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令月感覺大腦開始呆滯了,她一邊暗暗腹誹著,頭點得如小雞啄米,“真的,比金子還真。”

說著,她還擺出十分誠懇的表情。陸淮琛眼梢微挑,眼底明晃晃的擺著‘不信’兩個大字。

紀令月有點內傷,她反思著,自己從小到大也沒做過什麽人神共憤的事啊,怎麽一朝穿書後,她說什麽誰都不信。

想起她這副身子原本的性格,紀令月頓時頹然了。

陸淮琛看了她一眼,骨節分明的手指在桌上輕輕一敲,每一聲都敲在紀令月心上,讓她小心肝也跟著顫顫巍巍。

王爺光是一個不知名的眼神飄過來,紀令月嚇得連食欲都沒有了。

偏偏她這時候還有心思走神,暗歎——

真不愧是男主啊,瞧這氣場。

她不正經的魂遊天外,緊接著聽他開口,“吃飯。”

紀令月頓時如蒙大赦。

她暗暗下定決心,無論他與陸瑾桃說什麽都裝聾作啞,隻當旁邊的人不存在。她想著,越發覺得這是個好辦法。

於是,接下來紀令月隻顧埋頭死死盯著碗裏的米飯,那架勢愣是能把白花花的飯盯出花兒來。

她一邊嚼著肉,腮幫子左右鼓動著,暗暗祈禱這兩尊大佛把她當成小透明,最好是無視掉,千萬別再同她搭話了。

可事情總往不如意的方向發展。

“噗嗤。”

身旁傳來一聲笑,紀令月手猛然一抖,差點把筷子丟了出去。

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陸淮琛好笑的看著她,“紀大小姐,本王莫不是生了一副青麵獠牙之像,讓你怕成這副模樣。”

他覺得奇了,紀令月每回看見他跟老鼠見了貓一樣。

隻不過同座吃一頓飯,她就一臉苦大深仇的模樣。

那脖子彎的,就差把整張臉埋到飯裏嚼了。

紀令月訕訕笑著,“怎麽會,王爺氣宇不凡驚才風逸昂藏七尺玉樹臨風,是我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的存在,小女子不敢直視。”

因為你是男主,多看一眼,她怕會折壽啊!

陸淮琛頓時被她一連串不帶喘氣的拍馬屁給驚住了,一時半會兒竟不知該說出什麽話來。

隨即一想,覺得有些不對勁。

遠觀就算了,她居然還想褻玩?

對麵陸瑾桃突然置下筷子,不滿的看著她,“怎麽,你的意思是本公主就入不了紀大小姐的眼了?”

她原本隻是跟著陸淮琛進一間酒樓用膳,沒想到竟碰到紀令月。

紀令月囂張跋扈,仗勢欺人,陸瑾桃曾遠遠的看到她對薛妙非打即罵的模樣,感官頓時蹭蹭的往下掉。

如今吃個飯還碰上紀令月,簡直是倒胃口。

她不虞的蹙眉,三番兩次朝陸淮琛使眼色示意,可他偏偏裝作看不見,一進屋就跟紀令月搭話,看都不看她一眼。

陸瑾桃氣笑,也隻得按捺著性子坐下,同時也想看看小皇叔到底想做什麽。

兩人要麽不說話,要麽一開口是雙重致命。

紀令月嘴角還掛著一粒米,當場愣住了。

她一抬頭對上陸瑾桃不善的視線時,心裏咯噔一跳。

這可是連溫如意都不放在眼底,當街都敢揚鞭抽人,手段狠辣的主兒啊。

完了完了,難道她的死亡線在這裏就要觸發了嗎!

嘴裏的美味佳肴頓時如同嚼蠟。

紀令月焦頭爛額的搜刮著前世看過的彩虹屁,強烈的求生欲讓她脫口而出——

“怎麽會?我隻是沒想到有幸同二位同席用膳,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她看向陸瑾桃,眼神真摯。

“聽聞襄陽公主容貌閉月羞花,今日有幸,果真是生了一副我親眼見了也不敢相信的美貌。”

“說星星好看的人,一定沒見過您的眼睛。”

“乍一看,我還以為是什麽仙子從畫中走了出來,我在您麵前簡直是自慚形穢。”

陸瑾桃原本隻是想教訓教訓紀令月,反倒她這一頓誇給聽懵了。

一抹詭異的紅霞攀上了陸瑾桃的臉頰,連帶著耳廓也浸著一層紅。

不得不說,她居然會覺得紀令月十分新穎的誇讚……很是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