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照例又來請安,還沒說幾句話老夫人神態厭惡。

看著羅氏眼眶微紅,一副柔柔弱弱的做派,老夫人突然感覺這天氣燥熱的很,煩悶的緊鎖眉頭,給身旁的嬤嬤一記眼神。

嬤嬤立馬會意,走進紀仲二人身邊擺了擺手,“三爺,你們二人還是先回去吧。老夫人有些乏力了,聽不得吵鬧。”

紀仲歎了口氣點點頭,對著老夫人拱手作揖,“母親,那您先歇著,兒子就不打擾了。”

便連忙想要帶著羅伊伊離開老夫人的院子,期間羅伊伊不願意,想要紀仲幫自己討回公道,但是紀仲怎麽會因為她而惹怒母親呢,連哄半摟的才將人帶了出去。

看著遠去的幾人背影,紀老夫人總算舒坦了口氣,“不知道老三怎麽這般眼光,那羅氏雖然與阮氏性格長相有些相似,但是城府頗為深沉,真是攪的人頭疼。”

“是啊,三爺恐怕是被那狐媚子給蒙蔽了眼睛騙了去,不過這府中有老夫人您在,還怕她翻了身不成?”嬤嬤淡笑,拾起一旁的扇子煽動起來。

老夫人冷哼了一聲,後吩咐道:“叫人把大房的葉氏跟月丫頭喊來吧,問起緣由的話暫時先不說。”

老嬤嬤點頭,立馬讓身後的丫鬟去叫人。

老夫人抬眸望向院子中的盆景,神情有些恍惚,但是她不作聲,嬤嬤也不敢打擾。

而沒過一會,便看見葉氏跟紀令月一前一後走進了院子,行完禮之後,老夫人便招呼著兩人趕緊坐下來。

“知道我叫你二人前來何事麽?”老夫人淡淡地問道。

紀令月跟葉氏互相看了眼,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而葉氏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直到老夫人的目光在二人中打量,最後落在了她的身上,這才緩緩開口,“老夫人,您是否要詢問府中的賬本事情……”

聞言,老夫人眼角一絲訝異的神情透露出來,“你倒是機靈,不過我今天叫你們過來不是過問賬本的事,我既然把管家的事交於你,自然是信任不過的。隻是難免會有一些眼紅的人搞點動作,怕你吃虧,雖然叫你過來提點一二。”

“謝謝老夫人。”葉氏喜上眉頭,連忙起身道謝。

隻是紀令月坐不住了,她對管家的事又不感興趣,再者葉氏打理的不是挺好的麽,喊她來做甚。

“祖母,那我呢,您可是有什麽要吩咐給我的?”紀令月俏皮的笑著。

“葉氏一個人管事,身邊也沒個幫手,月丫頭你也是大房出來的,多少可以幫襯著點她。賬本上麵的目錄一定要仔細檢查,切勿要經過他人之手,而且店鋪之間還是需要走動走動的,這些也需要親力親為。還有給……”老夫人一一算著這些瑣碎事。

而最後就看見葉氏不停點頭認真聽著,紀令月則有些心不在焉的,低頭攪著手中的帕子。

老夫人歎了口氣,無奈道,“罷了罷了,月丫頭你的魂兒也不在這,聽了也是白聽。”

一聽到老夫人喊自己的名字,紀令月立馬就抬起頭,“那祖母,我可以先行離開了?”

老夫人嘴角一撇,哼了一聲。

“謝謝祖母,祖母對月兒最好啦。葉姨娘,我就不打擾你跟祖母了。”紀令月瞬間都精神了起來,行了禮便快步離開了院子。

待紀令月走到花園的時候,停住了腳步,改道準備出府走走,畢竟一直呆在府裏也悶的慌。

吩咐綠翹留在海棠花塢,有什麽事立馬通知她。則帶著紅袖一道出去轉轉。

紀令月對這些路邊攤上的小玩意已經不感到稀奇了,左右不過還是這些東西,而胭脂水粉最近也沒有上新的。

“小姐,咱們這會兒要回府了嗎?”紅袖自然看出了自家小姐的心思。

紀令月左右環顧了一下,突然靈機一動,“紅袖,你有沒有感覺咱們院子單調了一些?雖然別院名叫海棠花塢,但實景配不上這個雅名,郊外應該有不少開的鮮豔的花吧,咱們去摘些回來插畫吧。”

“插……插畫?畫不是掛起來的麽,要怎麽插呢。”

紅袖雖然已經習慣了從紀令月的嘴裏冒出新鮮的詞匯,但是對這個詞還是不能理解。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紀令月懶得解釋,揚起下巴示意她跟著自己。

出了城門之後,沒過幾裏路便是一片草地樹叢,但是卻沒有一朵花的影子,紀令月差點都懷疑自己的眼神出了問題。

不對呀,這個季節怎麽可能會沒有花呢?

紀令月小跑近樹叢,發現全都是被采摘過的痕跡,並且沒有一朵殘留的花。

“殺千刀的,這到底是誰這麽缺德,奇了怪了。”紀令月嘴角抽、搐,感到離譜。

空手而歸,很顯然紀令月並不甘心,回去之後非要拉著紅袖女扮男裝出去,既然郊外沒有花,自然有地方有。

回來的路上,紀令月問了好些家花店,都說已經賣完了,這讓紀令月感到納悶不易,她還就不信這個邪了。

“小姐,你不會是要去……”

看著紅袖瞪大了的眼睛,手也指指點點的樣子,紀令月眉梢上揚,點頭回應道:“沒錯,這諾大的青樓自然有花,買些回去總成了吧。”

紅袖及其的抗拒,並且勸阻,但還是拗不過紀令月,誰讓她是自己的小姐呢。

看著自家小姐這副熟悉老練的樣子,紅袖都要懷疑紀令月是常客了都。

不過她不知道的是,其實紀令月心裏也沒底,這些都是她從書上看來的。

得知紀令月不點陪的,而是要買花,媽媽就感到奇怪了些。兩個大男人來青樓不幹點該幹的,居然要買花,還真是奇葩。

“哎呦,客官啊,不是我不賣給你,隻是早上送來新鮮的花全讓人給買走了,來人蒙著麵,看著神秘的很呢。”媽媽笑眯、眯的看著紀令月。

一副恨不得把半個身子都倚靠在紀令月的身上,幸好她心理素質強大,從容的從懷裏掏出票子遞給了媽媽,然後作揖找借口離開了。

“小姐,你不知道我剛剛給嚇壞了,這要是給發現了可怎麽辦,咱們下次能不能不來這地兒了,這根本不是女兒家該來的啊。”紅袖後怕的拍了拍胸、脯。

“這不是沒被發現麽。”

紀令月現在心情很不好,這到底是誰這麽大手筆,就連青樓的花都不放過……

她實在沒轍了,隻好放棄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