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院很快派人前來,有了太醫院幫助,程陌也能減輕很多負擔,可是她也沒有鬆氣,畢竟疫情並非小事。

隨後趕來陳太醫將太醫分成幾個組,分別進行診治,突然眼睛一亮,看到一抹身影,眸中多了一抹奇異的光芒。

有師父熬好藥,正往病患處行走,陳太醫撇了一眼湯藥,喊道,“小師父等等,這是什麽?”

小師父恭敬的回答,“此乃那位女大夫開的藥,她說可有效控製災情。”

陳太醫端著聞了一遍,大驚,臉上一抹慍怒,“敢問師父,這裏可是加了生石灰,還有三七。”

“回施主,是生石灰,三七,茯苓,還有當歸,可有不妥之處?”人命關天,師父也仔細詢問起來,程陌看起來也不過十幾歲丫頭,她不過三王爺帶來的人,她們也不曾懷疑。

陳太醫大怒,“荒唐,這藥是誰開的,竟敢如此膽大包天,草菅人命。”

路過的程陌默默走進,臉上帶著一抹不鹹不淡的表情,隻是眼神冷漠,“藥是我開的,有什麽問題?”

看到程陌後,陳太醫眼神微動,怒聲嗬斥,“你這黃口小兒,不懂醫術,竟敢在此亂用藥物,如此戲弄人命,簡直無法無天,本官念你年齡小,不想追究此事,還請姑娘盡早離開。”

程陌嘴角含笑,低垂得眼眸閃出一抹玩味,“哦?那我說不呢。”

“你……”

陳太醫指著程陌,氣的吹胡子瞪眼,“你這小兒膽大妄為,若你執迷不悟,為避免你釀成大禍,本官會上奏皇上,讓人將你收監。”

程陌冷聲一笑,目光像刺一般射向陳太醫。

“太醫口口聲聲說我草菅人命,敢問我哪裏讓您看不慣,以至於如此用權勢壓我,還是你受了什麽人指示,故意尋我麻煩,當心做了吃力不討好的事。”

“放肆,你敢汙蔑本官,本官堂堂六品太醫,何必為難你一個小姑娘,若你在不識抬舉,別怪本官……”

陳太醫眼中帶著陰狠,就在這時,一道嚴厲的聲音闖入,引得陳太醫立刻閉嘴。

“本王也想知道陳太醫如何?”

陳太醫指著程陌,眉頭緊皺,臉上盡是無可奈何之態,“王爺,如今疫情眼中,而這女子草菅人命,本官念她年齡小,不願把事鬧大,故而勸她回家而已,不曾想這女子咄咄逼人,實在欺人太甚。”

月無瀾聲音寒冷的如同天山冰雪,冷的人全身顫抖,“她是本王帶來的神醫,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質疑本王的能力。”

陳太醫立刻跪下來,卻絲毫沒有認輸的姿態,哀歎連連,“王爺啊!下官進太醫院已有三十年,也有幾十年的行醫經驗,難不成還不敵一個丫頭,何況,這藥根本有問題,活人怎可用此等藥物,簡直是謀人性命呀。

下官不敢質疑王爺,可王爺您年輕氣盛,難保不被人迷惑,以此著了他人的道,還請您回宮,這裏疫情嚴重,當心身體才是。”

這一番勸諫之言,還真是肺腑之言,月無瀾怒眼瞪向陳太醫,隻是跪在地上的人仍然義正言辭,月無瀾咬牙點點頭,怒聲嗬斥。

“好你個陳太醫,你竟敢背地辱罵本王昏庸無能,識人不清,詛咒本王患病,如此侮辱皇室尊嚴,你該當何罪。”

他的聲音提高幾度,陳太醫依舊跪在地上,背後有人撐腰,他自然不懼怕一個沒有實權的王爺,說著求饒,卻絲毫沒有畏懼之意“下官不敢。”

他不敢?還有他陳太醫不敢做的事嗎?

程陌嘲諷的一笑,“太醫這是沒有真本事,故而用年齡欺壓於我嗎?我是年齡小,可也比太醫有學識淺薄,目光短鄙的好。”

陳太醫目光圓瞪,氣憤的全身顫抖,“放肆,你可知本官為醫幾十載,十七歲考進太醫院,你竟敢說本官目光短淺,學識淺薄,你這個黃毛丫頭,簡直放肆。

本官活了幾十年,還從未受過此等侮辱,還請王爺為本官作主。”

不等月無瀾回答,程陌便搶先說道,“醫術中有記載,石灰水正常人自然不得實用,否則腸穿腐爛而死,可如今他們已腹部陰冷,石灰水加三七片正好調和五味,補充損失的陰氣,陳太醫,你不會連這個都不懂吧。”

陳太醫眸色緊了緊,狐疑的冷哼,“哼,天下間竟有此等書,本官不曾見過,姑娘還是想好再說,否則可是殺頭大罪。”

程陌看到棚子裏更多人吐的上下翻滾,懶得和他糾纏,“書名乃閑醫雜談,我不想和你爭辯這件事,救人為大,告辭。”

看著她瀟灑利落的身影,陳太醫立刻告訴月無瀾,讓他製止,月無瀾厭惡的擺手,“陳太醫,有些事自己無知乃天經地義,本王也有很多未知東西,你又何必氣惱。”

陳太醫在後麵咬了咬牙,這個臭丫頭,竟讓自己吃了這麽大個虧,難怪上麵千萬叮嚀,讓他盡量除了她。

程陌動作利索的檢查病人的情況,細心的給別人紮針。

身後的太醫忍不住替陳太醫抱不平,“陳太醫,這三王爺怎麽如此糊塗,竟相信這麽個丫頭。”

“嗬,三王爺無權無勢,若不是皇上寵愛,他能活到如今?相信那個女人,根本也不過是以為那丫頭跟李貴妃一樣是個大夫,說我目光短淺,他才是那個最無能的人。”

陳太醫咬了咬牙,眼中閃過一絲陰狠。

陳風在後麵追著月無瀾,喊道,“王爺,這個陳太醫太不是東西了,竟敢如此說您,還威脅您回宮,對皇子都可以這麽有恃無恐,我真想一刀砍了他。”

看了看遠方,月無瀾歎息道,“在外人眼裏,本王本卻實是個無權無勢之人,宮中之人皆是皇後與大王兄的人,太後雖寵愛本王,她卻是皇宮的姑姑,無論本王怎麽翻騰,對於他們來說,也不過是浪花拍案。”

…………

服用了程陌藥的人漸漸好轉起來,程陌擦了擦額角的汗,準備回房,恰巧這時,一個黑色的身影出現。

“程姑娘,我有些話想同你說,不知方便嗎?”

程陌抬眸看了一眼來人,這不就是在將軍府誤診李桂蘭的那個太醫嗎?他看起來不像壞心眼的人,但她還是保持警惕,點點頭。

來到程陌房間後,那人拱手道,“我乃陳桐,上次還要感謝姑娘替我隱瞞之事,我很慚愧。”

“你和方才那個陳太醫得關係……”

陳桐釋然的一笑,“姑娘放心,我與陳太醫並無關係,隻是同在太醫院任職而已,你也看的出,我醫術不精,又不擅長無人交流,如今,隻是小小的七品太醫。”

程陌這才放心,詢問他來所謂何事。

陳桐皺著眉頭提醒,“我隻是來提醒程小姐,這宮中的局勢並非你所看到的那麽簡單,還是請小姐盡早離開這裏,一旦卷進去,後果不堪設想,性命也是堪憂。”

程陌眸色冷了冷,語氣也變得僵硬,“你也是來勸告我離開這裏的,你還說和那個陳太醫沒關係。”

陳桐歎了一口氣,擔憂的搖了搖頭,“程小姐,我感激你的救命之恩才說的這些,你要知道,你是跟著三王爺來這邊的,皇後又豈能甘心讓三王爺記下功勞。”

這個顧慮,程陌之前倒是沒想過,可她就算這次不摻和,可以後總歸還是要劃清界限。何況,她總要為前世救贖,眼神堅定的說道。

“陳太醫,我很感激你的提醒,可我們是大夫,怎麽可以為這些權勢不顧病人的死活,我現在唯一的身份便是大夫,我的職責就是治病救人。”

陳桐歎了一口氣,“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陳桐受教,以後定然履行自己治病救人的義務。”

望著陳桐遠去的身影,程陌內心複雜,或許他說的對,皇後定然不會讓她如意,可她也不知道會有什麽陰謀。

累了一天,她已經困的前胸貼後背,趴在**懶得動。

晴兒端著水盆進來,看她這樣,喚道,“陌姐姐,過來洗個臉睡吧,要不然去看看月亮也好,今天可是八月十五呢。”

八月十五啊,親友團聚……

八月十五?

她怎麽忘記了,今天說要陪月無瀾的。

匆忙起身,隨意洗把臉便跑了出去,晴兒疑惑的在後麵喊著,“陌姐姐你去哪?”

跑著詢問小師父廚房在哪後,她手忙腳亂的動作一番,來到月無瀾的房間。

推門進去,發現月無瀾不在屋子裏,狐疑萬分,難不成,他真的回王府了,可都沒有告訴自己。

隻是可惜她忙了那麽久,垂頭喪氣的踢著腳下的石子,這時頭頂突然傳出一道依然冷漠的聲音。

“你在找本王?”

抬眸間,隻見月無瀾站在房頂,與身後的月光混為一團,素白的銀輝灑滿全身,白色的衣袍顯得更加冷清,配上他清冷謫仙般的麵龐。

好美的男人!

程陌在心裏感歎,這世間怎麽會有如此俊美的男人。

收回尷尬目光後,程陌清了清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