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白(一)
梁宥西微微一楞:“你一直在等我的電話?”
關夕扯了扯嘴角,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算了,不說這些了,反正我的心情如何你從來都不在乎。”什麽擔心,不過是隨口說說隻為求自己心安理得而已。
“我累了,想洗完澡就休息。”
她垂眸不看他,語氣從未有過的冷淡,像是突然對這段情感到心灰意冷想放棄般,透著濃濃的失望。
梁宥西望著這樣的她,心一下就慌了。
“對不起。”不顧她的掙紮抱住她,環住她背部和纖腰的手臂用力收緊,仿佛要把她揉入自己身體裏。
關夕被他勒得快要喘不過氣來,抬頭想說什麽,唇上卻一熱,而在她詫異的當頭,齒關被輕易撬開,他的舌靈活地**,席卷住她的,在她口腔裏掀起一股狂風暴雨。
關夕當他是又要發/情,心裏不禁有些悲哀。
悲哀他如此迷戀自己的身體,卻不愛她這個人。
而她不論心裏有多怨他,卻也無法拒絕他的熱情,哪怕這種熱情隻表現在床第間。
垂在身側的雙臂不自覺環上他修長的脖頸,閉上眼回應他,吞咽彼此交融的氣息。
不知吻了多久,感覺胸口快要爆炸時,呼吸裏鑽入新鮮的空氣,夾雜身上男人的好聞氣息。
梁宥西環住她的腰把壓製在身後的牆壁上,以額抵著她的,凝著她的黑眸灼灼,跳躍著情/欲的火焰。
“關夕。”他喚她,聲音無比溫柔。
關夕輕咬住被他吻得有些紅腫的唇,賭氣般瞪了他一眼沒吭聲。
梁宥西輕笑,她這個樣子實在可愛,忍不住就想低頭狠狠親她。
今天在去藿家接她之前,他並懂為什麽他和關夕獨處時總是動不動就想親她,覺得她可愛,怎麽看都心裏歡喜,就連生氣的樣子也讓他心頭一動。
原來,是愛在作怪。
愛上她卻不自知,他真該為自己的遲鈍而狠狠給自己兩耳光。
想到自己是愛上了這個嬌俏可人的小東西,他禁不住心頭一片柔軟,低頭邊親她邊一遍遍叫她的名字,簡直熱情得讓關夕有些招架不住。
自己的名字被他這樣以疼惜的口吻含在口中一遍遍說出來,關夕都要以為他是深愛上了自己,連心跳都不自覺飛快跳動起來。
可她又很清楚這不過是自己在自欺欺人。
他不愛她。
他愛的是岑歡。
“別叫了,你叫魂啊?”在他又一次咬著她的唇喊她時,關夕忍不住出口。
梁宥西頓了頓,漂亮的眼眸有些無辜的眨了眨,“我是在叫魂,我的魂丟在你身上了,你把它還給我。”
關夕當他是無聊,翻了個白眼動手去推他。
“你要做就做,不做我就要洗澡了。”
像是沒料到這樣豪放的話居然會從她口中蹦出,梁宥西簡直要駭笑。
可關夕此時心情極差,壓根沒有要和他開玩笑的意思。
見他哭笑不得瞪住自己,而沒有其他動作,她隻當他是不做了,於是更用力的推他。
身體掙紮間她的膝蓋屈膝時不小心頂到他腿間那處,頭頂立即落下一聲悶哼。
意識到是怎麽回事,關夕嚇了一跳,臉色發白的去看他,“很痛麽?”
梁宥西皺著眉不說話,卻捉住她的手引她去碰自己滾燙的那處。
關夕反應過來時,手心裏已經多了根烙鐵般堅硬勃發的滾燙物,而頭頂的男人俯在她耳邊輕咬她的耳垂:“它好痛,你給揉一揉?”
關夕迅速紅了臉。
這個流氓!
她想抽回手,梁宥西卻早有防備,扣住她的手腕無法讓她如願。
“我想要。”他凝著她紅似火的的臉頰,說著讓她愈發害羞的情話。“不過在要你之前,有件事我想和你說清楚。”
關夕瞪他,心想他現在腦子裏除了那回事以外還能有其他什麽事?
“你今天誤會我了。”他開口,一副委屈的口吻。
關夕愕然,“我誤會你什麽了?”
“你為什麽見了她以後就連家也不回?”
她?關夕冷笑,他連那個女人的名字都不敢說麽?
“說到這個,該感到委屈的是我吧?”關夕反問他,語氣隱隱含著怒意,“我知道你愛的那個女人叫岑歡,卻不知道她就是絲楠姐的孿生姐姐,而你們一個個明知道真相卻都瞞著我,連二哥和絲楠姐都是,你們讓我覺得自己是個傻子!”
“因為擔心告訴你隻會讓情況更糟糕,所以才瞞著你,他們也是為了你好。”
“隨便你們是怎麽想的,我現在已經不在乎了。”
“關夕,我們都不想看到你傷心。”
“可我現在很傷心。”關夕望著他,水汪汪的美眸噙滿水霧,一臉要哭不哭的別扭表情。
“我傷心我愛的男人心裏愛的女人是我二嫂的親姐姐,她和我二嫂有著一模一樣的臉……你是不是每次看絲楠姐時都是透過她在看岑歡?”
梁宥西語窒,一時無法反駁。
因為一開始,他的確是在透過絲楠看岑歡。
他的沉默讓關夕心冷。
“你看,你愛那個女人已經愛到這種地步,可你還說我誤會。”她搖頭失笑,“梁宥西,我曾以為隻要我愛你,就可以憑這份愛和你過一輩子,不在乎你心裏愛的是誰。”
但她錯了。
她做不到。
所以,“為了以後不讓大家見麵各自難堪,我——”
“我不答應!”
梁宥西突然打斷她,又狠狠抱住,“關夕,對不起,以前是我混蛋,我太自以是,以為自己對感情是敏銳的,我從來沒想過也不敢想自己對你是抱著是什麽樣的感情,直到今天我才弄清楚。”
關夕輕笑,眼淚卻落下來:“弄清楚什麽?你永遠也沒辦法愛上我?”
“你這個小傻瓜。”梁宥西疼惜的親吻她淚濕的眼角和臉頰,輕輕歎息,“關夕,我……愛你。”
時間仿佛靜止。
關夕麵無表情的望著他,眼裏沒有震驚,也沒有喜悅。
因為她整個人都傻住了,而大腦空白一片,根本就無法思考任何問題。
她這樣的反應讓梁宥西感到不安。
“關夕……”他忐忑的親吻她的嘴角,“對不起,我直到今天才發覺我愛上你了。”
愛。
他說他愛上她了。
關夕空白的大腦被這些意識一點點填滿,隨即眼裏充斥著滿滿的不可思議。
他一定是騙她的。
怎麽可能他會愛上她?
她搖頭否認,卻無法反駁,因為怕自己一出口反駁他就會露出遲疑的連他自己也不敢肯定到底是不是真的愛她的表情。
“你不相信?”梁宥西愕住,沒想到自己的表白會是得到這樣的回應。
“你別玩我了。”關夕掙脫他的手,從依舊硬燙的那處抽離。
她經不起這樣的玩笑,所以別哄她了,她不需要這樣的憐憫和同情。
梁宥西望著她,心裏滿滿的懊惱。
其實他沒打算今天向她表白,因為他心裏很清楚這種情況下不論自己說什麽都會被她否決掉。
當他從關母口中得知關夕和宋律揚在一起時,他下意識就想打電話給宋律揚問兩人所在的位置,然後去接關夕,因為他忌諱宋律揚那個男人,怕關夕和他相處後會發覺那個男人比他好,從而移情於他。
可是靜下來一想,如果那個時候去找關夕,說不定隻會讓兩人的關係鬧得更僵。
關夕的自尊心很要強,在她傷心的時候說愛她,隻會讓她以為自己是在同情她,而不是出自真心的愛她。
沒想到按耐不住表白的結果果然和意料中的完全吻合。
他歎口氣,捉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那處心髒跳動的位置道:“你才是別玩它了,它好不容易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對你的感情,鼓起勇氣對你告白,結果你就是這樣一句‘別玩我了’,它會傷心,感覺到沒?它碎成了左右兩瓣。”
關夕瞪他——人的心髒本來就有左心房和右心房,什麽叫碎成左右兩瓣?
這個撒謊不打草稿的騙子。
關夕很想說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可是嘴角卻控製不住的往上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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