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傾意並不知道王家承和李涵把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她現在每天都呆在府裏和小虎崽兒玩。
她給小虎崽兒起了個名字,叫“初九”。
裴亦寒有些後悔從戲班子把初九買回來了,時傾意現在對它可謂是“愛不釋手”。
不是在他麵前伺候,就是和初九玩。
甚至為了按時喂初九吃肉,連他的飯食也不監著了。
“殿下,要不我讓時姐姐來?”小夏子在裴亦寒身邊也有些日子了,也不想以前那般蠢笨看不懂眼色了。
“不必。”裴亦寒悶聲道。
影三真是個廢物,把時傾意趕走,自己來喂這麽點小事都做不好。
被裴亦寒稱作廢物的影三正被初九用爪子抓住了褲腿,放在嘴裏磨牙。
“是不是該買些磨牙的東西?”時傾意有些擔心地看著初九。
“哼。”影三冷哼一聲。
時傾意摸透了影三極為臭屁的性子,淡淡一笑。
有了初九,她的日子快樂了許多。
正巧裴亦寒要午睡,時傾意打算出門去給初九挑些小玩具。
剛走出府沒多久,一位老者伸手將她攔下。
時傾意警惕地向後推了一步,盯著那老者。
那老者從懷裏拿出一封信,塞到她手裏。
“哎……”時傾意剛想叫住那老者,可沒想到那老者徑直脫掉偽裝,健步如飛地跑走了。
時傾意捏著信,震驚地嘴都合不攏。
她跑到一處專門賣信紙的店,裝作挑紙的樣子,實為看信。
那信一看就是剛學會寫字的人所寫,字跡歪歪扭扭,辨認十分困難。
“送到她手裏了?”王家承盯著麵前跪著的千戶。
“送到了。”千戶低著頭。
“哼哼。”王家承奸詐一笑,將手中的紙放在燭下燒成粉末。
時傾意看完信後,捂著胸口,背靠木架子喘著粗氣。
這信上的內容,會是真的嗎?
自己應該相信嗎?
時傾意無甚心思的買了幾個小玩具回到府裏。
“出去了?”影三站在門口,如同門神。
他隻是小憩了一會兒,就發現時傾意不在府裏。
“給初九買了些玩兒的。”時傾意將手中的幾樣玩具舉起來。
影三看了眼被初九咬爛的褲腿,側身讓時傾意進了府。
“殿下呢?”時傾意問道。
“殿下剛同一位李大人出去了,有一位李夫人正在府裏等你。殿下吩咐,若你回來,可直接去見她。”影三道。
李夫人?明珠!
時傾意將玩具放到影三懷裏,“有勞。”
然後提起裙擺,向屋裏跑去。
女孩兒嬌嫩的手指觸碰到了他掌心裏的繭,影三莫名覺得手掌裏癢癢的。
“明珠!”時傾意推開門。
“阿意!”杜明珠看到時傾意回來,趕忙起身。
時傾意先是給杜明珠倒了杯茶,然後才坐下,“真是難為李大人,來這裏還想著帶著你。”
“是我求夫君帶我來的。”杜明珠臉上浮起可疑的紅霞。
“你臉紅什麽?”時傾意伸手戳了戳杜明珠臉上的軟肉。
杜明珠揉了揉腰。她也不知道李恒怎麽了,非要她陪他才肯帶她來。
兩人結婚後都是各睡各的,昨夜是第一次,杜明珠累得差點兒沒起來。
“沒什麽。”杜明珠搖搖頭。
時傾意還記得李恒嘴裏陳平的事,她伏在杜明珠的肩頭,“明珠,你知道陳平嗎?”
“上次夫君說的那個人?”杜明珠有些印象。
“嗯嗯。”時傾意點點頭。
杜明珠撐著腦袋,想了一會兒才道:“我記得父親曾經宴請過他,但忘記是因為什麽事了。”
時傾意有些失落,這並不能說明什麽。
“對了!我記得那次我偷偷看到他給了父親二十兩金子。”
“金子?”時傾意驚訝道。
“對。”杜明珠點點頭,“我也不明白官場上的事,所以這事就爛在肚子裏,誰也沒告訴。”
“他們好像是做了什麽交易,父親當時好像很滿意。”
時傾意望著燭台上的殘燭,會是什麽交易呢?
那交易會和父親的案情有關係嗎?
“算啦,不說這個了。”時傾意不想因為這事兒讓氣氛太沉重,她拉著杜明珠的手,帶她看自己最近做的女紅。
兩人聊著聊著,天色就暗了下來。
裴亦寒和李恒也回到了府中。
杜明珠頗為不舍,拉著時傾意的手又囑咐了好幾句。
“多謝殿下,臣這就帶著夫人回府了。”李恒欠身行禮。
“李大人的助力功不可沒,路上小心。”裴亦寒話中有話,將“路上小心”四個字咬得格外重。
“行了,別看了,還不給孤寬衣?”裴亦寒看著時傾意那副望眼欲穿的樣子極為不爽。
不論是自己買來了她喜歡的小虎崽,還是請杜明珠來府裏,她都沒有任何討好。
當初,他可是聽說齊王隻用了一幅畫,就將人迷得五迷三道的,一天跑去齊王府幾次。
越想越氣,裴亦寒氣得冷哼一聲。
時傾意不明白這人又怎麽不爽了,明明剛剛還勾著唇的,下一刻就板起臉來了。
用過晚膳,裴亦寒在書房看書。
時傾意本想出去找初九玩兒,結果裴亦寒讓她在身邊伺候著,不得離開半步。
“殿下,那千戶和舞女該說的都說了,接下來要怎麽做。”影三帶著另一個人到裴亦寒麵前匯報。
舞女?是小紅嗎?時傾意想道。
裴亦寒頭都沒抬,淡淡地吐出兩個字,“殺了。”
“是。”
時傾意又想起了當時小忠子被發現時,裴亦寒也是這樣,輕易地決定了人的生死。
她不是聖母,所以不會覺得那些人不該死。換做自己坐在那個位置上,恐怕也會這麽做。
隻是她再次意識到,麵前的人,已經不是當初可以任她說什麽做什麽都要縱著她的小侍衛。
麵前的人,已經成為了掌握殺生大權,身居高位的太子了。
她同小忠子和那兩個人沒有任何區別。失去了家族的庇護,她的命也如同那些人一樣,掌握在裴亦寒的手中。
裴亦寒若是開心,她還有活路。
若是真的讓裴亦寒起了殺心,她也不過是草芥,說殺就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