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打滾賣萌求月票求月票
“曄,真的是你?”藺滄溟的聲音有些哽咽,看著麵前消失五年之久的兄弟,一時之間情緒難控,兩兄弟見麵,彼此相望,深深的打量對方,似乎想要從彼此的身上找到這五年間的遺憾。
墨曄身形高大挺拔,寬肩窄腰,原來的小麥色皮膚經過五年的漂泊略顯黝黑,卻絲毫不影響他的英氣,劍眉橫掃間,黑眸似潭水般深不可測,到底是上過戰場的人,僅是立在那裏,就給人一種英武霸氣的感覺。
“溟,是我,我回來了。”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兄弟兩人感概萬千,曾經的刀光劍影,五年的失聯尋覓,再到而今的喜極而泣,萬般情緒在這一刻爆。發出來,讓這對曾經生死與共的兄弟,緊緊的擁抱在一起,激動的熱淚盈眶。
霹靂五虎站在不遠處,滿含感動的看著這一幕,偷偷的轉身抹眼淚。五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卻足以消磨掉一個人所有希冀,五年,多麽沉痛的五年啊!
幸而,風雨過後,就是彩虹,終於,他們兄弟團圓了……
這一晚,小小的碧水山莊熱鬧非凡,讓這對分別五年的兄弟在經過人生的大起大落後,終於可以再次酣暢淋漓的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痛痛快快的對酒當歌,將心底的陰鬱一掃而光。
這*,注定是個不眠夜。
這*,兄弟兩人促膝而談,雖臉色微醺,但眼神卻如往常般晶亮犀利,這就是身為軍人無時無刻不開啟第二感官的本能,無論在哪裏,無論何時何地,他們都會蓄勢待發,隨時都可以加入戰鬥。
夏日的夜晚,天上的星星是那般明亮璀璨,淳樸的小山村早已沉睡了。微風輕輕的、陣陣的吹著,偶而一聲兩聲狗的吠叫,蟈蟈、蟋蟀和沒有睡覺的青蛙、知了,在草叢中、池塘邊、樹隙上輕輕唱出抒情的歌曲……
兄弟各提著一壺酒,瀟灑的上了房頂,伴隨著夏夜舒緩的曲調,兩人愜意的眯起了眼……
“這幾年,你是怎麽過來的?當時,怎麽就失蹤了?”短暫的沉默後,藺滄溟終於問出了這些年的心結。
“唉……一言難盡,當年我帶領的小分隊前去突襲敵人的後方,卻不料被敵人反包。圍,兄弟們想要掩護我離開,卻一個個死在我麵前,而我,也因受傷嚴重墜入了冰河中,再次醒來時,我出現在一個簡陋的茅草屋裏。這些,也是半年前恢複記憶時才想起來的,在這期間,我一分印象都沒有,所以,你們才未有我的消息。至於現在,在這邊的事未安排妥當之前,我沒打算進京,卻沒想到,你們先一步來到了這裏。”
“難怪……難怪這些年未曾有你的任何消息。”話到這裏,猛地想起他剛剛的話:“反包。圍?這麽說,咱們的人當中的確有敵人的殲細?”這個問題讓藺滄溟耿耿於懷五年之久,卻苦於一直尋不到這個隱藏在他們當中的毒瘤,這些年他們雖然沒有大的損失,但是這顆毒瘤卻至始至終沒有拔出。
“未必就是敵人的殲細。”墨曄月光下猶如刀刻般的俊臉,黑眸中閃耀著危險的光,臉上的神情冷漠的令人膽顫。
“通敵?”藺滄溟挑眉,“他敢嗎?”
墨曄難得的露出淺笑:“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不可能的,為了那個位置,有人可以豁出所有!”
聽完這句話,藺滄溟的眸子像死寂的深潭,墨曄斜睨了他一眼:“那個位置,你既無心,為什麽還要堅守這麽多年?她對你的恩情,早在十年前甚至於五年前都已還清了,不是嗎?”
藺滄溟眼神一凝,仰頭喝了一口酒,漠然無語。
墨曄深深的望著他,重重的歎了口氣:“難道你還要堅守到為他們掃出所有的障礙嗎?溟,你這又是何必?”
藺滄溟唇角緩緩上揚,勾起一抹諷笑:“你以為,這個位置是想退就能退的?上來容易下去難,更何況,老頭子如今正值盛年,我這個太子,也不過是個擺設。”
“擺設?說的輕鬆,哪一個擺設能為他們盡心盡力這麽多年?溟,值得嗎?”
藺滄溟轉眸看著他:“為自己,就值!”
墨曄微微一怔,沉默良久,趣味十足的挑眉:“的確,咱們南征北戰這麽多年,所積累的經驗可是讓不出去的。將來即便你為他們掃平了一切,能不能守得住這個江山,可真的說不準。”下麵的皇子還小,難保不會出現第二個藺滄海。
“也罷,為了你這句話,日後若是有需要,我隨叫隨到。”
藺滄溟詫異的挑眉:“你這次,不打算跟我回京?”
墨曄露出一抹諷笑:“還回去做什麽?墨家,難道還有我們的位置?”
“你墨曄想要的東西,會得不到?”
“墨家而今已經成了秦王的傀儡,要他何用?我在這裏生活了五年,父母兄弟才來半年,就喜歡上了這種沒有爭鬥,淳樸安逸的鄉村生活,如果可以,我也不願離開。”
“你……成家了?”能讓他心性涼薄的兄弟這般牽腸掛肚的,隻可能是因為此。
墨曄冷酷的麵上因他這句話,竟漸漸柔和下來:“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因為我,名聲盡毀,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姑娘。”
“嘖嘖,想不到鐵漢也有柔情的時候。”藺滄溟眉眼間是掩飾不住的挪揄意味,看著墨曄臉上的變化,發自內心的感歎。
“說我呢,你自己也不是為了個女人跑到這深山老林了?不然,你我兄弟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見麵!”藺滄溟的調侃墨曄渾不在意,反而好奇,究竟是什麽樣的女人能讓他有如此大的改變。
“她中毒了,焰的托付,自然不能置之不理。”藺滄溟自認為這是一個很好的借口,至於自己內心是何想法,卻從來沒有認真的思索過。
“焰?”提到自己的好兄弟,墨曄臉上的笑意瞬時一僵,良久,才長長的呼出一口濁氣:“是啊,這是他唯一的妹妹,自然要全力以赴。”他居然忘了,夏侯霏是夏侯焰的妹妹,也難怪,這段過去,如果不是今日刻意提及,他真的寧願一輩子也想不起來。
藺滄溟看著他一臉落寞與痛惜,自然知道他在傷心什麽,破天荒的存了想要給他驚喜的想法,索性閉嘴不談這一茬,默默的與他碰杯喝悶酒。
許是兩人之間因為夏侯焰太過壓抑了些,墨曄突然轉過頭看向藺滄溟:“我聽說,老爺子也在這裏?你……還是沒有放下?”
藺滄溟臉色一沉,顯然不想再繼續這個問題。
墨曄看著他,歎了口氣:“這件事沒有絕對的對與錯,他老人家其實也不容易,漂泊江湖了二十多年,尋妻找女的同時還要照顧你,再濃的恨意,經過二十多年,難道不應該褪色嗎?溟,念在他年紀那麽大的份上,適可而止吧。別到了你追悔莫及的時候再去挽回,那個時候,一切就都晚了。”
藺滄溟唇角扯了一抹嘲笑,“如果不是他,我至於被遺棄二十三年?如果不是他,我至於被迫接受這來自四麵八方的危險?這些年他不容易,我又談何容易?他對我不是照顧,而是愧疚。還有那個女人,我母親為了她毀了自己的一生,可她呢?為了自己的兒子,將我推上風口浪尖!你說她錯了嗎?不,她沒有錯,她能為自己的兒子這麽做,是無可厚非的。所以,曄,你說的沒錯,這個世界是沒有絕對的對與錯,但是,卻有絕對的現實。在現實麵前,你不得不接受自己的命,因為,你不信不行。”
“我不明白母親當年離開時,為什麽不將我帶走,更不明白,她離開這麽多年,為何連個音信也不留,難道我就這般的遭人厭棄?你說得對,再濃烈的恨意,二十年的時間,也該淡化了,可是現實是什麽?現實是我每天要代替別人的兒子活在這水深火熱間,我努力這麽多年,到最後隻可能是為他人做嫁衣,而我將來的結局,說不定還不如我母親。”
“你說,你來告訴我,我不該恨嗎?不該嗎?”說到最後,藺滄溟渾身上下都充斥著憤怒的氣焰,連坐在身旁的墨曄,都感覺到了濃濃的火藥味兒。
一陣窒息的沉默後,墨曄突然抬眸認真的看著藺滄溟:“憑什麽爭奪這麽多年,你要為他人做嫁衣?溟,難道,你就沒為自己想過?不管將來如何,而今你才是太子,你才是皇帝重視的人,她楊氏憑什麽將你拉下馬讓自己的兒子上?皇上那一關,她能過得了嗎?這些年,你隻想到了這些,卻從未想過,你才是真正的太子,憑著你這些年的積攢下來的實力,這個太子之位誰能奪走?”
藺滄溟鳳眸微眯,黑眸透著幽深的光芒,“我已經厭倦了這樣的生活,如果我想,誰也奪不走。”
“那你就甘願為他們犧牲前麵的二十三年?說到底,你不過就是一個高級點的奴隸。”墨曄的話,讓藺滄溟內心猛然一顫,凝目望過去時,卻又找不到任何反駁的詞匯,他看著墨曄,半晌後,突然自嘲的笑了:“你說得對,我不過就是一個高級點的奴隸,混混沌沌二十三年,居然連自己最終目標都未定下,你說,這些年,是不是白活了?”
“現在決定,還來得及。”墨曄眸色一深,其意不言而喻。
藺滄溟眉眼不動,心中卻因墨曄的話起了些許波瀾。
墨曄看著他垂眸沉思的模樣,突然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早點休息,時間不早了。”話落,身形一閃,沒入黑夜中,藺滄溟望著那道青灰色的背影,眼底閃過一抹驚歎,五年不見,他的武功,似乎越發的精進了。
這*,藺滄溟二十三年來第一次將自己與太子聯係在一起,當真是說不盡的諷刺,但同時,他卻明白了一個道理,有時候你不爭,別人未必會認為你不爭,與其這樣,倒不如—一爭到底!
翌日一早,因為宿醉,藺滄溟比約定的時間晚了兩個時辰,來到夏侯霏的房間時,被某個女人狠狠的嘲諷了一般:“沒想到堂堂太子殿下,也有失信的時候。”她已經在chuang上躺了一天*,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這位大仙兒居然晚到了兩個時辰,她怎能不窩火?
藺滄溟看著她豐富多彩的臉,隻是淡淡的笑:“放心,你體內的毒素已經解除大半兒,今天會結束很快。”
“昨晚為什麽那麽熱鬧?你的人一個字也不肯說。”口氣裏的不滿,再明顯不過。
藺滄溟淡淡的望了她一眼:“什麽時候,你對我的事這麽關心了?”
“愛說不說。”廢話那麽多做什麽?
藺滄溟看著她別扭的轉過臉,唇線一勾,轉身去了外間,一刻鍾後回來,將她攔腰抱起,放進特製的浴桶前,伸手就要去解她的衣服,嚇得夏侯霏身體陡然一顫:“你要幹什麽?”
“解毒。”男人抿著唇,聲線一貫的冷凝。
“解毒?有這麽解毒的嗎?”無論上一世,還是這一世,她都是純潔無瑕的,雖然以前談過戀愛,但也僅限於牽手,饒是臉皮再厚,也無法忍受自己xue道被點的情況下,被一個男人當眾脫衣,這點羞恥心,她還是有的。
“有,在你昏迷期間,已經很多次了。”藺滄溟的話猶如晴天霹靂般炸在夏侯霏的腦袋上,半天緩不過神兒,“你,你說什麽?”原來這廝已經……
“不然,你以為本宮解個毒而已,為何還要娶了你?”藺滄溟垂眸看著她,嘴角掛著一抹似笑非笑。
一簇火苗迅速在夏侯霏眸底點燃,她看著他,眼底劃過一抹陰冷:“哦?那我豈不是要對你感恩戴德了?平白無故的占了你一個側妃的位置,真真是對不住啊!”
藺滄溟冷瞥了她一眼:“既然知道,省的多費口舌了。”說著,上前一點一點解開菲兒的衣襟,至始至終,夏侯霏都是勾著唇角,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看著他將她抱進黑色的,一人多高的浴桶
看著他脫掉自己的衣服與她共浴
感受著他炙熱的手掌在她後背一點一點推動
隨著浴桶內溫度的不斷升高,她的呼吸也越來越急促,皮膚越來越滾燙,她咬著牙堅持著,不斷的堅持著……
藺滄溟的手掌在滾燙的浴水中宛若火掌一般一點一點的將她體內的毒往外逼,夏侯霏的身體繃得太直,腿腳早已酸軟無力,若不是藺滄溟一直架著她,她會直接沉下去。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早已經累的虛脫的夏侯霏突被一陣巨大的內力逼的吐了一大灘黑血,在她還未反應過來這是怎麽回事時,指尖又是一痛,藺滄溟一邊抬著她的胳膊,一邊用修長的指頭從上往下逼毒,看著那滴落下來的黑血,夏侯霏直覺觸目驚心……
不知過了多久,夏侯霏緩緩睜開了眼,入目的,竟然是綠蘿關切的小臉:“小姐,您覺得怎麽樣了?”
夏侯霏眨了眨眼,試圖去動自己的身體,奇跡般的,她居然自由了,飛快的掃了一眼綠蘿,試圖詢問自己的情況:“我……。”沙啞的聲音猶如幹涸的河水,讓夏侯霏下意識的皺了眉,綠蘿見狀,趕忙坐在chuang沿,小心翼翼的扶起她,整整喂了四杯水後,菲兒才覺得自己好像重新活了過來,“我的毒,解了?”
綠蘿用力的點了點頭,由衷的為她感到高興:“恭喜小姐,昨天主子費了四個時辰,為您解了毒,期間您昏迷了過去,所以沒有印象。”
“這麽說,我健康了?”綠蘿看著夏侯霏強扯出來的笑,突然覺得她似乎有些不大對勁:“小姐,您,您沒事吧?”
夏侯霏毫不客氣的丟給她一個白眼兒:“我能有什麽事兒?姐好著呢,你們家主子呢?”
“主子心神耗費嚴重,目前正在休息。”夏侯霏挑了挑眉,突然間沉默了下來,綠蘿見狀,趕忙問她:“小姐餓了吧,廚房已經為您溫了藥膳,奴婢這就去端過來。”
“嗯,有勞了。”夏侯霏淡淡的朝她點了點頭,綠蘿為她找來靠墊,將她安置妥當後,方出了門,夏侯霏疲倦的靠坐在chuang頭,想到療毒那日的點點滴滴,唇角勾起了一抹嘲弄的笑:“如果我不是他的妹妹,想必你連看都不會看一眼吧?”這樣用哥哥恩情換來的婚姻,能夠長久嗎?夏侯霏表示深深的懷疑。固然為了她,這個男人耗盡了心血,可他與她之間,根本就沒有感情,沒有感情的婚姻,究竟能持續多久?
更何況,她逃婚了,雖然至始至終這個男人什麽也沒說,但她即將麵對的問題,絕對沒有這般簡單,一想到跟他回京之後的各種窘況,夏侯霏突然想向鴕鳥一樣紮進土裏,什麽也不去管,什麽也不去問……
不行,她不能跟他回去,絕對不能,這不是她要的婚姻,她的婚姻不應該是這樣的,她要離開,她必須要離開!
讓夏侯菲意外的是,傍晚時分,藺滄溟進來為她把脈,莫名其妙的問她:“後天啟程回京,你回嗎?”
他居然在問她回不回?她莫不是出現幻聽了吧?
“如果我說不回,你會同意?”夏侯菲輕挑著眉梢,心中卻在冷笑。
藺滄溟似是早就料到她會這麽問,僅是略略抬了抬眉梢,輕描淡寫道:“你願意回就回,不願意回就繼續待著。”
“你會這麽好?”幾乎是下意識的,夏侯菲將心中的想法一吐為快。
藺滄溟冷冷的回視她,夏侯菲心中一跳,生怕他反悔,趕忙笑的諂媚的看著他:“我就知道你是最好的,如果這是你發自內心的話,那我,就勉為其難的留下了。”
夏侯菲變臉速度之快,著實讓藺滄溟打從心底狠狠的鄙視了一把,原本早就有準備,可是冷不丁的被某個女人毫不留情的拒絕,心裏還是不爽的很,他看著她那毫不掩飾的笑容,冷哼一聲,寒眸幽深的可怕。
夏侯菲戒備的瞪著他:“喂,你可是堂堂太子殿下,不能反悔的,反悔是小狗。”
“幼稚!”藺滄溟嘴角抖動了一下,聲線冰冷無比。
幼稚就幼稚!
夏侯菲朝他挑了下眉,看向他覆在他手臂上的那雙幹淨修長的手,忍不住低聲讚道:“真是的,居然比女人的手還要好看。”
藺滄溟額角青筋微微一跳,強壓下暴打她一頓的衝動,一把推開她的手站起身,居高臨下,眼中皆是鄙夷的看著她:“恭喜你,身上的毒素已經全部祛除,祝你玩兒的開心!”
“真的,太好了,謝謝你啊,你可真是個大好人!”藺滄溟深眸一眯,好人嗎?但願日後,你還能這般說。
身邊袍角飛動,他已離開。
夏侯菲慵懶的伸了個懶腰,舒服的猶如貓兒一般眯起了眼睛,想到今後自由自在的生活,整個人精神煥發,興奮的不得了。在chuang上躺了近半個月,感覺身體早已發黴,今天天氣如此之好,不出去轉轉,怎麽對得起太陽公公這燦爛笑臉?
楊安在院子裏陰涼處放了一張躺椅,夏侯菲在紫藤、綠蘿的攙扶下,終於挪出了窩,躺在躺椅上,舒服的眯著眼睛品起了茶。
藺滄溟偕同墨曄過來的時候,看到她這副得瑟的模樣,麵色驟然一沉,口氣也隱隱不悅:“你倒是會享受。”
正哼著曲兒晃著躺椅的夏侯菲冷不丁的聽到如此沉鬱不爽的聲音,噌的一下站起了身,因為動作太猛,頓時一陣天旋地轉,若不是一旁的綠蘿及時扶住她,說不定又要出糗了。憤而拿掉蓋在臉上的絹帕扭過頭一看,美眸一挑,笑意輕輕淺淺的就從眼中流泄出來:“托太子您的福,妾身才會如此享受的躺在這裏曬太陽。”
藺滄溟正欲發作,猛地想起身後的墨曄,這才看著夏侯菲道:“這是墨曄,我的兄弟。”
“夏侯菲,我的……側妃!”
聽到藺滄溟的介紹,菲兒直接丟給他一個不雅的白眼兒,而後才想起這裏還有外人在,趕忙舉止端莊的站好,朝對方揚起一抹無懈可擊的得體笑容:“您好。”
然而,她的禮貌招呼卻並未得到對方的回應,夏侯菲詫異的抬眸望過去,卻發現眼前這個一身黑衣冷酷威凜的男人居然大膽的當著藺滄溟的麵毫不避諱的打量她,雖然他的目光大方從容,沒有任何多餘的色彩,可還是令人不舒服,不滿的朝藺滄溟挑了挑眉。
藺滄溟訝異好友的反應,麵上卻不動聲色,對於夏侯菲的不滿,他也選擇性的忽視了。在他看來,墨曄不是那種不知分寸的人,他能這般不顧禮儀的打量她,想必是因為夏侯焰。雖說他們兄妹倆隻有五分神似,但也足以讓熟悉夏侯焰的人,找到曾經的回憶。
不知是不是夏侯菲的目光太過犀利,墨曄很快就回了神兒,想到自己剛剛的無禮,他趕忙朝夏侯菲深深的鞠了一躬:“在下唐突了,請嫂子莫見怪。”
夏侯菲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無妨。”
六目相對,突然沒了聲音。
見氣氛太過尷尬,藺滄溟瞥了夏侯菲一眼,帶著墨曄離開了。
出了大門,藺滄溟還未來得及開口,墨曄就一臉緊張的停下來,認真的看著他:“你確定,焰隻有她一個妹妹?”
藺滄溟詫異的抬眸,顯然沒料到墨曄會這般詢問,“我確定,怎麽了?”
“你的側妃,與我的妻子,有六分相像。”墨曄的話讓藺滄溟心頭一震,“六分?這怎麽可能?”
雖說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但他們親兄妹也不過五分相像,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居然有六分相像,這未免太過匪夷所思。
“菲兒今年十二歲,你家夫人呢?”
“剛過了及笄。”
藺滄溟聽罷,輕輕的搖了搖頭:“那就更不可能,心姨除了焰之外,就隻有這一個女兒。更何況她們之間還相差三歲,不可能。”
墨曄雖然也覺得不可能,但兩人太過相似的容貌還是讓他產生了很多想法:“如果與焰他們沒有關係,那有沒有可能與……。”
“你是說臨月國的月家?”
墨曄眉頭越皺越緊,雖說這個想法有些荒誕,但想到與米嬈那般不匹配的父母兄弟,還真就讓他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這件事我會去核實。”
藺滄溟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震得有些發懵,“你不是說,救你的是個孤女?”
“此事說來話長,在我看來,她有父母兄弟,卻跟沒有是一樣的,當年……。”墨曄臉色極其難看的簡單的敘述了一遍,藺滄溟聽完,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有妻如此,夫複何求?”
墨曄聽了不由好笑:“焰的妹妹,倒是個有趣的,你們倆的相處模式,也是奇特的很。”見麵不鬥上幾句,一天都不舒服,之前多嘴的雷震這般與他說,他還有些不大相信,畢竟,這與他認識的藺滄溟相差甚遠,可是經過剛剛那幾句短唇相接,他倒是有些佩服夏侯菲的魅力了,能將藺滄溟逼到這個份上,恐怕非他莫屬了。
藺滄溟冷冷的勾唇,帶著幾分嘲諷的味道:“別人坑爹,這貨坑兄弟,我這輩子,算是被他給坑慘了。”遇上這麽個沒心沒肺的女人,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墨曄聽言,忍不住笑了:“怎麽?她拒絕與你回京?”
被自家兄弟這般笑言,藺滄溟覺得顏麵盡失,橫了他一眼,目光低沉:“看你的樣子,似乎還挺了解她這個人。”
墨曄聽言,眼底的笑意逐漸加深:“這可不能亂說,人家既然敢逃你的婚,自然不屑你的太子之位,更何況,你還將她身上的毒解了,如今她可是更加的有恃無恐了,你又那般的詢問,能跟你回去才怪了!”
藺滄溟微蹙眉頭,神色略帶冰涼:“難不成她一輩子不回去?”
“你若是不使點手段,還真有可能。”
“她敢!”
“頂著滅九族的危險逃你的婚,她還有什麽不敢的?”眼見藺滄溟臉色越來越難看,墨曄想到自家的情況,突然有些同情夏侯菲:“她打小就缺少安全感,之前被秦王拒婚,中間又幾次險些丟命,對於那樣的生活,她是真真的怕了,與其待在你的金窩裏提心吊膽,倒不如待在她的草窩裏享受生活。溟,不得不說,你的小太子妃眼光倒是長遠,我若不是經曆這番生死,很難看清那些小人的真實麵目,也很難讓自己融入‘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生活當中去。所以,你也不能太過苛責於她,她才十二歲,正是享受生活的時候,你忍心讓她活在刀光劍影下?”
“我會保護她!”
“你能一天二十四小時保護好她?印影……的事,一次就夠了!”墨曄不想去揭他的傷疤,可是有些事,他們不得不去麵對。
想到印影,想到印象中那個見到他就嚇得躲在家人身後的花一般的女子,藺滄溟玉雕般的俊美臉孔,如冰塵封瞬間冷卻,他無法想象在那次的暗殺中,向來瑟縮膽小的她是怎麽衝出來為他擋掉那致命的一劍。更無法想象,她小小的身體蘊含了多麽強大的力量,居然能將他一把推開……
在那麽一瞬間,天地間就好像被凍結了般,他眼睜睜的看著她鮮血淋漓的倒在自己麵前,卻什麽也做不了。因為他要不斷的抵擋外來的攻擊,他不能讓她白白的犧牲。在他成長的軌跡中,能擋在他麵前細心嗬護、周全保護他的人,從來就沒出現,印影,是唯一一個,所以於他而言,這個女孩兒在他的內心是一個特別的存在,是一個誰也無法代替的存在,即便她死去多年,卻仍然無法讓他忘記的一個人。
如今墨曄的提醒,無疑又讓他想起了那段讓他刻骨銘心的過去。雖然他早已經暗暗發誓,決不允許自己的女人再倒在自己麵前,可是麵對那些讓你防不勝防的暗殺,藺滄溟突然沉默了,他靜靜的凝望著遠處的山,聲音略顯滄桑:“曄,別忘了,她是我藺滄溟的女人,從娶她的那一天,我就已經做好了將她納入羽翼下的準備,印影的事是個例外,也隻能是個例外,而她,絕不會成為第二個印影。她逃婚,她不願意隨我離開,我都可以容忍,因為她還是個孩子,我有什麽理由去跟一個孩子置氣?但是,凡事都要有一個底線,一旦有一天她觸碰了我的底線,那麽她的人生,隻能由我主宰!”
“這麽說,你是故意將她丟在這裏?”藺滄溟眯起眼睛看向遠處的碧水山莊,狐狸般的笑了:“放心,要不了多久,她自然會乖乖的回去!”他要的,是她心甘情願的留在他身邊,而不是勉勉強強,與其那樣,倒不如不要!
“算你狠!”墨曄發自內心的感慨出這麽三個字,既然這個男人有了部署,那結果,自然不言而喻了。因為迄今為止,藺滄溟想要得到的,還從未出過紕漏。雖說夏侯菲是他人生中的一個意外,卻也是必不可缺的意外,他們的未來,他倒是期待的很!
“你確定不與我一起回京?”墨曄搖了搖頭:“你什麽時候需要,我再回去,現在,讓我多享受幾年吧!”
藺滄溟微微頷首,沒有勉強,因為在他看來,隱去墨曄這張王牌,的確有非常必要的價值,“既如此,你便回去吧,日後我們靠金鎏宗的渠道聯係。”
墨曄一臉凝重的點了點頭:“你們小心點。”
藺滄溟拍拍他的肩膀:“放心,一路順風。”
“你也是。”兄弟倆緊緊的擁抱在一起,互相道別,因為他們不知道,下一次見麵,又會是什麽時候……
送走了墨曄,藺滄溟轉過身,對身邊人凝聲吩咐:“下去準備一下,後天一早出發回京。”
“是,殿下。”雷霆領命而去,雷音卻有些擔憂的看向夏侯菲所在的方向:“爺,太子妃她……。”
“有老頭子在,她不會有事。”況且,她也待不了幾天了。至於怎麽誘她回京,恐怕有人要小小的犧牲一下了……
“鬼爺爺,您真的不走啊?”夏侯菲一臉興奮的看著鬼霸天,腦子裏飛快的想著怎麽從他這裏敲詐點毒藥防身,自打她知道這鬼霸天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藥王穀穀主後,就激動的不得了。學醫太難,她也自認不是那塊兒料,天知道在現代的時候同學怎麽向她抱怨學醫的各種辛酸淚,更何況是在這科技並不算頂發達的古代,想學好這門技藝,沒個十年八年,根本就不可能。與其那樣,倒不如學一些更高效的!
保底更新六千字,補昨天三千字,共計九千字。下午還有一更六千字,為月票過九十加更章節。
還是那句話,月票多多,加更多多哈,希望明天能過一百二十票,這樣晴就能為大家繼續加更了,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