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婚禮與戰爭1
姚重華的淒慘身世蒲阪人無人不知,一個個沉默了下來,便連搶鞋子那幫人也平靜了下來。也不知何人嗚咽了兩聲,圍觀的蒲阪人一個個鼻子發酸,人群中爆發出沉悶的哭聲。嗚嗚嗚的哭聲立時響成一片,震撼人心。
虞象被少丘拎在手中,雙眼有如噴火一般死死盯著姚重華,氣得渾身發抖。虞岐阜端坐在馬上,冷冷地望著跪在地上痛哭的姚重華,半晌不語。
“君上,”虞無極策馬立在他身邊,低聲道,“明日重華便要舉行婚禮,須得看帝堯的麵子啊!”
虞岐阜臉上肌肉一抖,明白了虞無極的意思,獨目微微一閉,點頭道:“重華,起來吧!”
“父親,”姚重華大哭道,“重華枉為人子,十五年來不能侍奉膝下,孝順父母,重華心中有愧,請父親大人重重責罰!”
“罷了,罷了。”虞岐阜不耐煩地擺手道,“起來吧,你我父子家事,何必在人前亂說。”
姚重華諾諾連聲,爬起來拭幹眼淚,一路小跑過來,牽住父親的韁繩,拱起脊背跪在馬前,恭聲道:“請父親大人下馬。”竟是要以自己的脊背做腳踏,請父親下馬。
虞岐阜怒不可遏,抬起腳就要一腳踹過去。虞無極急忙笑道:“重華孝心可嘉,當真是父慈子孝啊!君上,麵前如此多的百姓,眾口如川,傳將出去也是一樁美談啊!”
虞岐阜一愕,獨目掃了掃四周的百姓,無可奈何地道:“重華,何必如此,你起來吧!”
“父親大人,請讓兒子略盡孝道吧!”姚重華依舊跪著道。
“起來!”虞岐阜怒氣難遏,低聲喝道。
姚重華身子一僵,垂頭站了起來,執著韁繩伺候父親下了馬。
虞岐阜看也不看他,大步朝城門走去,前麵的虞無奇等十三長老率領著蒲阪的重臣紛紛迎了上來,簇擁著族君朝蒲阪城內走去。少丘摟著虞象的脖子跟在後麵,忽然感覺腦中一震,愕然一看,卻見人群中一名身穿白色巫覡袍服的人正朝自己微笑。
竟是覡子幽!
兩人離得遠,少丘奇道:“象少,那不是覡子幽麽?他怎麽在此處?”
“他是主祭北方的聖覡,北聖覡宮雖然在唐部族的幽都,但蒲阪也有他的行宮。”虞象道。
少丘這才恍然,四大聖覡主祭四方,覡子羽繼承覡子睿的地盤,主祭東方,覡子幽是主祭北方。自從虞岐阜驅逐了巫者之後,覡者在虞部族實力大增,頗受覡門的重視。姚重華大婚這等大事,覡子幽當然要來主持祭祀禮。
“這廝在帝丘郊外暗算我,這場子怎生討回來才是。”少丘暗忖道。
這時虞岐阜已經過了城門,朝身邊的虞無奇問道:“兩位公主已經安頓好了麽?”
“安頓好了。”虞無奇道,“先安頓在了您的神機宮中,半月前已經將東丘宮裝飾一新,等在神機宮舉行完婚禮之後,就將東丘宮作為公主的寢宮。”
“嗯,很好。”虞岐阜點了點頭,“明日舉行婚典,就有勞諸位長老了。少時大家到神機宮來一下,老夫有要事商討。”
十三長老紛紛點頭。
“虞無奇!”少丘揚聲喝道,“我的手下現在何處?”
十三長老齊齊望了過來,其中一名白須過腹的老者皺眉道:“無奇,他是什麽人?”
此人乃是十三長老之首,名叫先龍。他的祖先六代都是虞部族的長老,地位尊崇,虞無奇不敢怠慢,急忙道:“大長老,這位便是金之血脈者,少丘。”
“哦?”先龍長老白眉一揚,皺眉思忖片刻,望著少丘淡淡道,“血脈者造訪蒲阪,我虞部族甚是榮幸。先期你的朋友們已經隨著重華來到了蒲阪,不過有幾個品性不大好,四處惹事,因此老夫命無奇將他們安頓在了北丘的銷金宮之內好好休息。隻要他們不惹是生非,我虞部族保他們安然無恙。”
“惹是生非?”少丘對戎虎士和兩位奢比屍的嗜好心知肚明,倒也不驚奇,點了點頭,“很好,那就委屈你家少君陪我們好好休息吧。虞象,帶路。”
虞象不敢不從,扁著嘴哀怨無比地望了望自己的爹爹,帶著少丘向蒲阪城北走去。少丘回身朝姚重華抱了抱拳:“姚大哥,小弟去了,有什麽召喚盡管說。”
姚重華緩緩點頭,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十三長老還不明白怎麽回事,見一向無法無天的虞象居然對這個金之血脈者順從無比,不禁麵麵相覷。
這時節眾人已經走進了神機宮所在的中部山丘,此處乃是蒲阪的核心地帶,平民禁止進入,周圍逐漸開始寂靜了下來。
虞岐阜歎道:“諸位莫驚,象兒被此人挾持了。此事回頭再說,眼下大戰將起,也顧不得象兒了。”
“是啊!”先龍歎道,“昨日接到君上的火焰隼傳書,老夫已經按找君上的吩咐,調派了人手。四方軍團的大軍已經在城外集結,即將開拔。但是這究竟是什麽原因啊?您的傳書裏並未說明。”
這個時代文字有限,虞岐阜雖然傳書調派大軍,卻隻是告知了行動步驟,原因過於複雜,無法在書信裏說明。
“立刻出征!”虞岐阜沉聲道,“大長老有所不知,歡兜率領五萬大軍,秘密潛伏在龍首山,隻怕此刻已經開始進攻岐北堡壘了。”
這一聲有如天崩地裂一般,震得身邊眾人麵麵相覷。大長老先龍驚道:“難道歡兜竟敢冒著帝堯震怒的風險,率先發動大規模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