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顯 018 胃口太大
“好，很好。”慕梓煙冷哼道，那纖細嫩白的手一掌拍在身旁的幾案上，絲毫不覺得疼。
崔嬤嬤見慕梓煙發怒，自責道，“還請大小姐責罰，是老奴太大意了。”
“崔嬤嬤，此事切莫傳出去，便當何事都未曾發生。”慕梓煙沉聲道。
“是。”倘若崔嬤嬤往日還有所擔憂，此時見小主子這稚嫩的臉龐上溢滿的怒氣，她亦是不敢多言，隻覺得小主子自有打算。
慕梓煙沉默了片刻，轉眸看向芸香，“簪子可給小翠了？”
“大小姐，已經給了。”芸香垂首應道，隻覺得大小姐周身散發著陣陣地寒氣，讓她不寒而栗。
慕梓煙雙眸劃過一抹邪光，“看來今夜有好戲看了。”
“大小姐，夫人見了紅，身子怕是需要好好調養。”崔嬤嬤低聲道，“倘若老夫人知曉，這中饋……”
慕梓煙勾唇冷笑，“胃口太大，也不怕撐著。”
“大小姐，長鬆院出事了。”碧雲又匆匆地入了屋子。
慕梓煙眸光一沉，“何事？”
“老夫人……突然頭疼，喚了大夫過去，也查不出緣由。”碧雲低聲回稟。
慕梓煙緩緩地坐下，並未有任何地慌張，麵色平靜地看向裏間，暗忖道，“先是母親見紅，接著又是老夫人犯頭疼，緊接著呢？”
碧雲與芸香立在一旁小心地打量著她，崔嬤嬤見外麵有響動，便抬步踏出了屋子。
打開簾子，便見屋外候著的丫頭神色焦急，崔嬤嬤眸光一冷，斥責道，“如此慌張做什麽？”
“崔嬤嬤，二小姐昏過去了。”那丫頭乃是霽月院的二等丫頭巧蓮，素日性子也算沉穩，今兒個倒是慌慌張張，想來如今怕是整個府上都亂了。
崔嬤嬤警告地瞪了一眼巧蓮，轉身便入了屋內，“大小姐，二小姐昏過去了。”
“崔嬤嬤，巧雲的屍身你可處理好了？”慕梓煙看向崔嬤嬤冷聲問道。
崔嬤嬤微微俯身，附耳道，“大小姐放心，老奴已經安排好。”
“爹爹明兒才回來，三叔在外上任，二叔如今可是回來了？”慕梓煙不緊不慢地問道。
“二老爺如今在長鬆院。”崔嬤嬤沉思了片刻說道。
“恩。”慕梓煙點頭，“娘親如今不易操勞，倘若有人來問，直接擋了。”
“是，老奴省得。”崔嬤嬤連忙應道。
“派人請嫂嫂過來，我與嫂嫂一同前去長鬆院。”慕梓煙平靜地開口，並未有絲毫地慌張。
“奴婢這便去。”碧雲應道，轉身便離開了屋子。
慕梓煙轉眸看向芸香，“命人看好院子，不準任何人硬闖。”
“是。”芸香應道，便也前去吩咐。
崔嬤嬤見慕梓煙在此時已是有條不紊地安排著，心中頗感欣慰，隻覺得小主子當真是長大了。
慕梓煙抬眸衝著崔嬤嬤眨了眨眼，俏皮地說道，“崔嬤嬤，我如此可妥當。”
“大小姐辦事自然妥帖。”崔嬤嬤眉眼含笑地應道。
慕梓煙淺淺一笑，一掃適才地戾氣，又變成以往那不諳世事的單純模樣兒。
不一會，鍾慧便匆匆趕來，麵露擔憂，“妹妹，這好端端的，老夫人怎得？”
慕梓煙起身，扶著鍾慧說道，“嫂嫂，娘親如今身子不適，隻能煩勞嫂嫂操勞一些，與我一同前去長鬆院看看老夫人。”
“那是應當的。”鍾慧見慕梓煙神色淡然，反而並無任何地驚慌憂慮，她連忙穩下心神，也不客套。
慕梓煙微微點頭，轉眸遞給崔嬤嬤一個眼色，便與鍾慧一同前往長鬆院。
待入了長鬆院，三夫人崔氏與慕梓靜早早便候在了廳堂，裏間傳來老夫人頭疼地呻吟聲，聽著倒是真切。
“三嬸嬸，三妹妹。”慕梓煙臉上堆滿了擔憂，眼角還泛著淚光，“祖母如何了？”
“哎，張大夫也束手無措，查不出個所以然來。”崔氏幽幽地歎了口氣，臉色越發地陰鬱。
慕梓靜淚眼汪汪地看向她，“大姐姐，我聽說二姐姐莫名地昏倒了，如今二叔正陪著祖母，大姐姐可是陪我去看看二姐姐？”
慕梓煙抽出絹帕輕輕地擦拭著慕梓靜那眼角地淚水，低聲道，“那處怕是亂成一團了，你我如今前去反倒添亂。”
慕梓靜聽著慕梓煙的話，微微一愣，便垂眸呢喃道，“妹妹聽大姐姐的。”
崔氏立在一旁並不多言，而是不時地探向裏間，亦或者是將餘光瞟向一旁的慕梓煙與鍾慧，似是想到什麽，隨即開口，“怎得不見大嫂？”
“娘親身子不適，適才聽祖母頭疼，便要趕來，還未起身，便暈倒了。”慕梓煙說的時候忍不住地紅了眼眶。
“倒是難為大嫂了。”崔氏聽慕梓煙如此說，也隻能訕訕地應道。
鍾慧立在一旁隻當做擺設，不過是靜靜地看向裏間，一言不發。
不一會，便見帳子掀起，張大夫拎著藥箱出來，愁眉不展。
緊跟著出來的還有一男子，長相俊朗，通體散發著儒雅之氣，如今麵帶憂色，與張大夫叮囑了幾句，便轉身入了裏間。
從嬤嬤隨後自裏間出來，恭敬地向慕梓煙行禮，“大小姐，老夫人請您進去。”
“祖母如何了？”慕梓煙一麵向前，一麵關心地問道。
從嬤嬤隻是淡淡地開口，“回大小姐，比適才好些了。”
“那便好。”慕梓煙這才略微鬆了口氣，便隨著從嬤嬤入了裏間。
待看見端坐在圈椅內的男子時，慕梓煙亦是上前微微福身，“二叔。”
“聽聞前些時日煙兒因著救兮兒，被蛇咬了，如今可是好了？”男子便是老夫人最疼愛的嫡子慕擎然，他對待晚輩一向和善，並無任何地威嚴。
慕梓煙斂去眸光內的冷意，低聲道，“不過是小傷罷了，已經好了，二叔可是剛回來？”
“未料到剛回府便……”慕擎然欲言又止，而後看向老夫人，“母親好生歇息，兒子去看看兮兒那丫頭。”
“哎，那丫頭也是個多病多災的。”老夫人大有同病相憐之感，幽幽地歎了口氣，臉色顯得越發地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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