光了,還望著空空的碗意猶未盡。
“你喜歡吃,我晚上給你多買一份。”藿莛東邊收拾東西邊道。
岑歡一囧,撥了撥一頭有些淩亂的短發,心想她才不是因為粥好吃才吃那麽多呢,隻是因為是他喂食,所以才希望粥永遠吃不完,或者時間停留在那一刻。懶
“你休息,我晚上再來。”藿莛東說,望著她的目光異常平靜。
岑歡輕咬唇,又因觸及唇瓣上的傷口而痛得吸氣。
藿莛東眸色微微一黯,別開眼,轉身走向門口。
“小舅。”
往前的身影頓住,卻沒回頭。
“沒什麽,我隻是忽然想喊你一句。”他的背影太落寞太孤單,她看著好心酸,好心疼。
“你……好好休息。”
終究是回了她一句,藿莛東才離開。
岑歡微微一笑,閉上眼回味剛才他喂食自己的情景,心裏想著,如果以後這樣相處,那該多好。
在醫院住了兩天身體恢複了,衛淩風才批準岑歡出院。
藿莛東下了班來醫院接她,在這之前,他去了趟衛淩風的辦公室。
“不用驗你和你家老爺子的DNA,我這裏有你大哥以前住院時的記錄,精細對比後的結果是你們是血脈相連的兄弟。”蟲
衛淩風邊說邊觀察發小的臉色,卻並沒有多大的變化。
他忽然明白了什麽,神色複雜的若有所思道:“看來你並不是懷疑自己和你父親的父子關係。”
相反,他一定是希望自己和藿家毫無關係,這樣他和小歡歡的關係才不會變成世人眼中的亂`倫。
藿莛東沒回他,轉身走向門口時又聽衛淩風問:“要不要我查一查小歡歡和你之間有沒血緣關係?”
藿莛東步伐一頓,良久的沉默,似是在猶豫。
“阿東?”衛淩風走過來搭上他的肩輕輕一拍。
“不用。”
岑歡是靜文姐的女兒,而他是靜文姐的親弟弟,兩人之間的血緣關係這麽明顯,還要查什麽?
“那你打算怎麽辦?”
親舅甥發展成這樣的關係,不論是站在發小的立場還是站在小歡歡的立場,他都不希望兩人再繼續這樣下去。否則兩個人都會毀掉。
藿莛東回過頭來,警告似的睇了眼衛淩風,不答反道:“淩風,你這張嘴給我守嚴一點,我不希望耀之他們幾個知道得更多。”
衛淩風神色一囧,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一副不自然的表情——他也是不小心說漏了嘴,又不是故意要大嘴巴到處宣揚的。
氣溫忽然轉冷,岑歡身上卻還是單衣,藿莛東給她穿上自己的外套,在回家途中經過一處國際品牌的女性服裝專賣店時停下車,卻並沒讓岑歡下車,而是自己走進去,二十多分鍾出來後,手裏拎著大大小小的時裝袋。
“你的。”他把時裝袋統統塞入車後座,對滿目困惑的岑歡說了一句,然後發動引擎離開。
回到家,岑歡立即回房試穿那些衣服,又在穿衣鏡前轉來轉去,發現每一套都很合身很漂亮,就連他給她買的內褲胸衣都比她自己原來買的更合身。
垂眸望著自己胸口還隱約可見的淡淡吻痕,岑歡遏製不住的臉紅耳燙,渾身火燒一樣的燥熱。
這兩天兩人相處非常融洽,紛紛閉口不提那晚的事,而藿莛東也沒再說要搬回祖宅。
從臥室出來,立即聞到空氣中彌漫開的食物香氣。
她揉了揉咕咕叫的肚子,走向廚房。
晚餐很簡單,但味道卻比岑歡想象中的還要美味。
兩人默默用餐,岑歡不時偷覷對麵靜默不語的男人,想開口說點什麽熱鬧氣氛,但想來想去,實在找不出什麽話題。
吃完飯後藿莛東刷洗完碗筷進了書房,而岑歡早在他還在刷洗碗筷時便回了臥室,直到時針跳過十二,而藿莛東還沒回房,她才忍不住從床上爬起來。
書房是藿莛東用臥室改造的,裏頭也有一個小陽台。
藿莛東倚著陽台的防護攔不知道站了多久。
冷風拂麵,連脊背都滋生一股冷意。
——那你打算怎麽辦?
他想起在醫院時衛淩風這樣問他,而他居然有片刻的茫然。
並不是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麽做,隻是不確定,那樣做的結果是為了她好還是毀了她。
門後傳來開門的聲音,他卻沒回頭。
他身後,岑歡穿著他今天給她買的雪白睡裙,光著腳丫子一點點靠近他,每走近一步,心跳都更劇烈一分,待到站在他身後,強烈得仿佛隨時要跳出胸口。
她微偏過頭,卻也隻看到半張浸`淫在幽藍天光裏的側顏。
默默站了一會,她也不開口,雙臂卻展開,自他身後環上他的腰抱住,臉頰貼在他寬厚的背上,感受他身體傳來的熱度。
藿莛東身子一僵,垂立身側的手驟然緊握。
“小舅,謝謝你。”
岑歡抱著他輕語。
藿莛東以為她是謝他給她買了那些衣服,卻又聽她說:“謝謝你要我。”
在她拋卻一切決定把自己奉獻給他時,如果他還執意拒絕她,她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麽樣。也許會完全崩潰,也許會變得比他更冷漠,也許從此以後都不會再去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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