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可算來了,我想死你了。”紀令茹嘴裏說著肉麻的話,扭著腰肢走過去。

紀令月一挑眉,也淡淡一笑:“多日不見,妹妹消瘦了許多。”

“那是當然。”紀令茹冷冷一笑,眼睛微眯,佛寺裏的日子可不像府上那麽逍遙,吃的也是清湯寡水,自然會消瘦。

“那可真是辛苦你了。”紀令月不疼不癢的說了一句,隨後朝著老夫人走過去。她倒是不想和紀令茹有什麽關係,這次她回來不管是做什麽的,隻要不牽扯到自己,一切都好。

老夫人聽到了她們的對話,微微一笑,感慨著:“茹兒當初要不是做了這麽多的錯事,也不會到佛堂裏去麵壁思過,現在你也回來了,想想你當初做過的事兒,可曾後悔?”

紀令茹已經暗暗握緊拳頭,這會兒該到的人都已經到了,除了羅伊伊和紀仲以外,就連李氏和葉氏都來了。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老夫人問她這樣的問題,是存心想讓她難堪!

但是想到自己想做的事情還沒開始做,更不能眼瞧著紀令月如此逍遙快活,紀令茹深吸一口氣,強行擠出一抹笑容道:“奶奶說的極是,從前的事兒都是我的錯,在佛堂麵壁思過那麽久,我也算是想通了,特別思念爹爹,也很思念奶奶,所以就回來了。”

老夫人臉上浮現出一抹笑意,滿意的點點頭。

那些話從她嘴裏說出來的時候,老夫人都沒有意識到想讓紀令茹難堪,她是真的想知道紀令茹到底有沒有悔改,這次回來是否又要鬧出些幺蛾子。

畢竟紀令月馬上就要成親了,在這個關鍵時刻,老夫人不得不替她把關。

但是現在紀令茹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誠心悔改,能說出這樣一番話,想來她應該也是知錯了。

“你趕緊吃飯吧,飯菜都快涼了。”紀仲趕緊站出來打圓場。

從前沒發生那麽多事的時候,他最喜歡的就是紀令茹,紀令茹也很會討他的歡心,如果不是後來紀令茹做了那麽多的錯事,想來紀仲也不會把她打發到佛堂裏去。

其實紀令茹和阮氏走了之後,紀仲就後悔了,也懊惱從前沒對紀令茹多加管束,造成這樣的後果,所以現在看到紀令茹回來了,他甚是高興。

眾人紛紛落座,也不知道羅伊伊是有意還是無意,故意坐在紀令茹跟前兒。這個位置原本應該是李氏的,隻是她一向好脾氣,雖然羅伊伊搶了她的位置,但她什麽都沒說,走到紀仲另一邊坐下了。

“今天茹兒回來,我非常高興,你先甘為敬。”紀仲舉著酒杯,直接一飲而盡。

他確實很高興,三杯酒下肚,臉都變得紅撲撲的。老夫人跟他說少喝點,紀仲也不放在心上。

這還隻是紀令茹回來了,如果阮氏回來了,真不知道紀仲會高興成什麽樣子。想到這,羅伊伊心裏頗不是滋味,但她向來最會演戲,將自己的情緒也是隱藏得很好。

“來,茹兒,你嚐嚐這個。”羅伊伊熱情的夾了一塊子菜放在紀令茹碗中,笑眯、眯的看著她。

本是很和諧的畫麵,卻在這一刻被打破了。

她的一聲剛叫完,紀令茹把筷子往旁邊一扔,冷眼瞧著羅伊伊:“羅姨娘,你方才叫我什麽?”

“叫你茹兒啊?”羅伊伊理所應當的回答,絲毫不意識到有什麽不對,她是紀仲的妾室,按照輩分來說,自然是紀令茹的姨娘了,紀令茹應該叫她羅姨娘,而她當然得叫紀令茹的乳名。

別說羅伊伊了,就連老夫人和紀仲也是一臉震驚,覺得莫名奇妙。

紀令茹冷冷一笑:“羅姨娘,你雖然是我的長輩,但這畢竟是我們第一次見麵,我和你還沒熟到這種程度,你叫我四小姐便可。”

“茹兒,怎麽跟你羅姨娘說話呢?”紀仲不樂地出聲,“你這丫頭也太不懂事了,到佛堂裏進修了那麽久,難道從前的規矩都忘了嗎?”

“我正是沒忘記從前的規矩,所以才不得不說這樣一句話。”紀令茹冷眼瞥了紀仲一眼,雖然他是自己的父親,但紀令茹對他也是很傲慢的,都是從小被慣壞了,才不把所謂的親情放在眼裏,而她這次回來,也隻是想著報仇。

“爹爹,羅姨娘進府時間應該不長,最起碼是在我和娘走了之後,既然她服侍您時間這麽短,我叫她姨娘就是客氣,說的難聽些,不過是通房侍妾她應該叫我四小姐,這並無不妥。爹爹這樣說,隻怕是在袒護羅姨娘吧。”

紀令月正在一旁默不作聲的吃飯,聽到這話,嘴角揚起一抹笑意,趁所有人不注意,她偏過頭去輕輕擦了擦嘴,繼續隱形,準備看戲。

被紀令茹這樣一嗆,紀仲臉色異常難看,他本想發作,但又聽到紀令茹提到了自己的母親阮氏,到了嗓子眼的怒火直接就無影無蹤了。

紀令茹話是說的很客氣,但字字句句都在罵羅伊伊,就怕把提鞋兩個字甩在她臉上。

羅伊伊又不是傻子,當然能聽出來,臉色氣的一塊紅一塊白,如果不是老夫人在這,她真想丟下筷子直接跑走,又或是和紀令茹大吵一架,都比現在來得強!

隻可惜,老夫人在這紀仲也在一旁看著,她什麽都不能做,最後還是羅伊伊妥協了。

“四小姐說的是。”她從善如流的改口,笑容雖然僵硬,卻又帶著幾分討好:“四小姐,剛才是我不對,隻想著你回來一趟不容易,應該好好關心關心你,既然你不喜歡,以後我自然會注意。”

羅伊伊朝著紀仲點點頭,示意他自己沒事,乖巧的坐了下來繼續吃飯,這下別說別人了,就連老夫人,臉色也降了一下。

以前的羅伊伊可沒那麽好說話,沒說別人,就算是老夫人哪句話若是說錯了,羅伊伊都得哭哭啼啼讓紀仲給她做主,怎麽這會兒那麽聽話,紀令茹一嗬斥她便不吭聲了?

老夫人雖然驚訝,但心裏還是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