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岑西舅

(?)

她?

岑歡望著暗下去的屏幕,回想藿莛東最後那句話的意思,眉頭不自覺微蹙。

那個她應該是指他的未婚妻向朵怡吧?

怎麽會這麽巧剛好被她看到?

——雖然沒看清楚是你,但你小心點。

她默念著這句話,心裏有些不是滋味。感覺自己就像背著女主人和男主人偷`情的狐狸精,現在被女主人抓了包,所以狐狸精要四處竄逃了麽?懶

梁宥西自她接電話起便一直盯著她的臉,不曾移開過視線。

他看到她在聽到電話那端的人說話時情不自禁的眉飛色舞,連嘴角也微勾,而耳根泛開一片紅暈,神情似羞似嗔,完全一副陷入蜜壇中的小女人姿態。

不論男女,隻有在接到心愛的人打來的電話時才會露出以上種種表情,而那晚她默認她心裏的人是她小舅,那麽,現在電話那端的人必然也是他了。

隻是那晚那個男人還臭著臉袖手離開,而她還故意讓他假扮她的男友去騙他,怎麽這會隻隔了兩天的時間,這兩人的關係便突飛猛進,發展到這般親密的地步了?

兩人心思各異,誰都沒開口。

“岑醫生,”聲音自外頭傳來的同時診斷室的門被推開,小孟走進來,一見裏頭的情景立即吐了吐舌,討好的衝梁宥西笑道:“不好意思,梁醫生,打擾你們談情說愛了,不過我是要岑醫生有事。”蟲

“什麽事?”岑歡回神問她,也懶得糾正她和梁宥西之間不是男女朋友關係,反正說了也不會有人信。

“哦,特護病房的病人血壓增高,還喊頭疼,讓你過去給他看看。”

特護病房?那不是意味著要見到向朵怡?

岑歡皺眉,卻也站起身。

“親愛的,明晚我媽約我們吃飯的事就這麽定了,你下班後回家好好睡一覺,我到時候去接你,今晚突然想起有事就不陪你了,千萬不要太想我。”梁宥西在她錯愕之際飛快傾過身去在她唇上啄了一下,隨即轉身離開,速度之快,讓岑歡連給他一耳光的時間都沒有。

“哇,岑醫生你好幸福哦~”小孟盯著岑歡的唇眼冒紅心。

岑歡嘴角抽了抽,心裏氣得不行卻又有口難言。

“原來你和梁醫生的事連席院長都知道了?天啊,那你們不是很快就要結婚了?OMG~這下真的不知道要死多少顆未婚男女同事的心了。”

“你的心沒死就好,趕緊做事去吧,乖~~”她摸小狗一樣拍拍小孟的臉,然後走出去。

給向嶸開了針劑降壓,岑歡見他還是頭疼,於是給他做頭部的穴位按摩。

這是她在倫敦上班時一個英籍華人教她的,對方是從醫五十年的老教授,對人體穴位很有研究,尤其擅長利用穴位按摩來緩解各種頭疼的症狀。

“岑醫生,沒想到你不但醫術高,連手都怎麽巧。”向嶸閉著眼感覺她在自己頭部幾個穴位來回揉捏按壓,原本疼得厲害的感覺漸漸被一股舒服的舒適感取代。

岑歡微笑,又給他揉了會後才停手。

“其實按摩穴位不難學,隻要有耐心和恒心,您老都可以學會。”

向嶸笑著擺手:“別說我老了不行了,就是小朵,她也不一定學得來。”

他看向佇立在窗旁的女兒,連喚了好幾句向朵怡才回頭看來。

“爸,什麽事?”

“小朵,你怎麽從剛才進來就一直不說話,臉色也不太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向朵怡是在藿莛東那裏受了氣,所以黑著臉。

藿莛東不愛她,她心裏委屈,可這麽丟臉的事情她怎麽和父親說?

她搖搖頭,說了句沒事。

“不舒服就讓岑醫生給你看看,莛東是她小舅,往後你和莛東結婚,你就是她的小舅媽,關係這麽親,別和外人一樣見外。”

向嶸話一落,向朵怡和岑歡兩人同時一震。

向朵怡是想起了藿莛東那句他永遠不會碰她,所以婚姻對她來說簡直就是諷刺。

而岑歡卻是被那個小舅媽的稱呼給刺到了,同時也意識到,向朵怡才是最終會和小舅結婚的那個女人。

她心頭一痛,臉色不自覺白了一白。

“我可以叫你歡歡嗎?”向朵怡突然問她。

岑歡微訝。

從進特護病房開始便她便一直留意向朵怡,見她隻是心事重重的呆望著窗外,並沒有盯著她看,她確定向朵怡並沒有看清楚從小舅車上下來的女人是她。

隻是她突然跟她套近乎是怎麽回事?

她點頭。

向朵怡朝她走來,卻看向父親:“爸,我和歡歡出去聊幾分鍾。”

“好,我這有人照顧,你們去吧。”

岑歡不知道她要和自己聊什麽,心裏有些忐忑,隱隱覺得不安。

離開病房,向朵怡走在前頭,在一個轉角口停下來。

“歡歡,”她望著岑歡,語氣異常的溫和,“你前幾年都在國外,我一直沒見過你,也不知道你和莛東的感情原來那麽好。他的手機裏唯一存著的一張照片居然是你的,而且還是你睡著時的照片,你能不能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

在聽到向朵怡說她和小舅的感情原來那麽好時,岑歡心裏狠跳了一下,像是有什麽東西要從胸口蹦出來。

那次她搶小舅的手機並沒在裏頭看到自己的照片,還以為是自己向朵怡看錯了或者自己聽錯了,現在看她說得這麽肯定,難道小舅手機裏真有她的照片,她沒看到是因為被刪掉了?

岑歡心思數轉,一會後才回她:“向小姐,如果你確定自己沒看錯,那張照片的確是我的,那麽應該是幾年某一次我借用小舅的手機時,我同學拿來拍著玩兒我忘了刪除才保存下的。”

向朵怡皺眉:“是這樣的嗎?”

岑歡輕笑:“不然你以為是什麽?”

向朵怡盯著她,目光忽地落在她的領口,眼神一下變得犀利。

岑歡被她看得發毛,不自然的整了整身上的白大褂,問她:“向小姐還有什麽事麽?如果沒有那我就回辦公室了,我現在是上班時間。”

向朵怡抬眸望著她,說:“你身上這套衣服是香奈兒的秋裝新款,我一眼看到就很喜歡,隻可惜顏色不搭我的膚色,但穿在你身上卻非常漂亮,我真的好喜歡,你能不能脫了製服讓我欣賞一下?”

向朵怡這番話讓岑歡毛骨悚然。

她確信向朵怡是沒認出她的臉,但卻認出了她的衣服,所以才會這麽要求。

她暗自深呼吸,努力鎮`壓激動的情緒神色不變道:“衣服是朋友送的,我也挺喜歡。”頓了頓,她又說:“我還有其他病人沒去看,先失陪了。”

“等等。”向朵怡叫住她,問:“歡歡,你了解莛東嗎?”

岑歡背對著她勾起一抹譏笑,“向小姐這麽問是什麽意思?”

“沒別的意思,隻是想知道你了不了解莛東,我想多知道一些他的事情。”

“他是你未婚夫,知道他事情的人應該屬你最多吧?你都不了解,我又怎麽會了解?我都和他那麽多年不見了。”

向朵怡望著她的背影,終究沒忍住番到舌尖那句話:“歡歡,你兩個小時之前,有沒有和莛東見過麵?”

岑歡知道她是懷疑自己了,也懶得再去編造借口,直說道:“我來上班時在路上碰到小舅,當時我快上班遲到了,所以讓他開車送我來。向小姐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誤會?

向朵怡想起自己問藿莛東要解釋,可他卻三緘其口,難道不是因為他心虛不知道說什麽,而是因為從他車上下來的是他外甥女,他才沒什麽好說的?

可他為什麽不說清楚?如果他告訴她從他車上下來的是誰,她就不會懷疑他有別的女人,也不會說那些話難聽的話了。

岑歡見她臉色數變,也不知道是信了自己的說辭還是怎樣,怕她再拉住自己問個不停,這次她連招呼都沒打一個便徑直離開。

向朵怡望著她的背影,心頭一片茫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錯怪了藿莛東,還是……她用力甩甩頭,揮去腦海裏那個不切實際的念頭,長籲了口氣,往病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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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