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 真相竟然如此及先皇後、太上皇之死
“姑姑,當真要犧牲自己?”冷寒峰看著那帷幔隔著的女子,低聲道。
“我能幫你的也僅此而已。”帷幔內的女子緩緩地起身,轉身向暗堂走去。
“姑姑。”冷寒峰站在原地,見她便這樣走了,忍不住地喚道。
“緣來緣去,是是非非,也不過是虛幻一場,我執著我所執著,隻因執念未除,鋒兒,念在你我姑侄一場,待我歸去之後,你且將我焚燒,將我的屍骨撒入魔雲穀。”
“是。”冷寒峰拱手應道,轉身離去。
二十日之後,二人匆忙趕回大焱,二人先去了溫泉莊園。
軒轅燁見她神色透著幾分地冷然,他知曉此刻她的心思都在先皇後身上,二人入了沁雅軒,白玄連忙入內。
“公子,主子,太上皇失蹤了。”白玄低聲道。
“失蹤?”慕梓煙沉吟了片刻,“這一路收到的消息,他一直都相安無事,也並未有任何的動作,怎得現在又突然失蹤了?”
“屬下也是剛剛得到的消息。”白玄垂眸道,“也是昨夜消失的。”
“看來我們還是晚了一步。”軒轅燁看著慕梓煙,淡淡地啟唇。
慕梓煙雙眸微斂,“先皇後呢?”
“並未發現任何的異常。”白玄看著她說道。
“我們去找她。”慕梓煙看著軒轅燁說道。
“好。”軒轅燁說著便牽著慕梓煙的手出了溫泉莊園。
也不知過了多久,慕梓煙與軒轅燁二人落在一處隱蔽的宅子裏頭。
抬眸看著眼前空蕩蕩的,不見任何人影,二人對視了一眼,便小心地向前走去。
此時,冷寒峰突然出現,站在他二人的麵前。
“太上皇可在裏麵?”慕梓煙抬眸看向冷寒峰問道。
“進去吧。”冷寒峰深邃的雙眸劃過二人緊握著的手,接著側著身,冷聲道。
慕梓煙微微一頓,反而有些不解,過了半晌,才抬步向內走去。
軒轅燁自然是跟著她,二人入了廳堂內,便見太上皇與先皇後對坐著,裏麵除了二人之外,並無旁人。
先皇後瞧見二人前來,也是淡淡地啟唇,“坐吧。”
“是。”二人緩緩地坐下,而太上皇此刻並未回頭,隻是直視著先皇後。
“菀兒今日是想一家團聚?”太上皇君驁看著她說道。
“的確該團聚了。”先皇後歎了口氣,轉眸看著君驁,“卻不是與你團聚。”
“你利用了我幾十年,到頭來卻還要舍棄我?”君驁冷笑道,雙眸溢滿了嗜血地冷,滿是嘲諷。
先皇後淡淡道,“當年的事情,你我心知肚明,又何必在晚輩跟前惺惺作態?”
“假死又是為何?”君驁嗤笑道,“難不成也是我所為?”
“我與你之間本就沒有情分,你明知澈兒並非你親子,你還是將他立為了太子,到頭來還是將他置於死地,倘若我不假死,怕是早已經死在你的算計之下
。”先皇後沉聲道,“君驁,殺子殺夫之仇,今日我也該向你討回來了。”
“殺夫?”君驁冷笑一聲,“你可是我的妻子,我可好端端地站在你麵前。”
“是嗎?”先皇後緩緩地起身,接著從袖中拿出合歡庚帖,丟在他的麵前,“當年若非是你逼迫,我何故如此?”
“我逼迫?”君驁盯著那合婚庚帖,“原來你與他早已經……”
“不錯,那皇位本就是他的,而我即便是死了也是他的妻子。”先皇後直視著君驁,“君驁,這些年,我該做的都已經做了,今日,我便帶著你去見他,去見太皇太後。”
“好,好。”君驁雙眸射出冷冽地寒光,身形一閃便落在了先皇後的麵前,掐住了她的咽喉,“你想讓我是,沒那麽容易,你跟涼王早已珠胎暗結不說,竟然還與軒轅崖勾結在一起,你這個賤人!”
“哈哈!”先皇後手腕一動,袖中的匕首已經抵在了她的腹部,她抬眸看著軒轅燁與慕梓煙,那蒙著的麵紗在此刻突然滑落,露出一張凹凸不平的臉。
軒轅燁雙眸一凝,連帶著慕梓煙也未料到麵紗下麵的竟然是這樣的容顏。
先皇後卻在二人怔愣地空蕩,將匕首刺入了腹中。
君驁掐住她頸項的手突然一頓,接著垂眸便瞧見她那被毀了的容貌,他嚇得手一抖,接著向後退去。
他驚訝地看著她,“你……怎麽會?”
“哈哈!”先皇後緩緩地轉身,雙眸透著濃濃地恨意,盯著君驁看著,“這便是我的下場。”
“不,這怎麽可能?”君驁嚇得六神無主,突然衝上前去,抓緊先皇後的雙肩,低頭看著她的手緩緩地滑落,那鮮血滴落在地上,沾染在他的衣袍上。
“菀兒,你不能這樣走了。”君驁驚慌地看著,突然將她緊緊地抱著,“你還沒有告訴我真相,那東西到底是不是真的。”
“君驁……我讓你到死都在後悔。”先皇後壓低聲音,嘴角地鮮血似是劃出了仇恨的火焰,她抬起爽舒寶,猛地將他推開,轉身看著立在不遠處的軒轅燁與慕梓煙。
“過來。”先皇後的聲音顫抖不已。
“姨母……”軒轅燁艱難地喚了出來,他緩步上前,卻見君驁猛地撲了過來。
軒轅燁連忙前去阻止,卻見冷寒峰突然出現,將太上皇君驁直接牽製在一旁。
慕梓煙站在原地,不知此時該如何上前,適才眼睜睜地看著先皇後自裁,而她卻任由著先皇後如此,她抬眸看向太上皇那猙獰的雙眸,雙眸微沉,隨著軒轅燁走上前去。
軒轅燁跪在先皇後麵前,看著她早已經麵目全非的容顏,卻不知這些年來她到底經曆了什麽,到底是何緣故,讓自己落得這樣的下場。
先皇後輕輕地歎了口氣,抬起手拽著他的衣袖,“你跟柔兒長得真像,你母後終究是太心軟,而我也是罪有應得。”
“姨母,你與母後為何如此?”軒轅燁忍不住地問道。
“一切乃是命,我能活到現在,隻是為了你,日後不會有人再傷害你,我也能夠安心地去見你母後了。”先皇後隻是怔怔地看著軒轅燁,“往後的路便靠你了。”
“姨母,當真不能說嗎?”軒轅燁低聲道
。
“丫頭,你過來。”先皇後卻搖著頭,轉眸看向慕梓煙,低聲喚道。
“是。”慕梓煙也跟著跪下,隻是沉靜地看著她。
先皇後顫抖地伸出手,打量著慕梓煙的眉眼,淺笑著說道,“像,真像,隻可惜……”
“姨母……”先皇後還未說完,便咽了氣,倒在了慕梓煙的懷裏。
軒轅燁大聲喚著,卻是回天乏術,他在適才握著先皇後手腕的時候,便已經知曉,她早已病入膏肓,更甚至說,她能夠活到現在乃是奇跡。
慕梓煙隻是在想著她適才還未說完的話,抬眸看向不遠處被牽製住的太上皇。
君驁未料到先皇後便這樣死了,他怒吼地便要衝上前去,卻被冷寒峰緊緊地按著。
“太上皇,先皇後已經去了,你也該歸天了。”軒轅燁放下先皇後,抬眸巨額太上皇說道。
“哈哈,想讓我死,沒那麽容易,難道你不想知道她背後的主子是誰?難道你不想……”太上皇大聲說道,隻是話還未說罷,便被冷寒峰擰斷了脖子。
慕梓煙抬眸看著冷寒峰,冷笑了一聲,“你以為殺了他,先皇後死了,便能夠守得住所有的秘密?”
“那也是我的事。”冷寒峰將太上皇無情地丟在地上,接著走上前去,彎腰便要帶走先皇後。
“我不準你動她。”遠處突然出現的雲飛,閃身落在冷寒峰麵前,沉聲道。
“是姑姑的意思。”冷寒峰看向雲飛,冷聲道,“難道你想讓她死不瞑目?”
“胡說。”雲飛攔住冷寒峰,厲聲道。
“你若不信,你大可問他。”冷寒峰抬眸見君千洺也趕了過來。
雲飛轉眸看著君千洺,低聲道,“她死了。”
“她還說了什麽?”軒轅燁知曉,冷寒峰跟先皇後之間似乎很是熟悉,能夠喚先皇後為姑姑,想來冷寒峰很不簡單。
“她說將她的屍骨撒入魔雲穀。”冷寒峰說罷,垂眸便要抱起先皇後。
“魔雲穀?”雲飛看著他,“那是什麽地方?”
“是父王與先皇後初見之地。”君千洺淡淡地說道,“雲飛,讓他帶走吧。”
“可是……”雲飛此刻跪下,看著先皇後早已經毀了的容貌,卻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姑姑一直很掛念你,隻是她不敢以如此的樣子見你,所以才會狠心將你送走。”冷寒峰看著雲飛,見他雙眸閃過的怨恨,他低聲說道。
“她這張臉?”雲飛見冷寒峰在此刻替先皇後辯解,他垂眸看著,忍不住地問道。
“你身上的部分毒是她用自己的容貌換來的,否則你也不可能完好無損地長大。”冷寒峰說罷之後,便彎腰抱起先皇後,向外走去。
慕梓煙知曉先皇後一定知道什麽,可是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到底可惜什麽呢?
聽冷寒峰的話,先皇後當年假死是為了救雲飛,那麽涼王是知道的?還是先皇後一並欺騙著涼王?
軒轅燁抬眸看著太上皇的屍體,轉眸看著君千洺,“他由你處置。”
“恩
。”君千洺點頭,接著便命人帶著太上皇的屍體離去。
雲飛恍惚地離開,不知去了何處。
慕梓煙未料到趕到之後,卻是如此的情形。
她轉眸看著軒轅燁,靠在他的懷裏,“先皇後跟母後,她們到底跟背後之人有何關係,為何情願死了,也不願說出真相?”
“我們回去吧。”軒轅燁的心也亂極了,未料到事情竟然發展到了這個地步,隻覺得太不可思議。
二人回了溫泉莊園,慕梓煙卻是疑慮重重,先皇後連一絲的隻言片語都未留下,難不成還是要去問冷寒峰?
她抬眸看著軒轅燁,“這背後之人到底是誰?現在也隻有秦邧跟冷寒峰知道了。”
“這二人是不會說的。”軒轅燁看著慕梓煙說道,“故而,還是要我們自己去找。”
“隻是如今所有的線索都斷了,那麽往後呢?”慕梓煙在想,那背後之人突然間隱藏起來,難道是要發生大事?
軒轅燁也覺得奇怪,隻是想著太上皇剛才就被輕易地牽製住,想來是一早便被封住了穴道,而先皇後特意等他前來才死,而她臨終的那番話,更讓他疑惑不解。
二人陷入了沉思之中,想了許久,卻還是得不到任何的線索。
慕梓煙幽幽地歎了口氣,“我當真想不到。”
“既然想不到,那麽等他出手。”軒轅燁接著說道,“原本是想逼他出手,看來那背後之人甚是狡猾,早已看出了我們的意圖。”
“現在唯一能夠逼他出來的,便是朝國。”慕梓煙始終覺得朝國裏麵暗藏玄機,而且她隱約覺得那地圖上的地方也與朝國有關。
“太上皇根本不知道背後之人是誰。”軒轅燁垂眸看著她說道。
“恩。”軒轅燁點頭,“眼下北青與大焱也算是安定下來,我想再去一趟朝國。”
“我陪你。”軒轅燁也覺得眼下的確應該再去一趟,畢竟突然出現的這個國家,的確有些不同,而且還透著詭異。
慕梓煙想起耶律岷與耶律緋然,接著看向軒轅燁說道,“你說耶律岷跟耶律緋然呢?”
“你擔心他二人是朝國派來迷惑你我的?”軒轅燁看著她說道。
“倒也不是。”慕梓煙搖頭道,“隻是覺得有些不踏實罷了。”
她靠在軒轅燁的懷裏,“王家的秘密至今還未找出來,秦家的我已經知道了,墨家的在冷寒峰的手裏,而他並沒有交給背後的主子,你不覺得奇怪嗎?”
“他是以此來保命?或者是相要挾?”軒轅燁看著她說道。
“我覺得並非如此。”慕梓煙搖頭道,“想來冷寒峰還沒有猜透。”
“看來這背後之人是知曉再如此冒險下去,隻會暴露自己,故而才會將所有的線索都斬斷了,而先皇後早已經命不久矣,而她假死,也是為了在暗中保護我。”軒轅燁看著她說道。
“不錯。”慕梓煙點頭,“我覺得先皇後最後是留下了線索的。”
“線索?”軒轅燁看著慕梓煙,還是在想著先皇後最後的話。
慕梓煙緩緩地合起雙眸,仔細地回想著,突然靈光一閃,“莫要回頭
。”
“回頭?”軒轅燁看著她,疑惑不解,“這是什麽?”
“是先皇後匕首上的字。”慕梓煙看著她說道。
“那是何意?”軒轅燁過了一會,再次地看向慕梓煙,“難道是……”
“朝”二人異口同聲道。
“對,是朝。”慕梓煙接著說道,“看來還是與朝國有關,倘若如此的話,南邊應當是指朝國的南邊,那地圖上的山應當是在朝國。”
“你當時的那張朝國的地圖上並沒有那座山。”軒轅燁自然也將朝國的地圖都記了下來。
慕梓煙搖著頭,“的確沒有,但是我覺得那地圖應當不是完整的,朝國處於沙漠邊緣,那處地廣人稀,而且還是會有其他部落,所以,朝國雖然素來安逸,可是我覺得朝國並非隻有百年。”
“煙兒,你可知曉,倘若再前去朝國,你我有可能有去無回?”軒轅燁看著她說道。
“我知道,但是眼下死了這麽多人,而且都是因為這背後之人而死,如果我們不盡快地挖出這背後之人,不知他到時候還會做出什麽事情來。”慕梓煙覺得,前世她親人的死與這背後之人絕對脫不了幹係,她更加肯定,軒轅燁前世也與這背後之人有關,隻是這一世,陰差陽錯的卻與她糾纏在了一起。
她抬眸看著軒轅燁,緊緊地握著他的手,“日後隻許跟著我。”
“好。”軒轅燁垂眸看著她,接著說道,“你可是擔心什麽?”
“我擔心這背後之人圖謀的不僅是天下。”慕梓煙覺得倘若真的要圖謀天下,必定不會做的如此地步,那麽他們到底圖的是什麽呢?
慕梓煙想了許久,卻得不到結論,隻覺得事情似乎變得越發地複雜。
“那我們準備準備,前去朝國吧,隻是耶律岷與耶律緋然呢?”軒轅燁看著她說道。
“自然要帶著他們一起上路。”慕梓煙看著軒轅燁說道,“免得將他們留在這處,到時候招惹不必要的麻煩,畢竟這背後之人還在背後虎視眈眈。”
“那我即刻傳消息過去,隻是如今我們切要稍安勿躁,莫要讓背後之人察覺出什麽來。”軒轅燁覺得不能太過於急躁,如果這個時候便趕往朝國,那背後之人必定會有所察覺,到時候會想方設法毀屍滅跡,或者是阻止他們前去。
慕梓煙微微點頭,這才算徹底地鬆了口氣,“我總覺得這才是剛剛開始。”
“眼下所有的障礙都解決了,我們也該跟那背後之人好好較量了。”軒轅燁摟著慕梓煙,“隻是我們要先養足精神才是。”
“恩。”慕梓煙輕輕地點頭,接著便靠在他的懷裏閉上了雙眸,不一會便聽到了均勻的呼吸聲。
軒轅燁抱著她,將她小心地放在床榻上,自己則合衣躺在一旁,抬眸看著天頂,當年母後與先皇後來路不明,可是卻同時當了皇後,這一直是軒轅燁覺得奇怪之處,可是後來卻未查到一絲的線索。
如今所有知道真相的人都死了,剩下的冷寒峰與秦邧,怕是也不知這其中的真相。
二人便在溫泉莊園歇息了兩日,緊接著便回了慕侯府。
齊氏見她來去匆忙,神色瞧著也大不如前,自是心疼不已,隻是瞧見軒轅燁一直守在她的身邊,也隻是幽幽地歎著氣,隻能將責備的話語咽了下去。
慕梓煙回了煙落院,金枝與芸香並未跟來,碧雲也在北青,故而如今院子裏頭也隻剩下翠紅幾人
。
翠紅奉茶之後,便安靜地退了下去。
慕梓煙親自為軒轅燁換衣,二人穿著常服,便斜靠在軟榻上。
“太上皇的屍體?”慕梓煙抬眸看著軒轅燁,低聲問道。
“魏然自是拿太上皇的屍體祭奠殷家了。”軒轅燁看著她說道。
“我記得殷世子還有一個妹妹。”慕梓煙看著軒轅燁說道,“如今在何處?”
“死了。”軒轅燁淡淡道,“死的很慘。”
“怪不得。”慕梓煙知曉一個妙齡女子被流放,少不得會被侮辱,軒轅燁隻是這簡短的四個字,慕梓煙卻能夠知道,她是如何死的,怪不得魏然的脾氣會那樣陰沉。
軒轅燁看著她說道,“等耶律岷與耶律緋然到了,我們便借機送他們回去為由,一同前去朝國。”
“恩。”慕梓煙點頭,“朝國那處與朝國皇帝暗中算計的人,想來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秦邧最清楚。”軒轅燁抬眸看著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你想讓我去找秦邧?”慕梓煙斜靠在他的懷裏,挑眉問道。
軒轅燁斂眸,語氣帶著幾分地冷,“你試試看?”
慕梓煙嘴角一撇,“那你提起他做什麽?”
“為何不能提起?”軒轅燁平靜地看著她,“不過是提起罷了,煙兒太過與激動了。”
“當然激動。”慕梓煙嘴角一撇,“既然你提起了,我正好去瞧瞧。”
軒轅燁見慕梓煙說著便要起身,他自是不肯,連忙將她摟在懷裏,緊緊地壓著,“我不準。”
“你不準?”慕梓煙冷哼一聲,“不準還故意拿他來氣我。”
“我錯了。”軒轅燁見好就收,柔聲道,還不忘在她的唇角淺啄著。
慕梓煙與軒轅燁待的越久,越發地覺得他狡猾,明明心裏不痛快,卻還是故意提起旁人來刺激她。
“既然知道錯了,那便好好反省。”慕梓煙從軒轅燁的懷裏離開,接著便下了軟榻。
“煙兒……”軒轅燁的聲音越發地低,透著勾人心魄的魅惑。
慕梓煙無奈地歎著氣,“我隻是要入宮一趟。”
“那我等你。”軒轅燁語氣曖昧地說道。
“恩。”慕梓煙勾唇一笑,轉身離去。
等出了慕侯府,坐在馬車內,想起了先皇後與太上皇的對話,倘若先皇後當年認定的是涼王,可是後來涼王因為先皇後而將皇位讓給了太上皇,那麽太皇太後在這其中又起了什麽作用呢?
她不相信太皇太後會不知道此事,卻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最疼愛的兒子將皇位讓給了太上皇,連帶著最心愛的女人也拱手相讓。
先皇後當初當真是迫不得已?還是另有所圖?
慕梓煙越想越覺得這中間還有什麽隱情,一時間竟然有些頭疼。
不知不覺,便到了宮門口,她自馬車內下來,拿了令牌入了宮門,而後又坐著皇攆去了勤政殿
。
等到了之後,便見君千瑞已經站在殿外等她。
她看著君千瑞,似乎又長大了一些,笑著走上前去,二人便一同入了宮殿。
“姐姐。”君千瑞笑看著她。
慕梓煙低笑道,“瑞兒,我想去太皇太後的寢宮看看。”
“現在?”君千瑞有些不解地看著她。
“恩。”慕梓煙點頭,“不過是心裏有疑惑。”
“好。”君千瑞對慕梓煙的要求是有求必應的。
“青箐這些時日定然很傷心,你可傳書信給她?”慕梓煙看著君千瑞問道。
“昨兒個剛傳的。”君千瑞微微點頭道。
“哦。”慕梓煙滿意地點頭,“青箐是個好孩子,你可不能虧待了她。”
“姐姐放心。”君千瑞笑吟吟道,“瑞兒也很中意她。”
慕梓煙知曉君千瑞的性子,心裏越發地感慨起來,倘若他們沒有發生這麽多的事情,那該多好。
隻是沒有發生過,她就不可能與軒轅燁這樣地在一起,如此一想,又覺得自己未免太貪心了。
等到了太皇太後的寢宮,這寢宮一直空著,待殿門打開之後,慕梓煙抬眸看去,似是想起了初次入宮麵見太皇太後的情形。
君千瑞轉眸看著慕梓煙,“姐姐,你可是想到什麽了?”
“隻是想過來看看。”慕梓煙淡淡道,接著便抬步入了大殿。
立在大殿中央,垂眸看著腳下,接著便緩緩地跪下。
“姐姐,你這是做什麽?”君千瑞連忙也跟著跪下,不解地看著她。
“隻是看看。”慕梓煙此時想起了先皇後死的情形,她看著自己的時候,似乎還多了一些暗示,她仔細地回想著,那隻可惜三個字,當初太皇太後也是同樣說過先皇後的。
她抬起手摩挲著這大殿,接著透過光影看到大殿內的匾額上寫著的字,如意,緣來,她仔細地咀嚼著,接著便起身,沿著自己跪著的地方來回走動。
君千瑞知曉她是發現了什麽,故而隻是站在一旁等著。
過了許久之後,慕梓煙才似是恍然大悟,而後便行至方榻上,接著坐下,朝著自己跪著的地方看去,接著看向君千瑞,“瑞兒,你站在我適才跪著的地方。”
“哦。”君千瑞應道,接著便站在了那處。
慕梓煙雙手自然地放在兩側的把手上,輕輕地撫摸著,隻覺得把手上竟然還有紋路,她閉著雙眸來回摩挲著紋路,猛地睜開雙眸,接著便又朝著君千瑞走去。
等到了之後,站在她跪著的地方,按照三回的順序來回走了九遍,直等到再次地跪下,隻瞧見那方榻後麵的牆壁突然間打開。
君千瑞抬眸看著,驚訝不已,轉眸看著慕梓煙,“姐姐,這裏竟然還有一個暗格。”
“你站在這處別動。”慕梓煙看著君千瑞說道,接著便起身,朝著那暗格走去。
等到了之後,便瞧見那暗格裏麵放著一個錦盒,上麵有鎖,她拿出那錦盒,暗格緊接著關了起來,慕梓煙低頭看著那錦盒,抬眸看著君千瑞,“我先將這東西帶回去
。”
“好。”君千瑞應道,接著走上前去,“隻是這裏頭到底是什麽東西?”
“我想應當是當年涼王為何會讓位的緣由。”慕梓煙看著君千瑞說道。
“姐姐,等你猜透了,定要告訴瑞兒。”君千瑞看著她說道。
“好。”慕梓煙垂眸,壓低聲音,笑著說道,“麟兒,娘先走了。”
“娘,我等你入宮。”君千瑞笑著回道。
慕梓煙便也不耽擱,當下便出了宮,等回了慕侯府,便直奔煙落院。
軒轅燁見她匆忙地入內,手裏還拿著個錦盒,抬眸看著他說道,“這是?”
“我去了太皇太後的寢宮。”慕梓煙看著他說道。
提起來太皇太後,軒轅燁難免有些感傷,畢竟,他是太皇太後養大的,而太皇太後是真的疼他。
他將手中的書卷放下,起身行至慕梓煙的麵前,垂眸看著那錦盒,便聽慕梓煙將如何得到著錦盒的事情告訴了他。
軒轅燁看著她說道,“煙兒,這東西你當真要打開?”
“恩。”慕梓煙點頭,“我想這裏麵還有先皇後留下的。”
“你是說姨母留下了線索?”軒轅燁沉吟了片刻,接著又將慕梓煙適才的話結合在一起,知曉慕梓煙猜測的不無道理。
隻是這鎖瞧著有些複雜,慕梓煙抬眸看著他,“要尋到鑰匙。”
“我見過這錦盒。”軒轅燁看著慕梓煙說道。
“我也見過。”慕梓煙也剛剛想到,接著轉身便行至自己的妝奩前,拿出鑰匙,轉眸看著他說道,“這錦盒的花紋跟母後當年送你的錦盒一模一樣。”
“正是。”軒轅燁點頭,接著便見慕梓煙將錦盒打開。
裏麵放著一封書信,還有一個奇怪的石頭,不像夜明珠,卻散發著紫色的光。
慕梓煙盯著那石頭瞧著,轉眸看著軒轅燁說道,“這東西瞧著倒是新奇的很。”
“恩。”軒轅燁淡淡地應道,接著便將書信打開,待看罷之後,轉眸看著慕梓煙,“太上皇當真是好手段啊。”
慕梓煙自軒轅燁的手中接過書信,看罷後看向軒轅燁,“原來當年果真如此。”
“你也猜到了?”軒轅燁看著慕梓煙問道。
“先皇後來曆不明,想要嫁入皇室自是不能的,更何況還是皇後。”慕梓煙接著說道,“太皇太後當初陷害柔妃的把柄握在了太上皇的手裏,當時的皇上對柔妃寵愛有加,倘若得知真相,必定會殺了太皇太後,再加上涼王與先皇後之事,到時候數罪並處,太皇太後跟涼王都會丟了性命。”
“故而,太皇太後才會說服涼王,以先皇後的性命為要挾,而先皇後當初要嫁的是皇帝,未料到涼王最後並未稱帝,而自己雖然成了皇後,與太上皇卻並無情分。”軒轅燁淡淡地說道,“當真是可惜了。”
慕梓煙看著他說道,“我反倒覺得先皇後沒有說實話。”
“恩?”軒轅燁看著她說道。
“你、當年的臨安郡主,還有夭折的真正的九皇子……”慕梓煙看著她說道,“當時都中了毒
。”
“不錯。”軒轅燁看著她說道,“難道不是被下毒的?”
“長公主是被下毒,我覺得是有可能,可是先皇後與母後,應當是早就中毒了,而她們是很清楚的。”慕梓煙看著他說道。
“為何君千澈是好端端的?”軒轅燁想著倘若真的中毒,為何先皇後生下君千澈並未中毒。
“你可還記得先皇後如何對太上皇說的?”慕梓煙看向軒轅燁說道。
“先皇後一再地提醒太上皇,君千澈是她的親子。”軒轅燁看著她說道。
“親子……”慕梓煙雙眸微動,“我覺得並非如此。”
“難不成當年君千澈也是夭折了?”軒轅燁看著她說道。
“不錯。”慕梓煙點頭,“倘若君千澈真的是先皇後親子,當年君千澈也不至於死了。”
“那涼王是全然不知的?”軒轅燁一時間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那青箐?”慕梓煙看向軒轅燁,睜大雙眸,一時間覺得自己的想法太過於匪夷所思。
“倘若母後真是如此,那麽她生下青箐時,青箐也自然會中毒。”軒轅燁看著她說道。
“燁,這隻是猜測。”慕梓煙握著他的手,隻覺得冰涼無比。
軒轅燁向後退了幾步,接著說道,“你猜測的不錯,先皇後體內的毒的確存在了幾十年。”
“隻是母後……”慕梓煙想著當初也給母後把脈,可是並未有異常。
“那是因著母後也是用毒高手,她一早便將毒壓製住了。”軒轅燁看著她說道,“而且尋常是發現不了的,想來有人會定期給她們解藥,隻是她們生的孩子卻是胎內帶毒。”
“那你身上的毒……”慕梓煙越發地覺得這裏頭隱藏著巨大的秘密,倘若真的如此,那麽前世的軒轅燁到底是活著還是死了呢?
畢竟這一世,他能夠解毒也是因為她,而前世他們到最後也不曾再相遇過。
慕梓煙盯著軒轅燁看了良久,過了很久之後,接著說道,“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麽,背後之人不過是想要利用先皇後跟母後來控製大焱跟北青,並未想著讓她們留下子嗣,即便留下了,卻也無法成活。”
“是。”軒轅燁點頭,一時間覺得有些悵然,原來他的命運從出生之前被已經注定了。
好在他挺過來了,好在他徹底地解了毒,好端端地站在慕梓煙的麵前。
慕梓煙靠在軒轅燁的懷裏,“燁,謝謝你還活著。”
“煙兒,因為有你,我才能夠挺過來。”軒轅燁抱緊她,柔聲道,“倘若沒有你,我早已經死了。”
慕梓煙不知道三歲的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麽,那麽前世她三歲是被抹去了記憶,還是從來沒有發生過?她一時間也無法去揣摩,可是她很清楚,這背後之人真正要算計的怕是還有她。
否則,前世的自己也不會死得那般淒慘,那麽鍾璿呢?她在前世又是什麽下場?
軒轅燁看著她說道,“青箐的事情不要告訴她。”
“放心。”慕梓煙未料到自己的猜測,竟然會引出這樣的真相,青箐竟然不是母後的親子,那麽青箐的身世又是什麽呢?
還有長公主,她突然想到了什麽,抬眸看著軒轅燁,“自從上次長公主將瑞兒送去北青之後,便一直待在公主府,從未出來過
。”
“你擔心什麽?”軒轅燁看著她說道。
“倘若長公主也是一早中毒的呢?”慕梓煙看著他說道。
“你當年太皇太後如此做,是為了救涼王跟長公主?”軒轅燁看著她說道。
“不錯。”慕梓煙點頭道,“倘若真的如此,那麽長公主跟先皇後、母後又是什麽關係?”
“去公主府。”軒轅燁看著她說道。
“不成。”慕梓煙拉著他,“倘若我們去了,那麽接下來死的便是長公主。”
軒轅燁微微一怔,接著緩緩地坐下,“到底是被算計了。”
“長公主怕是一早便知道,所以她才會痛恨太上皇。”慕梓煙看著軒轅燁說道,“還是早些傳消息,讓林菀……”
“等等。”慕梓煙突然想到了什麽,看著軒轅燁說道,“太上皇喚先皇後是菀兒?”
“菀兒?”軒轅燁點頭,“林妹妹也叫菀兒。”
“為何都叫菀兒呢?”軒轅燁覺得這其中必有緣故,抬眸看著慕梓煙,二人再一次地陷入了沉思之中。
外頭,翠紅垂眸走了進來,“娘娘,夫人喚您過去。”
“知道了。”慕梓煙回過神來,低聲道。
軒轅燁看著她,“難道臨安跟林菀表妹……”
“此事怕是隻有長公主才知道。”慕梓煙覺得太不可思議,這裏頭到底還存著什麽隱情,她一時間卻也不敢再深想下去。
她看著軒轅燁,隻覺得心也跟著在揪痛著。
“此事再想想。”軒轅燁也覺得所有的謎團似乎馬上要解開,可是卻在這關鍵的時候停了下來,林菀,菀兒,先皇後跟林菀之間又是什麽瓜葛?明明不相識的人,卻要起相同的名字,這太奇怪了。
慕梓煙抬眸看向軒轅燁,不知該如何開口,隻是過了許久之後,二人四目相對,心中卻也有了答案,兜兜轉轉,原來真相竟然是如此,她上前靠在他的懷中,暗歎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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