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九卿收下兩百靈石後,便將匕首遞給了孫瑩瑩。
孫瑩瑩迫不及待地拔出了匕首,想欣賞上麵的暗紅色花紋,卻發現上麵全是斑斑的鏽跡。
她頓時有種被戲耍了的感覺,瞪著顏九卿罵道:
“你耍我!”
顏九卿搖了搖頭,道:“不,它本身就是這樣的。”
“你說謊,我剛才看見它的時候,它上麵明明有暗紅色的花紋的。”孫瑩瑩將匕首遞到顏九卿麵前,“這上麵明明沒有!”
“因為,它還沒有飲血呀。”
顏九卿依舊微笑,聲音卻如同來自地獄般,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孫瑩瑩還沒反應過來,握在她手中的匕首便動了起來,帶著她的手朝她的臉頰劃去。
一刀。
鋒利的匕首劃破她的肌膚,鮮血順著肌膚流下,卻瞬間被匕首吸收,隻餘下一道傷疤,在蒼白的麵龐上顯得分外猙獰。
“啊啊啊啊!”孫瑩瑩痛得麵目扭曲。
兩刀。
匕首飲血後,原本醜陋的鏽跡逐漸褪去,赤紅色的暗紋開始隱約顯現。但它卻沒有絲毫停下來的意思,繼續朝著孫瑩瑩的另外半張臉而去。
“快讓它停下來啊,賤人!”孫瑩瑩怒罵。
三刀。
“我不要這個匕首了,我把它還給你行不行啊,你把它收回去吧!求求求你了,快讓它停下來吧!”孫瑩瑩的哀求聲中已經夾雜了哭腔。
她是真的怕了。
她怎麽也不會想到,這小小的一把匕首竟然那麽可怕,完全不受控製,想停停不下來,想甩甩不開。
在第三刀即將落下之前,顏九卿終於大發慈悲,收回了刀。
她將刀遞到了孫瑩瑩的麵前,好讓她看清楚,後者卻條件反射地被嚇得連連後退,根本不敢靠近。
“看見了嗎,我並沒有騙你。”顏九卿道。
隻見血色紋路在匕首上蔓延開來,如同盛開在彼岸的曼珠沙華,妖冶而攝人心魄。
可如今的孫瑩瑩,卻再也不會覺得它美了,因為那都是用她的血澆灌出來的花紋!
“它隻有吸飽了血,才會顯現花紋。其一旦出鞘,必飲血而歸,否則便會噬主。”
“既然如此,便叫它瀝血吧。”
顏九卿撫摸著手中的瀝血,剛才在孫瑩瑩手中狂暴無比的匕首,此刻在顏九卿的手中,如同一隻溫順的小綿羊,乖巧得不得了。
顏九卿將瀝血收回鞘中,轉頭對孫瑩瑩道:
“你也看見了,並非我不想給你,而是它根本不屑認你為主。第一刀,是它泄你強買之憤;第二刀,是它怨你不識寶刀。”
顏九卿言罷,便轉身離開了。
孫瑩瑩被嚇怕了,也不敢追上去。
但她到底是心中不忿,在顏九卿身後喊道:“我表哥就在這月光鎮上,你最好別讓我表哥遇見你!”
結果她這一嗓子,引得路人紛紛看過來。
這不看還好,一看見她臉上兩道醜陋的疤痕,路人紛紛嘲弄了起來:
“怎麽長得這麽醜,都敢出門啊!”
“對啊對啊,而且還在街上大喊大叫,是生怕別人不知道她醜麽?”
孫瑩瑩連忙從空間戒找出一塊紗布遮住了臉,然後朝四周的人道:“看什麽看,沒見過美女啊!”
她嘴上雖然這麽說著,腳下卻加快了步伐,徒留下身後一堆罵聲:
“長得醜不是錯,錯的是長得醜還沒有自知之明!”
“真是世風日下,道德淪喪啊。”
在街角的某處角落中,孫瑩瑩打開了傳訊器:“喂?表哥,我在月光鎮上被人欺負了,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啊!”
對麵很快就傳來了鄭朔宏的聲音,比之往日多了幾分陰柔:“怎麽了,瑩瑩表妹?”
孫瑩瑩很快就將事情的始末告訴了鄭朔宏,隻是隱去了對自己不利的那部分。
“你要是見到了那個小賤人,千萬不能放過她!哦對了,她還長得很漂亮,要是在人群中,你應該一眼就能認出她來。”孫瑩瑩臉上閃過一抹惡毒的笑容。
她知道他這個表哥最是好色,凡是被他看上的女子幾乎都沒有好下場。
尤其是他前不久,在月光森林中受傷後,整個人就性情大變。
他不僅喜好美色,而且更加荒**無度,但凡落到他手中的女子,都遭到了非人折磨,最終精神錯亂而亡。
一想到剛才的少女淪落到鄭朔宏手中,慘遭折磨的模樣,她眼中便流露出一抹快意。
……
顏九卿壓根兒沒把孫瑩瑩放心上,繼續尋找自己所需藥材。
她一路行來,發現此地叫賣之人不少,卻都是以散戶居多,價格也不甚透明。
如果想要從他們那裏收集齊全藥材,有點困難。所以顏九卿幹脆放棄了這些散戶的攤位。
而越往裏走,攤位的規模便越大,已經不是那種一塊布,一張板凳,一個人坐一天的行商走販,而是由桌子、展架、帳篷搭建起來的固定商鋪。
這些商鋪大多由傭兵團所經營,商鋪外麵插著一麵旗子,上麵寫著所屬傭兵團的名字或標誌,以表情其身份。
不同商鋪的大小,也是不一樣的。
但從一個商鋪的大小,幾乎就可以推斷出,其背後傭兵團的規模和實力。
顏九卿最終在一座商鋪前停下,門口的旗幟迎風飄揚,中間寫著一個龍飛鳳舞的“暴雪”二字,與顏九卿令手中牌上的一般無二。
從街頭到巷尾,它幾乎占據了大半條街的長度,可以說是整座月光鎮中最大的商鋪了。
顏九卿抬步走了進去,裏麵人流往來不絕,比之其他冷清的商鋪,其生意不知好了多少倍。
在一個沒什麽人的角落裏,她找到店內的傭兵,說要見他們團長,卻被對方回絕了。
直到她將刻著“暴雪”二字的令牌,拿出來,交給他,對方才一臉恭敬地道:“我這就為您去通知我們家團長。”
此刻眾人目光,都匯聚在了同一個方向。
出於好奇,她也看了過去。
“你們家的這個止血草有問題,用它煉出來的生肢丹,我吃了根本就沒有效果!”
一個麵色陰鬱的男子,站在商鋪中央,咄咄逼人。
他一邊說著,將一把草藥拍到了櫃台上。
雖然數日未見,那人發生了很大變化,但顏九卿還是認出了他。
是鄭朔宏。
顏九卿冷笑,還真是冤家路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