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到底怎麽了?”紀令月走過來,“從我見到你時,就發現了你好像有心事兒,到底有什麽事兒,不如你說給我聽聽。”
“真的沒事。”紀令儀還在睜眼,她不想這樣的說,這說出來讓紀令月跟著煩心。
況且本來這事跟她就沒什麽關係,如果知道了,來日老夫人大發雷霆時,隻怕也要把紀令月牽扯進來了。
紀令月突然停下腳步,正色看著她:“姐姐,我能感覺到你有心事兒。我是你最親的妹妹,咱倆向來是無話不說,難道你連我也要瞞著嗎?”
紀令月倒不是好奇心過剩,她隻是覺得紀令儀不願意說出口的事肯定是大事,否則她不會這麽猶豫。
紀令儀欲言又止,不知道該不該說。
臨出來前,葉氏千叮嚀萬囑咐,讓她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如果轉頭就告訴紀令月了,萬一被葉氏知道了,估計她會生氣;但如果不說的話,紀令月又得追問,況且紀令儀知道她的性子,即便紀令月真的知道了這件事,大概率也不會跟別人提起。
“姐姐,你就說吧。”紀令月還在勸著:“你這樣憋在心裏麵,到底也不是個事兒,不如你說出來,我幫你想想辦法。”
“那好吧。”紀令儀點點頭,鄭重地看著紀令月:“月兒,我把這件事告訴你,你可千萬不能告訴別人,記住,任何人都不能提起。”
身後的丫鬟聽到二人有秘密說,都很識趣地往後退了退。
紀令月輕輕點頭。
她不是不靠譜的人,看紀令儀這神情也知道這事肯定不是小事,萬一傳出去了,隻怕會影響她們的姐妹情。
“賬本上莫名其妙丟了二百多兩銀子。”紀令儀歎了口氣,“方才你來的時候,我正跟姨母核對這筆銀銀子呢,可找來找去,也不知道到底花在哪裏了。姨母很擔心,所以才會如此。”
“少了二百多兩銀子?”紀令月頗為驚訝,不假思索的開口,“怎麽會對不上呢?會不會是遺漏了?”
紀令儀輕輕搖頭:“我跟姨母已經來回核對很多次了,不可能出現紕漏。”
但這筆銀子的確莫名其妙失蹤了。
在普通人家裏,一年的花銷也就幾兩銀子而已,即便是大戶人家,一年花個一二百兩也是頂尖了。
像紀府人丁興旺,家財萬貫的,一年也就幾百兩銀子。現在莫名其妙丟了二百多兩,可不是個小數目。
紀令月也納了悶兒了。葉氏掌管賬房沒多久就出了這樣的事,難不成是有人在故意跟她對著幹?
“這件事沒那麽簡單。”紀令月神色凝重,突然拉著紀令儀的手:“咱們回去。”
“妹妹,你幹什麽?”紀令儀嚇了一跳,“你不會是想核對那些賬目吧?”
“我正有此意。”紀令月點點頭,二百多兩銀子總不能自己長了腿兒跑了,肯定是有人偷偷挪用了,還沒有告訴姨母。
現在姨母掌管賬房,老夫人對她很放心,如果這件事傳到老夫人耳中,她肯定不再信任姨母了。
紀令儀還想說些什麽,紀令月卻拉著她快步回去了。
在街上逛了一大圈,買的東西卻不多,領到家門口的時候,紀令月把東西交給綠翹,讓她先回房間。
隨後,她和紀令儀一起去找葉氏,而這會兒葉氏還在賬房裏坐著呢。
紀令儀走了之後,她又自己親自核對了一遍,還是對不上。
而每房出帳的銀子正在檢查,這會兒才剛剛檢查到三房,還不等她看清楚上麵到底有哪些開銷,紀令月就風風火火地拉著紀令儀進來了。
“月兒!”葉氏很驚訝,“你不是說和你姐姐去逛街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紀令月也不廢話,直接開門見山道:“姨母,我聽姐姐說有一筆銀子對不上賬,是這麽回事嗎?”
葉氏臉色一變,有些不讚成地看向紀令儀,後者心虛一笑,沒說什麽。
“姨母,你不要怪姐姐。”紀令月趕緊解釋道:“姐姐雖說陪我出去逛街,和她愁眉苦臉的,連個笑容都沒有,在我的再三追問下,她才告訴我到底怎麽回事。”
葉氏輕歎口氣:“你來了也是無用的,這些賬目我已經來來回、回的核對很多遍了,可那二百兩銀子怎麽都找不到是誰出的。”
“這不可能。”紀令月不信這個邪,“這筆銀子隻要是從府裏出去的,一定有跡可查。現在查不到,隻能說明動著銀子的人沒有把這筆賬上報而已。”
紀令月走過來,把之前整理好的賬目全部都看了。
她核對得很是信息速度雖然慢,但沒有任何紕漏,查來查去,最終查出來了。
原來,這筆銀子是從三房手裏支出來的。
“是我爹爹?”紀令月愣了一下,很是驚訝。她也沒想到,查來查去,居然查到紀仲頭上去了。
葉氏麵色驚訝,隨後她又核對了一遍。
“沒錯,這筆銀子的確是三房支出的。”
“不對呀。”紀令月嘀咕一聲,“你爹爹動這筆銀子,從未告訴過我啊。”
府裏一直都是這樣運營的,不管哪一房支出了多少銀子,每個月的月底都會上報給她,再由葉氏親自整理,這樣才會沒有錯漏,老夫人也清楚每一筆銀子的去向。
可是,如果這筆銀子真是紀仲動的,他沒理由不告訴葉氏的。
紀令月也覺得不對勁,她爹雖說不是什麽好人,心腸也冷硬了些,但在銀錢上,還是很清楚的。
從前他有急事挪用了銀子,都會很快告訴一聲,避免他們著急。現在卻莫名其妙少了二百多兩,反而不說,這事有古怪。
“姨母,你別著急。”紀令月安慰著:“我爹爹正好在家,我去問問他,或許他會告訴我這筆銀子到哪去了。”
“月兒,你還是別去了。”葉氏在一旁叫她,“你畢竟是個孩子,這件事情不是你該插手的。要問還是我來問。”
“還是我去吧。”紀令月堅持著:“姨母,若是你去,我爹爹或許還以為你是來興師問罪的呢,由我去最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