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紀衡的書房出來之後,紀令月越發覺得自己裝病是在是一個明智之舉,她犯不著找事,事情也就找不到她身上,除非那些個事兒逼一直記掛著她,否則也絕對犯不著跟人起什麽糾紛。

綠翹上前伸手將她頭上帶著的鬥笠整理好,紀令月抬眼瞧著她,“綠翹真是天生麗質,連你小姐我看見也不由得動心呢。”

她不由得伸手做打,好笑道:“小姐是從哪裏看到的渾話,同我這般說,要是讓別人聽見了估計也得給你拉到宮裏讓太後娘娘身邊的嬤嬤好好教導一番。”

紀令月說的倒是真心,她看得出來,綠翹對靳七倒是一番真心,二人若是離得遠了,綠翹便心如止水。可若是離得近了,她便失魂落魄一般,索性直接尋了個禮物讓綠翹幫忙送去攝政王府,“你就說是感謝攝政王的救命之恩,順便去看一看靳七現如今可是好了。”

綠翹有些訝異,收了紀令月拿過來的東西放在手邊看,“這不是前不久小姐做的荷包麽?”針腳歪七八鈕還有些出線。她家小姐學什麽都很機靈,唯有這針線活,真不知道隨了誰了。不過也是,自家小姐金枝玉葉,這種針線活定然用不上她自己動手。

一直在房間裏蹲著也不是辦法,紀令月聽八卦也隻聽到了一半,如今太後有些多疑,不僅是陸淮琛,紀家。朝中大臣的一半勢力現如今都已經站好了隊伍。紀家偏偏處在中立。

現如今朝中還有的幾位大臣也是心有戚戚,在隔岸觀虎鬥。他們想要享受最後的成果,卻也要為自己後人的前程做好打算,巴結人就是個問題了。

陸淮琛在朝中處事就連紀衡都讚不絕口,加上他又是攝政王,明顯是處於上風,可紀太後的勢力呢?

紀令月抓起盤中的瓜子默默磕著,不過一會兒聽見前院那邊傳來的哭聲。

說實在的,紀令月都感覺有些習慣了,因為前院那邊不是鬼哭狼嚎就是嚶嚶小泣。還別說,三房可真是熱鬧,她那個不學無術的三叔估計現在還沒有找到一份好差事。

綠翹是趕著飯點兒前回來的,紀令月見她一回來就栽進自己房間悶聲不說話。院子裏還在打掃的小丫鬟們抬頭看著。紀令月拍拍心口咳嗽幾聲,虛弱的說:“你們都下去吧……咳咳,明日再來。”

隨後她往綠翹房間去,“去的時候見到靳七了麽?”

“恩。”綠翹的聲音有些悶悶的,像是一團麻花堵住了嗓子一樣,估計是她自己察覺到自己語氣不好,咳嗽兩聲清了清嗓子,“一起都還好,見到了奴婢送過去的禮物,攝政王殿下還特意傳話說郡主有心了。”

那當然有心了,紀令月是閑的沒事尋思做個荷包,在幾個失敗品之中選擇出一個看似不怎麽失敗的失敗品差綠翹給送了過去。

“不過你這聲音怎麽……”

綠翹有些抗拒,連忙道:“小姐先別進來。”

越是這般說,紀令月越是起疑,她掀開簾子往那邊望過去,麵上不由得帶著一抹怒意,隻見綠翹一半的衣服紛紛落下,露出來的肌膚有一片青紫色。更有幾條鞭子抽打的跡象。

“誰幹的?!”紀令月走上前撫、摸綠翹額頭,見她雙眼通紅含著淚珠,好啊,這才出去多麽一會兒,就搞了一身的傷?

“小姐別……”綠翹趕緊拉著紀令月的手,結果吃痛含著淚珠砸在紀令月的手上。

她的整張臉已經冷了下來,“你告訴我是誰做的,我就不去。”

綠翹委屈忍住嘞撇嘴,一個勁兒的搖頭。紀令月又不是一個能夠忍得住的人,“你不說也沒關係。”她自然有法子去問知道這些事情的人,當即轉身去喊跟綠翹一起去攝政王府的小廝。

“阿福!”

當時的車夫手上,紀令月給了他一大筆錢,後來就換了個新駕車人也機靈的阿福。隻是這阿福比綠翹也好不到哪裏去,這會兒見紀令月怒氣衝衝的走過來,連忙上前哈赤哈赤的說著:“小姐,小的知錯了。小的不該衝撞了貴人。”

根據阿福所說,當時他和綠翹一起去攝政王府,原本好好的也見到了人,問題就在於從攝政王府出來之後,不知怎麽的阿福操控的馬車和另一輛貴人的馬車衝撞了。

“你的意思是,撞成這樣子的?”、

阿福連忙搖頭:“不不不,不知怎麽的,那輛馬車裏麵出來一個紅衣女子,脾氣火爆,當即還未說幾句話,直接甩了鞭子就打。”

當今脾氣爆的女子,馬車也華貴。

“對方什麽來頭?”敢欺負她的人,紀令月是個護短的,也一向知道綠翹的性子,而且阿福又是劉管家千挑萬選的。

阿福不像是綠翹那般會遮掩,直接明說,“當時那輛馬車中還有其他人在,不知說了什麽,那紅衣女子也是聽了人挑唆直接衝出來打綠翹姑娘,是小的沒有攔住。”

紀令月見阿福脖子上臉上這些傷疤,被鞭子打到的地方有的破了皮,沒有破皮的此時都腫了起來。竟然如此明目張膽,可不是一般的膽子大,明擺著是過來找茬的唄?

不過也知道了幾個明顯的特點,對方是知道她是誰,也故意來找她的茬的。

“我知道了,這些是給你的賞錢,先好好養傷。”這件事紀令月隻能讓別人去調查了。

……

彼時的三房。

紀令茹是等著關上門之後從後門走進來的,阮氏特意差錢婆子給她留了後門。

錢婆子走上前拿過來紀令茹手上的披風,對著紀令茹身後的丫鬟問道:“小姐回來的時候沒有讓外人瞧見吧?”

丫鬟連忙搖頭:“沒有,奴婢可都是看著呢。”

近來紀令茹在紀太後那邊待了一小段時間,先是得到紀太後的斥責,當時紀令茹險些覺得自己都快要死翹翹了的時候,誰料到紀太後後來的操作簡直讓人不明所以。

騷,是真的騷。

紀令茹甚至大白天的做了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