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你說吧。”顏九卿淡淡道。

“我喜歡你。”黎燼淵的嗓音透著一股低沉的磁性,在暗夜中格外勾人。

顏九卿:“你再說一遍?”

她懷疑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

“我喜歡……”黎燼淵又說了一遍。

可還未等他說完,顏九卿眸光忽然一戾,她舉起手中瀝血,直直抵住了黎燼淵的脖頸。

隻要她想,就能在隨時要了他的性命。

血色花紋在暗夜中綻放開來,冰冷的刀刃挑起男人的下巴,逼得他不得不望進少女那一雙充滿殺意的眼眸。

這注定是一個不平凡的夜晚,殺意與愛意在這一刻並存。

顏九卿的聲音很冷,帶著極端的理性與克製:“你知道喜歡是什麽意思嗎?我們認識才不過數日,你知道我是個什麽樣的人嗎?知道我喜歡什麽,討厭什麽嗎?我們之間僅有的聯結,也不過是個契約關係。你覺得這算喜歡嗎?”

她的雙眼微微眯起,緊緊地盯著黎燼淵的眼睛,仿佛要看穿他的靈魂。

可他的眼睛分外誠懇,語氣平靜得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看不出絲毫說謊的痕跡:

“我醒來之後,就忘記了很多事情。”黎燼淵搖了搖頭,“但是每次靠近你的時候,我都會不自覺地心跳加速,墨書說這就是喜歡。”

“我第一次殺人的時候,心跳得也很快。”

說著,顏九卿的手便微微用力,瀝血鋒利刀尖刺破了黎燼淵頸上薄薄的皮膚。

隻是鮮血在流出一瞬間,便被瀝血給吸收了。

可黎燼淵就這麽不躲不避,甚至連最本能的保護都沒有,就這麽將自己最脆弱的地方,暴露在了她的利刃之下。

甚至隻要她再稍稍一用力,便可以奪了他的性命。

可他對此卻毫不在意,不知是篤定了她不會殺他,還是根本就不怕她殺他,他微微俯身,抬手撫過顏九卿的臉。

“你的臉髒了。”

他低沉磁性的嗓音恰好在她的耳畔響起,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臉頰,仿佛有那麽一瞬間,兩個人的氣息相纏。

顏九卿身體一僵,不自覺地加重了手中力道。

等她回過神來時,黎燼淵已經站直了身子,而瀝血的刀刃又深入了幾分,在他的脖頸處破開了一道更大的口子。

而他卻仍舊一順不順地看著她,神色並無太大波動。

顏九卿這才意識到:原來,他隻是想擦掉她臉上的血跡。

但她還是忍不住罵了一聲:

“瘋子!”

言罷,她收回瀝血,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了,同時腳下的步伐不自覺地加快。

見過瘋的,見過不要命的。

但沒見過比她還瘋,還不要命的。

黎燼淵呆愣在原地,看著顏九卿的背影在暮色中漸漸遠去,最終消失無蹤。

良久,他才摸了摸自己的脖頸處,剛才被顏九卿刺傷的地方,此時已經自動愈合。

他喃喃自語:“她很討厭我麽?”

此時目睹了全過程的墨書,緩緩在黎燼淵身後,顯出了身形來。

“沒想到尊後還是朵帶刺的玫瑰啊。”

看來尊上的追妻之路,漫漫而其修遠兮嘍。

不過好在,尊上身邊還有他。

果然,黎燼淵皺眉問他,道:“你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尊上你一上來就和人家女孩子表白,會把人嚇到的!”墨書清了清嗓子,“人家也說了,你根本就不了解她,在她的視角裏和你壓根兒就不熟,你說你喜歡她,人家反而可能會覺得你另有所圖。”

黎燼淵回想起剛才顏九卿的詰問,眼睛瞬間亮了亮,對墨書道:

“繼續說。”

“所以想讓尊後回心轉意,我們還是要徐徐圖之。我這裏有我讀書多年總結而成的精髓:《墨氏追妻三步走戰略》,隔壁火葬場霸總看了都直呼:後悔沒有聽勸。”

“說重點。”

“重點就是,追妻第一步:投其所好。”

“怎麽說?”

“沒有人能拒絕一個會送禮物,還懂浪漫的男孩子。我們要了解尊後的喜好,然後投其所好,給她送禮物,這樣就能迅速提升她對你的好感度。”

墨書眼珠子轉了轉,立馬自告奮勇道:“至於了解尊後喜好這件事,我可以去做!”

“嗯。”黎燼淵點頭。

墨書眼中立馬浮現出一抹笑意。

這一世,是他最先找到蘇醒後的尊上的,等他再搞定了尊後,到時候就沒有詭畫、司棋那幾個家夥的事兒了。

……

顏九卿剛回到顏家,就被顏玄柳喊了過去。

“不知小叔這麽晚了,叫我所謂何事?”顏九卿問道。

顏玄柳歎了口氣,道:“阿卿,你這兩日是不是有什麽心事?沒關係的,你偷偷和小叔說好了,我不會告訴你爺爺的。”

“啊?”顏九卿有些懵逼。

她能有什麽心事?

“那天擂台上,我看那個施家大少爺,還有突然出現的白衣男人,看你的眼神就不對勁,而且你這兩天都早出晚歸的。我知道年輕人嘛,畢竟年紀到了,這很正常。但他們要是欺負你,一定要跟家裏說,小叔就是拚了這條命也會給你撐腰的!”

顏玄柳語重心長,顏九卿卻是哭笑不得。

但不知怎麽的,她腦海裏就閃過了,黎燼淵被她用瀝血抵著脖頸的樣子。

她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

又和顏玄柳聊了會兒家常,她便離去了。

……

清風苑。

顏九卿回到自己房間後,便進入了九玄空間中。

她曾在開辟空間後,翻閱過不少書籍,根據記載雖然有上古大能能夠開辟空間,但還從未見過有凡階修士開辟空間的傳說。

她將這一切歸結於自己靈根的緣故,所以給它取名為“九玄空間”。

她進去的時候,看見騰蛇正一臉饜足地攤在雪地上,它的肚子比平日圓了一圈,身旁散落了一地的果核。

再抬頭,梧桐樹隻剩下一片光禿禿的葉子,原本掛滿枝頭的果子早就不翼而飛,隻剩下稀稀落落的幾個。

顏九卿冷喝一聲:“騰蛇!”

騰蛇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了她的存在,嚇得從地上跳了起來。

它非常理直氣壯地賣隊友:“不止我,那小鬼頭也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