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人都垂首答應著,有序地離開,隻留時傾意一個人站在原地。

“過來。”裴亦寒打開湯盅,鮮香的味道瞬間彌漫開來。

時傾意不明顯地揉了揉自己已經餓到不行的肚子,走到裴亦寒身邊。

“嚐一口。”裴亦寒指了指麵前的湯。

原來是讓自己試毒,時傾意心道。

她拿起湯匙,嚐了一口。魚湯鮮美可口,濃而不腥,溫度也剛好。

時傾意用絹紗細細地將湯匙擦拭了一遍,而後遞到裴亦寒麵前。

一頓午膳,凡是裴亦寒入口的,時傾意都要先試一遍。午膳結束後,她竟也有幾分飽意了。

“你先去別院伺候著,過會兒殿下會過去午休。”本以為自己能得片刻休息的時傾意被鍾應順叫住。

“是。”時傾意無奈應道。

等她走出正殿,外麵的雪已然停了,隻是風還刮得緊。她瑟縮了下,快步向別院走去。

別院的地龍燒得正旺,將外麵的冷意阻隔在外。

由於這溫度太過合適,加之這幾天的乏累,時傾意倚在柱子上昏昏欲睡。

“時傾意,你膽子越發大了。”

冰冷的聲音突然響起,激的時傾意猛地睜開雙眼。

隻見裴亦寒凝眉,一臉慍怒地站在自己麵前。

時傾意心裏一涼,害怕地顫抖起來。

“殿下。”她輕聲喚道。

裴亦寒緊緊地盯著她,“來孤這裏打瞌睡?”

“奴婢不敢。”時傾意垂首。

裴亦寒見她一副局促不安的樣子,冷哼一聲,“還不過來侍奉。”

侍奉?時傾意臉瞬間紅得能滴血。她怯怯地抬眼,看了眼已經坐在床榻上的男人。

她從未經曆那種事,連圖冊子也沒看過。也就無聊時聽下人們說過幾句渾話,轉眼也就拋在腦後了。

裴亦寒見時傾意愣在原地,愈發不悅,“孤看你還想去學規矩。”

“不是的!”時傾意急忙道。

她本來也曾心悅他不是嗎?況且,她現在身陷東宮,還有什麽拒絕的權利呢。

她緩緩伸出手,搭在裴亦寒的錦服上。金線繡著的圖樣並不紮手,反而格外順滑。

唰!

錦服自裴亦寒的肩頭滑落。

時傾意咬了咬牙,將手伸向下麵。

還未碰到什麽,她的手就被裴亦寒捏住了。

“時傾意!”裴亦寒青筋暴起,“你這是要做什麽!”

時傾意閉上雙眸,一滴淚自臉龐滑落。明明是他要折辱自己,怎麽還來質問她。

“這麽想勾引孤是不是。”裴亦寒目光陰沉,看著那梨花帶雨的芙蓉麵。

“看著孤!”

淚水已模糊雙眼,時傾意看裴亦寒看得並不真切。

“怎麽,勾引完孤的侍衛還不夠,還想直接勾引孤。”裴亦寒冷冷一笑,“孤滿足你。”

時傾意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扔在了偌大的床榻上。

“不。”她掙紮著想起身,卻被裴亦寒壓得死死的。

清冷的檀香味不斷地湧入時傾意的鼻腔,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頸側。

裴亦寒用手抵住時傾意的脖頸,眼神逐漸暗沉,“你也是這麽對齊王的,是不是。”

“沒有。”時傾意以前雖然會纏著裴亦寒,經常與他在一起,可兩人從未如此親近過。她的身體明顯地緊繃起來,“我沒有。”

裴亦寒想起自己收到的那封密函,低頭伏在時傾意耳旁,“撒謊。”

想起身下人和齊王纏綿床榻,和自己在一起則如此緊繃,裴亦寒一時忍不住內心的怒意,手上的動作也重了幾分。

時傾意痛哼一聲,掙紮得更劇烈了。

裴亦寒看著時傾意掙紮的樣子,嘴角咧開一抹殘忍的微笑。他本無意現在就用這種方式來折磨她,可既然她這麽迫不及待,那麽他便滿足她好了。

眼見裴亦寒的手馬上要挑開她的衣襟,時傾意感覺小腹傳來一陣熟悉的感覺。

“殿下,不可以。”她此刻也顧不上什麽羞澀,雙手緊緊握住裴亦寒的手臂。

裴亦寒置若罔聞,手上的動作並未停下。

“葵水。”時傾意眼眸染紅,聲音顫抖。

……

“喝點兒水吧。”白芷拿起茶杯,遞到時傾意麵前。

時傾意接過茶杯,感激地看了白芷一眼。

“發生什麽了?”白芷坐到時傾意身邊,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時傾意搖了搖頭,“沒什麽,辛苦白芷姐姐了。”

白芷笑了笑,轉身給她又拿了條薄毯,“咱們住的地兒啊可比不上正殿別院的。這條毯子是我前幾年做的,如今也不怎麽用。你若是不嫌棄,可以拿來蓋蓋。”

米白的絨毯還帶著香料熏出來的香味,時傾意攥住一角,良久,啞著聲音道:“多謝。”

白芷本就是鍾公公叫回來的,她見時傾意的身體並沒有什麽大事,隻囑咐了兩句便離開了。

待白芷離開沒多久,時傾意便感覺渾身不適。一會兒發熱,一會兒發冷。

“時姑娘,太子殿下讓你過去。”

就在時傾意準備起身拿藥時,門口傳來鍾公公隨身的小太監的聲音。

時傾意此刻也顧不上什麽,急忙套上棉的襖子,快步走出去。

一路上,她腳步虛浮,如同在雲裏飄。無論怎麽走,都感覺落不到實處。

還未到正殿,她便出了一身虛汗。

“殿下。”

裴亦寒正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聽聞時傾意的聲音,才稍稍睜眼,“過來。”

時傾意小步走過去。

裴亦寒挺身,拿起手邊的青瓷茶杯,呷了一口,“孤記得你會做梅花糕。”

“是。”

時傾意雖不喜各種糕點,卻獨獨鍾情於梅花糕。侯夫人見她喜歡,索性將製作之法教給了她。

她還記得,自己當初剛剛傾心於裴亦寒時,不知給他送去了多少梅花糕。裴亦寒最不喜甜膩之物,卻也被她逼著吃了不少。

如今再次提起……

“廊外的梅花開得正好。”裴亦寒修長的雙指夾住一旁花瓶內的花瓣,“孤覺得正是做梅花糕的好時候。”

時傾意耳邊一陣耳鳴之聲,身形有些不穩。她想推拒,可又不敢,隻得應下。

鍾應順帶著時傾意來到小廚房,所有食材皆被洗淨備好。

“時姑娘,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