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到了東廳之內,在一張大木桌前坐下,幾名下人將飯菜水酒陸續端上,擺了滿滿一桌。
王管家讓衛風坐了首座,楊雪櫻等三女居於次座,自己則在末座相陪。席間他殷勤勸酒,衛風本就量大,更不推辭,一口氣喝了半斤有餘,楊雪櫻三人則隻端杯淺淺啜了一口,便即將酒杯放下。
衛風見幾名下人不時送菜過來,便道:“行了,這些菜夠吃的了,你們自忙自的去罷。嗯,我想跟王管家說些閑話,你們沒事就不要過來打擾了,知道麽?”
那幾名下人先是怔了怔,隨即眼光轉向王管家。王管家擺了擺手,道:“你們去罷。”那幾名下人這才走開,將門帶上。
衛風笑道:“王管家,這些新來的下人可真聽你的話,倒似你是這個家裏的主人一般。”
王管家心中“咯噔”一跳,見衛風臉上並無異樣表情,這才放心,訕訕笑道:“少爺,你又跟我開玩笑了。你剛剛回來,那些下人們還不知道你是的身份呢。”
衛風點頭道:“說的也是。來,咱們喝酒。”
幾人一邊吃喝,一邊聊些閑話。白真真忽然“哎喲”一聲叫,丟掉手中筷著,左手摸了摸額頭,道:“我的頭……頭有些暈啊……”猛地站起身來,身子晃了幾晃,緩緩癱倒在地。緊接著楊雪櫻、白真真也如她一般,相繼暈倒。
衛風道:“怎麽了,喝醉了?**,你們沒喝幾杯酒啊?”起身上前去推三女,推不得兩、三下,忽然失聲道:“呀,我怎麽也有些頭暈眼花了?王管家,你這是什麽陳年好酒?才喝了這麽……一點,就……就醉……”
王管家眼中光芒閃動,似是狂喜已極,森然笑道:“醉就對了。嘿嘿,我在酒中下那麽多‘蒙汗藥’,你們不醉才怪!”
衛風吃了一驚,指著他道:“啊,蒙汗藥?王管家,你……你為什麽……嗯……”雙眼翻白,向後跌倒。
王管家得意已極,放聲大笑起來。笑聲末了,猛力拍了兩下巴掌,道:“大功告成了,兩位夫人請進來罷。”
門“吱呀”一聲響,兩個年輕妖冶的女子輕步走進屋來,見衛風與三女躺在地上,均是喜上眉梢。身材稍胖一名女子道:“老爺,你說這幾個人該怎麽處置?”
王管家道:“這小渾蛋犯有命案,是官府通輯的要犯,咱們把他綁起來送到官府去,既可除去一個大患,又能得到一筆賞銀,一舉兩得。”他口中的“小渾蛋”自是指衛風而言了。頓了頓,又道:“至於這三個女的麽……嘿嘿……送到官府裏實在是太可惜……”
兩名女子醋意大生,齊聲嬌嗔:“老爺,你真是鬼迷心竅,見人家姑娘長得美,就動歪心眼兒了。我們兩個你還嫌不夠麽?瞧我們今個晚上好好‘收拾’你……”
那名身材纖瘦的女子把身子靠向王管家的懷裏,嗲聲嗲氣地道:“奴家見過的男人不少,回一起還不如老爺你厲害。老爺想出了這麽個周密的計劃來,這衛家父子稀裏胡塗、不明不白的就都丟了性命……老爺啊,奴家可真是佩服死你了。”說著用手指輕輕一點王管家的額頭。
王管家左手捉住她的手,右手在她高聳的胸膛上狠狠摸了一把,吃吃笑道:“老爺我不喜歡被你‘佩服死’,還是‘欲仙欲死’好了……”
那纖瘦女子水蛇也似的腰肢扭動不停,嗔怪道:“老爺,不來了,你欺負人家嘛!”
那身材稍胖的女子見她在王管家懷裏撒嬌使歡,嘴一撇,陰沉著臉低聲罵道:“小浪蹄子!”
那纖瘦女子杏眼一睜,走到她麵前,雙手叉腰,指著她大聲道:“你說什麽?你罵誰?你個不要臉皮的騷……”
這兩女都是王管家近來新娶的小妾,偏又都是生得牙伶嘴利,整日裏為點小事爭風吃醋,相互熱潮冷譏,鬧得好不熱鬧。王管家知道她們倆這一接上嘴,至少要吵上半個時辰才能平息,大聲道:“都***給我住嘴!你們兩個沒事就吵吵鬧鬧的,煩不煩?再吵……再吵我就把你們統統休了!”
兩女聞他此言,雖然沒有互相指著鼻尖謾罵,但仍是怒目而視,心裏早將對方罵得亂七八糟。
王管家眼看著地上的衛風等人,緩緩道:“我王某人忍辱負重,屈居人下十多年,直到今天才算有了出頭之日。嘿嘿,如今這小崽子一死,我就可安枕無憂了。”
這王管雖然做了衛府管家十多年,但早就垂涎衛府的家產,想據為己有,因此暗地裏處心積慮,千方百計地欲製衛德財父子於死地。數月前正好衛德財父子要同去揚州,他便定下計謀,用錢買通了幾個江湖中殺人越禍的歹人,在路上將衛德財父子除去。本認為兩父子俱都喪命,卻不料衛風突然回來,使得他驚懼不已。但他城府極深,雖驚不亂,將衛風等人安排好了,便親自溜到廚房中,在酒菜中下了“蒙汗藥”,隻待衛風等人喝下後,送去官府治罪,正好借官府之手除去了心腹之患。
那身材稍胖的女子“咯咯”一笑,道:“這小崽子的命雖然大,最後還不是落在了咱們手裏?老爺啊,這可真是連老天爺都在幫咱們了。哈,小崽子身上既然犯的有人命官司,送到官府後,一定被判個砍頭之罪,到那時這衛家偌大的宅院、萬貫的家財,不就都是咱們的了,是不是老爺?”
王管家連連點頭,道:“不錯,都是咱們的了!都是咱們的了!哈哈……哈哈哈……”他心想自己這計劃極為周密,絕無人能看得出破綻來,而衛德才父子既死,那麽自己便可堂而皇之的成為衛府的主人,擁有百萬家資,誌得意滿之下,忍不住大笑起來。笑聲末了,對兩名小妾道:“去,你們叫幾個心腹下人來,把小崽捆綁住,押送到官府中去!”
兩名小妾應了,轉身正要出門,忽然間眼前兩道白影一閃,接著各自腰眼處一麻,眼前發黑,就此歪倒在地,人事不醒。
王管家看清了那兩名白衣少女的模樣,登時驚得目瞪口呆,仿佛見到了鬼魂一般,待得回過神來,張口便大聲叫道:“來……”“人”字還未喊出口,胸前被點擊了幾下,雙腿一軟,坐倒在地上,任憑如何用力,卻再也叫不出聲來。
隻聽身後一個女子的聲音道:“點住了你的穴道,看你還叫嚷!”說著話,那女子已走到了王管家身前。王管家定晴看時,卻是一名青衣女子,禁不住又是一驚。
那青衣女子一雙妙目轉向地上,說道:“相公,戲已經演完了,起來啦。”
王管家臉色陡然一變,聽得身後一個男子的聲音道:“起來了。***,躺在地上可沒軟綿綿的床上舒服!嗯,小櫻,你們三個配合得不錯,舉手投足間就把這三個滾蛋給製住了。”這聲音王管家聽在耳中,卻不是衛風是誰?一時間亡魂盡冒,臉如死灰。
那兩名白衣少女自是的素素和白真真了,而點倒王管家的青衣女子則是楊雪櫻。
衛風挺身而起,在王管家身上用力踢了幾腳,恨恨道:“王管家,你這計劃果然是妙極,距離成功就差一步遠了。你媽媽個蛋,若不是我讓吳怨、吳仇去探聽你的舉動,恐怕還被蒙在鼓裏,不知道是你害死的我爹呢。你現在又想來害我們,隻可惜早被我們得知了。”
王管家哪知吳怨、吳仇是誰?疼得眥牙咧嘴,冷汗直冒,雙眼隻是瞧著衛風,心中大叫:“不可能,不可能,他們明明喝了我的蒙汗藥的,怎麽一點事也沒有?”
衛風蹲在他身前,伸**了他幾個耳光,道:“你現在一定在想,為什麽我們喝了蒙汗藥沒事對不對?”王管家嘴角滲出血絲來,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衛風道:“我實話告訴你,也好讓你死得明白些。老子在半路上遇到了仙人,現如今都快修成神仙之體了。別說你這區區蒙汗藥,就是喝下一大桶的巨毒都無所謂!”指了指白素素、白真真兩姐妹,又道:“她們是誰知道麽?是天上下凡的仙女,專門下來幫我對付你這個烏龜老渾蛋的!她們法力高強,喝了你的藥酒,自然也不會有事。她呢……”又指向楊雪櫻,續道:“她是我的老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俠女,功力深厚,深不見底,更不會怕了你的藥酒。你想用藥來害我們,那可是一點門兒都沒有了。”
王管家口不能言,腦袋卻不停地點動著,似是在求饒一般。衛風目光一寒,冷冷道:“你指使人殺了我爹,又想置我於死地,私占我爹辛辛苦苦掙來的家產……你***,就你這種人,活在世上便隻會害人謀財,留你不得!”右拳狠狠擊在王管家胸膛上,隻聽得幾聲輕微的骨折聲響,王管家眼珠暴突,口鼻中鮮血滲出,四肢抽搐一陣,終於寂然不動。
衛風怔怔看著王管家的屍體,喃喃道:“老爹,我現在殺了王管家,算是給你報了一半的仇啦。還有那幾個殺你的漢子,總有一天我會找到他們,給你報另一半仇的。”
白素素道:“衛大哥,現在人已經殺了,咱們也不能久留,免得多生事端。”
衛風一腳將王管家的屍體踢到桌下,道:“素素、真真,有件事情要你們去辦。”
白真真道:“什麽?”
衛風道:“你們兩個去把府裏的下人都給製住了,讓他們不能動,不能說話,一個也別放走。他們既然是王管家招來的人,一定沒一個是好東西。嗯,製住後把他們都弄到院子裏去,我自有辦法。”
白素素、白真真點了點頭,開門出去。
楊雪櫻因房中有具死屍,心中不免有些惴惴,輕輕叫了聲道:“相公。”走到他身邊。
衛風伸臂摟住了她,歎道:“這回我又殺了人,以後恐怕更難安寧了。官府的人抓我倒是不怕,不過整天被他們糾纏著,煩也煩死人的。嗯,現在想想那個姓呂的老道說的也不錯啊,我要是做成了神仙,就能到仙山仙島或者天上去住了,任官府裏的人有再大能耐,也休想找得到我。”
楊雪櫻身子一顫,幽幽的道:“你能做得成神仙,素素姐和真真姐也能,就隻我是個普通人。到時候你們三個都走了,我……我……”
衛風摟緊了她,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道:“我怎麽舍得丟下你?我要是成了神仙的話,就教你成仙的方法,你好好修煉,到時候咱們一起去做神仙,一起在到天上逍遙快活。好不好?”
楊雪櫻臉上現出喜悅之光,喃喃道:“做神仙?我……我能行麽?”
衛風道:“行,怎麽不行?”
兩人相互摟抱在一起,口中卿卿我我,心中甜甜蜜蜜,竟將身周一切拋諸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