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4 我可是你的仇人
慕梓煙沒有想過自己還會再來一趟朝國,許是上次已經覺得是最後一次了,如今入了朝國之後,才發現似乎一切都不同了。
金枝小心地跟在她的身後,“主子,這裏怎得一片死寂?”
慕梓煙也覺得不對勁,抬眸看著眼前一望無際的戈壁,轉眸看著金枝,“之前可查到耶律岷跟耶律緋然的蹤跡?”
“沒有。”金枝搖頭道。
慕梓煙沉默了片刻,似是想到了什麽,低聲道,“我們先趕路吧。”
“是。”金枝應道,接著便隨著慕梓煙繼續往前走。
無悔跟莫忘依舊在暗處,比起大焱來,這朝國自是最熟悉的。
直等到慕梓煙入了最臨近的小鎮,自是入了一家客棧,當下便聽到了外頭的動靜。
“主子。”金枝警覺地立在慕梓煙的跟前,外麵的響動也隻是片刻,轉瞬間變得安靜下來。
慕梓煙覺得這裏頭必定有蹊蹺,轉眸看著金枝說道,“出去看看。”
“主子,這麽晚了。”金枝覺得不安全。
慕梓煙沉默了片刻,也便沒有出去,隻是覺得外頭似乎很詭異。
隻說無悔當時去了朝國,卻是無功而返,待回來不久,她便又帶著他來了朝國。
此時,無悔也不知去了何處,隻有莫忘可憐兮兮地躺在一旁的軟榻上。
這一夜便這樣過去了。
翌日一早,慕梓煙便又繼續趕路。
隻是剛走了一半,便聽到不遠處傳來了響動,她抬眸看著四周,雙眸微動,飛身自馬上落下。
沿著那聲音入了一旁的密林,過了一會,便瞧見眼前站著一人。
她走上前去,等看清楚之後,低聲道,“王爺還活著。”
“慕姐姐。”耶律緋然從暗處出來,高興地行至她的麵前。
耶律岷看著慕梓煙,“你怎得到朝國了?”
“來找背後之人。”慕梓煙看著耶律岷說道。
“不過如今的朝國可是不同以往了。”耶律岷歎了口氣說道。
耶律緋然看著她,“慕姐姐,你如今前來,怕是太危險了。”
慕梓煙抬眸看著四周,接著又看向耶律岷,“看來我的行蹤已經他們是很清楚的。”
“早在你入朝國的時候,便被盯上了。”耶律岷低聲道,“如今你回去還來得及。”
慕梓煙淡淡地挑眉,“既然來了,自是要找到真相,否則,我來這處做什麽?”
耶律緋然看著她如此,不免擔心起來,眉頭微蹙,“隻是現在這處危機重重,我們也整日兒東躲西藏的。”
“你們可知曉如今掌控皇位的是何人?”慕梓煙看向耶律岷問道。
“是我的皇叔。”耶律岷看著她說道,“耶律慶。”
“原來如此。”慕梓煙勾唇冷笑,“看來後頭有好戲瞧了。”
“慕姐姐,你當真要去京都?”耶律緋然看著她問道。
“恩。”慕梓煙點頭,“我要親自會會這位慶王。”
“慕姐姐,我跟你去。”耶律緋然咬牙說道,“我父王如今也被囚禁著。”
耶律岷見慕梓煙執意要去,沉吟了片刻說道,“既然你已經決定,那我便隨你前去。”
慕梓煙微微點頭,“好,現在便出發。”
“對了,慕姐姐,你如今這樣前去,豈不是?”耶律緋然盯著她看著,不免擔憂道。
慕梓煙輕笑出聲,“我手裏有他們想要得到的東西,他們自是不敢對我如何。”
“哦。”耶律緋然這才放心下來,緊接著便隨著慕梓煙一同前往京都。
如此,等趕到京都之後,這一路倒是暢通無阻,慕梓煙很清楚,她之所以順利地抵達京都,那是因著這背後之人有意為之。
耶律岷入了京都之後,便隱藏了起來。
耶律緋然跟著慕梓煙,待尋到了一處客棧歇息之後,慕梓煙也隻是待在客棧裏頭,並未出去。
接連三日,外頭都沒有任何的動靜。
直等到第四日,外頭突然來了宮裏頭的人。
耶律緋然看著她,“慕姐姐,您要入宮?”
“恩。”慕梓煙點頭,接著說道,“你且待在這處。”
“是。”耶律緋然應道,目送著慕梓煙離開。
慕梓煙出了客棧,坐著皇攆入了皇宮,等到了大殿之後,並未看見想要見的人,相反,看見了平煜。
“平世子。”慕梓煙淡淡道。
“別來無恙。”平煜此刻穿著一身褐色直筒錦袍,腰間束著青玉色玉帶,劍眉入鬢,俊朗的容顏噙著淡淡地笑容。
慕梓煙低聲道,“我可是跟著平世子來到這朝國的。”
她說著,已經緩緩地行至一旁的椅子前坐下。
平煜低笑了一聲,而後說道,“原來如此。”
慕梓煙斜睨著他,“不知平世子在這朝國又是何身份?”
“新立的太子。”平煜坦然道。
“看來真正的平利侯便是如今奪了耶律洧皇位的慶王了。”慕梓煙慢悠悠地說道。
“不錯。”平煜笑著應道。
“這朝國怕也是跟你們有關。”慕梓煙想著朝國建國百年,而平利侯府也是隨著大焱走了百年。
“也許是。”平煜淡淡地說道。
慕梓煙看著他,“那我該恭敬地喚你一聲太子。”
“那我可是能喚你一聲煙兒?”平煜笑著問道。
“不成。”慕梓煙搖頭,“你應當喚我一聲楚夫人,或者是軒轅夫人。”
“哈哈。”平煜低笑道,“我可還記得當年你小小年紀,便已經蒜丁要嫁給軒轅燁。”
慕梓煙冷笑了一聲,“當年是誰對我下的手?”
“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平煜看著她說道。
慕梓煙雙眸眯起,嘴角勾起冷笑,“看來是如今的朝國新皇?”
“這朝國本就是我的,如今自然要歸還。”平煜看著慕梓煙,“還有你,也屬於這朝國。”
慕梓煙不解,挑眉道,“此言何意?”
“你心知肚明。”平煜緩緩地起身,笑吟吟地看著慕梓煙,“煙兒,你手裏的東西,放在你的手上是無用的,你若是想要恢複過去的記憶,最好將那些東西交出來。”
“說到底,你們要的也隻是我手裏的東西,倘若真的無用,又何必引我前去?”慕梓煙冷笑了一聲。
平煜歎了口氣,“那是因為這一切的劫都是你自己布的。”
慕梓煙雙眸眯起,直視著他,這是何意?難道是她自己算計了自己不成?
平煜走上前去,看著她說道,“倘若你不相信,你大可自己去找。”
“找?”慕梓煙挑眉,低笑道,“我往何處去找?”
“你的心裏自然有一個方向。”平煜淡淡道,“我不會攔著你,因為你終究會回來找我。”
慕梓煙隻覺得平煜說的很玄乎,也隻是淡淡一笑,而後起身離開了皇宮。
等回了客棧之後,耶律緋然見她這麽快便回來,連忙走上前去,擔憂地問道,“慕姐姐,你沒事吧?”
慕梓煙抬眸看著耶律緋然,搖頭道,“無事。”
“那就好。”耶律緋然這才鬆了口氣,接著便瞧見她神色怔然,不知在想什麽?
過了許久之後,慕梓煙緩緩地起身,轉眸看著金枝,“準備一下,我們去一趟暖城。”
“是。”金枝應道,接著便去準備。
耶律緋然疑惑地看著她,“暖城前些時候已經毀了。”
“我知道。”慕梓煙淡淡道,“所以我要去看看。”
“哦。”耶律緋然點頭,“那我?”
“你跟我一同前去?還是要去耶律岷那處?”慕梓煙看著耶律緋然問道。
“我跟你去。”耶律緋然笑著開口。
“好。”慕梓煙微微點頭,待金枝準備妥當之後,慕梓煙便離開了京都,前去暖城。
大焱,慕梓煙如今已經離開近三個月,眼看著兩個孩子也長大了不少,如今也有八個月,也是能走的時候。
軒轅燁坐在一旁看著兩個小家夥扶著一旁的杌子走著,稍有不穩,便倒在了地上。
軒轅漓坐在地上委屈地哭著,而軒轅芷卻走上前去,抓著軒轅漓的耳朵,然後揪著他站起來繼續。
軒轅漓便不哭了,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淚,而後便又費勁地爬了起來,跟著軒轅芷走著。
軒轅燁隻是怔怔地看著,一時間有些恍惚。
倘若煙兒在的話,該如何做呢?
隻是沉思了片刻,便收起思緒,轉眸看著明淨立在一旁,低聲道,“朝國那處可傳來消息了?”
“是。”明淨說著便將密函遞給了他。
軒轅燁看罷之後,低聲道,“平煜到底是不簡單,引著煙兒去了南邊,到底是危險的很。”
“隻是如今夫人已經去了。”明淨垂眸道。
“這一趟是非去不可的。”軒轅燁擔憂不已,卻也知曉這裏頭暗藏玄機。
明淨低聲道,“門主,你當真不過去?”
“恩。”軒轅燁低聲道,“這都是她要獨自去麵對的,倘若我此次前去,勢必會打亂了她的計劃。”
“可是,萬一夫人那處……”明淨不敢出聲。
軒轅燁幽幽地歎著氣,“我信她。”
許是他們之間解開了最後的隔閡,所以軒轅燁如今對慕梓煙已經沒有了以往的擔憂,反而相信她能夠解開所有的謎底。
慕梓煙此刻正前往暖城,這一路自是又經過了那幾個城鎮,隻是如今瞧著卻早已經沒有了往日的人呢看,反而透著詭異。
耶律緋然也察覺到了,轉眸看著慕梓煙,低聲道,“自從火山爆發之後,這幾座城鎮的百姓便變得越發地沉默了。”
慕梓煙卻覺得這裏頭必定還有什麽緣故,可是如今到底不是去想這個時候,便也不耽擱,繼續前往暖城。
金枝見也隻是跟著,直等到幾人到了暖城,眼前早已經是一片狼藉,眼前的城鎮也都成了斷壁殘垣,連帶著暖城的百姓也所剩無幾了。
莫忘站在慕梓煙的身側,“姐姐,我想回家去看看。”
“恩。”慕梓煙點頭,接著便帶著莫忘一同前往懸崖底。
等到了之後,卻發現根本無法進去,因著這次早已經塌陷,沒有任何的入口。
莫忘看著,忍不住地哭了起來。
慕梓煙低頭看著莫忘,低聲道,“我們走吧。”
“姐姐,我想回家。”莫忘仰頭看著她說道。
慕梓煙沉默片刻說道,“那地方已經塌陷了,無法進去。”
莫忘隻是怔怔地看著,接著便拉著她轉身離開。
如今整個城鎮已經沒有了人,故而連客棧也沒有了,幾人便歇息在一處破廟裏頭。
金枝去尋了些幹糧回來,幾人湊合著吃了一些,便稍作歇息。
耶律緋然抬眸看著這處不能遮擋風雨的破廟,轉眸煲劇恩慕梓煙,“慕姐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恩?”慕梓煙看著耶律緋然,低聲道。
“你是不是很早便料到這處會發生火山爆發?”耶律緋然想著慕梓煙之前說過的話,接著問道。
“不過是猜測罷了。”慕梓煙淡淡地道,“不過沒有想到會這麽快。”
“我隻是覺得這裏頭必定有古怪。”耶律緋然繼續說道,“眼下我們該怎麽辦?”
慕梓煙也在想著,既然暖城被毀了,那麽再往前走,那座漁村呢?她想要去那漁村看看,也許能夠找到一絲的線索。
轉眸看著耶律緋然,低聲道,“繼續往南走。”
“隻是往南已經沒有任何的地方了。”耶律緋然想著上次不是去過了?
慕梓煙搖頭道,“我總覺得上次我們看到的隻是表麵。”
“表麵?”耶律緋然不解,隻是如今卻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
慕梓煙沉默了許久,隻等天亮,幾人便繼續往前趕路。
隻是這次,卻不同上次那般,沿路都很寂靜,似乎朝國在一瞬間陷入了死寂一般,無法看到希望。
慕梓煙沉默了良久,便轉眸看著耶律緋然,低聲道,“緋然妹妹,再往前走,我也不知會遇到什麽,所以,你跟金枝便留在這處吧。”
“主子,奴婢要跟著你。”金枝連忙說道。
“是啊,慕姐姐,你放心,我不會拖後腿的。”耶律緋然連忙回道。
慕梓煙隻是不想讓他們跟著涉險,看著二人,沉默了一會說道,“那好,隻是到時候你們看到什麽,都莫要開口。”
“恩。”耶律緋然連忙點頭。
慕梓煙轉眸看著遠方,跟著歎了口氣說道,“走吧。”
“是。”金枝應道,接著幾人便再次地出發,前往南邊。
果真不同了,慕梓煙抬眸看著眼前的路,便知曉,這次火山爆發,必定引起了地動,改變了原來的方向,如今他們並非是沿著原來的路走的。
慕梓煙想起平煜的話,看來這裏頭大有緣由。
幾人走了許久,慕梓煙突然停下腳步,冷聲道,“出來。”
耶律緋然與金枝對視了一眼,連忙轉身,便瞧見一人落下,緩緩地向他們走來。
待行至慕梓煙的麵前時,他也隻是冷冷一笑,“到底是發現了。”
“你?”耶律緋然看著平煜,眉頭一簇。
“走吧。”平煜卻並沒有理會耶律緋然,而是繼續往前走。
耶律緋然盯著平煜的背影,走上前去看著慕梓煙,“慕姐姐,他怎麽會出現?”
“自然是要跟著我一探究竟。”慕梓煙淡淡地說道,接著便抬步往前走。
耶律緋然與金枝跟在身後,幾人繼續趕路。
深夜,慕梓煙正坐在火堆旁,平煜坐在不遠處,神色冷然。
耶律緋然轉眸不時地看著他,轉眸不解地看著慕梓煙,“慕姐姐,他到底有何目的?”
“後麵便知道了。”慕梓煙也猜不準,隻是覺得平煜跟上前來,定然有著其他的緣故。
她也不想多言,如今這個情形,多說無益。
幾人歇息了一晚,便繼續趕路,這一路往南,隻是這方向似乎有著變化。
慕梓煙特意帶了羅盤出來,轉眸看著金枝,“如今我們是往西走了?”
“正是,主子。”金枝應道。
慕梓煙沉默了一會,接著說道,“那便繼續往西。”
“主子,那南邊?”金枝疑惑地問道。
“既然如今是往西,不論我們如何走,最終也還是到了西邊。”慕梓煙淡淡道。
金枝微微點頭,接著便收起羅盤,一行人往西走。
平煜隻是冷漠地跟在慕梓煙的身側,一路上沒有說過一句話。
直等到這樣漫無目的地走了三日,幾人也已經開始體力不支,或者是疲憊不堪起來。
平煜瞧著卻並沒有絲毫的不妥,依舊坐在一旁歇息。
慕梓煙轉眸看著金枝跟耶律緋然的神色,瞧著越發地不對勁。
她轉眸看著莫忘,卻瞧見莫忘反倒並無不妥。
沉默了一會道,“無悔,你可有事?”
“沒有。”無悔低聲道。
慕梓煙抬眸看向平煜,抬眸看著眼前的天色,似乎有些不對勁,風起雲湧,難不成當真要變天了?
她雙眸眯起,盯著平煜說道,“你直接說吧,引我前去什麽地方?”
平時看著她,“你該去的地方。”
“我該去的?”慕梓煙冷笑了一聲,“難道與這天象有關?”
“恩。”平煜抬眸看著天色,已經一百年了。
慕梓煙雙眸一沉,“此言何意?”
“等你去了便知。”平煜掃過慕梓煙的神色,接著說道,“倘若他們還要跟著,怕是還不等到了,便會丟了性命。”
慕梓煙知曉平煜所言不假,倘若耶律緋然跟金枝跟著而,必定會出事。
她低聲道,“無悔、莫忘,你們好好保護她們。”
“姐姐,我要跟著你。”莫忘上前拽著她的衣袖。
“聽話。”慕梓煙柔聲道。
莫忘盯著她,最後也隻能委屈地點頭。
慕梓煙轉身看著平煜,拿起一旁的包袱,便繼續往前走去。
如今隻剩下平煜跟慕梓煙,二人繼續往前趕路,再也沒有多說一句話。
如此又接連走了兩日,慕梓煙也感覺到了眼前的路有些詭異,而且越往深處走,呼吸便越發地困難,她抬眸看著眼前的雲霧,雙眸眯起,轉眼間有些恍惚。
她連忙停下腳步,接著緩緩地坐下,開始調息內力。
大焱,沉睡的兩個小家夥突然哭鬧了起來,這讓軒轅燁頭疼不已。
不論他怎麽哄,都無法止住兩個孩子的哭聲。
過了許久之後,軒轅燁似是想到了什麽,怔然地將孩子丟在一旁,轉眸看著明淨,“她離開多久了?”
“四個月。”明淨如實地回道。
“看來出事了。”軒轅燁淡淡道。
明淨不知他為何會如此說,隻是耳邊傳來兩個孩子此起彼伏震天的哭聲,一時間有些不解。
軒轅燁淡淡道,“平利侯府有何動靜?”
“倒是沒有。”明淨垂眸道。
軒轅燁來回踱步,也顧不得一旁哭泣的兩個孩子,過了許久之後,便瞧見軒轅漓與軒轅芷止住了哭聲,接著便又睡著了。
軒轅燁這才鬆了口氣,接著走上前去,低頭看著兩個孩子,抬眸看著明淨,“虛驚一場。”
“門主,您這是?”明淨有些不解。
“無礙。”軒轅燁似是虛脫了一般,斜靠在一旁,接著緩緩地合起雙眸。
慕梓煙隻覺得身體好了不少,睜開雙眸,便見平煜正在看她。
她也隻是淡淡地收回視線,接著起身,繼續往前走。
平煜看著她的背影,低笑了一聲,接著便跟著她。
隻是繼續往前走,卻也沒有發現任何的城鎮,或者是異常之處。
慕梓煙覺得再往前走,會不會一直沒有盡頭?
那要走多久?
慕梓煙暗自思忖著,卻見平煜並沒有絲毫的擔憂,反而氣定神閑地繼續往前走。
她緩緩地停下腳步,抬眸看著四周吧,除了密林便是密林。
如此又過了許久,慕梓煙終於忍不住,轉眸看向平煜,“還要多久?”
“不知。”平煜聳肩道,“我是跟著你來的。”
慕梓煙雙眸微動,冷笑了一聲,“難不成這一路前去看不到盡頭,你也要跟著我?”
“恩。”平煜坦然地應道。
“你還真是個怪人。”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平煜並未開口,怪嗎?他反倒覺得自己似乎變得越發地不可理喻了。
慕梓煙見他不語,也隻是繼續往前走,如今接連趕路,她也並未洗漱,隻覺得整個人都要發臭了。
隻可惜,總不能直接跳入湖中,眼前還有一個怪人。
平煜見她一臉嫌惡地看著自己,突然爽朗一笑,接著自袖中拿出一塊黑色的絹帕,蒙住自己的雙眼,“我看不見。”
慕梓煙見他像是看出了自己的心思,低頭看著自己渾身濕漉漉的,接著幹咳了幾聲,而後便行至湖邊,特意尋到了一個能夠遮擋著的大石,用樹枝支起了一個屏障,接著便沒入了湖中。
等她重新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衫上來,弄著濕漉漉的青絲,接著坐在岸邊看著湖中自己的倒影,不知在想什麽。
平煜隻是蒙著黑布坐在不遠處,自然是背對著她,等到慕梓煙收拾完之後,轉身便見平煜依舊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處。
她走上前去,“走吧。”
平煜解開黑布,接著飛身便落入了湖中,激起無數的水花。
慕梓煙連忙轉身,自是不去看他,想著此人當真是十足的怪人。
如此,慕梓煙沉默了許久,才開口說道,“你還真是不拘小節啊。”
平煜已經換好衣裳,走了過來,隻是越過她,繼續向前走。
慕梓煙看著他如此的冷漠,倒是沒有覺得不妥,反正她也懶得跟他有任何的交集,如今她心裏最牽掛著的還是軒轅燁跟三個孩子。
慕梓煙抬眸看著前方,也不知怎得,心裏頭的悵然若失越發地重了,隻覺得再往前走,怕是當真沒有盡頭了,她擔心到時候找不到回去的路。
走走停停了幾日,慕梓煙依舊沒有看到盡頭,而且身邊還跟著平煜,便讓她更加地煩躁起來。
當下便站在原地不動,隻是抬眸看著眼前的四周,拿出羅盤來看。
平煜站在不遠處,見她似是不想繼續往前走,他也隻是耐心地等著,並沒有開口。
過了許久之後,慕梓煙才收起羅盤,接著繼續趕路。
如此便過了一個月,慕梓煙覺得這一月過得甚是漫長,她除了不停地往前走,似乎也沒有做其他的事情。
隻是每當自己小憩的時候,耳邊總是會傳來一陣陣的哭聲,讓她不得安寧。
當慕梓煙看到眼前的一處小鎮之後,她這才鬆了口氣,索性這處還有人。
她轉眸看著平煜,接著說道,“你還要跟著?”
“恩。”平煜點頭,接著便率先入了小鎮。
慕梓煙嘴角一撇,接著便跟他一同入了小鎮,鎮子裏頭人不多,卻很熱鬧,不過瞧著二人卻很陌生。
過了一會,等到二人尋到一家客棧,那掌櫃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客房隻剩下一間了。”
“哦。”慕梓煙低聲道,“我住。”
“二兩。”掌櫃的沉聲道。
慕梓煙抬眸看著那掌櫃的,低聲道,“不是一兩嗎?”
“你們不是兩個人?”掌櫃的理所應當地說道。
慕梓煙嘴角一撇,接著便付了銀兩,轉眸看著平煜,“你去其他客棧吧。”
“沒有了。”平煜說罷,已經搶先上了二樓。
慕梓煙連忙跟著,待入了客房之後,便見平煜已經躺在了軟榻上。
她轉身便往外走了,並未逗留。
隻是轉了一圈,也未尋到客房,她抬眸看著夜空,接著看向來往的人也漸漸地少了,索性便坐在一處石階上,想著接下來該怎麽辦?
隻是抬眸看見不遠處站著的平煜,慕梓煙轉眸不去理會他,這小鎮瞧著有些奇怪,似乎被一層雲霧籠罩著,隻是白日卻不曾發現。
她索性便飛身落在了屋簷上,仔細地打量了起來。
平煜也不知何時落在了她的身側,“你可打算往前走?”
“都走到這裏了,哪裏有半途而廢的?”慕梓煙轉眸看著他,“你不是也想讓我繼續往前走?”
“看來你是很想找回記憶。”平煜低笑道。
“我隻是想知道,你們布這麽大的局,到底是為了什麽?”慕梓煙低聲道,“為了什麽,而不惜犧牲這麽多人的性命?”
“那要靠你自己了。”平煜淡淡地說道。
“我會找到的。”慕梓煙咬牙,沉聲道。
“好。”平煜淺笑著,接著說道,“你去歇息吧。”
“我當然要去,那是我付的。”慕梓煙覺得這個人越發地古怪了,接著轉身離去。
平煜隻是站在屋簷上,仰頭看著夜空,過了許久之後,也不見他離開。
慕梓煙回了客房,當下便躺在床榻上歇息,因著許久不曾高床軟枕的歇息,如今躺在床榻上,隻覺得渾身都跟著放鬆了下來,漸漸地便睡著了。
第二日,慕梓煙醒來之後,抬眸看著不遠處放著的刻漏,起身換了幹淨的衣裳,洗漱之後便出了客房,遠遠地便瞧見平煜正坐在大堂內用早飯。
慕梓煙走上前去,在隔壁的桌前坐下,叫了早飯,吃過之後,便繼續趕路。
那掌櫃的瞧著眼前的二人甚是冷漠,好心地開口說道,“出了這鎮子,再往前去,可沒有路了。”
慕梓煙轉眸看著那掌櫃的,“當真沒有路了?”
“想來你是從很遠的地方來的,這處隻有這一個鎮子,往前走便沒有任何的路,但凡去的人,都沒有活著回來的。”掌櫃的冷冷地說道。
“多謝。”慕梓煙拱手道。
接著轉身出了客棧,便見平煜站在店外,待她出來,二人便繼續趕路。
正如那掌櫃的所言,往前走當真沒有了任何的路,慕梓煙看著眼前白霧皚皚,轉眸看著平煜,“你到底有沒有來過?”
“沒有。”平煜淡淡道,“我是跟著你來的。”
慕梓煙嘴角一撇,低聲道,“你跟我也沒有用,你瞧,現在沒有路了,我們還是返回吧。”
“隨你。”平煜淡然地回道。
慕梓煙本就是試探,見他如此說,想來他也是不敢確定的,索性一咬牙,便向前走去。
過了許久之後,慕梓煙隻覺得自己被白霧籠罩著,眼前一片迷茫,根本尋不到前麵的路。
她低聲道,“平煜!”
“我在。”平煜低聲道。
慕梓煙這才鬆了口氣,人越是在絕境的時候,越想有人陪著,雖然她跟平煜是仇人,可是這個時候,卻也隻能往前走。
平煜手腕一動,掌心多了一條白綢,緊接著繞著她的手臂,而後說道,“走吧。”
“我憑著直覺往前走。”慕梓煙接著說道,“也不知能不能順利穿過這片白霧。”
“你走便是。”平煜見慕梓煙囉嗦起來,沉聲道。
慕梓煙也不知為何,突然廢話起來,見平煜如此不耐煩,便也閉嘴。
過了許久之後,二人還在白霧裏麵,根本沒有出去。
慕梓煙隻覺得心跳越發地加速,她隻能保存體力,不能讓自己就此暈倒。
此刻,她越發地思念軒轅燁,人一旦有了牽掛,便會變得膽小起來。
而她如今就是如此。
走了許久之後,慕梓煙大口地喘著氣,接著便說道,“平煜,你還活著嗎?”
“死不了。”平煜冷聲道。
慕梓煙動了一下手臂,接著說道,“倘若死在,那可真是太冤了。”
“廢話真多。”平煜不耐煩地開口。
慕梓煙也不想,隻是被這白霧籠罩著,倘若她不說些什麽,她害怕自己根本不存在。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慕梓煙無法算清楚有多久,隻是覺得雙腿已經沒有了力氣,直等到在她快要暈倒的時候,眼前出現了一道金光,她連忙睜開雙眸,便瞧見了眼前的一片樹林,當下便激動不已,連忙衝出了白霧,“出來了。”
平煜手腕一動,那白綢快速地收回,腳步虛浮地向前跌跌撞撞地走了幾步,當下便倒在了地上。
慕梓煙聽到後頭傳來的悶哼聲,接著轉身便瞧見平煜暈倒在地上。
她躊躇了一會,這才走上前去,彎腰看著他,想來是太累了,暈倒了過去,轉身看著四周,遠遠地便聽到了溪水聲。
慕梓煙連忙打開包袱,取出裏麵的水囊,轉身便朝著那溪水聲的地方走去,當看見眼前的清泉時,慕梓煙連忙跑了過去,猛灌了幾口,接著便又將水囊灌滿,抬眸看著不遠處竟然有果子,緊接著摘了幾個,便又重新回去。
平煜此刻已經醒了,抬眸看著她,便見她將水囊跟果子塞給了他。
他低頭看了一會,接著便打開水囊仰頭灌了幾口,這才舒服了一些。
慕梓煙隻是背對著他,抬眸看著前方,在沒有得到真相之前,她是不會對他動手的,畢竟經曆了這麽多的事情,她這樣輕易地將平煜殺了,未免太便宜了他。
兩人稍作歇息,接著便繼續往前走。
二人繼續趕路,慕梓煙覺得自己這一路無疑是在冒險,算這時日,如今已經過了許久,她坐在一旁,開始想念起軒轅燁跟孩子們。
算來漓兒跟芷兒也該十個月了,會走路了吧?也不知會不會叫娘了?
她一麵想著,憂傷的情緒纏繞在心頭,她突然發現,自己似乎比從前越發地多愁善感起來。
慕梓煙沉默了許久,轉眸看著平煜彎腰坐在一旁,似是有些不對勁。
她接著起身行至他的身旁,抬手把脈,接著說道,“你中毒了。”
平煜抬眸看著她,“無礙。”
“奇怪。”慕梓煙這才發現,平煜所中的毒竟然跟軒轅燁是一樣的,自幼便帶著的,隻是軒轅燁現在好了,而平煜好像一直都在用一種法子控製著。
慕梓煙垂眸看著他,“看來你並非是真正的主子。”
平煜低笑道,“你怎知我不是?你又怎知我這不是苦肉計?”
“我又不傻。”慕梓煙覺得此人的脾氣還真是倔強的很。
她接著轉身,拿過包袱,自裏麵拿出一個瓷瓶,接著倒出兩粒藥丸,“服下吧,雖然不能解了你體內的毒,但至少能緩解。”
“我可是你的仇人。”平煜抬眸看著慕梓煙說道。
“既然是仇人,那便應當正大光明的較量,我可不是那種乘人之危之人。”慕梓煙說罷便轉身離去。
平煜低頭看著掌心的兩粒藥丸,仰頭服下,接著自行地調息內力。
慕梓煙坐在一旁,低頭看著那果子,接著轉眸看著平煜,難道是這果子的問題?
隻是為何她吃了卻沒有中毒,反而感覺內力在漸漸地提升?
這當真是奇怪的很。
慕梓煙思忖了良久,並未得到答案,過了許久之後,便見平煜好了許多。
她正從一旁的湖裏抓了兩條魚回來,此刻正坐在一旁烤魚,再次地想起了軒轅燁,想著他們一同前來朝國的時候,還有那漁村內,他們二人生死相依的畫麵。
在很多時候,慕梓煙都在想,自己重生到底是為了什麽?可是最後的答案都是,為了軒轅燁。
這個時候,她更加地清楚,自己必須要尋找到真相,然後活著回去找他,這輩子都不想再跟他分開。
平煜收起內力,起身行至她的對麵坐下,接著拿過她烤好的魚咬了一口。
慕梓煙見他如此不客氣,也隻是淡淡地挑眉,懶得跟他費口舌,便也安靜地吃了起來。
因著二人不知在那白霧中到底走了多久,所以慕梓煙出來之後,整個人也跟著虛弱了不少,倘若不是那些果子,慕梓煙的情況比平煜還差。
隻是這果子對她有用,卻對平煜有害,這讓慕梓煙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是平煜體內的毒與這果子相克?
慕梓煙研究了半晌,到底是沒有得出結論來,隻好作罷。
二人歇息了半日,便繼續趕路。
慕梓煙抬眸看著遠處,繼續往前走,也不知要走到何年何月,她在想,這樣走下去,到底值不值得呢?倘若無法抵達真相的邊緣,那麽她之前的所有努力不是白費了?
慕梓煙轉眸看著平煜,想要問什麽,可是瞧著他的神色,便也沒有了心思。
如此,二人便繼續往前走著,可是走了半月,卻還是什麽都沒有發現。
大焱,軒轅燁剛得了消息,雙眸微沉。
“她單獨跟平煜去了?”
“門主,如今自那日之後,已經又是三個月了。”明淨低聲道。
“是啊,再有一個月,漓兒跟芷兒也該周歲了。”軒轅燁慢悠悠地說道。
------題外話------
這兩天一直在發燒,高燒不退,所以精力有限,更新的有點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