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是用來疼的,尤其是懷孕的女人(5000)
岑歡沒想到自己那點小心思居然被藿莛東猜得一絲不差。
她的確是沒喝酒,也不是和梁宥西一起為他朋友過生日,而是在離開酒店後回到了自己的住處,然後又刻意等到過了淩晨才打車過來。
她知道這個時候女兒已經睡了,所以過來之前換了條裙子,又在裙子上倒了些酒,製造出一副自己酒醉晚歸的假像,以此試探他的反應。
結果很讓她滿意。
隻是有些可惜竟然這麽容易就被拆穿了。
望著對麵臉色似乎越來越差的男人,岑歡卻是微微一笑:“我隻是想知道,我在你心裏到底占據什麽位置?”
“要不要我拿把刀來把自己剝開讓你看得更清楚更仔細一些?”藿莛東聲音轉冷,因自己竟然被她這點小算盤就刺得失控而惱怒。
岑歡抿一抿唇,兩手放在身後交叉握著朝他走近。
“小舅,你明明那麽在乎我,而我也愛你,為什麽你就是不肯讓我們的關係回到從前的相親相愛?”她微仰頭問他。
“我說了暫時不談感情的事。”藿莛東避開她熾熱的目光,垂眸深深吐息,平複體內一`波`波翻湧而上的悸動。
“洗洗睡吧,以後別再做這麽無聊的事。”
越過她,他大步走向門口,手剛觸上門把,就被岑歡自身後抱住。
“我會做這麽無聊的事還不是被你逼的?”岑歡有些哀怨的抱緊他,“小舅,別折磨我了,好歹給句話,你到底還要不要我?”
藿莛東皺眉,一點一點撥開她的手,回頭望一眼她委屈得咬得發白的唇,歎息,“岑歡,我這個年紀已經沒有太多精力和誰去折騰,我說暫時不談感情,是不想讓你再後悔,再像以前那樣用憎恨的目光指控我,說隻有離開我你才能獲得真正的安全。以我曾經的身份和現在的地位,寬威絕對不會是算計我的最後一個。”
岑歡一下僵住,臉色漸漸蒼白。
“原來你一直都在記恨這件事?”所以才不論她怎麽努力對他示愛,他都無動於衷?
“我不是記恨,是站在你的立場為你考慮。”
“我不需要你為我做這種考慮,我也不在乎以後是不是還會再有一個寬威,不論發生什麽我都會和你一起共同麵對,你為什麽——”
“如果真的不在乎,你當初就不會怪我是因為我的原因才給女兒招來了那些災難!”藿莛東打斷她,“你說不論發生什麽都會和我一起共同麵對,可你當時卻是選擇離開我!”
岑歡被反駁得說不出話來,大瞠著眼驚慌的望著他,顯得很無措。
她知道那時自己說的那些話很可惡,可她不是真心想那樣說的。
“……我、我那時……是說的氣話……”她艱難的辯解,臉色卻越發蒼白。
“我知道你說的是氣話。不過你這句氣話說得很對,如果不是因為我,女兒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他回過頭,“岑歡,你應該懂我。”
“我不懂!”岑歡眼眶濕熱,胸口迅湧而上的酸脹讓她的聲音顯得有些顫抖和拔尖。“我隻知道我們已經錯過了兩個三年,難道你現在還要再錯過又一個三年或者更長的時間來懲罰我當初一時的氣話麽?”
人生有幾個三年經得起他們一再錯過!
大顆的眼淚自眼角滑落,岑歡深呼吸,盯著他的背影幾乎一字一頓的用力道:“你信不信你這次推開我,明天我就帶著肚子裏的孩子嫁給別人!”
身後傳來的聲音有種豁出一切的決絕。
藿莛東許久沒聽到過岑歡用這種決絕的語氣和他說話,一時有些恍神,腦海裏浮現幾年前她坐在高高的陽台上,笑燦如花的威脅他說愛她的那一幕。
這個女人在某些方麵天生是個賭徒,但凡是被逼得急了,她都會下意識說這樣的話逼對方做出選擇。
可如果她真能因為他的拒絕就狠得下心把自己嫁給其他男人,那當初就不會離開梁宥西了。
所以他沒有回她,而是拉開門走了出去。
岑歡瞪著被帶上的房門,憤然轉身走向陽台。
她真的快被他氣瘋了,如果再不出來吹吹風讓自己冷靜,她怕她連殺人的心都有。
原以為過了今晚後就可以重回他的懷抱,沒想到弄巧成拙。
愛情麵前,果然是再想得通透的人都沒辦法在怒氣上來時理智的控製好自己的情緒。
剛才氣頭上一時衝動放下那樣的狠話,如今她真有種豁出去隨便找個人結婚的念頭。
是不是真要走到那一步,他才會回心轉意?
醫院。
身材肥胖的中年女醫師給岑歡檢查完後出來,斜著眼看向神色陰鬱的男人,“我說你們男人也真夠狠心的,人家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辛辛苦苦十月懷胎給你們傳宗接代,不知道心疼就算了,還硬是把人給氣得哭昏過去。”
藿莛東麵無表情的瞥她一眼,臉色又沉了一分。
“母體和胎兒的情況還算穩定,隻是不能再受刺激,否則就麻煩了。進去看看吧,一個大男人,能讓就讓著點,不能讓的看在她懷孕的份上也要讓,要知道女人是用來疼的,尤其是懷孕的女人,那肚子裏裝著的可是你的種。”
藿莛東嘴角顫了顫,在女醫師關切的目光中挪動腳步走進病房。
岑歡還沒醒來,靜靜的平躺在床上,臉色有些蒼白,眼睛卻依舊紅紅的,還有些腫,可顯而知她當時哭得有多厲害,有多傷心。
走過去在床旁坐下,捉住她一隻手含在掌心裏,放到嘴邊,凝望著她睡容的黑眸噙滿心疼。
是他顧慮太多,反而束縛了追尋幸福的腳步,還不如她來得勇敢,從來都是知錯就改,勇往直前。
疼惜的一根根吻過她纖細的手指,目光落在她指間那枚分外眼熟的戒指上,心口一暖,伸手正要去碰,口袋裏的手機忽然振動。
睨了眼仍在昏睡的岑歡,掏出手機掠過屏幕,神情微微一楞,鬆開岑歡的手走出病房。
“莛東,今天是你爸七十七歲生日,我想去看看他,你如果有時間……也去看看他吧?”電話一接通,柳如嵐的聲音傳來,語氣明顯有些忐忑。
藿莛東下意識蹙眉做了個揉額的動作,沉吟了會,想起自己已經快兩個月沒回去過,於是道,“我中午才有時間。”
“好,那我中午等你回來一起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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