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 用情至深及被趕出府

“公布於眾?”慕梓煙挑眉道,“冷寒峰為何會知道?”

“那個臭小子?”神算子冷哼一聲,“我為何要告訴你?”

慕梓煙嘴角一撇,沉默了片刻之後,“不說我也知道。”

“你這丫頭。”神算子雙手環胸,“你先告訴我天山童姥是誰,我便告訴你那個臭小子為何會知道。”

“不必。”慕梓煙擺手道,顯然不願意告訴他。

神算子雙眸閃過一抹狡黠地冷光,“你若是告訴我天山童姥是誰,我便收你為徒。”

“我已經有師父了。”慕梓煙挑眉淡淡地說道。

“你在意的那個臭小子,我收他為徒。”神算子退了一步。

“他也有師父。”慕梓煙接著說道,“所以,不用。”

“可是他的武功可是對付不了那個怪人的。”神算子饒有興趣地說道。

“怪人?”慕梓煙這下抓住了重點。

“臭丫頭,竟然套我的話。”神算子這下怒了,連忙起身便飛身離開。

慕梓煙嘴角一撇,冷哼了一聲,隻覺得此人活脫脫的一個老頑童。

她如何能查出此人的身份,那也多虧軒轅燁,還有她前世的記憶,與所見所聞,上一次,他前來的時候,那身上散發著的氣息便蘊藏著巨大的能量,慕梓煙多少是有些懷疑的,故而便在他的身上灑下了一種特殊的無色無味地氣息,讓人暗中跟著,最後才得知了他的身份。

芸香垂眸入內,“大小姐,這神算子到底多少歲了?”

“兩百歲。”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兩百歲?”芸香這下愣住了,“哪裏有人能活這麽大歲數的?”

“有。”慕梓煙淡淡地說道,她都活了千年了呢,比這個作古的老頭歲數還大。

“大小姐,此人究竟是誰啊?”芸香越發地不解了。

“現在還不能說。”慕梓煙淺笑著開口。

“不過奴婢瞧著他……”芸香低聲道,“不是輕易能招惹的。”

“是嗎?”慕梓煙淡淡地啟唇,而後便徑自端一旁的茶盞輕抿了一口,接著說道,“二哥還有多久會到?”

“半個時辰。”芸香如實回道。

“好。”慕梓煙低聲道,“查到君千皓的蹤跡了嗎?”

“冷寒峰與他已經碰麵了,章侯爺也在。”芸香接著說道,“章世子還未出宮。”

“我知道了。”慕梓煙雙眸微眯,“快了。”

“是。”芸香便不再多言,而是安靜地立在一側。

半個時辰之後,慕淩睿終於趕了回來,來不及歇息,自是去了慕梓煙那處。

慕梓煙已經命人準備了吃食,見他前來,自然是親自迎接。

慕淩睿看見她的時候,多了幾分地笑意,“妹妹,拿到了。”

“二哥辛苦。”慕梓煙笑著從他的手中拿過一個包袱,笑著說道。

“不妨事。”慕淩睿接著坐下,而後便說道,“這一路倒是沒有太多的阻攔,不過適才入京的時候有些怪異。”

“可是發現了鬼鬼祟祟的人?”慕梓煙接著問道。

“不錯。”慕淩睿端起一旁的茶盞,輕抿了一口,接著說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那些人是君千皓的人。”慕梓煙直言道。

“哦。”慕淩睿點頭道,“怪不得呢。”

“難道二哥回來的時候還聽到什麽了?”慕梓煙笑著問道。

“這是鍾世子讓我給你的。”慕淩睿說著便將密函遞給她。

慕梓煙抬手接過,待看罷之後說道,“看來君千皓並未閑著,竟然暗中收複了這麽多的地方。”

“恩。”慕淩睿點頭道,“鍾世子瞧著倒是自在的很,那鍾斐跟著他,顯然也爽朗了不少。”

“二哥可覺得那處如何?”慕梓煙笑吟吟地問道。

“日後倒是可以去。”慕淩睿知曉慕梓煙的話中之意。

“看來二哥不打算遊蕩江湖。”慕梓煙直白地說道。

“恩。”慕淩睿點頭道,“對了,鍾世子還說,平利侯府的平世子去找過他。”

“恩。”慕梓煙挑眉,“何時去的?”

“是我去的頭兩日。”慕淩睿低聲道。

“所為何事?”慕梓煙知曉平世子早已經遠離了朝堂,不會參與這場紛爭之中。

“乃是為了平大小姐的婚事。”慕淩睿湊近一些說道,“聽說平大小姐中意鍾世子,便一直窮追不舍。”

“窮追不舍?”慕梓煙挑眉,倒是覺得這像是平大小姐做的事兒。

“不過鍾世子對她始終無意。”慕淩睿低聲說道,“妹妹,平世子前去是為了這場婚事。”

“恩。”慕梓煙看著他,“隻是這種事情我也管不了。”

“不過平世子瞧著好像也願意讓平大小姐嫁給鍾世子。”慕淩睿接著說道,“對了,王澶,也去了。”

“他不是失蹤了嗎?”慕梓煙知曉,自那件事情之後,王澶便再未出現過。

“他前去是因著你的事兒。”慕淩睿接著說道,“好像他與太子也是舊相識。”

“舊相識?”慕梓煙挑眉,仔細地回想著,接著說道,“他前去尋三哥是為了何事?”

“對了,這是王公子讓我給你的。”慕淩睿說著便打開包袱,將一個匣子遞給她。

慕梓煙抬手接過,待打開之後雙眸閃過一抹訝然,接著說道,“他倒是有心。”

“這是?”慕淩睿看著她,不解地問道。

“這是一種失傳已久的靈藥,能解百毒。”慕梓煙淺笑著說道,“而且還有助於提升內力。”

“他倒是將如此珍貴之物給了你。”慕淩睿覺得這王澶也太大方了。

“他是在借花獻佛。”慕梓煙低笑道。

“哦。”慕淩睿轉念欲想,“是給太子的?”

“恩。”慕梓煙點頭道,“二哥,這幾日京城不太平,具體的,我稍候與你說,你先用些飯食,去好好歇息吧。”

“好。”慕淩睿見慕梓煙平靜地說著,便知曉事情怕是也都安排好了,他便不再多言,而是起身離開。

慕梓煙將那東西收了起來,而後等著海東青前來,當夜便將東西綁在海東青的腳上,有了這兩樣東西,軒轅燁便不會再被暗算了。

皇宮內,勤政殿,章二爺看著跪在地上呈上布防圖的章仚,冷哼道,“這布防圖可是真的?”

“皇上若是不信,大可命人前去尋出。”章仚垂眸不卑不亢地回道。

“你如此做?”君千勍看著章仚問道。

“皇上聖明,府上二嬸突然身亡,臣被冤枉乃是凶手,故而張大人與太子妃便入了府,尋到了凶手,自然為臣洗脫了罪名,而太子妃也在查案的時候發現了端倪,順著線索找到了此物,此物一直藏在酒窖的密室內,臣未料到一向敬重的父親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故而便冒死將此物呈上上來。”章仚提到了慕梓煙,這是之前他一早便想好了。

果然,君千勍聽到此物乃是慕梓煙無意中發現,他沉思了片刻,低聲道,“是太子妃讓你拿來的?”

“正是。”章仚垂眸道,“臣不願看到章侯府毀在父親的手裏,故而便再三斟酌,特意入宮將此物呈給皇上。”

“太子妃還說什麽了?”君千勍心裏頭生出了一抹疑惑,還有幾分地感動,從章仚的素日表現來看,他這些時日根本無心外事,自然不會知曉這其中的陰謀,故而能夠尋到此物的也隻有慕梓煙,而她並未默許,而是將此物交給了自己,那便說明,在她的心中,更希望自己能贏,這讓他怎能不激動?

章仚自然察覺到了君千勍情緒的波動,連忙垂眸說道,“太子妃說,皇上乃是正統,國不可亂。”

“她當真如此說?”君千勍騰地起身,再也按捺不住心裏的驚訝。

“是。”章仚垂眸回道。

“不過,章侯爺可是你的父親,你如此做,便是不孝,依著章侯府的規矩,你可是要被除名的。”君千勍看著他說道。

“自古忠孝不能兩全,有國才有家,萬不能因為父親的過失,而霍亂了朝綱根本,更不能因此,讓章侯府跟著陪葬,臣既然入宮,便沒想著回去,若是皇上不信臣,大可賜臣一死,也算是成全了臣的忠義之心。”章仚說著便突然起身,拔出一旁掛著的寶劍,當下便放在了自己的頸項上。

“且慢。”君千勍見他臉上的決然之色,還有渾身散發的正義凜然之氣,他此刻是相信了章仚的話,他身邊的人表麵上是服從與他,實則都是太上皇安插在他身邊的人,他許多決定都不能自己做主,而章仚不同,他入宮,便是斷了自己的後路,更何況,他是因為慕梓煙授意入宮,有這層關係,他便與慕梓煙有了牽連,日後對於章仚,也可以信任幾分,有些不能辦的事兒也能讓他去辦,章仚的能力他自是清楚不過的,故而,他再三思忖之下,抬眸看著章仚,沉聲道,“章世子大義滅親,忠君愛國,朕深感欣慰。”

“皇上,臣如此做,是為了皇上能夠早日平定天下。”章仚將寶劍收起,恭敬地跪下說道。

“好,好。”君千勍這下對章仚起碼有五成的信任。

章二爺未料到事情突然轉變成如此,連忙跪下說道,“皇上,您莫要忘記了他可是章世子,難保他不是故意投誠,與他的父親來個裏應外合。”

“二叔,你殺了二嬸,此案如今已經水落石出。”章仚說著便自懷中拿出一封信件,接著呈給了君千勍,“皇上,這是二嬸臨死前留下的。”

“哦?”君千勍抬手接過,待看罷之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銳利的眸光直射向章二爺。

章二爺這下愣住了,連忙跪下道,“皇上,臣對您可是忠心耿耿。”

“忠心耿耿?”君千勍冷哼一聲,將那信甩給了章二爺,待章二爺看罷之後當下便渾身發抖。

“皇上,臣……”章二爺未料到那賤人竟然還留了一手。

君千勍冷哼道,“原來裏應外合的是你。”

“皇上……臣也是不得已。”章二爺轉眸憤恨地看向章仚,“你這個忤逆子。”

章仚垂眸道,“二叔,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既然做了這牆頭草,便早該知道是何下場。”

“你……背信棄義之輩。”章二爺說著突然起身便朝著章仚打了過來。

章仚卻在此時拿起地上的寶劍,一個旋身,拔出寶劍,直直地刺向章二爺。

章二爺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抬手指著他,“你……你竟然敢……”

“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章仚卻麵不改色地說道。

君千勍也未料到事情會發生如此的轉變,不過對於章仚卻越發地信任了。

章二爺一副死不瞑目的神色,直愣愣地倒下,章仚拔出寶劍,而後自袖中拿出絹帕,將上麵的鮮血擦幹,而後收起寶劍,雙手呈給君千勍。

君千勍抬手接過,揚聲一笑,“章世子,朕今兒個對你刮目相看啊。”

“皇上過獎。”章仚恭敬地應道,麵色並無任何地喜色。

君千勍卻是一直在打量章仚的神色,接著說道,“清除炸藥之事朕便交給章世子去辦了,朕欽此你令牌,這京城內外,你可以隨意進出,禦林軍隨意調動,若有人敢不服,就地正法。”

“臣遵旨。”章仚垂眸應道,接著便雙手接過令牌,收起布防圖,恭敬地退了下去。

等到章仚離去之後,君千勍雙眸閃過一抹幽光,轉眸看著突然落下的黑影,“去盯著他,若是有任何的異樣,格殺勿論。”

“是。”黑影應道,隨即便閃身離去。

慕梓煙一直在等章仚的消息,知曉他已經出宮,這才鬆了口氣。

章仚回了章侯府,麵色冷然,沒有絲毫的笑意,章侯夫人正在忙著章二夫人的後事,章仚親自去了靈堂,當下便磕了三個響頭,他之所以看到那封信,是因著二嬸在臨死的時候偷偷地塞進他的鞋底內,故而無人發現,而他也是沐浴的時候才看到,一直收著。

他知曉二嬸如此做是為了章家,更是為了二弟。

章蹠走上前來,恭敬地行禮,“大哥。”

章仚抬眸看著他,“二弟,從今往後,侯府便交給你了。”

“大哥,這是何意?”章蹠抬眸看著他,不解地問道。

“我親手殺了二叔。”章仚直視著他,說出了實話。

他的身上還沾染著章二爺的血,章蹠的臉色變得有些慘白,神色也有些僵硬,不過並沒有絲毫的驚訝,許是一早便知曉章二爺會有如此的下場。

“娘是爹殺的?”章蹠最終還是問了出來。

“恩。”章仚點頭,“是二嬸留下了一封二叔與君千皓勾結的書信。”

“我知道了。”章蹠接著說道,“大哥是?”

“我入宮揭發了父親的罪行,自此之後,這章侯府便沒有章世子了,故而二弟,章侯府便交給你了。”章仚拍著章蹠的肩膀。

“大哥,你如此做值得嗎?”章蹠很清楚他如此做是為了誰。

“章侯府是你我生下來的責任,而她是我這輩子放不下的人。”章仚低聲道,“能夠為她做點事兒,我很知足。”

“大哥,你太傻了。”章蹠忍不住地歎了口氣。

“二弟,好好對待弟妹。”章仚語重心長地說道。

“是。”章蹠恭敬地朝著他行禮,“大哥,父親的死是他咎由自取,弟弟不會怪你的,不管你做什麽決定,你都是我最敬重的大哥,大哥放心去辦便是了。”

“好。”章仚低笑道,接著轉身離開。

侯依依走了出來,目送著章仚離去的背影,徑自歎了口氣,上前靠在章蹠的懷裏,低聲道,“他終究與慕姐姐有緣無分。”

“我會好好保護你。”章蹠垂眸看著她說道。

“恩。”侯依依點頭道,“隻是大哥……”

“許多事情還是不要告訴太子妃的好。”章蹠意有所指。

“我明白。”侯依依是明白的,這種事情一旦說破,怕是會適得其反,反倒像現在的相處對他是最好的。

國公府內,慕擎元與齊彥坐在主位上,下首坐著齊軒與慕淩軒,四人此刻正在商量對策。

外頭屬下前來稟報,將密函遞給了齊彥。

齊彥看罷之後,雙眸閃過驚訝,抬眸看著慕擎元,便將密函遞給了他,“未料到章世子的手段竟然如此狠戾。”

“他親手殺死了自是的叔叔,章家絕對容不得他。”慕擎元沉聲道。

“可是如今他卻得到了皇上的信任。”齊彥說出了重點,“既然目的已經達成,我們這處也便好辦了。”

“不錯,明日便入宮吧。”慕擎元收起密函冷聲道。

“依計行事。”齊彥點頭道。

“既然如此,那我便告辭了。”慕擎元說著便起身拱手道。

“好。”齊彥點頭應道,起身相送。

等慕擎元與慕淩軒騎馬離去,齊軒卻在想著章仚的事情。

齊彥轉眸看著他,“可是覺得有何不妥?”

“隻是覺得章世子日後的路怕是難走。”知曉章仚心思的還有他,他很清楚,章仚如此做究竟是為了什麽,能夠為她做到這等地步,便知曉她在章仚心中是何等的重要。

齊彥眉頭緊蹙,“進去吧,明日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是。”齊軒垂首應道,便隨著齊彥一同入了府。

次日一早,章仚便換上了官袍,自是入了宮。

昨夜章仚與章侯夫人夜談之後,章侯夫人失聲痛哭,而後便暈了過去。

等醒來的時候,侯依依與章蹠陪在身邊。

章侯夫人看著眼前的二人,想起自己的兒子,這內心是無限的蒼涼,她到底是造了什麽孽,為什麽會落得這般下場?

侯依依低聲道,“大伯母,大哥不會有事兒的,您放心。”

“他呢?”章侯夫人問道。

“上朝去了。”章蹠回道。

“哎。”章侯夫人從來不是一個軟弱的人,似乎從章怡容死了之後,章侯夫人變得比素日都冷漠了,故而如今也打起了精神,低聲道,“章侯府還是原來的章侯府,若是仚兒真的被除名,這章侯府便交給蹠兒了。”

“是。”章蹠垂眸應道,並無任何的推讓,此時此刻,已經容不得他退縮。

今兒個早朝極為熱鬧,齊聚了五大世家的家主,齊家、慕家、蘇家、雷家與侯家,此刻立在大殿中央,請求下旨,一同抵禦外敵。

君千勍對這五大世家有如此的舉動是始料未及的,他知曉自己如今能力有限,雖然貴為皇上,可是能夠用的人實在是少之又少。

太上皇為了打壓世家,故而在不斷地暗中壯大自己的勢力,可是這百年來,十大世家盤根錯節,若要鏟除豈是一朝一夕之事,更重要的是,他如今已經成為了太上皇的傀儡,倘若不想繼續聽之任之,懦弱下去,便要繼續依附與世家相助,他沉默了良久,這才啟唇,“準了。”

此言一出,五家家主齊齊跪下謝恩,接著便離開了皇宮,自然是前去準備。

君千勍坐在龍椅上,第一次感覺到身為帝王的權利,他不能再如此軟弱下去,也許是昨夜章仚的舉動讓他改變了心意,他連章仚都不如,又談何收複大焱之後,將心愛之人奪回來呢?

他要學會狠,學會如何利用朝臣,而不是刻意地打壓,到了最後,落得個傀儡,任人宰割的下場。

行宮內,君驁得知君千勍竟然讓五大世家參與朝政,而且還讓他們官複原職,當下便發怒了,更是讓張喜前去喚他過來,奈何君千勍此刻已經鐵了心不想再受他的控製,故而以朝政繁忙為由,自然未過來。

君驁越發地氣憤,他好不容易布設了這場棋局,為的便是徹底地不用依附十大世家,而後將所有的權利收入皇室,緊接著便將北青滅了,成為第一霸主,可是現在呢?卻被自己親手培養的棋子給反咬了,他膽敢不聽話?這怎麽能允許?

“太上皇,章仚投靠了皇上,如今又有五大世家相助,皇上怕是變了心思。”張喜在一旁低聲道。

“哼。”君驁冷哼一聲,“那又如何,他始終逃不出寡人的五指山,終有一日他還會回來求寡人的。”

“太上皇的意思是?”張喜低聲問道。

“讓君千皓前來見寡人。”君驁冷聲道。

“是。”張喜當下便明白了,接著退了下去。

慕侯府內,慕梓煙剛醒,芸香便將宮內的消息稟報與她,她嘴角勾起一抹了然地笑意,“爹爹與大舅舅果然深諳此術啊。”

“大小姐,奴婢不明白,這世家若是都站在了皇上這處,難保日後會被……”芸香垂眸道。

“挑撥離間。”慕梓煙淡淡地說道,“爹爹與大舅舅如此做,自然是讓君千勍不再聽從太上皇的命令,太上皇如何能允許自己親自培養的棋子最後反抗呢?”

“原來如此。”芸香恍然大悟,“那太上皇會對付皇上嗎?”

“他隻會讓君千勍明白,隻有他才能讓君千勍高枕無憂地坐穩這個皇位,他不會對付君千勍,隻會給他一些教訓。”慕梓煙雙眸微眯,接著說道,“君千皓想來會去行宮。”

“大小姐的意思是?”芸香這下徹底地明白了。

“恩。”慕梓煙淡淡地應道,“看來太上皇的心思當真是深不可測啊。”

“大小姐,您這幾日有何吩咐?”芸香接著問道。

“既然此事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爹爹與大舅舅自會去安排,我隻要耐心等待便是,我不出麵,便是最好的打算。”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大小姐,今兒個章世子被升了官。”芸香接著說道。

“哦?”慕梓煙挑眉,“什麽?”

“少師。”芸香垂眸回道,“從一品。”

“看來君千勍對他甚是器重,不過如今還不能太高興。”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大小姐擔心,皇上此番也是試探?”芸香緊接著問道。

“恩。”慕梓煙淡淡地應道,“如今的君千勍怕是要開始反擊了。”

“奴婢覺得皇上也越發地可怕了。”芸香擔憂地回道。

“不說了,去霽月院。”慕梓煙低聲說道。

“是。”芸香自是拿過披風。

霽月院內,慕擎元剛剛回來,神色比起往日多了幾分的淩厲,難掩威武之氣,顯然此次之事,也算是他們給君千勍一個希望。

慕梓煙入內,恭敬地行禮,“爹爹,娘。”

“煙兒,章世子的事兒與你有關?”慕擎元一語道破。

“章表哥如此做,是為了保住章侯府。”慕梓煙垂眸回道。

“章家能出這麽個孩子,倒是難得。”慕擎元低聲道,“章家怕是容不得他了,好在皇上那處給他提了職位,如今也不必擔心章家會對他如何。”

“是。”慕梓煙知曉章仚如此做,日後的路走的會驚險,畢竟君千勍也是個多疑的人,而且,人一旦擁有了權勢之後,這性子怕是也會變。

慕擎元接著說道,“這天下終究會有大亂的一日,不過如今卻還是要安內。”

“爹爹,女兒明白。”慕梓煙知曉他如此說,是要告訴自己,北青與大焱終有一日會打起來。

她最不想看到那一日,故而才會想法子從中調和。

慕擎元接著說道,“如今我們退了一步,卻也是給了皇上某種支持,太上皇那處怕是會對世家下手,畢竟雷侯府可是當真被滅門了,倘若不是還有辰兒撐著,這雷侯府也不複存在了,鍾家雖然被毀了,但是鍾家的根基還在,如今也不過是養精蓄銳罷了。”

“爹爹是指?”慕梓煙抬眸看向慕擎元,低聲道。

“鍾璿不是一個簡單的,崔家與章家對君千皓甚是忠心,鍾家因著鍾璿也都歸順了君千皓,即便家族的根基在京城,可是這百年積存的人脈與勢力卻都在他們的手上。”慕擎元說出了重中之重,隻能說如今的崔侯府與章侯府也不過是個空殼罷了。

故而章侯爺才不會在乎府上的一家老小,自己的妻兒。

“看來這是一場硬仗。”慕梓煙知曉世家盤根錯節,都會有各自的勢力,否則,當年也不可能輔佐太祖打下大焱的江山,隻可惜啊,終究還是無法打破這慣例。

“你如今是回去了。”慕擎元說出了最重要的話,“除非大焱最後徹底的安定。”

“女兒明白。”慕梓煙垂眸道。

“我知道你回來是為了讓太子解決北青的事兒,不過煙兒,太子即便解決了,可是他終究是無法脫身的,畢竟一旦解決,他便成了君主,而你便成了皇後,身份越發地貴重,君千勍又如何會放你回去?你又是個孝順的孩子,我知曉你是不會放任我們留在這處受難的。”慕擎元知曉她的心思,這麽長久以來他不說起,卻也是心知肚明的。

慕梓煙知曉事情瞞不過父親,可是她如此做也是最好的打算,暫時的離別是為了日後的長相廝守,而她與軒轅燁所麵對的不僅僅是兩國之間的紛爭,還有那個背後之人。

那個才是最可怕的,是他們無法掌控,更是讓他們徹夜難安的人。

“是。”慕梓煙垂眸應道。

“我說這些,是想讓你明白,慕家還不至於無能到這等地步,你隻要保護好你自己,這慕家有為父在,自然不會有事。”慕擎元上前看著她說道,“為父可不想看到女兒整日因著這等事兒傷神。”

“女兒記下了。”慕梓煙抬眸看向慕擎元,燦爛一笑,有這樣疼愛自己的親人,慕梓煙覺得自己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人。

隻是許多事情早已經由不得她,她不能放任不管,隻因她早已經習慣了去麵對。

整整千年的習慣,哪裏能輕易地改變呢?

自那日之後,慕梓煙便安心地待在煙落院,日子過得甚是舒坦。

當夜君千皓便入了行宮,自然是與太上皇密談了一番,便匆匆出了京城。

君千勍得知了此消息,也隻是冷笑一聲,五大世家對付一個君千皓,綽綽有餘,他又有何懼呢?

京城外,一處宅子裏頭,冷寒峰看著一旁的章侯爺,冷聲道,“這父子反目成仇,倒是新鮮。”

“新鮮?”章侯爺冷哼一聲,“我是知道他會如此做的。”

“侯爺知道?”君千皓抬眸看著他問道。

“有那個丫頭在,他遲早會如此做。”章侯爺是一早便料到了,故而才未將自己的計劃透露給章仚,否則此時此刻,他早已經成了刀下亡魂。

章侯府口中的“丫頭”是誰,冷寒峰與君千皓都清楚,他們也不明白,這個女人到底憑什麽能招惹這麽多的人?而且各個對她死心塌地,即便做出這樣違逆之事。

君千皓有時候也在想,自己追逐著她的身影又是為了什麽?可是如今見章侯爺說出這個原因,這心裏難免不舒服,他突然沉默了,陷入了沉思之中。

冷寒峰此刻恨不得將章仚碎屍萬段,他背在身後的雙手緊握成拳,隱約還能聽到骨頭的響聲,他麵色冷凝,對於慕梓煙,他自從做了那個夢,他便知曉,那個女人,即便是死,也是他的人,即便如今嫁給了軒轅燁,最後他也要將她奪回來。

章侯爺看著眼前的二人,自然想到了什麽,不過是安靜地垂眸立著,不再言語。

慕梓煙自然是不知曉這處發生的事情,而章仚卻在這幾日的時間,帶著人先將宮裏頭的炸藥全部清除,現在已經著手清除京城內的。

齊軒與慕淩軒、雷逸辰、蘇圩,侯子玉也帶著人一起前來,整座京城這些時日鬧得人心惶惶的,不過卻也甚是熱鬧,似乎很久幾大世家不曾如此一同辦案了。

雷逸辰對於章仚如此的舉動內心除了敬佩,便是敬重,隻因這世上能夠做出這種事情的人實在是少之又少。

北青國內,軒轅燁見海東青落下,親自將東西拿了下來,是一個包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密不透風,等他慢慢地打開之後,裏麵放著一封書信,一本泛黃褶皺的書籍,還有一個匣子,他先將信展開,待看罷之後,嘴角勾起淡淡地淺笑。

而後便又將匣子打開,還有那書籍,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地撫過,低聲道,“倒是費了不少的心思。”

“太子皇兄。”軒轅複入了大殿,看著他正立在窗邊,手中拿著東西出神。

“恩?”軒轅燁抬眸看著他,眸低閃過細碎的暖意,顯然這溫柔是給別人的。

軒轅複走上前去,“這是什麽?”

“是煙兒送來的。”軒轅燁說著便寶貝似地收了起來。

“瞧著倒像是秘籍。”軒轅複低笑道。

“恩。”軒轅燁低聲道,“早先我便讓王澶去尋此物,結果他舀來之後卻不直接給我,反而讓煙兒送給我。”

“這王公子怕是別有用心吧。”軒轅複嘴角一撇,低聲道。

“討好。”軒轅燁淡淡地說道,“這是煙兒尋來的秘籍,她說修煉這上麵的武功,便能對付傷我的人。”

“既然如此,那太子皇兄便趕緊修煉。”軒轅複覺得這是好事兒。

“我如今的身子才剛恢複不久,還不能輕易運氣。”軒轅燁接著說道,“最快也要半月之後。”

“對了,太子皇兄,嫂嫂可有與你說章世子的事兒?”軒轅複說著便將從魏然那處搶來的密函遞給他。

軒轅燁抬手拿過,待看罷之後,雙眸閃過一抹幽光,“果然用情至深。”

“太子皇兄,這章世子能夠做的這等地步,嫂嫂怕是會感動吧?”軒轅複接著說道。

“會。”軒轅燁收起密函,緩緩地行至軟榻坐下,“不過章仚如此做,也不會去強求她。”

“此人倒是個君子。”軒轅複覺得這世上的傻人還真多。

軒轅燁歎了口氣,“怪隻有怪她招人疼了。”

“嫂嫂是挺招人疼的。”軒轅複口無遮攔地回道。

“恩?”軒轅燁挑眉,直視著軒轅複。

軒轅複嘿嘿一笑,“我說錯了?”

“此話你不能說。”軒轅燁略顯霸道地開口。

“是了。”軒轅複無奈地歎了口氣。

軒轅燁輕揉著眉心,“不妨事,既然那處現在漸漸地亂了,我如今反倒擔心君千皓跟冷寒峰。”

“太子皇兄,那個神算子倒是個奇人,隻是我有些不解,他為何要幫助君千勍呢?”軒轅複看著他說道。

“好玩。”軒轅燁淡淡地啟唇,“他是個怪人。”

“我反倒覺得他是認識傷你的人。”軒轅複低聲道。

“認識?”軒轅燁沉吟了片刻,“如今反倒不著急尋到此人,鍾璿現在何處?”

“她還在二皇子府。”軒轅複直言道。

“恩。”軒轅燁俊美無儔的容顏閃過一抹清淺地冷光,接著說道,“必要的時候將她留下。”

“留下?”軒轅複有些不解。

“不錯。”軒轅燁淡淡地說道,“這個時候她若是回去,君千皓那處便是得了一大助力。”

“我明白了,我這便去辦。”軒轅複點頭應道,轉身便匆忙離開。

軒轅燁卻起身行至書案旁,提筆給慕梓煙寫下回信,將手指放在唇邊,輕輕一吹,海東青便落在他的手臂上。

他將信放好,海東青便飛身離開。

大焱,章仚因著章二爺之事,緊接著又是章侯爺之事,故而被章家除名,趕出了章家。

章侯夫人看著眼前的章仚,上前看著他,當著眾人的麵抬手給了他一巴掌,沉聲道,“這一把是為了你二叔。”

章侯夫人說著便又揚起手打了下去,“這一巴掌是為了你爹。”

緊接著又是一巴掌,“這一巴掌是為了我。”

“最後這一巴掌是為了章家的列祖列宗,自此之後,你再不是章家的子孫。”章侯夫人打完第四巴掌之後,掌心泛著疼,她顫抖著收入袖中,轉身驀然地離開。

章仚嘴角泛著血,隻是恭敬地跪下,朝著章侯夫人恭敬地叩頭,而後便離開了章侯府。

他不再是章世子,而是章仚,真正的章仚……

而章蹠則是被下旨承襲了世子之位,如今的章侯府早已經沒有了章仚的位子,而章仚並未多言,而是搬去了一早便準備好的府邸。

------題外話------

嗷嗷嗷……其實章世子是個好人,嗷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