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令月的話都已經說得那麽明白了,就差把靳七的名字說出來了,綠翹還是搖搖頭,見狀,紀令月隻好打消這個念頭,不再提了。

路過花園的時候,紀令月還沒走到院子,突然紀仲身邊的下人走了過來,他看見紀令月輕輕的行了一禮,恭敬道:“三小姐,三爺讓你過去一趟。”

“現在嗎?”紀令月微微一愣,緊接著點點頭,“我現在就過去。”

這個時候紀仲找她不知道是什麽事?沒多會兒,紀令月就到了地方,那人打開門,紀令月走進去,隨即又把門關上了,書房裏隻有紀仲一個人,連個伺候的人也沒有。

紀令月走過去,就見紀仲在椅子上坐著,手拿毛筆,正在寫著什麽?

“爹爹,你找我什麽事?”紀令月輕聲詢問。

看見紀令月來了,紀仲臉上難得浮現出一抹笑意,連忙道:“快坐下吧!父親叫你來是想跟你說個事兒。”

紀令月點點頭,坐在一旁,她剛拿起茶杯想喝口水潤潤嗓子,紀仲開口了,“再過半個多月便是七夕了,也是你大婚的日子。”

紀令月點點頭,她沒說什麽,而是靜靜地等著紀仲的下文,而他似乎有難言之隱,低著頭沉思良久,許久後才道:“月兒,攝政王如此喜歡你,想必等你嫁過去之後,定是衣食無憂,無憂無慮。”

“那是當然的。”紀令月淡淡開口,“攝政王對女兒的心意,女兒怎會不明白,父親,您說了半天到底想說什麽?”

紀令月不想兜圈子,紀仲向來如此,不管他想說什麽,為什麽總得兜一大圈再開口,但是現在紀令月沒時間跟他兜圈子。

見狀,紀仲歎了口氣之後道:“月兒,你也知道,因為從前的事兒,爹爹和攝政王有些不愉快,但是現在咱們家和攝政王府也馬上要成為親家了,從前的不愉快希望攝政王不要放在心上。”

紀令月一證,隨即明白了,鬧了半天,紀仲是來給紀令月示好的啊!

她嘴角浮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人也頗有玩味。

紀仲眼中卻帶著幾分討好和卑微,從前的陸淮琛雖說身份尊貴,但紀家同樣不可小覷,紀仲見到陸淮琛也隻是畢恭畢敬,但是現在紀令月清楚地感覺到,紀仲心裏是害怕和敬畏。

不過紀仲這話說的也對,紀令月馬上就要成親了,如果讓外人知道兩家不和,以後見麵也會諸多尷尬,外人更會議論紛紛,紀令月可不想在這樣的鎖事上費心費神。

想了想,她輕輕點頭,淡淡笑道:“爹爹,您這是說的哪的話?女兒嫁給了攝政王,他便是您的女婿,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從前的事既然都已過去了,攝政王自然不會放在心上,爹爹,您實在多慮了!”

“那就好。”紀仲點點頭,沉沉的鬆了口氣。

自從皇上的聖旨下來之後,紀仲就一直在糾結這件事,陸淮琛很喜歡紀令月,就算紀仲有得罪他的地方,也斷不會牽扯到紀令月,但紀仲也沒指望著,陸淮琛愛屋及烏,因為喜歡紀令月就把從前的事一筆勾銷

況且現在朝政幾乎都掌握在陸淮琛手上,就連皇帝都得敬他三分,更別說是他了,趁著現在事情還有機會挽回,先道個歉打好關係,若以後有用得到陸淮琛的地方,也好說話。

紀仲的算盤打的倒是不錯,紀令月也知道他在想什麽,隻是為了大局的著想,她不得不同意,更何況從前的事雖說鬧得難看,但陸淮琛從來都沒記恨過紀仲,說得難聽些,他這號人物,壓根就沒進過陸淮琛的眼睛,對付他,實在犯不上。

“爹爹,我先走了。”紀令月站起身,行了一禮。

“你要去哪兒?”紀仲想攔住她,“爹爹,還有話沒跟你說呢!這才剛來,怎麽又要走了?”

“女兒得拿些金子給姨母送去。”紀令月如實告知,將打造金器的事也說了出來。

紀仲也沒什麽理由阻攔,隻好點點頭,末了又來了一句,“老夫人對你確實很好,月兒,你嫁到攝政王府後,也斷不要忘了老夫人,若是有時間便常回來看看。”

“那是自然。”紀令月點頭應下,轉身走了。

“老爺怎麽突然跟您說這些事兒啊?”才一出了院子,綠翹就迫不及待地詢問。

紀令月聳了聳肩膀,風水輪流轉山不轉水轉,從前是紀仲得意,現在也輪到陸淮琛了,他自然要巴結著。紀令月雖然是紀仲的親生女兒,但想起他從前對自己做的種種事,她實在沒辦法把紀仲當成親生父親對待。

從前的事,她可以不計較,但也絕對不會忘記,尤其是自己的母親如何生病,如何死去的,紀令月仍然曆曆在目,至死不忘。

至於陸淮琛那邊,紀令月念著這最後一點親情,該勸還是會勸,再說了,陸淮琛也沒那麽小的心眼兒,因為這點事斤斤計較,所以紀仲完全不必擔心。

紀令月很快就回了自己的院子,紅袖正在門口守著,見到紀令月來了,連忙迎上去,“小姐,您不是去大夫人那裏了嗎?”

紅袖覺得有點奇怪,紀令月和葉氏碰麵的時候,二人總會談論許久,怎麽這才半個多時辰就回來了。

“來取點東西。”紀令月朝四周看看,拉著紅袖進去。

身後的綠翹捂著嘴笑道:“你有所不知,夫人想給小姐打些金銀首飾,這不,小姐特地回來拿金子的。”

“我這就去拿。”紅袖點點頭,轉身進了內室。

那盒首飾,紀令月就放在內室的櫃子裏最下麵一層,櫃子上了鎖,除了紀令月就隻有紅袖才有鑰匙。

她不想把鑰匙交給綠翹,是因為這丫頭心直口快,又粗心大意,有時候很多話不經過大腦直接就說出來了,做事也毛毛躁躁的,生怕她弄丟了鑰匙,再惹出些不該惹的事情。

紀令月坐下剛喝了口水,還沒咽下去呢!內室突然傳來一道尖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