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黃夷部落
那人眼角餘光一瞥,不禁大吃一驚,顧不得甘棠,橫劍抵擋,隻聽嗤的一聲,火元素之劍居然斷為兩截,頭部掉在地上燃燒了起來。少丘發狂一般亂劈,那人麵色駭然,措手不及之下連連後退,火元素之劍接連被劈斷。他心中震駭,連忙倒退十餘丈,怔怔地看著手中短短一截巨劍。
少丘一見敵人退去,撲過去一把攬住甘棠的腰肢,撒腿狂奔,肺部的元素丹旋轉起來,這一奔當真有如風馳電掣一般,黑暗中很快就不見了蹤影。夜色中,隻聽見甘棠嬌嗔一聲:“你個死人,別夾著我,把我放在背上……”
那白袍人恨恨地一跺腳,卻也駭異無比,怔怔地道:“金元素之劍?不對啊,他的劍明明是實質,不是虛擬而成……再說,他的年紀也不可能達到金係第三劫‘幻刃劫’境界,幻化百兵啊!當真邪門……”
少丘背著甘棠撒腿狂奔,這兩天學的禦風之術恰好派上了用場,他體內元素之力充盈,一直奔跑出二三百裏才停下來,原因是,甘棠在他背上被顛簸得快散了架。
兩人休息片刻,談論起方才那神秘的火係高手,仍覺駭然,這人實在太強橫了,合兩人之力,居然幾招之間被殺得落花流水,若不是少丘關鍵時逼出體內玄黎送給他的長劍,當真要被那人化成灰燼了。
“少丘,方才你手上拿著的是什麽劍?居然可以破掉火元素之劍?”甘棠道。
“我也不知道。它被種在我的體內,一般情況下我弄不出來。”少丘沒敢說實話,一旦說出玄黎的名字,恐怕整個大荒都是自己敵人,甘棠雖然是自己的朋友,但還是不連累她的好。他這時心裏愈發感激玄黎,暗道:“我就叫它玄黎之劍吧!它就像玄黎活在我的身體裏一樣,或許有一天,當它能名震大荒,便宛如玄黎依舊活著吧!”
甘棠對他的笨和糊塗也是見怪不怪了,唔了一聲,也沒有逼問。兩人這一仗被打得夠慘,休息了好半天,才勉強上路,隻是身上的衣衫早已破破爛爛的不成樣子,甚至甘棠的某些關鍵之處都露了出來,少丘一看就臉紅,隻好走在她前麵。
經曆過這一場驚心動魄,兩人之間更見親密,也絲毫不敢再耽擱,連夜往西方成侯山的方向疾行。
殘夜漏盡,日色薄明。兩人休息了半宿,繼續啟程,第二日午時,翻越了朝歌山,再往西行數百裏,到了黃昏時分,便到了成侯山。
成侯山並不甚高,山上溝壑縱橫,極其險兀,遠遠望去,深深的綠色峽穀仿佛被藍天撕裂,溢出一大片濃濃的琉璃之色。
山中場景,當真如甘棠所形容的那樣,碧綠得猶如一整塊巨大的玉雕。中間夾雜著紫色的秦艽花,和甘棠花,美豔絢麗。
一到成侯山的邊緣,甘棠便興奮起來,雀躍著道:“少丘,快到家了,我請你道部落裏欣賞我們遠古傳下來的九黎之舞……”
現在兩人衣不蔽體的慘象已經結束,路經朝歌山時,兩人獵了一頭鹿蜀,向附近的部落換了兩件麻布衣袍,少丘才敢和她並肩而行,把甘棠笑得腰都直不起來,少丘的臉紅了一路。
甘棠正在興奮,突然一聲沉悶的牛角聲響起,不遠處的樹上出現了七八名持矛戰士,臉上塗抹著白色與黑色交織的紋理,其中一人喝道:“什麽人擅闖成侯山?”
兩人一愕,甘棠眯著眼睛打量一番,突然叫道:“孟賁叔叔,你們怎麽在這裏?”
那樹上的人也吃了一驚:“是甘棠!”隨即打了個口哨,二三十個戰士紛紛從周圍的樹上、草叢裏鑽了出來。當先那手持骨矛的壯漢孟賁搶過來一把抱住甘棠,哈哈大笑:“哎呀,我們的甘棠回來啦!”
戰士們也興奮得齊聲歡呼,可見甘棠在黃夷部落中擁有多麽崇高的地位。少丘卻又不以為然,暗道:“如此多的戰士,卻讓一個女孩兒四處盜竊,養活你們,也配稱勇士麽?”
“孟賁叔叔,你們怎麽在這裏潛伏呢?”甘棠奇怪地道,“此處離部落尚有近百裏呀!”
“唉。”孟賁長歎一聲,“你一走半年,當然不知。兩個月前,帝丘傳來甲書,言道近年來魔獸九嬰肆虐大荒,派重華前來捕殺九嬰,而成侯山、朝歌山、槐山、超山一帶,都是九嬰的活動範圍,因此命各部落遠處避禍。我們便臨時遷至百裏之外,以躲避九嬰。如今,也未聽說有九嬰的消息,便遷回來了,我們負責守護部落遷居的路線。”
少丘奇道:“九嬰是什麽魔獸,居然如此厲害?這麽多部落都要遷居躲避?”
這時,黃夷部落的戰士已經簇擁著兩人追趕回遷的族人,這些戰士們統一騎著高大的獨角兕,獨角兕形狀如牛,蒼黑,一角,這是一種極其狂猛的巨獸,力大無窮,耐力超強,而且一旦馴服,與主人之間生死不離,乃是極為珍貴的坐騎,不過大荒間也隻有黃夷部落懂得馴兕之術。帝堯對黃夷部落如此忌諱,將其戰士幾乎盡數抽調到南方前線送死,恐怕也是忌憚他們的強大。
路上,黃夷部落的戰士騰出兩頭獨角兕供甘棠和少丘騎乘,少丘還沒騎過巨獸,間這種平日裏狂暴的家夥溫順地在他身下奔馳,不禁喜出望外。甘棠則與他並排,一邊用三帝刃切割下一塊三帝犀的皮為他做靴子,一邊向他解釋九嬰的來曆:“九嬰乃是一隻九頭魔獸,體如巨蛇,長有九頭,能噴水吐火,是大荒間少有的雙元素魔獸。九嬰生長於天地初分之時,當時五元素之氣極為濃鬱,產生了諸多強橫的魔獸,甚至諸神都是那時候誕生,據說當初諸神都無法殺死它,因為九嬰乃是天地孕育,無魂無魄,九隻頭就是九條命,隻要不是九隻頭同時被斬,就能很快複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