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 立威懲處惡奴
“邧哥兒來了。”柳氏聽到稟報聲,這臉色才稍微緩和了一些。
過了一會,便見一男子入內,頎長的身形,身著著一身暗青竹紋的錦袍,麵若冠玉,俊朗不凡,尤其是的那雙眸子,透著一縷說不出的韻味,隻要不經意間被看上一眼,便能吸食魂魄一般。
無疑,秦邧算的上是西戎與慕容狄能一較高下之人,舉止優雅,帶著一縷清風。
軒轅燁的美猶如高陽,隻可遠觀,不可褻玩,慕容狄的美帶著幾分地明朗,卻又夾雜著幾分的陰狠任性,不敢讓人靠近,卻又忍不住地想要靠近,而秦邧便不同了,他身上帶著一種無法言喻的蠱惑,似乎隨時隨地都在撩撥著你。
慕梓煙是沒有見過這傳聞中的秦大公子的,倘若見了,怕是也會感歎一番,隻覺得此人帶著一股魔性,能夠讓人失去常性。
好在她是足夠定力的,畢竟閱人無數,更何況是各色的人,而能夠讓她動心的也隻有軒轅燁,這世上,能夠與軒轅燁比美貌的人,怕是還沒有。
而比深情的人,在慕梓煙心中也沒有,所以,在慕梓煙的眼裏,軒轅燁是獨一無二的,是她想要玉質共度一生的人。
秦邧入內,行至柳氏的麵前,恭敬地行禮,“兒子給娘請安。”
“邧兒,可是剛從東宮回來?”柳氏和顏悅色地問道,這心裏頭的怒氣在看見秦邧的時候也漸漸地壓下了。
秦邧點頭道,“正是。”
“這幾日府上怕是不會安生,這後宅裏頭的事兒你也不必操心,隻管去做你的事兒便是。”柳氏擔心他回來的時候聽說了什麽,故而此刻說道。
“是。”秦邧也不提,隻是恭順地應道。
“去吧。”柳氏擺手道,如今即便秦邧來了,卻也沒有心思與他說笑,畢竟這心裏頭的石頭可是越發地沉了。
秦邧便也不再逗留,而是行禮之後退了下去。
外頭候著的丫頭不敢抬眸看他,怕是這府上的丫頭都是不敢看他的,也不知怎得,隻要看一眼,便會失了神智,故而如今她們也隻能管住自己的眼睛。
“大少爺,這大小姐如今正在正堂內立威呢,您可是去瞧瞧?”一旁的書童緊跟著,低聲問道。
“不去。”男子的聲音很淡,比起軒轅燁的聲音還要淡上幾分,那是一種從骨子裏頭透著的淡,隻是起聲,卻回味不出味道來。
慕梓煙此刻端坐在正堂內,看著跪在地上的庫房管事娘子,不一會,便見府上各處的管事都已經陸續到了,皆是垂眸候在大堂外頭,三夫人與四夫人也被請了過來,這也是慕梓煙第一次見這二位夫人,隻是瞧著三夫人盯著慕梓煙的裝扮,雙眸閃過一抹精光,顯然是在算計她的這身行頭值多少銀兩,而四夫人則是一臉木訥地坐下,緊跟著便是府上的三小姐、四小姐、五小姐,各房的姨娘也都到了,此刻都齊聚一堂,唯獨缺了二夫人柳氏。
慕梓煙抬眸看了一眼,麵色冷然,並無任何的喜色。
一旁擺放著箱子,上麵擺放著各種物什,還有賬冊。
慕梓煙見眾人都到了,柳氏也在最後前來,坐在了下首,往日她都是坐在主位上的,如此的落差,讓她心頭不是滋味,如今還是第一日,想想往後的日子,她都要仰人鼻息的,這內心便越發地想要將秦素給除掉了。
慕梓煙見柳氏也到了,便啟唇道,“如嬤嬤,將這奴才偷換的東西都讓諸位瞧瞧。”
“是。”如嬤嬤應道,隨即便親自點著賬本,接著念了起來,這一件件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聽得三夫人的眼睛也跟著綠了,一臉的羨慕,轉眸看著那管事娘子,隻覺得這奴才當真是狗膽包天啊,這條賤命如何能賠得起?
四夫人聽著也頗為歎息,可惜了這些好東西便這樣沒了。
柳氏再一次地聽了一遍,這心肝兒顫的越發地厲害了。
慕梓煙掃過眾人的神色,隻看見穿著淡粉色長裙的女子,麵色透著幾分地陰沉,年紀最小,卻透著一股子沉穩,想來這便是五小姐秦若;而那雙眸泛著金光的女子,身著著一身水紅色的衣裙,帶著的首飾也都是如今最時興的,那打扮與三夫人自然是一樣的,這便是三夫人的女兒,四小姐秦月,最不當回事兒便是坐在秦月身旁的三小姐秦葻,一臉的漠然,對於這些東西,她最感興趣的怕是那些毒蟲毒物了吧。
“可問出東西都賣去了何處?”慕梓煙冷聲問道。
“還沒有。”如嬤嬤垂眸回道。
“將人都帶進來。”慕梓煙沉聲道。
“是。”如嬤嬤應道,便命人將管事娘子一家子的人都帶了進來,一家老小跪在地上,嚇得不敢出聲。
慕梓煙瞧了一眼,雙眸眯起,裏頭還有兩個孩子,一個正嗷嗷待哺,看著孩子她的心隱約生出了一絲的不忍,可是看著一旁的柳氏,她卻隻能硬下心腸。
她雙眸閃過一抹冷意,沉聲道,“多餘的話我也不說了,隻要告訴將東西賣去了何處,我會讓你們死個痛快,否則……”
管事娘子嚇得一陣哆嗦,抬眸看著慕梓煙,連忙說道,“大小姐饒命啊,奴婢確實不知那東西都去了何處?”
“你不知?”慕梓煙冷笑了一聲,把玩著指尖的玉麵鑽戒,杏眸微挑,透著冷意,“那是何人經手的?”
“是……”管事娘子不
“是……”管事娘子不經意地看了一眼身側跪著的男子,低聲道,“奴婢……”
“不說?”慕梓煙勾起一抹邪魅地笑意,“二嬸,對於這等子奴才,該如何處置?”
“這……如今乃是大小姐做主。”柳氏的話顯然是讓她自己去處置。
慕梓煙轉眸看著如嬤嬤,“說。”
“對於監守自盜的奴才,拔去十指與舌頭,砍去四肢,淩遲處死。”如嬤嬤垂眸說道。
柳氏自然是知曉的,剛開始管家的時候也如此懲處過那些我不聽話的奴才,可是後來再也不曾用過,如今風平浪靜了這麽些年,再次聽到這懲處,柳氏也不免有了幾分地懼意,不過更多的卻是害怕如果自己任由著這丫頭如此下去,等到最後她的下場怕是連這奴才的也不如。
柳氏掌家做主慣了,故而如今突然要聽從別人,這心裏難免別扭,更何況她性子本就驕傲,又豈能容得了別人使喚她?
三夫人一聽,忍不住地攥緊絲帕,隻覺得這刑法太過於殘忍,可是想起那些被這奴才侵吞的東西,便覺得這懲罰一點都不重,是這奴才應得的。
此時,秦葻卻突然開口,“大姐,妹妹有話要說。”
“三妹妹要說什麽?”慕梓煙抬眸看向秦葻,低聲問道。
“不若將這奴才交給妹妹,我如今正確個試毒的。”秦葻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管事娘子,似是看到了一隻白老鼠一般,興奮不已。
慕梓煙未料到秦葻竟然如此癡迷,她低笑了一聲,接著說道,“並無不可。”
那管事娘子一聽,更是嚇得肝顫劇烈,連忙上前爬了幾下,低聲道,“大小姐饒命啊,這寫東西都是奴婢家的男人處置的,奴婢著實不知賣到了何處。”
“你……”一旁的男子一聽,氣得怒視著管事娘子,恨不得將她直接踹出去。
慕梓煙輕笑了一聲,“三妹妹如今可是有兩個試毒的了。”
“嵐丫頭。”柳氏看著自己的女兒,偏偏這個時候竟然幫著慕梓煙,氣得低喝道。
秦葻是個我行我素的性子,素日便任性慣了,自然不會聽柳氏的話,如今在她的眼中隻有兩隻白老鼠。
這秦家的人對三小姐是避之不及的,倘若不是秦老爺下了命令,讓三小姐莫要用秦家的人做試驗,怕是他們如今會死的很慘,而他們之所以聽從柳氏的話,一方麵是因著如今的秦家大勢所趨,日後自然也都是二房說了算,另一方麵則是二夫人柳氏經常會將犯錯了的奴才交給三小姐處置,而最後的下場,怕是比死好慘,故而他們對二房自然是忠心不已的,隻是如今這三小姐怎得偏袒起大小姐來了呢?
眾人自然不解,可是秦葻的心思單純的很,她隻要想到毒藥,便沒有了其他的心思,故而如今也自然沒有想到眼前的大小姐是她表麵上的敵人。
慕梓煙看著秦葻那兩眼放光的樣子,雙眸微挑,正巧看見了柳氏那黑沉的臉,隨之邪魅一笑,接著說道,“東西呢?”
那男子自然知曉如今倘若不說,怕是會死的更慘,故而便如實回道,“都賣到了一個名叫麗軒的金鋪。”
“麗軒?”慕梓煙低聲道,“派人去將東西拿來。”
“是。”如嬤嬤應道,這等事情自然是要讓管家去辦的,故而便親自去找了管家。
慕梓煙垂眸看了一眼那管事娘子,跟管事娘子的男人,接著說道,“要麽受懲,要麽跟著三小姐回去,你二人選吧。”
“奴婢甘願受罰。”那管事娘子連忙說道。
“恩。”慕梓煙點頭,接著抬眸掃了一眼身旁的孩子,“將其他的人都發賣了。”
“是。”如嬤嬤應道。
“我要親眼看著這兩個奴才受罰。”慕梓煙冷聲道,接著便掃過眾人,“爾等也瞧著,我剛接了中饋,往後若是再發現監守自盜的,定不輕饒。”
“是。”外頭的管事垂眸應道,不敢出聲。
柳氏見狀,知曉慕梓煙立威的目的已經達到,便要起身離去,卻被慕梓煙攔住了,“二嬸,這奴才總歸是二嬸跟前的人,如今二嬸也應當緊緊主仆的情義,送她上路。”
柳氏見慕梓煙如此說,雙眸一沉,低聲道,“我身子不適,便先回去了。”
“俗話說久病成醫,我這身子自幼便不好,這久而久之,便也學會了一些皮毛,二嬸身子不適,不若讓我瞧瞧?”慕梓煙淡然地說道。
柳氏知曉慕梓煙這是一定要讓她留下的,暗暗咬牙,低聲道,“倒是不勞煩大小姐了。”
秦葻這才反應過來,看著自己的小白鼠沒了,這心裏頭著實不樂意,轉眸看著慕梓煙,冷聲道,“大姐說話不算數。”
慕梓煙低笑了一聲,“三妹妹想要試毒,自然會有法子,隻是這兩個奴才犯了事兒,必定是要家法處置的。”
秦葻冷哼了一聲,“大姐說的好聽,也不過是想要借機立威罷了。”
慕梓煙見秦葻這是明著嘲諷,她卻不惱,而是淡淡地說道,“三妹妹癡迷與毒術,可知這世上萬物皆是相生相克,三妹妹如今的身子,怕是也隱約出了問題吧?”
“看來大姐果真不同了?”這是秦葻最不願提及的,如今卻被慕梓煙說了出來,她冷笑了一聲,接著便不再多言。
柳氏看著秦葻,雙眸閃過一抹驚訝,自然不知秦葻的身子出
葻的身子出了問題,這下哪裏還顧得了那兩個奴才,一心撲在了秦葻的身上。
秦月轉眸看了一眼秦葻,眨了眨眼,低聲道,“三姐,你這下毒之人,反倒被毒反噬了?”
“胡沁什麽?”柳氏厲聲道。
“娘。”秦月見柳氏怒斥她,連忙委屈地看向三夫人。
三夫人自然是護女心切,反正如今做主的也不是柳氏,她自然也比往日稍微硬氣了一些,低聲道,“二嫂,月兒說的事實,你又為何氣惱呢?”
“哼。”柳氏冷斥道,“看來三弟妹是巴不得我二房的人都死光了好。”
“這可是冤枉了我。”三夫人見柳氏將怒火發在了自己身上,她哪裏是個吃虧的,連忙反駁道,“這話頭也是大小姐起的,二嫂若是氣惱,也應當去找大小姐才是。”
慕梓煙看著眼前的三夫人,接著又將目光落在了柳氏的身上,低笑了一聲說道,“三妹妹的身子她自是清楚的,四妹妹想來也是關心罷了。”
“大姐說的是。”秦若卻在此刻開口道,“三姐與四姐素來親近,姐妹之間也並無避諱,二嬸適才也隻是擔心三姐罷了。”
秦若的話可謂是四兩撥千斤,極好地規避了矛盾,將彼此的糾紛便這樣化解了。
慕梓煙也隻是淡淡一笑,接著看向跪在地上的二人,遞給如嬤嬤一個眼色。
過了一會,便看見兩個家丁與兩個婆子入內,將管事娘子跟管事娘子的男人架了起來,當著眾人的麵便處置起來。
這場麵可謂是極其血腥令人恐懼的,而慕梓煙卻隻是淡淡地看著,沒有絲毫的地波瀾。
而遠處的其他管事卻各個膽戰心驚,生怕下一個遭殃的便是她們。
大堂內遍布哀嚎聲,直等到最後這兩個奴才斷了氣,才將屍體抬了出去,大堂內還彌漫著濃濃地血腥味,令人作嘔。
三夫人已經忍不住地幹嘔出來,扭頭吐了。
秦月嚇得縮在一旁,不敢出聲,小臉嚇得慘白。
秦若卻表現得甚是平靜,沒有絲毫的懼怕,而四夫人卻嚇得哭了起來。
秦葻卻看得甚是興奮,隻覺得那些東西似乎還能製出毒藥來。
柳氏皺著眉頭,一麵擔心秦葻的身子,一麵又嫌惡地連連作嘔。
慕梓煙緊接著冷聲斥責了幾句,算是敲打了一番,這才命人各自散去。
李嬤嬤隨著柳氏入內,當下便跪下,“夫人,是老奴沒用。”
“哼。”柳氏雙眸微眯,“這丫頭何時變得如此厲害了?”
“夫人,大小姐當真是與往日不同了。”李嬤嬤垂眸回道。
“恩。”柳氏淡淡地應道,“派人盯著她,往後的日子還長,我倒要看看這丫頭有多大的能耐。”
“是。”李嬤嬤應道,隨即便退了下去。
秦葻此刻立在不遠處,柳氏抬眸看了她一眼,低聲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娘。”秦葻走上前去,臉上帶著幾分地怒意,“女兒的身子女兒自己清楚,隻是旁人都瞧不出來,大姐怎得就一眼看出來了?”
“你別忘了你祖父是出了名的製毒高手,那丫頭這次跟著你祖父出去了一趟,回來便變得不一樣了,想必是得了你祖父的真傳。”柳氏看著她說道。
“爺爺太偏心了。”秦葻癡迷與毒術,這是人盡皆知的,可是偏偏秦老爺卻不曾教導她,而秦葻便去尋其他的師父。
“在你祖父的眼裏,隻有你大姐與二姐才是他的傳人。”柳氏想及此便甚是氣惱,她的嵐兒有何不好?寧可看中那個病秧子,也不肯教導她的女兒半分。
“哼。”秦葻倔強地哼了一聲,“即便爺爺沒有傳給我,我也不會輸給大姐跟二姐。”
柳氏抬眸看著秦葻,幽幽地歎了口氣,“你去歇息吧,明兒個我帶你去找神醫瞧瞧。”
“神醫?”秦葻皺著眉頭說道,“這神醫都出自神醫門,娘難道是讓我入宮去嗎?宮裏頭的太醫可是差遠了。”
“你這丫頭。”柳氏低聲道,“如今還有其他的法子嗎?”
“既然大姐能看得出,想必也能尋到法子,我去找她。”秦葻說罷,還不等柳氏開口,便微微福身,轉身離去。
柳氏看著秦葻離去,接著說道,“你這丫頭,她如何會幫你呢?倘若真的有那份能耐,可不能可能病倒現在。”
慕梓煙忙了一整日,總算消停了,如嬤嬤領著管家入內,那管家低聲道,“老奴見過大小姐。”
“東西可都拿回來了?”慕梓煙淡淡地問道。
“一樣都不少,那金鋪也不敢賣出去,隻擔心被查出來,得罪了秦家,故而便小心地收著,至於銀兩,老奴已經如數給他們了。”管家垂眸說道。
“秦家的東西他們都敢收,這等金鋪,怕是不簡單啊。”慕梓煙半眯著眸子看著管家說道。
“大小姐說的不錯,那金鋪的確有來頭。”管家未料到眼前的大小姐竟然一語道破,連忙如實回道。
“是皇家的?”慕梓煙接著問道。
“正是。”管家接著說道,“隻是還未查出這背後的主子是誰。”
“留心些便是。”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是,老奴告退。”管家應道,隨即便退了下去。
如嬤嬤接著說道,“大小姐這些物什?”
“該留的便留下,
的便留下,剩下的便鎖在庫房裏頭,至於庫房日後便由如嬤嬤親自看管。”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是,大小姐。”如嬤嬤應道,隨即便去吩咐了。
慕梓煙躺在軟榻上小憩,輕揉著眉頭,略顯疲憊,後宅裏頭的事情最是費神,隻是如今她卻擔心著另一件事兒。
過了一會,便見如嬤嬤入內,“大小姐,三小姐來了。”
“恩。”慕梓煙沉吟了片刻,“請吧。”
“是。”如嬤嬤應道。
秦葻入內,看著慕梓煙已經換了裝扮,比起適才的華貴卻多了幾分的淡雅,首飾都拆了下來,隻是挽著一個簡單的發髻,插著一支清雅的簪子。
她走上前去,微微福身道,“大姐。”
“三妹妹尋我是為了適才我說的話?”慕梓煙看著秦葻問道。
“大姐,我素來心直口快,如今也不妨直言,我這身子的確出了問題。”秦葻看著她說道,“隻是不知大姐這處可能看出一二來?”
慕梓煙低笑了一聲,“三妹妹此言,想來是信得過我的。”
“自然是。”秦葻覺得她是在跟自己打啞謎,倘若信不過,她跑來做什麽,其實她也隻是跟自己打了個賭罷了。
慕梓煙沉默了一會,隻是看著秦葻,倒是個倔強的丫頭,而且這脾氣還真是有趣。
“大姐倘若不知,那我便……”秦葻有些不耐煩了,索性便轉身要走。
慕梓煙輕笑了一聲,“三妹妹的身子並未大礙,不過是被毒藥反噬罷了,隻要一月之內不碰毒,便會不藥而愈。”
“一月之內不碰毒?”秦葻即刻沉下臉來,“那比殺了我還痛苦。”
“不過是一月罷了。”慕梓煙接著說道,“難道三妹妹連這點能耐都沒有?”
“大姐這是小看我?”秦葻仰頭道,“一月便一月。”
慕梓煙低聲道,“好。”
秦葻出了素雅院,走在清冷的鵝卵石小徑處,走了一半,便看見不遠處站著的一抹身影,她愣了會神,這才抬步上前,不過腳步顯得有些漫不經心,還在想著自己適才中了大姐的激將法,這會子想要反悔也來不及了。
“大哥。”秦葻走上前去,低聲喚道。
秦邧緩緩地轉身,看著秦葻沒精打采的樣子,低聲道,“這是怎麽了?”
“大哥,大姐跟往日不同了。”這是秦葻察覺得到的,她身上的氣息不對了,連帶著語氣也不對了。
秦邧淡淡地說道,“她如今的確不同了。”
“大哥,如今的大姐,讓我很不安。”秦葻接著說道,“她似乎很厲害。”
“的確很厲害。”秦邧低聲說道,“三妹妹早些回去歇息吧。”
“是。”秦葻點頭的,接著便悶悶不樂地離開了。
“大哥。”不遠處走來一男子,容貌與秦邧倒是有幾分地相像,不過氣質卻差了許多,帶著幾分地狂傲,還有幾分地痞氣。
“二弟。”秦邧轉眸看了一眼走來的男子,低聲應道。
“大哥,今夜的事兒可是聽說了。”那男子湊上前來問道。
“後宅的事情還是少打聽的好。”秦邧低聲道。
“大哥,我隻是覺得大妹妹多日不見,竟然有如此淩厲的手段,大哥不覺得奇怪嗎?”二少爺秦徵皺著眉頭看著秦邧問道。
秦邧也隻是淡淡地挑眉,“這秦家有幾個簡單的?”
秦徵微微點頭,算是認同地應道,“這倒是。”
“時候不早了,二弟還是早些去歇息吧。”秦邧說著便抬步向前走去。
秦徵站在原地,並未離開,隻是目送著秦邧的背影,嘴角一勾,“我倒是覺得大妹妹很有趣。”
說著便朝著秦葻適才來的方向走去,等到了素雅院,便直接闖了進去。
慕梓煙未料到第二個尋她的會是二少爺秦徵,她正準備歇息,便見秦徵一麵爽朗地大笑,一邊走了進來,“大妹妹。”
慕梓煙這才簡單地收拾了一番,披著披風走了出去。
隻看見眼前站著一個明朗的男子,此刻正盯著她瞧著。
秦徵與秦素說過的話不足十句,更別提能記住相貌了,如今看著眼前的她,反倒多了幾分的驚豔,隻覺得眼前的秦素清麗脫俗,自有一股渾然天成的淡然之氣,這份氣質反而有點像大哥。
秦徵也不客氣地坐下,“大妹妹,我剛回府,聽說你病好了,便過來瞧瞧。”
慕梓煙朝著秦徵微微福身,“二哥。”
“大妹妹,日後我能常來嗎?”秦徵抬眸看了一眼四周的陳設,笑著問道。
“二哥喜歡,我自然歡迎。”慕梓煙也爽快地應道,沒有絲毫地扭捏。
秦徵便也起身,接著說道,“那我便不打擾大妹妹歇息了。”
“二哥慢走。”慕梓煙便看見秦徵風風火火地來,風風火火地走了。
如嬤嬤立在一旁說道,“大小姐,二少爺許是來看熱鬧的。”
“哦。”慕梓煙淡淡地應道,“這熱鬧看的倒是不錯。”
“大小姐,可是要歇息了?”如嬤嬤低聲問道。
“恩。”慕梓煙點頭應道,便轉身入了裏間。
接下來的幾日,慕梓煙變得甚是忙碌,諾達的秦家,比起後宮還要繁雜,人多自然事便多,故而要辦的也多。
北青,軒轅燁許久沒有慕梓
久沒有慕梓煙的消息,海東青來了又飛走,卻不曾帶來絲毫的消息。
軒轅複看著日漸消瘦的軒轅燁,走上前去說道,“太子皇兄,嫂嫂必定會平安無事的。”
“恩。”軒轅燁淡淡地應道,“也不知她如何了?”
“太子皇兄,你如此下去也不是辦法。”軒轅複接著說道,“可不能嫂嫂回來了,你反倒病倒了。”
“我不妨事。”軒轅燁擺手道,接著輕咳了幾聲,“我隻是想知道她現在如何了。”
“太子皇兄,大焱那處這些時日反倒顯得很平靜。”軒轅複接著說道,“似乎都知曉了嫂嫂的事兒,如今也在等著她的消息。”
“有何等的?”軒轅燁清冷的眸子閃過一抹冷光,“太上皇那處想必另有打算吧。”
“如今倒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軒轅複接著說道,“嫂嫂隻身跟著那鈴蟾走了,她手上的人如今也都待命,隱一如今守在慕家,慕家那處也不好過。”
“恩。”軒轅燁淡淡地應道,“半年很快就過了。”
“也不知為何偏偏要半年?”軒轅複接著說道,“該不會是那鈴蟾使的詭計吧?”
“當真是一點消息都沒有。”軒轅燁苦笑道,“煙兒對我就這般地放心?”
“太子皇兄?”軒轅複見軒轅燁抬眸看著窗外,聲音帶著幾分地感歎與哀傷。
軒轅燁隻是想知曉她如今在何處,好不好罷了,可是派去的人卻是音訊全無,讓他如何能安心?
正在他黯然神傷的時候,外頭傳來一聲驚叫聲,緊接著便看見海東青落下,腿上赫然綁著一封書信,他激動不已,連忙走上前去,便將那書信拿下,待看罷之後,雙眸閃過一抹驚訝,緊接著變得越發地幽暗。
“太子皇兄,有嫂嫂的消息了?”軒轅複自然看到了,連忙上前問道。
“恩。”軒轅燁點頭道,“她很好。”
“嫂嫂現在在何處?”軒轅複接著問道。
“六皇弟,將人都收回來,不用找她了。”軒轅燁淡淡地說道。
“是。”軒轅複點頭道,不過瞧著軒轅燁的神色並未有喜悅之色,“太子皇兄,既然有嫂嫂的消息了,你為何沒有喜色。”
“沒什麽。”軒轅燁說罷便獨自地入了裏間。
軒轅複呆愣了片刻,便轉身離去。
軒轅燁盯著那書信看了半晌,沉默了良久之後,低聲道,“倒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
西戎,慕梓煙正端坐在方榻上,如嬤嬤立在一側,外頭候著各處的管事,如今已經過了時辰,可是人還未到齊。
慕梓煙不緊不慢地品著茶,直等到天色大亮,這些管事才到齊。
“大小姐,人都到齊了。”如嬤嬤低聲道。
“恩。”慕梓煙淡淡地應道,“遲到了多久?”
“一個時辰。”如嬤嬤垂眸回道。
“那今兒個便不用領對牌了。”慕梓煙淡淡地說道,“都站在外頭等著。”
“是。”如嬤嬤應道,便看著外頭的管事垂眸立著。
如此又過了一個時辰,秦家因著沒有管事,早上給各院的早飯都沒有做,到處亂成了一鍋粥,故而,各院子裏頭都來了丫頭詢問,卻都被一一擋了回去。
直等到晌午,今兒個的日頭甚是毒辣,外頭站著的管事早已經汗流浹背,卻也不敢亂動。
過了一會,便見有人暈倒在地,如嬤嬤命人將暈倒的潑醒,那管事便渾渾噩噩地起身依舊站著。
柳氏看著眼前的殘羹冷飯,抬眸看著李嬤嬤,“怎會回事?”
“回夫人,管事們都在大小姐的院子裏頭站著呢,如今府上都亂成一鍋粥了,各院子的主子都派人過去了,卻都被大小姐攆了出來。”李嬤嬤回道。
“她這是鬧什麽?”柳氏沉聲道。
“也怪那些管事兒,這些時日總是遲到,有些索性都到了天亮才趕過去,期初幾日大小姐並未說什麽,那些管事便以為大小姐好欺負,便如此放縱了。”李嬤嬤接著說道。
“那些管事都是你安排的?”柳氏淡淡地問道。
“都是依著夫人的命令去辦的。”李嬤嬤輕聲說道。
“恩。”柳氏雙眸閃過冷光,“我倒要瞧瞧那丫頭該如何處置,難不成當真要餓死全府的人?”
“三夫人與四夫人帶著其他的姨娘都趕過去了。”李嬤嬤得意地說道。
“好。”柳氏雙眸溢滿了算計,接著說道,“我也該去瞧瞧。”
“是。”李嬤嬤連忙扶著柳氏,便出了院子,前去素雅院。
此時,三夫人與四夫人已經趕到,看著外頭的管事,二人對視了一眼,便走了進去。
“大小姐,這都晌午了,早飯便沒有,難道連午飯都省了?”三夫人看著慕梓煙問道。
“三嬸,我也是沒法子。”慕梓煙歎了口氣說道,“他們的眼裏哪裏有我這個大小姐,連早上領對牌都遲上一兩個時辰。”
“即便如此,他們即便該受罰,可是也不能牽連到我啊。”三夫人冷聲道。
慕梓煙接著說道,“這些個做奴才的,連主子都不放在眼裏,哪裏還會想到我們?”
三夫人見慕梓煙這是不肯鬆口,她索性便坐下,“看來大小姐是不打算放人了?”
“放人?”慕梓煙低笑了一聲,“三嬸,這些個管事寧願站著
事寧願站著,也不肯去做事,反正啊,我是管不著他們了。”
“既然奴才不聽話,便都打殺了。”三夫人順口說道。
慕梓煙歎了口氣,“倘若打殺了,那這空缺誰來補呢?”
“此事該是大小姐處理的,如今整座府上,都亂成了什麽,這便是大小姐掌家的結果?”三夫人看著她,頗為不滿地說道,即便她想鬧,可不能帶連了自己。
慕梓煙抬眸冷冷地掃了一眼立在外頭的管事,直等到柳氏前來,她才開口,“明兒個若是還有遲到的,連帶著家人一並發賣了。”
“是。”外頭的管事齊聲應道,如今哪裏還敢反駁。
慕梓煙遞給如嬤嬤一個眼神,如嬤嬤便將對牌分發了過去,接著那些管事便垂眸離去了。
三夫人見狀,這氣兒才順了一些,接著說道,“大小姐,我人微言輕,自然不敢多言,隻是今兒之事,如此處置,著實不妥。”
“三嬸,我也是沒法子。”慕梓煙淡淡地說道,“這些個奴才皆是奴大欺主的,我即便有心卻也無力。”
“既然大小姐沒有這個能耐,倒不如還是讓二嫂管著?”三夫人看著慕梓煙,接著問道。
慕梓煙見三夫人如此說,抬眸看了一眼二夫人,接著說道,“哎,我也想,可是爺爺那處卻不肯。”
三夫人一聽,便閉了嘴,接著起身離去。
柳氏見熱鬧瞧不成了,便也施施然地離去了。
慕梓煙垂眸冷笑,抬眸看著如嬤嬤說道,“可都查清了?”
“都查清了。”如嬤嬤垂眸說道,“這幾日遲到的那幾個管事婆子皆是二夫人的人。”
“恩。”慕梓煙淡淡地應道,“今夜便動手吧。”
“是。”如嬤嬤應道,當下便去吩咐了。
柳氏回了院子,隻覺得慕梓煙此舉有些不妥,冷笑了一聲,“還是嫩了點。”
“夫人,您瞧瞧大小姐,如此做是得不償失,隻會讓府上上下對她不滿。”李嬤嬤在一旁附和道。
“到底還是個未出閣的小姐。”柳氏輕蔑地哼了一聲,“讓那幾個管事婆子在午飯裏頭動些手腳。”
“是。”李嬤嬤應道,接著便去吩咐了。
秦湘許久不曾出現,今兒個卻難得回來了,當下便去了素雅院。
慕梓煙見她回來,神色透著幾分的疲憊,卻也不知她如此做究竟圖什麽?低聲道,“二妹妹可是累了?”
“大姐。”秦湘緩緩地坐下,接著說道,“你失蹤的消息如今可是人盡皆知,慕容狄也知曉了,這幾日正亂發脾氣。”
“哦。”慕梓煙淡淡地應道,“神算子可去過?”
“沒有。”秦湘搖頭道,“他身上的藥丸是大姐調製的?”
“恩。”慕梓煙點頭,“下個月要再送過去了。”
“那你可是要見他?”秦湘接著問道。
“見?”慕梓煙沉默了片刻,“自然是要見麵的,我記得下月正好是太後的壽辰?”
“是了。”秦湘點頭道,“不過大姐,你如今在西戎也是紅人。”
“我到何處都如此。”慕梓煙淡淡地說道,顯然不在意外頭的流言蜚語。
“太後那處你還是小心些。”秦湘看著她說道,“她對太子極為的不喜,故而對秦家的人也是如此。”
“哦。”慕梓煙挑眉,“我知道,秦家當年差點出一個太後,倘若不是秦家的家規,如今的太後便是秦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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