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便到了太後壽宴,齊氏一早便準備好了,慕梓煙連夜將珍珠繡上之後,次日便陪著君千瑞雕刻,有幾次君千瑞因著不能太使力,或者是拿不住刀,將手刮破,他隻是任由著慕梓煙給他包紮好傷口,隻是傻傻一笑,繼續刻著。
慕梓煙看著這樣的孩子,隻覺得滿心的心疼,她看著他總是會想起麟兒,這種感覺就像是很早之前便有了。
直等到壽宴前一晚,君千瑞總算雕刻好了,還自己染了色,而他的十指上也添了不少的傷痕。
他看著自己雕刻木像,喜笑顏開地看著她,“成安姐姐,像不像?”
“像。”慕梓煙點頭應道。
“嗬嗬。”君千瑞笑著將那木像抱在懷裏,直等到壽宴那晚,才小心地放在錦盒內。
他如今還是不能走動的,隻能躺在床榻上,而慕梓煙給他雕刻的木像也被好好地收了起來,雲飛的一早便被他拿走了。
“成安姐姐,我要入宮去。”君千瑞央求地說道。
“好。”慕梓煙知曉他性子倔強,一旦認準的事兒八匹馬都拉不回來,自是想好了法子。
君千瑞笑吟吟地看著她,自是高興不已。
等到了時辰,齊氏與蘇沁柔已經準備好,慕淩睿自是隨著慕淩軒一同陪著出了府,剛出了府外,便見雷逸辰也趕了過來,一家人倒是熱鬧不已。
慕梓煙陪著君千瑞,一早便命人做了一個平躺的推車,如此隻要有人在後麵推著,便可以向前走,遇到阻力,還可以移動。
這也多虧與慕梓煙在那個世界的見識,否則還真想不到用這種法子。
齊氏瞧著新鮮,上前看著她,“煙兒啊,你還是個能工巧匠啊。”
慕梓煙淺笑道,“這也是從一本雜書上瞧見的。”
“哦。”齊氏點頭應道,“倒是不錯。”
“也是為了方便。”慕梓煙低笑道。
君千瑞躺在推車上,最後被小心地抬上了馬車,慕梓煙陪在一旁,而蘇沁柔則是陪著齊氏。
慕淩玨與慕梓蕪便坐在了慕梓煙的馬車內,一行人前往皇宮。
想起歲除入宮的情形,齊氏難免有些擔憂起來。
等到了皇宮內,慕梓煙便親自推著推車,一行人入了宮。
“大表姐。”齊雪兒遠遠地便瞧見慕梓煙,笑著走了過來,好奇地看著,低聲道,“大表姐這是什麽?”
“十二殿下如今還不能隨意移動,我便命人做了這個。”慕梓煙低笑道。
“哦,倒是很方便。”齊雪兒點頭應道,接著說道,“我來推吧。”
“這個需要巧勁兒,我來便是。”慕梓煙抬眸看了一眼前來的雷逸辰,“你若累著,有人可是要心疼了。”
雷逸辰剛過來,便被慕梓煙打趣,他無奈地歎了口氣,“煙兒,如今大嫂打趣不到了,你便打趣我了。”
“難得難得。”慕梓煙說著便繼續推了起來。
等入了宮之後,眾人便各自落座,而慕梓煙則是陪著君千瑞坐在一旁,將那推車用機關向上抬了一些,他便靠著木板坐了起來。
眾人瞧著自是新奇不已,紛紛看了過來,君千瑞卻不以為然,隻是笑吟吟地看著慕梓煙。
“十二皇弟身子不好,怎得不好好養著?”君千皓上前低聲問道。
“今兒個乃是皇祖母的壽辰,我自是要來的。”君千瑞抬眸看向君千皓,一本正經地回道。
慕梓煙看向君千皓,“三殿下,瞧著氣色倒是不好。”
君千皓低笑道,“郡主何時關心起我來了?”
慕梓煙淡淡地說道,“適才。”
君千皓隻是頗有深意地看著她,便輕笑著離開。
侯依依走了過來,“慕姐姐。”
“瞧著這氣色,看來心情不錯。”慕梓煙笑著說道。
“恩。”侯依依笑吟吟地看著慕梓煙,“慕姐姐,今兒個壽宴應當會有不少有趣的事兒吧?”
“應當會。”慕梓煙接著說道,“隻是我瞧著章侯夫人的臉色倒是不好。”
“那是自然,原本要給我添堵的,反倒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她的心情能好到哪裏去?”侯依依嘴角一撇,低聲說道。
“那倒是。”慕梓煙淺笑道,似是想到了什麽,“今兒個會有一個重要的人回來,依依妹妹瞧見了,可是要當心的。”
“誰?”侯依依不解地看著她,環顧了四周,“該來的都來了啊。”
“你再仔細想想?”慕梓煙湊上前去說道。
“啊?”侯依依沉默了良久,雙眸微動,似是想到了什麽,驚愕道,“該不會是?”
“恩。”慕梓煙挑眉應道。
“什麽?”侯依依這下忍不住地驚叫出聲。
“怎麽了?”蘇沁柔與齊雪兒走了過來,看著侯依依的臉色不對,擔憂地問道。
“沒什麽。”侯依依垂頭喪氣道,抬眸看著慕梓煙,“慕姐姐,我……真的沒有想到他還好回來。”
“誰啊?”蘇沁柔看著侯依依不解地問道。
“就是……天邊人。”慕梓煙模棱兩可地說道。
“啊?”蘇沁柔看著侯依依的神色,似是想到了什麽,驚訝不已,“當真是他?”
“不止他。”慕梓煙看著他說道。
“還會有誰?”蘇沁柔又仔細地想了想,“我明白了,看來此事難辦了
白了,看來此事難辦了。”
“你們到底在說什麽?”齊雪兒被弄糊塗了。
“一個差點被大家都忘記的人。”蘇沁柔垂眸也跟著歎了口氣。
齊雪兒不解地嘀咕道,“被忘記的人?”
“待會表妹便知曉了。”慕梓煙低聲說道。
“他怎會回來呢?”侯依依抬眸看著慕梓煙,雙眸閃過哀傷。
“怎麽了?”章蹠此時與章仚走了過來,二人對視了一眼。
侯依依擺手道,“沒事。”
章蹠見她神色有些恍惚,抬眸看著慕梓煙,“郡主,她怎麽了?”
“想起故人了。”慕梓煙接著說道,“不是壞事。”
“故人?”章蹠看著侯依依,“沒事便好。”
“恩。”侯依依抬眸看著他,輕輕點頭。
章蹠牽著她的手,“放心,有我陪你。”
“恩。”侯依依點頭,可是心緒不穩,隻是抬眸看著慕梓煙。
蘇沁柔也跟著歎了口氣,接著說道,“都過去了,有什麽?”
眾人皆是滿腹疑惑地看著蘇沁柔,接著便各自散去。
君千瑞始終躺著,明顯也不明白,也隻是安靜地在一旁聽著罷了。
呂娘子走了過來,今兒個自是將張謙也帶了過來,如今正跟慕淩玨與慕梓蕪圍在一起,她自是放心的。
“怎麽了?”呂娘子不解地看著慕梓煙。
“故人。”慕梓煙笑著說道。
“哪種故人?”呂娘子似乎聽懂了慕梓煙的話。
“便是呂姐姐心中所想的故人。”慕梓煙笑吟吟地說道。
“哦。”呂娘子挑了挑眉,“既然都來了,又有什麽?”
“是啊。”慕梓煙淺笑道,“反正終歸是要麵對的。”
“不錯。”呂娘子點頭應道。
不一會,便聽太監尖聲宣道,“太後駕到!皇上駕到!”
眾人自是起身,待太後與皇上入了大殿,眾人齊齊跪下行禮,高呼萬歲。
太後自是一眼瞧見了君千瑞躺在上麵,而君千瑞此刻低著頭,規矩一點都不少。
太後滿意地點頭,隨即坐下,皇帝低聲道,“平身。”
眾人便起身,太監喊道,“坐。”
眾人便又緩緩地坐下,不敢亂動。
太後看著君千瑞,“瑞兒怎得不好好養著?”
“回皇祖母,今兒個乃是您的壽辰,孫子自是要來給您親自賀壽的。”君千瑞抱緊懷裏的錦盒說道。
“好,好。”太後連連點頭,慈愛地笑著。
皇帝看著君千瑞,眸低閃過一抹複雜地神色,而後轉眸看著太後,也跟著說道,“皇兒有如此孝心,朕甚是高興。”
“理應如此。”君千瑞低聲回道。
而此時,遠處再次傳來通報聲,“慶王、瑜安郡主進殿!”
話音一落,眾人皆是一陣呆愣,慶王?慶王已經有六年不曾入京了,怎得今兒個卻到了?
“我說呢。”章仚看向慕梓煙,這才知曉她適才口中的故人是誰。
他轉眸看向不遠處垂眸的侯依依,接著歎了口氣。
章蹠坐在他跟前,低聲問道,“大哥,這慶王怎得突然回京了?”
“那要問皇上。”章仚壓低聲音說道。
“我明白了。”章蹠點頭應道。
侯依依並未抬眸看,她隻是垂眸不語,不過適才的緊張此刻卻煙消雲散,連帶著一絲的擔憂都沒有了。
蘇沁柔坐在她的身側,低聲道,“可好?”
“我沒事。”侯依依轉眸看著她,淺笑道。
“哦。”蘇沁柔見她神色無恙,點頭應道。
遠遠便瞧見一男一女前來,男子也不過二十,女子年方十八,男子一身絳色錦袍,繡著祥瑞,俊朗不凡,尤其是那雙眸子,璀璨耀眼,而女子一身黛色長裙,端莊得體,嘴角噙著淡淡地笑容,溫婉動人。
慕梓煙打量著眼前的二人,嘴角勾起一抹邪魅地笑意,這是皇帝手中的一把利刃,隨時可以要人命的。
隻是皇帝與慶王之間的關係甚是微妙,透著疏離,六年前,老慶王,也便是皇帝的四弟突然暴斃,當時的慶王妃便也跟著殉情,隻留下一雙兒女,年僅十四的慶王府世子君千勍成為了最年輕的王爺,承襲了王位,更是請旨賜了封地,而後便帶著妹妹瑜安郡主去了封地,自此六年,再未回來。
偌大的京城,每日都會發生不少的事兒,久而久之,又有誰會記得名不見經傳的慶王呢?更別提最年輕的慶王了。
至於侯依依與君千勍之間的關係,慕梓煙也不便多言,也不過是年幼無知的相處罷了,那不過是侯依依由內而出的一種敬佩罷了。
可是這瑜安郡主,如今卻出落得這般明豔動人,讓人倒是移不開眼。
君千瑞不甚在意,對於這二人,他自是陌生的,也提不上什麽在乎來。
等到君千勍與瑜安郡主上前恭敬地行禮,眾人才將視線收回,心中卻也開始各自盤算前來,六年不回的慶王,突然回來,看來京中要變天了。
“臣參見太後,皇上。”君千勍恭敬地行禮。
“瑜安參見太後,皇上。”瑜安郡主亦是恭敬地行禮。
“平身吧。”皇帝神色顯然是淡淡的,沒有多餘的情緒。
涼王坐在一旁,看著眼前的慶王,眸低閃過幽光
低閃過幽光。
君千澈與君千皓也難免有了警惕之心,對於他們來說,慶王不足為懼,一個離京六年的慶王,隻是占著封地無所作為,對於他們來說,可有可無。
不過君千澈看著瑜安郡主的模樣,卻多了幾分地興趣。
慕梓煙卻知曉這瑜安郡主並非慶王親生女,乃是他部下的遺腹子,後來因著部下為護他而死,便將瑜安郡主收養了,更請旨賜了封號。
慕梓煙上下打量著瑜安郡主,想起前世的瑜安郡主,最後嫁給的並非是太子,而是君千皓,隻可惜,最後還是敗給了鍾璿,毀容自盡。
而慶王君千勍並未參與任何地黨派紛爭之中,在瑜安郡主死了之後,他便回了自己的封地,自此再未入過京城。
慕梓煙覺得這其中必定還有她不曾發現的隱秘,隻因為她隱約覺得自己前世所看見的並非真相。
她沉默了良久,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君千勍與瑜安郡主已經各自落座,以太子為首,為太後送上壽禮。
每年太後與皇上的壽宴,皆是諸位皇子表現的時候,尤其是太子與三皇子馬首是瞻,而其他依附於二人的皇子則是低調行事。
因著剛剛洗脫冤屈,太子自是要揚眉吐氣一番,這壽禮自是大手筆,乃是用黃金打造的經書,上麵刻著經文,讓人移不開眼,如此正好與那金蓮倒是遙相呼應。
君千皓也不甘示弱,自是用太白玉雕刻了一尊玉觀音,待放到燭光下,還隱約散發著嫋嫋青煙,當真神奇。
太後自是滿意地點頭,最後到了君千瑞那處,慕梓煙親自推著他上前,他想要下來,太後卻擺手道,“免了。”
“是。”君千瑞自懷中將錦盒拿了出來,而後遞給了太後,“皇祖母,這是孫兒送給您壽禮,祝皇祖母福壽安康。”
“好好。”太後將錦盒打開,待看到裏麵的雕像,她明顯一頓。
慕梓煙在一旁說道,“回太後,這是十二殿下不眠不休了五日,親自雕刻的。”
“好好好。”太後又連說了三個好字,垂眸看著君千瑞隱藏在袖中的手,想著他小小年紀,竟然有如此孝心與毅力,低頭看著那手指上的刀痕,低聲道,“瑞兒有心了。”
太後說著便自頸項上解下一塊上好的羊脂玉佛,親自給他戴上,“這是你皇祖父在世的時候給哀家的,好好養身子。”
“謝皇祖母。”君千瑞垂眸回道,小心地摸著那玉佛,笑得甚是明媚。
太後看著自是歡喜,更是感動,除了君千羽,怕是也隻有君千瑞如此有心了,這雕像算不得華貴,卻是他不眠不休親自雕刻的,這份孝心便是難能可貴。
皇帝也未料到君千瑞竟然會有如此的心思,他自是開懷大笑,而後便也賞賜給君千瑞不少東西。
君千澈與君千皓見狀,二人卻也是有了算計。
慕梓煙哪裏猜不出來,她雙眸閃過一抹幽光,便親自推著君千瑞退下,過了一會,等到她獻禮的時候,她自己拿著錦盒上前。
等慕梓煙將壽禮展開之後,眾人皆是驚訝不已。
連帶著太後與皇帝也是怔愣地看著。
這乃是一件鳳袍,而是用了特殊的絲線,縫製而成,放在月色下能看到那鳳袍上的鳳凰似是在隨風飛舞,尤其是那鳳凰銜著的珍珠,更是明亮通透。
這鳳袍別出心裁,在原有的鳳袍上更華貴雍容,即便是那袖口的絲線也都像是會動一樣,讓人忍不住地讚歎如此巧奪天工的設計。
慕梓煙垂眸道,“太後,此乃臣女獻給太後的壽禮。”
太後起身上前輕輕地撫過,待掌心落下的時候,皇帝突然喚道,“母後,這鳳袍上顯字了。”
“顯字?”太後明顯一怔,接著向後退了幾步,便見她撫過的地方出現了無數的壽字,最後變成了一個壽字。
慕梓煙隨即恭敬地跪下,“祝太後萬壽無疆。”
“妙。”太後忍不住地讚歎道,命曆嬤嬤帶了過去,太後低聲道,“哀家獨獨卻這件鳳袍。”
其實極少人知曉,太後此生最大的心願便是擁有一件獨一無二的鳳袍,她時候來才被冊封為皇後的,故而並未與皇上舉行如前皇後那般隆重地慶典,而她當時的鳳袍也是依著前皇後的樣式所縫製,這是她此生的遺憾,未料到,慕梓煙竟然了卻了她的遺憾,讓她怎能不高興?
她難得如此激動,更是轉身前去親自穿起來。
皇帝與涼王何曾見過太後如此興奮的樣子,二人皆不約而同地將目光落在了慕梓煙的身上。
隻因他們是知曉太後的遺憾的,故而私下也在尋找巧手的繡娘,隻可惜,尋到的花樣子都入不了太後的眼,這無疑是討了太後的歡心,而且是極大的歡心。
涼王頗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慕梓煙,眸低閃過幽光。
皇帝也是如此,不過他表現得卻是異常的鎮定,隻是眸低溢滿了幽暗。
眾人皆是驚訝於慕梓煙的心思,心中暗歎道,怪不得她會深的太後喜愛,即便他們,若是得了那樣的衣衫,怕是也會興奮不已。
君千勍看著不遠處站著的慕梓煙,他嘴角噙著淡淡地笑意,眸低閃過一抹令人深思的幽光。
侯依依此刻哪裏還會在意慶王的到來,她湊近蘇沁柔低聲說道,“那鳳袍乃是絕無僅有。”
“我們的嫁衣都是獨
嫁衣都是獨一無二的。”蘇沁柔笑道,“你瞧瞧,太後可是從未如此高興。”
“是啊。”侯依依點頭道,“我要不要再求慕姐姐幫我做一件特別的衣裳?”
“貪得無厭。”蘇沁柔嘴角一撇,“我也想。”
“彼此彼此。”侯依依與蘇沁柔相視而笑。
過了一會,便見太後出來,她特意戴上了百鳥朝鳳的金釵,身著著這一身鳳袍,似是年輕了十歲,隻是如此慢慢地走來,逶迤的裙擺上繡著的鳳凰隨著她一起晃動著,像極了鳳舞九天。
而漸漸地那鳳凰銜著的珍珠慢慢地化成了一個壽字,便瞧見無數地七彩鳥自四麵八方飛來,落在了上麵,口中還銜著花兒。
眾人更是驚歎不已,瞪大雙眼瞧著,這也是頭一遭,簡直是驚世駭俗。
太後也未料到會如此,更是高興地喜笑顏開,抬眸看向慕梓煙,低聲道,“煙丫頭,你果然給了哀家一個極大的驚喜,哀家甚是高興,今兒個便賞賜你一件重要的東西。”
“是。”慕梓煙垂眸應道,隨即上前恭敬地跪下。
“這乃是一塊令牌,隻要拿著這令牌,皇家的商鋪你可以任取任用。”太後非常豪爽地將那令牌遞給了慕梓煙。
眾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氣,皇家的商鋪,那可都是禦用的,這可是除了皇上與太後之外,第三個人能夠隨意使用皇家商鋪內的東西。
皇帝雙眸閃過驚訝,抬眸看向太後,隨即說道,“看來母後今兒個對煙丫頭的壽禮甚是喜歡。”
“臣女謝太後恩典。”慕梓煙未料到太後會將這令牌給她,這令牌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即便是前世,鍾璿成了皇後,也不曾得到這令牌,那皇家的商鋪更是隨著太後最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慕梓煙雙手接過,隻覺得興奮不已,有了這令牌,有些事情坐起來可是方便多了,隻因這些商鋪暗中也是皇家暗衛的聯絡點啊。
君千澈與君千皓二人將目光落在了慕梓煙的身上,心中早已經有了算計,這樣的女子,倘若不能為他們所用,那麽隻有除之,否則必留後患。
慕梓煙恭敬退了下去,眾人更將目光落在了慕梓煙的身上,今晚太後壽宴最大的贏家非慕梓煙莫屬。
太後穿著那鳳袍落座,皇帝接著說道,“今兒個既是太後的壽宴,朕自是要喜上加喜,太子妃之位一直懸空,太子府也該有人打理了。”
“是。”君千澈連忙起身,心中自是興奮不已,他可記得父皇曾經說過,要將慕梓煙賜給他當太子妃的。
君千皓隱藏與袖中的手緊緊地攥著,顯然也是認為父皇會給慕梓煙賜婚,他暗暗便有了主意,不論慕梓煙嫁給了誰,最後她都會是他的女人。
“瑜安接旨。”皇帝抬眸看向一旁靜坐的瑜安郡主,沉聲道。
“瑜安接旨。”瑜安郡主緩緩起身,行至大殿中央,恭敬地跪下。
“瑜安敦厚端莊,溫婉秀麗,乃太子妃的不二之選,朕特賜婚與你,下個月初八與太子完婚。”皇帝沉聲道。
“瑜安領旨謝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瑜安叩頭道。
君千澈雙眸閃過驚訝,不過也隻是轉瞬,隨即緩緩地跪下,“謝父皇隆恩。”
許是慕梓煙之前有提到過,慕淩軒等人在聽到賜婚旨意時,隻是轉瞬間的驚訝,隨後便變得甚是平靜,而且其他人卻不是如此,太子妃乃是瑜安郡主,那麽慶王日後便是太子的人,看來朝局當真又有變化了。
等壽宴之後,慕梓煙便推著君千瑞出宮,眾人皆是依次離開。
隻是如今大家都無睡意,不約而同地便去了慕侯府。
蘇沁柔與侯依依還未那鳳袍興奮不已,等慕梓煙看顧著君千瑞歇下,這才出來,幾人此刻坐在涼亭內。
“慕姐姐,那鳳袍你是如何做的,太奇妙了。”侯依依看著她激動地問道。
“這個……天機不可泄露。”慕梓煙笑著說道。
“那慕姐姐日後能不能也幫我設計一件別致的,也好顯擺顯擺。”侯依依繼續問道。
“好。”慕梓煙笑著說道。
“妹妹……”蘇沁柔連忙湊上前來。
“聽者有份。”慕梓煙看著眾人的眸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她索性豪爽地應道。
這下眾人才算滿意地點頭,接著章蹠看著侯依依,“慶王的事兒?”
“這個回府再說。”侯依依幹咳了兩聲說道。
“好。”章蹠也隻能無奈地應道。
“不過我覺得奇怪,皇上看來是一早便有了此想法。”雷逸辰看著她說道,“故而煙兒是一早便猜到了。”
慕梓煙點頭應道,“是的,難道大家都不好奇當年慶王為何會離開京城?”
“我以為是觸景傷情,畢竟老慶王死的突然。”雷逸辰感同身受道。
“那老慶王究竟是如何死的?”慕梓煙繼續問道。
“這?”齊軒看著她,“難道不是暴斃?”
“這世上暴斃都會有另一種猜測。”慕梓煙淡淡地說道,“至於當年發生了何事,我自是不知的,也許隻有現在的慶王知道。”
“不過我瞧著慶王倒是變了不少。”章仚低聲說道。
“自是要變的。”慕梓煙淡淡地說道,“慶王入了京城,局勢怕是更難預料了。”
“隻是表妹,你如今可是最危險
可是最危險的。”齊軒擔憂地說道。
“我知道。”慕梓煙垂眸道,“太後給的令牌,怕是會引來不少的禍端。”
“是了。”齊軒低聲道,“你可要好好想清楚。”
“不妨事。”慕梓煙淡淡地說道,“太子如今暫時不會顧及我,不過涼王就不一定了,想來連皇上都會對我起了心思。”
“太後如此做,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章仚看著她說道。
“我瞧著太後今兒個當真是高興,我還從未見過太後如此高興過。”慕淩軒接著說道。
“那是自然。”慕梓煙低聲道,“這乃是太後的心願。”
這也是前世冷寒峰告訴她的,隻是當初博得太後歡心的乃是鍾璿,隻可惜,鍾璿所做的那件並未有她如今做的完美,而鍾璿知曉此事也比她如今晚上一年,故而她算是搶了先機,隻是前世鍾璿即便得了太後的青睞,太後卻也不曾對她如此厚愛過。
慕梓煙再次地想起了君千羽,她知曉太後對她另眼相待,全是因著君千羽,隻可惜,如今君千羽不知去向,卻也不知他究竟在做什麽?又在何處?
眾人見她陷入了沉思,慕淩睿在聽著眾人的話,卻也不知該如何插嘴,隻覺得他們之間似乎從來沒有秘密,能夠拋開所有的芥蒂聚在一處說著如此隱晦的事兒,而放在從前,他從未想過有誰會在他的麵前說這些,即便是爹娘在世,也不會在他的麵前提起如此敏感的事兒。
慕淩睿不禁對眼前的人有了重新的認識,有些東西是會被傳染的,比如說,現在的這種氛圍,同樣感染著慕淩睿。
彼此之間沉默了良久,侯依依看著她說道,“慕姐姐,我覺得這令牌你拿著倒是不錯的。”
慕梓煙抬眸看著她,“為何如此說?”
“得了太後的疼愛,皇上與涼王也是極孝順的,故而暫時也會看在太後的麵子上,不會對你明著起心思。”侯依依的話不無道理。
慕梓煙點頭應道,“依依妹妹說的不錯。”
“隻是慶王,他不是個簡單的人。”侯依依能夠心平氣和地提起君千勍,隻是因著她對君千勍也不過是當年的單純的喜愛罷了,並未有男女之情。
“對了,今兒個怎得不見平世子與平大小姐?”蘇沁柔抬眸看著她問道。
“我也沒瞧見。”齊雪兒低聲說道。
“倒是奇怪了。”章仚接著說道,“按理說這二人不應當缺席的。”
“其實還有一人沒有來。”慕梓煙抬眸看著他們說道。
“月華公主。”齊雪兒突然說道,
“不錯。”慕梓煙點頭應道,“所以,這裏頭必定有什麽隱秘。”
“我怎得覺得事情越發複雜了?”蘇沁柔皺了皺眉頭。
呂娘子見他們說的起勁,不過她對於朝堂之事一知半解,即便後來經過慕梓煙的熏陶,比之前靈光了一些,如今卻也跟不上他們的節奏,索性便聽著,不發表意見。
慕梓煙低聲道,“不過我得了這令牌,卻也有一個壞處。”
“這皇家的商鋪可不是隨意用的,一旦有什麽風吹草動,皇上與太後便會知曉,這相當於變相地將梓煙表妹給監控了起來。”章仚沉聲說道。
“原來如此。”齊雪兒蹙眉道,“太後如此做究竟是為了什麽?”
“煙兒太優秀了,如今對她虎視眈眈的又何止太子與三皇子。”章仚看著她說道。
“那還有誰?”蘇沁柔沉默了片刻,突然驚訝道,“我知道了。”
“大家都清楚,北青國與大焱國百年來戰亂不斷,雖然兩國保持著忽遠忽近的局麵,可是終究不會太長久。”慕淩軒溫聲道,“妹妹也許是被推上了權利爭鬥的漩渦之中。”
“北青國也會盯上她?”雷逸辰低聲說道。
“煙兒聰慧過人,也有心思,而她背後的我們,還有國公府都是不容小覷的。”張宗插嘴道,“若真的到了這個地步,皇上會如何?”
“寧可毀了。”慕淩睿突然開口道。
眾人將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慕淩睿顯得有些不自然,低聲道,“我隻是如此覺得。”
“二弟說的不錯。”慕淩軒認同地應道。
“就是如此。”雷逸辰點頭道,“若真的如此,那煙兒便是一個活靶子,可以吸引北青國的注意力,也是最後皇帝利用的棋子。”
“太後的心思如此深沉?”侯依依忍不住地抖動了幾下。
“凡事都有兩麵性。”慕梓煙淡淡地說道,“有利有弊,我如今被推在了高點,北青國那處不會輕易地對我動手,畢竟外祖父還在邊關,隻要我不離開京城,他們自是奈何不了我的,至於皇上那處,北青國若真的要打我的主意,皇上會毀了我,但是我也有我的退路。”
“煙兒,你還是小心為妙,即使你想避開權利的爭鬥,可是如今已經深陷其中。”雷逸辰看著她說道。
“我早已經陷進去了,隻是我一直袖手旁觀罷了,隻可惜,如今卻是不得不動手了。”慕梓煙冷笑道。
“太後是不是猜到了什麽?”章仚雙眸微眯,狐疑地問道。
“許是。”慕梓煙點頭道,“我想太後是想利用我,牽製太子與三皇子,以至於雙方兩敗俱傷。”
“若真如此,那你如今還算是安全的。”章仚看著她說道。
“恩。”
“恩。”慕梓煙點頭道,“隻是安穩不了多久,有些事情終究是要有個結果的,到那個時候,不止是要麵對太子與三皇子。”
“表妹,你還是小心為妙。”齊軒憂心道。
“恩。”慕梓煙淡淡地應道。
眾人便又閑聊了一會子,自是各自散去。
等送走眾人,慕淩睿抬眸看著她,難免有些擔憂。
慕梓煙淺笑著說道,“哥哥,二哥,我們說會話?”
“好。”二人應道,便一同入內。
蘇沁柔並未跟著,而是去了齊氏那處。
等兄妹三人坐下,她看著他們二人說道,“哥哥,二哥,我有話要說。”
“妹妹是不想被動了?”慕淩軒道出了她的心思。
“恩。”慕梓煙點頭應道,“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太子跟三皇子必定不會放過我,如今加上涼王與慶王,事情變得越發地複雜,而涼王與三皇子背後還有青璃公主與鍾璿,這些人看來要一個一個地解決了。”
“你打算如何?”慕淩軒低聲問道。
“挑起二人的內鬥。”慕梓煙冷聲道,“逐一解決。”
“容我想想。”慕淩軒擺手道,“畢竟此事牽連甚廣,倘若事情一旦暴露,到時候出事不止慕家。”
“我知道。”慕梓煙看著他說道,“哥哥,不論如何,皇上也不會放過慕家與齊家,難不成我們要坐以待斃嗎?”
“隻是?”慕淩軒有他的顧慮,畢竟如今的局勢,容不得半絲的動搖。
“大哥,我覺得妹妹說的對。”慕淩睿看著他說道,“今日壽宴上你也看到了,倘若我們再如此被動下去,到時候死的不止慕家。”
慕梓煙點頭道,“哥哥,我知曉你的顧慮,可是我也不會再等了。”
“妹妹,你究竟隱藏了什麽?”慕淩軒知曉,她一直在準備著,可是他卻不知她心裏頭究竟藏著什麽秘密?
“哥哥,我隻想守護住慕家,守護住我的親人朋友。”慕梓煙已經嚐夠了被當成棋子利用,她不想再被動挨打,她要主動出擊,既然太後想要利用她牽製太子與三皇子,那麽她便順勢將這二人鏟除了,包括鍾璿跟冷寒峰,一個也休想逃過。
“容我想想。”慕淩軒是冷靜的,如今這個時候,眼下的局麵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行差踏錯一步,他們便會步雷家的後塵,故而,他不能走錯一步。
慕梓煙看著他說道,“哥哥,你忘記鍾家了?忘記老夫人了?忘記太子了?這幾年來,我們步步退讓,到頭來還不是太後跟皇上手中的棋子?”
慕淩軒深吸了一口氣,“此事可跟父親說?”
“先不要說。”慕梓煙知曉慕淩軒已經想通了,這是事關慕家的生死存亡,她不容許有半分地閃失。
“那我該做什麽?”慕淩軒看著她說道。
“三皇子經過上次算計太子之事後,他必定會將所有的心思放在對付涼王的身上,而這個時候,便不會顧及太子。”慕梓煙看著他說道,“而我們可以暗中相助,讓他除掉涼王。”
“涼王除了,還有一個慶王。”慕淩軒接著說道。
“慶王是皇上的人,他是不會相助太子的。”慕梓煙看著他說道。
“為何你要先對付太子呢?”慕淩軒不解地問道。
“因為我要留下君千皓,好好陪他玩玩。”慕梓煙知曉倘若先對付君千皓,難保涼王不會察覺,與君千皓合謀一起對付她,如此,她便是腹背受敵,倘若先將涼王除了,君千皓便能輕易地將太子解決,那麽她便會集中對付君千皓,還有鍾璿與冷寒峰。
她要讓鍾璿從高處摔下來,將她狠狠地踩在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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