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慕梓兮的下場(二更)

“我已經看過了。”慕梓煙雙眸射出一抹冷光,用力地將她的雙手按住,“二妹妹,你如此也太蠢了。”

“我不知大姐姐在說什麽?”慕梓兮心下一晃,連忙要將手抽出來,無奈掙脫不開,隻好抬眸盯著慕梓煙,雙眸可憐兮兮地看著她,那眼角更劃過一顆晶瑩地淚水,瞧著我見猶憐。

慕梓煙雙眸微挑,依舊不鬆手,抬眸看向碧雲,“拿繩索來。”

“是。”碧雲應道,轉身便匆忙踏出了屋子。

芸香緊張地看著,生怕那金彈丸被開動了機關,萬一真如大小姐所言,炸了該怎麽辦?

慕梓煙直視著慕梓兮,“二妹妹,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闖,這可是你自找的。”

“大姐姐,你究竟在說什麽?”慕梓兮不解地問道。

慕梓煙不願與她多廢話,事到如今還要硬撐著,不自知,著實太蠢,蠢不可及。

碧雲雙手捧繩索上前,慕梓煙遞給二人一個眼神,碧雲了然地點頭,而後便上前用繩索將慕梓兮綁了起來。

慕梓兮見狀,想要掙紮,卻被芸香用力地按住,而她的雙手又被慕梓煙鉗製著,她淚眼汪汪,目露驚恐地看向慕梓煙,“大姐姐,你究竟要做什麽?你可別忘了這裏是慕侯府,難道你一點都不顧及嗎?”

“那又如何?”慕梓煙看著慕梓兮,“二妹妹,手裏頭的金彈丸你便好好地拿著,切莫鬆手,否則的話,你會被炸得粉身碎骨。”

“你……知道了?”慕梓兮直視著慕梓煙,此刻卻一改往日的柔弱,雙眸一冷,沉聲道。

“知道?”慕梓煙勾唇淺笑,淡淡道,“你耍的那點小把戲,我還瞧不上眼。”

“你說,我該如何處置你呢?”慕梓煙將她的雙手綁了起來,那金彈丸便被牢牢地握在她的手中。

“慕梓煙,你得意什麽?”慕梓兮雙眸充斥著恨意,怒視著她,“你以為你是慕侯府真正的嫡女嗎?我告訴你,你不過是野種。”

“啪!”慕梓煙抬起手甩在她的臉上。

“你憑什麽打我?”慕梓兮被五花大綁著,根本無法動彈,此刻隻能用那一雙眼睛瞪著她,“慕梓煙,我才是真正的嫡女,我才是,你算什麽?”

“掌嘴!”慕梓煙冷聲道。

“是。”碧雲垂首應道,隨即抬手便打了過去,“啪啪!”的巴掌聲響徹整個屋子,外頭由翠紅守著,自己不敢有人進來。

慕梓兮雙頰紅腫,此刻卻像是瘋了一般,怒視著慕梓煙,“慕梓煙,我恨你,我恨你……”

“恨我?”慕梓煙仰頭嗤笑道,彎腰捏住她的頸項,“你有何臉麵恨我?你有何資格來恨我?”

慕梓兮瞪著她,“憑什麽你什麽都有,有疼你的爹娘,有疼你的兄長,是侯府的嫡女,而我卻什麽都沒有?憑什麽?”

“憑什麽?”慕梓煙冷笑道,“慕梓兮,你還是不一般地蠢啊,怪不得你娘會放任你不管,老夫人徹底地放棄了你,就你這般地蠢笨,遲早是個死,即便不死在我的手裏,也會死在她們的手裏。”

“你胡說什麽?”慕梓兮睜大雙眸看著慕梓煙,“她們怎麽可能會讓我死?”

“你不信?”慕梓煙勾唇冷笑,“今兒個我便讓你明白,你是有多蠢。”

她緩緩地起身,“去告訴老夫人,二小姐要殺我,這是證據。”

“是。”芸香垂首應道,隨即便退了出去。

“給二嬸嬸傳消息,說不是我不履行承諾,而是我這二妹妹趕著來送死。”慕梓煙雙眸微眯,慢悠悠地說道。

“是。”碧雲也退了出去。

如今屋子裏頭隻剩下慕梓煙與慕梓兮,她翩然坐下,看著跪在地上不得動彈的慕梓兮,輕蔑地笑道,“慕梓兮,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我給你了生路,是你自己往死路上走,我不妨好好送你一程。”

“慕梓煙,你莫要得意。”慕梓兮放聲大笑道,“即便今日我殺不了你,定會有人來取你的命。”

慕梓煙雙眉輕挑,“那要看她有沒有這個本事來取。”

“哈哈,慕梓煙,你以為你無所不能嗎?你當真以為自己真的是神女?”慕梓兮麵目猙獰地看著她,“我告訴你,你也不過是旁人手中的一顆棋子罷了,棋子的下場,到最後隻有一死。”

慕梓煙見她竟然能說出這番話來,她雙眸微眯,俯視著她,“看來我倒是要對二妹妹刮目相看了。”

“怎麽?”慕梓兮勾唇冷笑,“你以為我如此做很蠢嗎?”

“說吧,你的條件。”慕梓煙見她終於肯說實話,她向後端坐在椅子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慕梓兮冷哼一聲,“你父親為何會忌憚老夫人?”

慕梓煙雙眸射出一抹寒光,“二妹妹倒是有幾分地本事。”

“慕梓煙,不必如此假惺惺的,若是我告訴你這裏頭的秘密,你便放我一條生路,而且不需對我動手。”慕梓兮冷聲道。

“好。”慕梓煙爽快地答應了。

慕梓兮卻有些狐疑地看著她,“你為何答應地如此爽快?”

“比起你所知道的真相,你的命實在是不值一提。”慕梓煙坦然地說道。

“你……”慕梓兮低頭看著自己被五花大綁著,“鬆綁。”

“不急。”慕梓煙端起一旁的茶盞輕呷了一口,神情悠然地斜睨著她。

慕梓兮看著自己如同的境遇,暗暗發誓,總有一日她必定要奪回屬於她的一切。

芸香先回來,恭敬地朝慕梓煙行禮,“大小姐,老夫人說既然是二小姐犯下的錯,任憑大小姐處置。”

“什麽?”慕梓兮雙眸閃過一抹驚訝,露出濃濃地恨意。

不一會,便見碧雲也回來,“大小姐,二夫人說,在二小姐重新搬入慕侯府的時候,便已經不是二房的人了,既然不是二房人,二小姐的生死與她無關。”

“哈哈……”慕梓兮隻覺得心似是被無數刀劃破,痛得她酸澀無比。

她抬眸看向慕梓煙,“你贏了,慕梓煙。”

慕梓煙低笑道,“說吧,你的條件,如今隻有你自己能救你。”

“好。”慕梓兮沒有了素日的柔弱,此刻周身散發著刺骨的冷,這才是真正的她。

“鬆綁。”慕梓煙低聲道。

“是。”碧雲與芸香上前為慕梓兮鬆綁。

“先退下。”慕梓煙淡淡地啟唇。

“是。”二人對看了一眼,自是不敢違逆慕梓煙的命令,垂首退了出去。

慕梓煙看著她,“你可以說了。”

“你父親根本不是慕侯爺的親生子。”慕梓兮看著慕梓煙說道。

“你是如何知道的?”慕梓煙雙眸微眯,心頭劃過一抹詭異的冷,她不相信爹爹並非慕家的孩子。

“我如何知曉的?”慕梓兮冷笑道,“你父親自是清楚,故而才會對老夫人忍讓到這個地步。”

“慕梓兮,無憑無據,我憑什麽信你?”慕梓煙冷哼道,若是如此,老夫人為何不直接將爹爹的身份公布於眾?反而被掣肘呢?難道這裏頭還有他不曾知道隱情?

究竟前世爹爹是如何死的?究竟老夫人與爹爹之間有什麽秘密?她一順不順地冷視著慕梓兮,“你若沒有證據,單單汙蔑我爹爹的猜測,我必定會將你五馬分屍。”

慕梓兮突然放聲大笑,“慕梓煙,證據嘛,我是不會告訴你的,即便我死了,我也要讓你帶著這個疑惑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日,我會讓你從高樓跌入地獄,讓旁人知曉,你不過是個冒牌嫡女。”

慕梓煙見慕梓兮如此說,心裏頭充滿了疑惑,雙眸碎出一抹寒光,“既然如此,我也好送你一程。”

“進來。”她知曉,慕梓兮必定是掌握了證據,以此來要挾她,她絕對不能讓慕梓兮將這個秘密說出去,即便是假的。

芸香與碧雲垂首入內,慕梓煙看向芸香,“去將啞藥拿來。”

“是。”芸香低聲應道,隨即便入了裏間。

慕梓兮卻笑得越發地瘋狂,“慕梓煙,我是不會讓你得逞的。”

她說著便要將手中的金彈丸捏碎,可是卻飛身落下的隱一點住了穴道,無法動彈。

慕梓煙上前自她的手中拿過那金彈丸,幸而還未按下機關,她垂眸看著慕梓兮那怒視著自己的眸子,她勾唇冷笑,“二妹妹,我如今不會讓你死,我會好吃好喝地養著你,讓你看著我是如何穩穩地待在慕侯府,等到了你及笄那年,我會送你一份大禮。”

慕梓兮直視著慕梓煙那雙眸子閃過的邪光,她隻覺得自己此刻已經跌入了地獄,她忍不住地顫栗著,驚恐地說道,“你……你要做什麽?”

慕梓煙看向芸香,“還不伺候二小姐服下去。”

“是。”芸香上前,輕鬆地捏住慕梓兮的下顎,將啞藥盡數倒入了她的口中。

慕梓煙沉聲道,“廢了她的雙手,帶下去交給梵娘好好調。教。”

“是。”隱一應道,抬手便將慕梓兮拎了起來,閃身離開。

“若是有人問起,便說二小姐身子不適,去莊子上靜養了。”慕梓煙淡淡地說道。

“是。”芸香與碧雲低聲應道。

慕梓煙低頭盯著那金彈丸,她雙眸射出一抹寒光,慕梓兮說的不錯,這個疑問會一拽縈繞在她的心頭,糾纏到真相大白的那一日。

她抬眸看著前方,有一種悵然若失之感,這一種失落是自內心油然而生的,慕梓兮是如何知曉的呢?是有人告訴她的?還是她自己查到的?

芸香站在她的身旁,“大小姐,您為何不將二小姐直接處置了,免得留下後患?”

“死很容易,生不如死才是痛苦的。”慕梓煙冷冷地說道。

“奴婢愚鈍。”芸香覺得此刻的大小姐周身籠罩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悲涼,是她不曾見到過的。

慕梓煙不過是想起了前世的種種,慕梓兮說的不錯,她前世的確是一顆棋子,可是,這一世,她要做那執棋之人。

“祖父的書房,老夫人可曾進去過?”慕梓煙突然想到什麽,轉眸看著芸香問道。

“這……自老侯爺去了之後,那書房便封了,老夫人也不曾進去過。”芸香低聲回道。

“過兩日便是祖父的忌日了。”慕梓煙幽幽地歎了口氣,想起祖父對她的慈愛,她不相信自己不是慕家的子孫,她雙眸閃過幽光,即便這是陷阱,她也要去查個明白。

“大小姐,奴婢已經準備妥當了。”芸香小心地開口。

“好。”慕梓煙點頭應道,“碧雲,你讓翠紅進來。”

“是。”碧雲應道,隨即便去將翠紅喚了進來。

煙落院內,自是換了一撥人,不過,慕梓煙卻覺得即便是再換人,也總有貪財背主的,而她能夠做到的,便是盡可能的在院子裏頭安插自己的親信。

無疑,芸香與碧雲,還有翠紅便是她能夠信的丫頭。

翠紅垂首入內,恭敬地行禮,“大小姐,您叫奴婢。”

“恩。”慕梓煙轉眸看向翠紅,“過兩日我便前往雲應寺,這院子裏頭便交給你了,若是有何不妥之處,便去尋崔嬤嬤,尤其是小心院子裏頭的人。”

“奴婢記下了。”翠紅低聲應道。

“你下去吧。”慕梓煙擺手道。

“奴婢告退。”翠紅應道,轉身便退出了屋子。

碧雲走上前去,“大小姐,二小姐前往莊子養病的消息已經傳出去了。”

“好。”慕梓煙轉眸看著她們二人,“我還有事讓你們去辦。”

“大小姐盡管吩咐。”碧雲連忙應道。

“碧雲,你且去二小姐的院子將春雨喚來,芸香,今晚,你隨我去一趟她的院子。”慕梓煙低聲說道。

“是。”芸香與碧雲二人齊聲應道。

不一會,便見春雨哆哆嗦嗦地入內,慕梓煙還未開口,她已經跪在地上求饒起來,“大小姐饒命啊!”

“說吧。”慕梓煙直言道。

“奴婢……這……”春雨連忙自懷中拿出一方絹帕,雙手捧了起來。

芸香接過遞給慕梓煙,她打開之後,當看到裏頭的紙條,看向春雨,“你倒是比二妹妹機靈。”

“大小姐,奴婢不過是覺得這些東西日後有用。”春雨匍匐在地,低聲說道。

慕梓煙淡淡地啟唇,“好,看在你知趣的份上,我便讓你回老宅子去,不過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你應當清楚,若是讓我知曉你說了不該說的,你應當知道會是什麽下場。”

“是,奴婢不敢,奴婢謝大小姐開恩。”春雨欣喜地應道,連忙叩頭,接著便連滾帶爬地出了屋子。

碧雲嘴角一撇,“大小姐,您為何便這樣將她放走了?”

“她還有用處。”慕梓煙嘴角微勾,“你且等著吧。”

“是。”碧雲見慕梓煙如此說,便也不敢多言,安靜地立在一旁。

春雨不敢耽擱,連包袱都未收,便匆忙出了慕侯府,一路狂奔著回了老宅,當下便被喚去了章氏那處。

“二夫人,二小姐出事了。”春雨連忙跪下,哭喊道。

章氏冷笑道,“咎由自取,與人無尤。”

春雨一聽,不可置信地看向章氏,“二夫人,二小姐可是您的……”

“既然大小姐肯饒你一命,你應當惜福,倘若還不知好歹,我這處也容不得你。”章氏冷視著春雨,沉聲敲打道。

“奴婢不敢!”春雨縮成一團,趕忙退了下去。

呂嬤嬤轉眸看向章氏,“夫人,您當真不管二小姐了?”

“我如今也是自身難保。”章氏當得知了真相,便知曉自己當初是多麽地可笑,故而她如今能夠多活一日便是一日,她生養的一雙兒女,心卻不跟著她,她即便操碎了心也是枉然。

人生來都是自私的,更何況是高傲如章氏的人呢?

芸香將章氏警告春雨的話告訴了慕梓煙,她隻是淡淡淺笑,“我這二嬸嬸不簡單,且等著,日後必定會有好戲瞧。”

“大小姐,二夫人如今足不出戶,連尋常的應酬都不去,整日兒待在宅子裏頭,二老爺便不同了,整日流連煙花之地,不過瞧著那身子像是要被掏空了。”芸香低聲回道,說著的時候臉上還忍不住地泛紅。

慕梓煙勾唇冷笑,“這不過是開始。”

芸香自是不懂慕梓煙話中的意思,不過卻知曉大小姐所言自由她的道理,故而也隻是仔細地聽著。

慕梓煙抬眸看著她,嘴角一勾,“邊關那處如何了?”

“角門鎮有五皇子守著,這幾日並無戰事。”芸香低聲回稟道。

“恩。”慕梓煙淡淡地啟唇,算著日子,“快了。”

鍾侯府,鍾璿冷視著跪在地上稟報的下屬,她雙眸碎出一抹濃烈地殺意,“沒用的東西。”

“主子,那慕梓兮本身便是個蠢笨的。”下屬低聲回道。

“哼,蠢笨也有蠢笨的好處。”鍾璿雙眸勾起一抹邪魅地笑意,“等著瞧吧,慕梓煙會主動上鉤的。”

“是。”下屬應道,隨即便退了下去。

鍾侯爺這些時日一直在鍾侯府閉門思過,如今算著日子也快到了,此刻正趕往鍾璿的院子裏頭。

鍾璿自是得了消息,便在廳堂等他,見他前來,她上前福身,“父親。”

“恩。”鍾侯爺抬眸冷視著鍾璿,並未有絲毫父親的慈愛,對於鍾侯爺來說,隻要能夠達成他的目的,一切能利用的人在他的眼中都是棋子。

比如鍾慧,又比如眼前的鍾璿,隻是鍾侯爺卻不知,自己早已入了鍾璿設下的局,而執棋之人並非是他,而是他眼前認為是棋子的鍾璿。

鍾璿此刻像極了乖順的女兒,恭順地立在他的身旁,待鍾侯爺坐下,鍾璿便親自斟茶,“父親有何吩咐?”

“到了臘月,你便及笄了,你的婚事想來也由皇上欽定,你可有打算?”鍾侯爺低聲問道。

“這幾個月女兒會造勢。”鍾璿原想著等她回來之後,做些人人稱讚地善舉,打響名聲,未料到,卻處處被慕梓煙占了上風,這讓她原本的計劃徹底地打亂,如今自是不能讓慕梓煙越發地猖狂,必定是要挽回一些。

“皇上之意是將你賜給太子做側妃。”鍾侯爺淡淡地說道。

“女兒聽父親的。”鍾璿雙眸閃過一抹幽光,卻不動聲色地應道。

“恩。”鍾侯爺見她如此識時務,滿意地點頭,“不過,太子不過是個傀儡,如今眾皇子之中,除了邊關的五皇子,便是三皇子最有希望,你說呢?”

“父親,恕女兒直言,您如今在皇上跟前比不得從前,必定是要做些什麽來讓重拾皇上對父親的信任。”鍾璿低聲說道。

“老夫自是知曉這個道理,隻是這些時日,卻想不到好法子。”鍾侯爺對此也破是費心。

“女兒剛得了消息,北青國夜襲角門鎮,免不了一戰,這邊關糧草短缺,如今國庫雖然豐盈,可是北方剛剛受了蝗災,想來也撥不了多少出來,隻要父親主動提出減俸銀一月,以此賑災,其他官員自會紛紛效仿,如此也算是解了皇上的燃眉之急。”鍾璿輕聲說道。

“不錯,如此皇上便會對老夫人重新重用。”鍾侯爺拍案而起,轉眸看向鍾璿,“璿兒啊,你當真是老夫的福星啊。”

“父親,至於女兒的婚事,端看皇上對您的器重了。”鍾璿這話自是在提醒鍾侯爺,她嫁不嫁得好,跟他在皇上跟前的寵信有直接關係。

鍾侯爺微微一頓,雙眸閃過一抹幽光,“你不過是個庶女,即便皇上器重老夫,那也是要給你三妹妹賜一門好的婚事。”

鍾璿勾唇淺笑,“父親說的極是。”

“好了,老夫自是不會虧待你。”鍾侯爺可不想將鍾璿這麽早嫁出去,他如今還未將她徹底地馴服,難保日後她會過河拆橋。

鍾璿自是知曉鍾侯爺的心思,卻也不戳破。

等鍾侯爺離開,她轉身回了裏間,“看來三妹妹最近過得太清閑了。”

“主子。”一旁的婢女垂首應道,“奴婢這便去辦。”

“讓她好好躺上幾日。”鍾璿雙眸微眯,隨即便斜靠在軟榻上小憩。

當夜,慕梓煙與碧雲潛入了慕梓兮的院子裏頭,直奔裏間,裏頭自是清減了不少,她隻是站在原地環顧著四周,而後行至她的床榻旁。

“大小姐……”碧雲壓低聲音跟在她的身後。

慕梓煙盯著那床榻看了半晌,而後將被褥掀開,輕輕地敲著床榻木板,並未有任何地機關,她隨即沿著牆壁敲了起來,緊接著行至梳妝台前,低頭看著盯著那妝奩看了半晌。

她抬手輕輕地將妝奩轉動著,便瞧見床榻右側的地板裂開了一條縫,慕梓煙上前半蹲著,將那地板向兩側推開,裏頭放著一個匣子。

慕梓煙打開匣子之後,便瞧見裏頭放著一封書信,她隨即展開之後,裏頭乃是兩張鋪子的地契,還有一些首飾。

慕梓煙雙眸閃過一抹幽光,隨即起身,將那地板合起,而後拿著那匣子離開,待回了煙落院,她盯著那兩張地契,“明兒個隨我去瞧瞧。”

“是。”碧雲與芸香二人應道。

慕梓煙收起那兩張地契,洗漱寬衣之後,便徑自端坐在床榻上修煉內力。

次日,待從霽月院回來,便與芸香、碧雲出了慕侯府,前往其中地契的那家鋪子,這是一家綢緞鋪,待她入內之後,來回打量著。

掌櫃的此刻正在劈裏啪啦地打著算盤,鋪子裏頭隻有兩個夥計在忙活,因著如今時候尚早,並無客人,待看見慕梓煙入內,掌櫃的抬眸看了一眼,見她衣著不凡,連忙放下手中的賬本,笑吟吟地迎了上來,“這位小姐,小店剛進了一匹上好的綢緞,可是要瞧瞧?”

慕梓煙見那掌櫃的倒是熱情,她轉眸看向那兩個夥計,此刻微微一愣,便各自忙活起來。

她雙眸閃過一抹幽光,“不過隨便轉轉。”

“還愣著作甚,還不趕緊沏茶。”掌櫃的朝著一個夥計冷喝道。

“是。”那夥計連忙放下手中的活,便鑽進了後堂。

慕梓煙慢悠悠地轉身,“沒有我喜歡的。”

說罷便抬步離開了鋪子,待坐到馬車內之後,看向芸香,“仔細盯著,這鋪子有問題。”

“是。”芸香應道,隨即便去吩咐。

碧雲看向慕梓煙,“大小姐,奴婢也覺得怪怪的。”

“恩。”慕梓煙點頭,待馬車離開之後,那掌櫃的便回了鋪子,抬眸看向那二人,接著便見鋪子關了起來,直至慕梓煙走遠,又過了不久,這家鋪子突然著了大火。

慕梓煙此刻又去了另一家鋪子,這是米鋪,而且對麵便是木子悅夫家的鋪子,慕梓煙隨即下了馬車,正巧見張宗自米鋪出來。

“煙兒,我正要去拜訪,你便來了。”張宗瞧見是慕梓煙,笑吟吟地走了過來。

慕梓煙見他如此高興,想來是案子有了眉目,她笑著上前,“張大人。”

“走吧,我們回府衙再說。”張宗笑著說道。

“好。”慕梓煙微微點頭,便轉身上了馬車,路過那米鋪的時候,便瞧見一道身影突然閃過。

“大小姐,你看。”碧雲此刻發現了什麽,低聲說道。

慕梓煙掀開車簾,便瞧見那米鋪突然失火,轉瞬便淹沒在大火內。

張宗也剛剛上了馬,卻瞧見對麵的米鋪突然失火,連忙又下馬,領著人前去滅火。

芸香此刻剛得了消息,“大小姐,那綢緞鋪也失火了。”

“那掌櫃的跟兩個夥計呢?”慕梓煙繼續問道。

“不見了。”芸香低聲說道。

“好,很好。”慕梓煙冷笑道,“先去京兆尹府衙吧。”

“是。”芸香低聲應道,隨即便命車夫趕車。

慕梓煙如今可成了京兆尹府衙的常客,故而,這衙門的衙役看見慕梓煙也甚是恭敬,等慕梓煙入了後堂,便見呂娘子正在擺弄她的驗屍工具。

慕梓煙隨即上前,“呂姐姐。”

呂娘子見她進來,笑著起身,“怎得這個時辰過來了?”

“適才路過米鋪的時候,正巧碰上張大哥,他瞧見我過來,便說案子有了眉目,讓我前來的。”慕梓煙一麵說著,一麵坐下。

“那他人呢?”呂娘子抬眸看了一眼,並未瞧見張宗。

“不料,對麵的米鋪突然失火,他如今在救火。”慕梓煙淡淡地說道,抬眸笑吟吟地看向呂娘子,“呂姐姐,你說巧不巧?”

“倒是挺巧的。”呂娘子點頭應道。

慕梓煙便與呂娘子閑聊起來,待張宗回來也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了,如今已經到了晌午,慕梓煙便留在這處用了午飯。

張宗眉頭緊蹙,“這是縱火,可是,裏頭除了被燒毀的東西,並未瞧見屍體。”

“這兩處乃是暗樁。”慕梓煙看著他說道。

“暗樁?”張宗雙眸閃過一抹驚訝,“你知道什麽?”

“此事說來話長,不過,我並不知曉這是誰的暗樁。”慕梓煙淡淡地說道,“對了,張大哥,你那處查出了些什麽?”

“那具屍體並非是木子悅。”張宗低聲說道。

“不是她?”慕梓煙雙眸微挑,“那事情還真是有趣了。”

“恩。”張宗點頭應道,“倘若不是她,那麽這具女屍為何與她那般地相似,那她又在何處?”

“倘若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張掌櫃的必定是她殺的。”慕梓煙看著張宗說道。

“你是說她假死?”張宗雙眸閃過一抹幽暗地冷光,“她為何要如此做?”

“這……”慕梓煙搖頭道,“我就不知了。”

“那此案該如何了結?”張宗更加地頭疼了,“若真的假死,那定然要將她揪出來。”

“想要將她揪出來,那便要將計就計。”慕梓煙看著張宗說道。

“煙兒說的不錯。”張宗點頭道,“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恩。”慕梓煙笑著開口,“張大哥明白便好。”

“哎,最近怎得接二連三地發生怪事,這一樁樁一件件,我總覺得其中有某些牽連。”張宗看著慕梓煙說道,“似乎都是衝著你來的。”

慕梓煙淺笑道,“張大哥如此想是最好的。”

“果真如此?”張宗盯著慕梓煙,“究竟是誰?大費周章,設了這麽多的局就是為了你。”

慕梓煙搖頭,“不知。”

“煙兒啊,你到底得罪了誰?”張宗不免擔憂起來。

“張大哥,此事我心中有數,對了,那兩家鋪子的事兒,張大哥知曉便是,至於是誰的暗樁,過不了多久便能知曉。”慕梓煙隨即起身,便離開了京兆尹府衙。

張宗看向呂娘子,深深地歎了口氣,“我怎得覺得煙兒似乎卷入了一場陰謀中?”

“你還是趕緊去忙正事吧。”呂娘子見張宗憂心忡忡地,低聲說道。

“恩。”張宗隨即轉身便去了公堂。

呂娘子見張宗離開,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意,也隨之歎了口氣,雙眸閃過濃濃地擔憂。

慕梓煙回了煙落院,“好計策。”

“大小姐,那兩家鋪子?”芸香見慕梓煙雙眸溢滿了幽光,小心地問道。

“利用我將暗樁拔出,鍾璿啊鍾璿,你果然留了後招。”慕梓煙抬手將那兩張地契撕碎,隨即將那首飾拿了過來。

將金釵拆開,裏頭放著一張紙條,赫然寫著兩個字,“多謝。”

慕梓煙冷笑道,“好,很好。”

“大小姐。”芸香見慕梓煙周身散發著森冷地光,她擔心地喚道。

“可查出鍾璿在京中安插的暗樁?”慕梓煙沉聲道。

“隻查出兩個。”芸香低聲說道。

“好。”慕梓煙勾唇冷笑,“今夜鏟除了,她既然送給了我一份大禮,我理應還禮才是,而後將這兩處暗樁乃是鍾侯府的透露給皇上。”

“是。”芸香應道,轉身便去發了消息給白玄。

慕梓煙斜靠在軟榻上,“那木匠呢?”

“大小姐,已經命人偷偷地擄走了。”芸香上前回道,“如今在溫泉莊園。”

“將他送到邊關去。”慕梓煙接著說道,“將這兩顆金彈丸,還有這封書信一並送過去,給五皇子,也算是答謝她臨行前贈給我的令牌。”

“是。”芸香抬手接過慕梓煙寫下的書信,小心地將那兩顆金彈丸包了起來,而後等著白玄前來帶走。

夜已深,鍾璿正坐在軟榻上,媚眼如絲地看向冷寒峰,“等過了臘月,我便及笄了。”

“你可是來討禮的?”冷寒峰看著她淡淡地問道。

“你難道不想娶我?”鍾璿直視著他問道。

“你我的身份,你必定不會嫁給我。”冷寒峰非常坦然地說道,抬手將鍾璿摟入懷裏,“我知道你在想什麽?”

“我在想什麽?”鍾璿仰頭魅惑一笑,指尖撫過他的臉龐。

冷寒峰低頭吸允著她身上散發著的幽香,薄唇勾起一抹笑意,“你放心,我都依你。”

鍾璿愉悅地一笑,“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你知道便好。”冷寒峰低頭淺啄著她的唇,二人除了最後該做的那一層還未突破之外,該做的也都做了。

此時,外頭有了響動,鍾璿嬌喘著氣自他的懷中離開,待落地之後,神色已經恢複如常,壓低聲音,“何事?”

“主子,京城中兩處暗樁適才被拔出,而且此事驚動了皇室暗衛,如今皇上已經知曉這兩處暗樁乃是鍾侯府的。”下屬立在外頭稟報道。

“廢物!”鍾璿雙眸一沉,一掌拍在幾案上,“讓其他暗樁盡快隱匿起來。”

“是。”下屬應道,隨即便飛身離開。

鍾璿怒不可揭,咬牙切齒道,“慕梓煙……”

冷寒峰見鍾璿如此,便知曉今夜之事必定與慕梓煙有關,不知為何,他屢屢想她示好,她卻無動於衷,他不知慕梓煙對他為何這般地冷漠,難道她知曉他與鍾璿之間的關係?

鍾璿轉身看向冷寒峰正在失神,她如今正在氣頭上,低吼道,“你在想慕梓煙?”

“你發什麽瘋?”冷寒峰眉頭緊蹙,看著一向冷靜的鍾璿如今卻這般地不理智,他沉聲道。

鍾璿也知曉自己失態,可是她就是抑製不住地要發火,她自視甚高,這天下都能夠掌握在她的手中,為何偏偏要出現個慕梓煙來攪局呢?而且這個女人似乎……她連忙搖頭否認,“不,絕對不可能。”

她深吸了一口氣,恢複如常,“我先回去了。”

“恩。”冷寒峰見她神色黯然,上前將她抱在懷裏,“一時成敗不算什麽。”

“我知道。”鍾璿退出冷寒峰的懷抱,轉身離去。

冷寒峰待鍾璿離開之後,沉思了片刻,抬步離開,不知不覺,他便落在了慕侯府外,站在屋簷上眺望著煙落院,他隨即自懷中拿出玉簫。

還未吹起,便見兩道黑影突然落在他的麵前,又是一番糾纏,他終是敗下陣來,雙眸充斥著怒火,飛身離開。

慕梓煙正將秀發散下,一道身影突然落下,慕梓煙警覺地向後一退,便看見冷寒峰站在她的麵前。

她眸光一沉,冷視著他,“冷大人深夜造訪,未免太不知規矩了。”

“想要見慕大小姐當真是難上加難。”冷寒峰說著便緩緩坐下。

幸而慕梓煙此刻穿著常服,並未任何的不妥,否則,她定然會戳瞎冷寒峰的那雙深邃的眸子。

她淡淡地挑眉,“本小姐想見誰便見誰,不想見誰便不見誰,可不是什麽香的臭的都見的。”

“慕大小姐不想聽我說幾句?”冷寒峰見慕梓煙這般地伶牙利嘴,他抬眸打量著她的閨閣,微微點頭,“我說完便走。”

“滾!”慕梓煙沉聲道。

“殺人不過頭點地,冷某不知如何招惹了慕大小姐,讓慕大小姐這般地不待見?”冷寒峰一直不知她對自己為何這般地厭惡,以至於他總是心存疑惑,每每被她橫眉冷對,不惜用鞭子抽他,他還是會時不時地想起她。

慕梓煙冷笑道,“不為什麽。”

“既然如此,那冷某自是要等到答案才會走,倘若慕大小姐不擔心傳出什麽不好的名聲來,大可趕冷某出去,冷某雖人微言輕,即便到時候被說成狂妄之徒,自是也會對慕大小姐的名聲負責的。”冷寒峰不緊不慢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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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耐噠們,這隻是對慕梓兮初步的懲罰,終極懲罰乃們可以猜猜哦,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