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 我想要你(二更)
皇宮內,容妃跪在皇帝的腳下苦苦哀求。
“君無戲言,豈有朝令夕改的?更何況還是和親的大事。”皇帝沉聲道。
“皇上,羅兒可是您最喜愛的公主,難道您當真舍得讓她嫁去北青國?”容妃未料到北青國竟然前來求親,而且點名求的還是她的女兒,容妃如今隻有這君玉羅一個女兒,若是她和親去了,那她還有什麽什麽指望?
更何況,北青國前去風險重重,羅兒這一去怕是凶多吉少。
“朕自是不舍,卻也不能不能如此。”皇帝說罷,不再多言,抬步便出了宮殿。
容妃癱軟在地上,她知曉哀求是無用的,可卻還是想要碰一碰,哪怕如今知曉已經徹底地沒有了指望,她還是不肯就此罷手。
她強撐著起身,轉眸便看見君玉羅自寢室內出來,看向容妃的時候,眸低閃過一抹冷然,“母妃,你這是要去永壽宮嗎?”
“恩。”容妃點頭,“雖然太後如今甚少出麵,可是但凡有一點希望也是要去的。”
“母妃,您心中很清楚,又何必如此?”君玉羅苦笑了一聲,“和親也不是壞事,比起待在這宮裏頭,有朝一日被折磨死,還不如遠去北青國,也許還能尋到個清靜之地。”
“羅兒啊,那北青國豈能是你去的?”容妃見君玉羅如此說,連忙上前說道,“你要知道,大焱與北青從未有和親之舉,你可是頭一個,而且還是大皇子點名求的,這裏頭難道沒有奇怪之處?”
“奇怪?”君玉羅冷笑了一聲,“是了,是很奇怪,可是父皇也已經應允了,除非我死,自是要嫁入北青國的。”
“我的羅兒。”容妃將她摟在懷裏,“母妃如今隻有你啊。”
“母妃,你且放心,女兒不會死。”君玉羅不想死,可是卻也知曉,她已經別無選擇。
慕梓煙獨自坐在院子裏頭望著夜空,任由著寒風吹來,卻不並覺得冷。
張宗幹咳了幾聲,自書房裏出來,見她如此,上前坐在她的身側,“你是全然不顧你的身子。”
慕梓煙淺笑道,“不是,隻是在想一些事情。”
“哦。”張宗繼續說道,“是了,你在想六公主和親之事。”
“隻是覺得太過於突然。”慕梓煙看著他說道,“而且北青國的大皇子,在朝堂之上也算是舉足輕重之人,性子敦厚,為人和善,雖然不是太子人選,卻也是個胸有溝壑之人。”
“你是不解,為何大皇子會求六公主,而不是五公主嗎?”張宗繼續問道。
“大焱與北青從未和親過,而且,我覺得和親本身對於一個國家來說便是一件屈辱之事。”慕梓煙冷冷地說道,“皇上卻應允了,這是為何?”
“你是在想,六公主此次前去北青國目的不單純?”張宗低聲說道。
“也許吧。”慕梓煙抬眸看著遠方,“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而且都是我無法掌控的,如今才不過不到一年,那麽接下來的兩年多的時間呢?又該會發生什麽我所不知道的?”
她在想,倘若軌跡已經從她重生那刻脫離,那麽,三年之後是否還會按著她前世的軌跡走呢?那麽,那個之後,她還存在嗎?
張宗以為她在感傷身為女子的命運,他低聲道,“你是不是想到自己了?”
“恩。”慕梓煙不可否認,點頭道,“我命由我不由天,我決不允許任何人擺布。”
張宗爽朗一笑,“煙兒啊,有時候我覺得你這心思比皇上還深沉,有時候你卻又天真爛漫,不過,你似乎有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慕梓煙被張宗的話逗樂了,笑著開口,“倒是如此。”
張宗抬眸看著她,緩緩地起身,“若是有什麽想不通,也別待在外頭,天冷,當心病著了,他們可都盯著我呢。”
慕梓煙也跟著起身,“好,我回去了。”
“恩。”張宗點頭,便見慕梓煙轉身回了屋子。
張宗將雙手背著,俊朗樸實的容顏帶著幾分地淺笑,抬步便也回去了。
次日天亮,皇上便下旨,發了告示,昭告天下,六公主和親之期亦是確定,定在了十日之後,而再過一月便是鍾璿出嫁之日。
君玉羅並未大吵大鬧,除了那日容妃去求了皇上,便恭敬地接了聖旨。
北青國大皇子則住在了驛站,自是要親自護送和親的儀仗前往回國。
慕梓煙隻覺得近來倒是多了不少的喜事,想來不會再出大事,自從楚燁離開,留下那封書信之後,她知曉,楚燁這一走,怕是很長時間也不會回來了。
她坐在廳堂內,呂娘子正在一旁煮茶,抬眸看著她若有所思的神情,低聲問道,“是了,你不去溫泉莊園看看嗎?”
“昨兒個剛回來。”慕梓煙笑著說道。
“那個叫雲飛的倒是個不錯的孩子。”呂娘子接著說道。
“孩子?”慕梓煙嘴角微撇,“他比我還大呢。”
“可是那性子卻像個孩子。”呂娘子笑著說道。
“他如今應當無礙了。”慕梓煙淡淡地說道,“這些時日倒是清淨了許多。”
“都在準備著六公主和親的東西,自是不會再出亂子。”呂娘子接著說道,“煙兒可是去看看那位北青國的大皇子?”
“不去。”慕梓煙前世是見過的,故而這一世卻不著急,她還不清楚大皇子究竟為何要娶六公主,這裏頭究竟藏著什麽秘密?若是她此刻前去,說不定會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她如今隻有提防著北青國便是,還是不要過多的插手,畢竟,她如今的勢力還很單薄,更重要的是,她自己的能力還很小,而唯一能夠用的也是楚燁給她的溫泉莊園的人手,而她卻沒有自己的一批有能耐的,故而慕梓煙如今在盤算著如何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擁有自己的勢力。
還有兩年多的時間,她可以做許多的事情,故而她如今自是不會去主動地招惹北青國。
“你不好奇?”呂娘子見慕梓煙神色淡然,的確對北青國並不在意。
“好奇什麽?”慕梓煙勾唇冷笑,“也許六公主嫁過去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情。”
“可是六公主深藏不露,萬一到時候前去是個陰謀呢?”呂娘子擔憂地問道。
“呂姐姐不是對朝堂之事不感興趣的嗎?怎得如今反倒比我還上心?”慕梓煙轉眸看著呂娘子,打趣地問道。
“那也要看是誰整日的在我耳邊念叨著?”呂娘子冷哼道,知曉慕梓煙自是有她的打算,故而便也不說了。
慕梓煙淺笑道,“是我的錯。”
“是了。”呂娘子見她這幾日神情有些倦怠,隨即起身,“不若出去走走?”
“我啊,隻想這樣帶坐會,外頭有什麽好瞧的。”慕梓煙看向呂娘子,莞爾一笑。
呂娘子無奈道,“好,那我便陪著你,反正我也不喜歡熱鬧。”
慕梓煙點頭應道,“是了,還是呂姐姐最好了。”
慕梓靜想了一夜,終究還是妥協了,次日便坐著馬車回了慕侯府,入了府之後,看著眼前熟悉的侯府,慕梓靜卻如何都尋不到當初待在這裏的感覺,隻覺得這像是索命的地獄。
她雙眸閃過一抹黯然,想她如今也不過十歲,卻要獨自承受這些,這心裏頭自是悲涼不已。
待去了長鬆院,老夫人見她回來,雙眸閃過一抹幽光,沉聲道,“回來便好,這些時日你在宅子裏頭養的也差不多了,春年將至,你要一直待在外頭,平白地被旁人說閑話,到時候被那起子不知輕重的起了歹心,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你叫祖母該如何?”
“孫女讓祖母操心了。s173言情小說吧”慕梓靜聽著老夫人的話,這哪裏是關心,明明是警告,若是她再不回來,可是要身首異處了。
她心裏頭對老夫人又恨又怕,若不是她,娘也不會死,若不是她,自己也不會落得今天這等地步。
老夫人見慕梓靜乖順地應道,擺手道,“下去歇息吧。”
“是。”慕梓靜福身應道,隨即便退了出去。
待回了自己的院子,抬眸看著眼前冷冷清清的模樣,哪裏能比得上這些時日住的宅子自在,想及此,便煩躁不已。
“三小姐,您可要當心些。”雙兒小心地提醒道。
“哼。”慕梓靜知曉雙兒話中的意思,如今可不是在外頭的宅子裏,在慕侯府內,她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三小姐,還有誰將她放在眼裏頭,又會有誰不敢朝著踩上幾腳的?
慕梓靜想及此,便鬱悶不已,卻也隻能連連歎著氣,連午飯都沒吃,便躺著歇息去了。
齊氏自是知曉慕梓靜回了府,她低笑道,“老夫人倒是會找人,不過這靜丫頭也長進了不少。”
“總歸是不會對老夫人順從的。”崔嬤嬤接著說道,想著如今的慕侯府,二房搬出去了,三房亂七八糟的,老夫人失去了二房的助力,如今三房也與她隔了心,以往的老夫人在慕侯府內可是呼風喚雨的,如今卻是失去了左膀右臂,隻能孤軍奮戰了。
崔嬤嬤暗道一聲活該,便也笑著上前,拿過米粥遞給齊氏。
“夫人,您說六公主和親之事,是不是有些蹊蹺?”崔嬤嬤看著齊氏問道,“老奴是擔心,萬一這北青國上了癮,改日又來個二皇子,三皇子的,對大小姐起了心思該怎麽辦?”
齊氏聽著崔嬤嬤的話,“她如今在皇陵內,沒有太後的懿旨是不能離開的,故而這幾年應當沒事。”
“話雖是這個理,可是,老奴也難免有些擔心。”崔嬤嬤上次還勸慰齊氏,如今反倒擔心起來了。
齊氏見她如此說,便也跟著眸光一沉,“再等等吧,這幾日雖然瞧著太平,我怎麽覺得會有大事發生呢?”
“是老奴瞎操心了。”崔嬤嬤聽齊氏如此說,連忙回道。
“你的擔心是對的。”齊氏低聲道,“如今卻也是沒法子的,這過了春年,四公主便要臨盆了,有多少雙眼睛盯著慕侯府呢,這些時日還是安生些好。”
“是。”崔嬤嬤垂首應道,當下便也不再多言。
祝越得知慕梓靜回來,躺在床榻上冷笑了一聲,“老虔婆當真是聰明,想要尋慕梓靜來找我晦氣,那也不看看有沒有那個能耐。”
如琴立在一旁說道,“夫人,奴婢瞧著三小姐倒是不甘願的。”
“那是啊,一個人待在外頭的宅子多自在,平白地被老虔婆喚回來,哪裏會比宅子裏頭自在。”祝越冷哼道,“她啊,若是不安分,我便讓她安分些。”
如琴垂首應道,“夫人說的是。”
自從六公主和親之事定下之後,其他世家便變得安分了不少,有觀望的,有收斂的,也有在等待時機的。
尤其是鍾侯府,如今更是如此,鍾侯爺每日除了公務,便直接回了鍾侯府,閉門謝客。
鍾璿則是去了明悅書院,蘇沁柔與侯依依也是如此,反倒慕梓煙偷得浮生半日閑,倒是徹底地清閑了幾日。
這可是樂壞了慕梓煙,她整日兒懶洋洋地躺在軟榻上看書,又或者是修煉內力,倒是愜意自在的很,連呂娘子瞧著,都不由得感歎了一聲,這才是大家閨秀整日該做的事情。
宜嬪有喜之後,甚是謹慎,原本擔心容妃會對她不利,可是如今因著六公主的事情,容妃自是無暇對付她,宜嬪自是鬆了口氣。
君千瑞這些時日倒是多了一個習慣,便是隔三差五地都會拽著雲妃出了宮殿,指著皇陵的方向,讓雲妃帶著他去,隻說是要見姐姐。
雲妃垂眸看著不過一歲多的孩子,竟然因著慕梓煙對他的照拂,如此念念不忘,她自是欣慰不已,隻是如今她是不能輕易出去的,而慕梓煙遠在皇陵也不能入宮。
她垂眸看著君千瑞,“等天暖和了,母妃再帶你去?”
“恩。”君千瑞長得越發地白嫩,那模樣兒與雲妃一模一樣,想來長大之後必定是個俊美無雙的男子。
雲妃正哄著君千瑞,便見宮女前來,“娘娘,皇上駕到。”
“恩。”雲妃點頭應道,隨即便抱著君千瑞前去迎駕。
皇帝入了宮殿,見雲妃上前行禮,而身旁的君千瑞也跟著跪在地上,雖然很小,這規矩卻學的甚是端正,這讓皇帝每次前來,心裏頭倒是熨帖了不少。
畢竟,君千瑞也算是他一直看著長大的,這後宮之中,能夠讓他親自看著長大的皇子不多,而君千瑞算是難得的一個。
皇帝眉眼間多了幾分難能可見的暖意,這人老了,最喜歡看見純真的東西,尤其是孩子那單純清澈的眼神,“平身吧。”
“謝父皇。”君千瑞如今能夠順利地講出這三個字,自是讓皇帝驚訝的,可記得前幾日他過來的時候,他隻能咿咿呀呀的卻聽不清楚。
皇帝雙眸閃過一抹驚訝,頓時龍顏大悅,伸手便將君千瑞抱在懷裏,瞧著君千瑞那黑漆漆的眸子內幹淨純粹的無任何的雜質,他滿意地點頭,“愛妃教導好。”
“皇上,是瑞兒心中有您,這幾日總是念叨著父皇父皇的,故而便記下了。”雲妃歎了口氣,“嬪妾可沒有這個福氣。”
“哈哈。”皇帝聽著更是熨帖,抱著君千瑞便入了寢宮,雲妃自是在一旁陪著,遠遠瞧著,倒是溫馨不已,可是誰又能夠想到,就在前不久,這二人之間還在互相算計著。
這便是宮闈,沒有真情,有的隻是爾虞我詐和無休止的算計。
容妃愁眉不展,看著君玉羅平靜地在一旁舞劍,她心裏頭卻是五味雜陳,她看著君玉羅,“羅兒,你當真想好了?”
“母妃,如今還有我選擇的餘地嗎?”君玉羅是不甘心的,她等了慕淩軒這麽多年,最後卻是一場空,這讓她如何能夠死心,可是,如今她卻不得不前去和親。
容妃幽幽地歎了口氣,“羅兒啊,你可要想清楚,倘若真的去了北青國,母妃怕是什麽都幫不上你了。”
“母妃放心,女兒自有主張,明兒個女兒便去見那大皇子一麵。”慕梓煙低聲說道。
“好。”容妃見君玉羅表現地太過於平靜,她原本以為君玉羅會大發脾氣,可是如今?
次日一早,君玉羅便出了宮,前往驛站。
驛站的客房內,一男子正端坐與椅子上,抬眸看著對麵坐著的女子,二人相談甚歡。
“大皇子前來,倒是讓我意外。”對麵的女子一身絳色長裙,眉目間染著一抹風情,此刻正笑吟吟地說道。
“鍾二小姐前來所為何事?”大皇子軒轅濬長相略顯粗狂,不過通體透著一股子平易近人的和氣,他身著著北青國特有的長袍,不過腰間背著的是刻著紅寶石的彎刀,整個人瞧著倒像是個武將,威武不凡。
鍾璿看著眼前的軒轅濬,低笑道,“隻是心有疑惑。”
“是因為六公主?”軒轅濬的語氣也略顯低沉,如今豪邁地端著茶杯,垂眸微微一抿,看著她說道。
“不錯。”鍾璿也不拐彎抹角,直言問道。
“鍾二小姐,這是本王的事,與你無關吧。”軒轅濬對鍾璿的口氣不善,更顯得冷漠。
鍾璿低笑道,“看來我與大皇子也無話可說,那便告辭。”
“不送。”軒轅濬冷冷說罷,便聽到侍衛前來稟報,他雙眸微眯,劃過一抹冷光。
鍾璿此刻已經自後門離開,待坐在馬車內,雙眸溢滿了冰霜,“軒轅濬,你倒要瞧瞧你還能得意到何時?”
“主子,這大皇子也太不將您放在眼裏了。”下屬在暗處低聲道。
“那便給他點顏色瞧瞧。”鍾璿冷哼道。
“主子,六公主來了。”下屬隨即低聲稟報道。
“來得正好。”鍾璿沉聲道,“給軒轅濬一點教訓。”
“是。”下屬應道,隨即便閃身離開。
鍾璿冷哼道,“軒轅濬,我倒要瞧瞧你是不是能安然地離開。”
此時,君玉羅已經入了廳堂,抬眸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並未起身的大皇子軒轅濬,她眸光一凝,“怎麽是你?”
“為何不是本王?”軒轅濬看著君玉羅,緩緩地起身,“小師妹,別來無恙。”
“誰是你的師妹?”君玉羅冷聲道,抬手便向他劈去。
軒轅濬濃黑的眉毛微挑,接著閃身便一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拽,君玉羅便向前一傾,倒在了他的懷裏。
她當下便惱羞成怒,沉聲道,“鬆開。”
“小師妹,你我一別多年,你難道一點都不想我?”軒轅濬低頭看著懷裏的小女人,手臂越發地用力,笑得格外的邪魅,哪裏還有適才那般和善的神情。
君玉羅未料到他便是北青國的大皇子,怪不得會如此,她雙眸閃過一抹幽光,“你若不鬆開,我便死在你麵前。”
“這性子倒是一點都沒有變。”軒轅濬低笑道,隨即便將她鬆開。
君玉羅向後退了幾步,拔出手中的長劍,“我是不會去北青國的。”
“即便你死了,我也要將你的屍體帶回去。”軒轅濬冷笑道。
君玉羅聽他如此說,更是氣得渾身發抖,而後抬步上前,“軒轅濬,你找死。”
“小師妹,你終於肯叫我了。”軒轅濬突然爽朗一笑,顯得甚是高興。
君玉羅直視著他,“為什麽要選我?”
“因為你是我的小師妹啊。”軒轅濬接著說道,“隻有你才得到了師父的獨門秘籍,你若是嫁給我,我便不用擔心你會將秘籍外傳。”
君玉羅冷哼一聲,“你若是想要秘籍我給你便是,你又何必讓我嫁給你?”
“嫁給我可比待在這皇宮的好,你若是不嫁給我,難保你父皇哪日不高興會將你賜給誰?你要知道,隻有我才能讓你得償所願。”軒轅濬看著君玉羅說道。
“得償所願?”君玉羅冷笑道,“如何得償所願?我愛的人是慕淩軒,可他寧可選一個乳臭未幹的丫頭,也不願娶我,我要將他奪過來,這便是我此生最大的心願。”
“那我便給你奪過來如何?”軒轅濬看著她說道。
“你到底想要得到什麽?”君玉羅聽著軒轅濬的話,低聲問道。
“我想要你。”軒轅濬的目的很明確。
君玉羅直視著他,“軒轅濬,你這個瘋子。”
“小師妹,我喜歡你這樣叫我。”軒轅濬卻笑吟吟地說道。
“你……”君玉羅抬手便又打過去,而軒轅濬卻張開雙臂,作勢要抱她。
君玉羅還從來未遇到過這等無賴,當下便氣得轉身要離去。
隻是還未出去,突然有東西飛了進來,軒轅濬連忙上前將她拽住,而後二人破窗而出。
隻聽見裏頭傳來轟隆隆地響聲,緊接著正個客房便被掀起,瞬間被坍塌。
君玉羅站在不遠處,看著眼前坍塌的房子,轉眸看著自己還被軒轅濬摟在懷裏,她氣惱不已,連忙抬手將他推開,而後站在了不遠處,直視著前方。
“有人要殺你?”君玉羅冷笑道。
“這大焱果然不安全。”軒轅濬卻不以為然,顯然知曉是誰動的手,故而轉眸看著君玉羅,“小師妹,我與你之間做筆交易如何?”
“你說。”君玉羅著實沒有想到原來眼前的大皇子竟然是她的同門師兄,不過他們素來交集甚少,故而她並不知曉他真正的身份,而入了本門的弟子,都隱去了原本的身份,所以,他是如何知道自己身份的呢?
君玉羅暗忖著,抬眸看著他,“你是如何知曉我的身份的?”
“等你嫁給我,我便告訴你。”軒轅濬笑著說道。
“說你的交易吧。”君玉羅當下便沉下臉來,低聲道。
“你嫁給我,我給你想要的。”軒轅濬看著她說道。
“我遠在北青國,即便想要,我如何能回來?”君玉羅冷笑道,“軒轅濬,你當我是傻子?”
“這有何難的?”軒轅濬淡淡地說道,“你若是嫁給了我,日後我成了皇帝,帶著你打入大焱,這裏的一切都是你的,更別說區區的一個慕淩軒了。”
“你是在癡人說夢。”君玉羅未料到軒轅濬竟然會如此不知輕重。
“你以為我不能?”軒轅濬雙眸微凝,冷聲道。
“別說不能了,你如今在北青國的身份地位,恐怕也成不了皇上吧。”君玉羅看著他,“軒轅濬,既然父皇已經下旨,我自會答應,不過,我們之間不會存在任何的交易,你是你,我是我。”
軒轅濬見她如此說,隨即笑道,“小師妹,你且等著吧,我會讓你看見這天下究竟誰是霸主。”
君玉羅看著軒轅濬那雙眸溢滿的冷光,她不過是淡淡一笑,她想要的不是這些,她要的不過是母妃能夠安然無恙,能夠跟心愛之人守在一起罷了,隻可惜啊,天不遂人願,她被涼王利用,闖入皇後墓葬,卻受了重傷,母妃因此備受冷落,而她如今還被軒轅濬利用,難道這一世她都要如此活著?
君玉羅轉眸看了軒轅濬一眼,既然已經得到了答案,那麽往後的路她便知曉該如何走了,隻是還有一事,她必須要說清楚才是。
故而,她便轉身離開,並未再逗留。
而驛站的房子突然倒塌,正巧又是北青國大皇子下榻之處,此事必定會驚動皇帝,故而,皇帝下旨讓張宗前去徹查此事。
張宗領命便去了驛站,少不得將慕梓煙也帶了去,這下即便慕梓煙不願意見軒轅濬,如今也是要碰上一麵的。
待她入了驛站,便看見不遠處的涼亭內,軒轅濬正端坐著,那雙銳利的眸子正看著她,不過那神情卻透著以往的平易近人。
慕梓煙自是知曉軒轅濬的本性,這個人深不可測,前世的時候,北青國也是掀起了一場血雨腥風,她如今自是不願意去招惹這等人物的,隻因還沒有到那個地步。
故而她很是自覺地跟著張宗看著眼前的坍塌的屋子,而後便站在一旁,顯得格外的低調。
軒轅濬一眼便看見了慕梓煙,他對大焱國了解頗深,故而也是知曉張宗身旁有兩個奇女子,而且還是姐妹,如今看著慕梓煙,一眼便認出她便是那個斷案伸手呂二娘,不免來了興趣,隨即起身便向前走去。
張宗見軒轅濬前來,上前拱手道,“大皇子。”
“想必這位便是張大人吧。”軒轅濬嘴角掛著爽朗地笑意問道。
“正是下官。”張宗低聲應道。
“那這位便是呂二姑娘了?”軒轅濬卻將目光落在了慕梓煙的身上。
慕梓煙上前福身道,“呂二娘見過大皇子。”
“本王對呂二姑娘早有耳聞,不知呂二姑娘如何看待此事?”軒轅濬笑吟吟地問道。
慕梓煙未料到軒轅濬竟然會來找她麻煩,她低聲道,“民女還未查出緣由。”
“哦?”軒轅濬挑眉,見她如此回道,故而便點頭道,“倒是本王魯莽了。”
“大皇子,此事下官自會查出緣由。”張宗沉聲回道,未料到這大皇子竟然是這般輕佻之人,越過他直勾勾地看向煙兒。
“好。”軒轅濬見這呂二娘神色淡淡,不卑不亢,少有女子能夠做到這般淡然,他心頭腹誹,這呂二娘似乎有些與眾不同,並非是這長相,而是這隱隱籠罩著的氣息,絕非一般的女子。
對於在高位的人往往比較敏感多疑,尤其是對感興趣的事物,自是會多幾分地注意,故而他們能夠盡快而又準確地判斷出來對方的脾性與目的,可是,對於眼前的呂二娘,軒轅濬卻一時之間看不透她的內心,一個能夠從容地任由著你打量,卻讓你看不出一丁點神色的人,這心思怕是極為深沉。
待出了驛站,張宗一直黑沉著臉,轉眸看向慕梓煙,見她神色倒是淡然,嘴角掛著一抹淺笑,他冷哼一聲,“這大皇子未免太放肆了。”
慕梓煙轉眸見張宗如此,低聲道,“張大哥可覺得這大皇子如何?”
“哼。”張宗冷聲道,“絕非傳聞那般。”
“是了。”慕梓煙點頭道,“這等人還是少招惹為妙,至於屋子是被炸彈炸碎的。”
“恩。”張宗自是看出來了,“此事我自有說辭。”
“再有三日,他便走了,這期間還是少些亂子的好。”慕梓煙隻覺得這安穩的日子怕是過去了,尤其是這三日,怕是會有大事發生。
君玉羅回了皇宮,當下便去了容妃的宮殿,容妃自是等著她,見她回來,低聲道,“如何了?”
“沒什麽。”君玉羅自是不能告訴容妃,她跟軒轅濬的關係,隻是淡淡地說道,“母妃放心,那大皇子倒是個溫和的人,不會對女兒如何的。”
“如此便好。”容妃也不過是自我安慰罷了。
君玉羅低聲道,“母妃,女兒此次離開,也不知何時再能相見,這後宮之中本就不平靜,你孤身一人,可要當心啊,至於皇後墓葬的秘密,女兒離去之後,涼王想來不會讓你再去冒險,你還是早做打算的好。”
容妃見君玉羅說出這些,雙眸閃過一抹幽光,上前將君玉羅抱在懷裏,“你說的母妃都明白,隻是很多事情哪裏能那麽容易擺脫的,既然已經上了這條賊船,自是要一條道走到黑的,不過羅兒放心,母妃自有分寸。”
“恩。”君玉羅點頭應道,她如今的心裏頭卻很是複雜,當下出了宮殿,便回了自己的寢宮。
夜已深,慕梓煙聽了隱一的稟報,似是想到什麽,而後便連夜趕回了皇陵。
次日一早,君玉羅便動身前往皇陵,待到了皇陵之後,便直奔慕梓煙的宮殿。
慕梓煙一早便趕到了皇陵,如今正斜靠在軟榻上小憩,聽芸香前來稟報,她雙眸微挑,若不是昨兒知曉她去見了軒轅濬,她自是不會想到回來這一趟。
果然,君玉羅會來尋她,隻是不知她到底是何目的。
待她入內,慕梓煙上前恭敬地行禮,“臣女參見公主殿下。”
“本宮尋你來,是有話要說。”君玉羅直視著慕梓煙,沉聲道。
芸香與碧雲對視一眼,隨即便退了下去。
慕梓煙看著她,“公主殿下但說無妨。”
“本宮知曉,上次擅自闖入皇後墓葬,傷了呂娘子,惹怒了你,隻是本宮也是無奈之舉,在這後宮生存,哪裏那麽容易,母妃本就勢單力薄,當年更是因為本宮而傷了身子,她雖然為容妃,可是卻也過得如履薄冰,本宮豈能坐視不理,這些年來,本宮一直遊學在外,也不過是想著能夠有朝一日好好地護母妃周全,奈何天意弄人,本宮如今要遠去了,自是不能再護著她,母妃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若是有一日,真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本宮隻想求慕大小姐能夠照拂一二。”君玉羅看向慕梓煙說道。
慕梓煙平靜地看著她,“公主殿下一番肺腑之言,倒是讓臣女不知該如何反應。”
“本宮知曉你能耐不小。”君玉羅接著說道,“本宮對軒哥哥的心,慕大小姐或許不懂,可是本宮從未後悔過,隻是不甘心而已,如今也好,自是斷了本宮的念頭,如今本宮再無牽掛,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母妃,這大皇子不是簡單的人,本宮此次前去也不知會如何,故而如今能夠托福的便是慕大小姐了。”
君玉羅說著便將懷中的一塊地圖交給她,“這便是涼王那處留下的一塊地圖,是我偷偷畫下來的。”
慕梓煙見狀,抬手接過,知曉這乃是君玉羅所表現出來的誠意,慕梓煙未料到她與君玉羅竟然會走到如此的地步,她看著君玉羅,低聲道,“既然公主殿下有如此孝心,臣女若又能力,必定照拂容妃娘娘一二。”
“若當真如此,本宮即便在北青國,也會對慕大小姐心存感激。”君玉羅說著便朝著慕梓煙拱手一禮,轉身便出了皇陵。
芸香與碧雲待六公主離開之後,二人便跟著入內。
“大小姐,您怎知六公主會來?”碧雲不解地問道。
“不過是直覺罷了。”慕梓煙收起那張地圖,嘴角勾唇一抹淡淡地笑意,看來皇後墓葬果然藏著巨大的秘密,究竟是什麽呢?
芸香抬眸看向碧雲,而後又看向慕梓煙,“大小姐,您現在可是要回去?”
“恩。”慕梓煙點頭應道,“大皇子還未離開,我如今若是不回去,難道會暴露。”
“那奴婢這便給您收拾。”芸香說著當下便忙活起來。
慕梓煙隨即換了衣裳,戴著人皮麵具便又匆忙自皇陵出來,趕往京城。
而此時京兆尹府衙,大皇子軒轅濬正坐在前堂內,張宗站在一旁,顯然未料到他會在這個時候過來,心裏頭不免疑惑起來。
“大皇子可是為了驛站之事?”張宗低聲問道。
“怎得不見呂二姑娘?”軒轅濬抬眸隻看見張宗一人出來,故而疑惑地問道。
“這乃是公堂,呂二姑娘不易在旁。”張宗如實回道。
“原來如此,本王此次前來是想與呂二姑娘說幾句話,可否請呂二姑娘前來?”軒轅濬笑著開口,道明了來意。
“這……”張宗暗叫不妙,原來這大皇子前來是為了找煙兒,可是煙兒還未從皇陵回來,也不知何時能夠回來,這該如何?
“難道呂二姑娘不在?”大皇子看著張宗問道。
“她一早便出去了。”張宗直言道,如今也隻能如此推脫。
“出去了?何時能回來?”軒轅濬微微一愣,雙眸閃過一抹疑惑。
張宗垂眸冷靜地開口,“倒是不知何時能回來,她性子一向如此,下官也是無可奈何。”
“原來如此。”軒轅濬微微點頭,“今兒個本王得空,便在這處等等吧。”
張宗這下難免有些急了,等著?若是煙兒今兒個不回來,那豈不是更會引起大皇子的懷疑,到時候萬一被查出什麽什麽破綻來,那豈不是露餡了?
如此一想,他抬眸看向軒轅濬,而軒轅濬此刻也正好打量著他,他低聲道,“大皇子,這怕是不妥。”
“有何不妥?”軒轅濬不解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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