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中午剛用過膳食,紀令月便早早的就在自己院內等候消息。綠翹也是聽葉氏身邊的婆子說的,讓她提前知會紀令月一番。

祭祀乃是大禮,每五年一續。

綠翹望著在窗邊來回踱步的紀令月,“小姐若是不想去,一口回絕了便是。”何必這麽為難呢?再說了,邀請她過去的人是陸瑾桃,機領域和陸瑾桃的關係又好,這也沒什麽。

紀令月望著她無奈的笑了笑,“我為難的不是這些。你不覺得我近日進宮實在太頻繁了麽?”

紀太後在拉攏她,現如今的紀令月已經和紀家完全捆綁在了一起,即使紀衡還是保持他個人態度,可紀令月真的出事,他會不出手?

並且在書房之時,紀衡已經和紀令月挑明白,是選擇站在哪一方,一場風暴蓄勢待發無人阻止,紀令月所能夠做的就是減少最少的損失。

“那小姐不去?”

“去,我何時說了不去?”

綠翹聳肩道:“小姐不必擔心,綠翹打聽了,今日進宮的不止小姐你,還有蘇小姐,千昭郡郡主和……”

門外有些嘈雜,打斷了綠翹的話,主仆二人朝著窗戶邊望過去,三房的人竟然過來了。

“啊這……不會是來找、小、姐你的麻煩的吧?”綠翹咽了咽口水有些後怕,近日阮氏就跟來了月事一般脾氣隨時都可能引爆。

紀令月也不管什麽直接推開門往那邊走去。

一盞茶的時間過後。

阮氏身後立著病弱美人紀令茹,她看上去無精打采,靜靜地立在屏風後。其實紀令茹長相也不差,隻是平時為人行事過於做作,稍顯她有些誇張且俗氣的本性。

這會兒就這麽立著,還有些看得順眼。

紀令月默默喝了口茶,主要是她有那麽一絲絲的小愧疚,畢竟人現在……嘖。

阮氏倒也不是來找茬的,這會兒細細打量著紀令月,臉上陪著笑:“先前之事是你姨娘我做的不對,月兒。”

她這一聽差點兒沒由得滲出來雞皮疙瘩,紀令月忙跟著嗬嗬一笑,“四妹妹如今這般,就當是一個教訓就行,畢竟嘴都長在自己臉上,怎麽說無妨,要是連同腦子一塊兒這麽想?”

紀令茹袖子底下的手攥緊,聽見這話她也不能裝作麵無表情,咬牙切齒道:“還望三姐姐你能夠原諒我。”

“你不是應該尋求我的原諒。”紀令月噙笑道:“大姐姐對你我姐妹如何,明眼人都是看在眼睛裏的,她往常不爭不搶,對我對你們也都一視同仁。而你三言兩語就想著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真把你當成一家人的笑笑就過去了。可外人眼裏,無非是你在自掘墳墓。”

她呼吸越來越重,阮氏伸手拍紀令茹一下,她方回過神來:“是……”

“我是個不記仇的人。”紀令月瞥了一眼紀令茹,瞧瞧,額頭上還有冷汗,估計這會兒還在疼,可這也是一個教訓,如果紀令茹還是如此不明事理,那麽到時候也隻能該上哪裏去哪裏。

綠翹輕輕‘噗’了一聲,忙上前給阮氏斟茶,“小姐,是不是時間快到了?”

“時間?”阮氏轉身看向紀令月,“月兒這是要去何處?”

紀令月原本還不想說,直接加上一句:“宮裏的邀約而已,隨行的還有蘇家小姐和南山部千昭郡。據說千昭郡的姐姐周夫人也會一同前往。”

“你夠了!”

紀令茹攥緊拳頭指著紀令月,她現在最是聽不得那個賤、人的名字,明明說著是要和離,現如今周琦那孫子又怕南山部又怕他爹。說什麽與她歡好不懼外人。結果全都是空話!

紀令月又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她,這會兒能不惱羞成怒麽?

“看來四妹妹並無真心道歉啊?”

阮氏很鐵不成鋼的盯著紀令茹,還想說什麽,紀令月直接道:“那邊的事情著急,月兒就先不留姨娘和四妹妹了,姨娘和四妹妹就先請回吧。”

她沒有讓阮氏說話直接讓阮氏和紀令茹離開,現在無非是紀令月握著她一個把柄。

紀令茹很清楚,在阮氏麵前也不裝什麽病弱美人了,“你看看她完全是巴不得我去死的樣子,還要拉著我來她這裏丟人現眼!”

阮氏也是氣急,捂著心口指著她半天才說出一句:“還不是因為你傷風敗俗!”

出了門。

紀令月隻簡單換了一身簡裝,隻帶了綠翹一個侍女,臨走時不忘塞給帶路的人一個金豆子。

綠翹望著周圍隨行的人,輕聲道:“小姐要是真不想去的話可以和公主說明。”

“你以為我不想?”紀令月有些無奈,隻怕陸瑾桃別是被人給利用了。她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本來跟紀令茹說南山部的小姐們會去也隻是氣話,可到了地方見到一旁的馬車,不由得一愣,陸瑾桃還真的請了千昭郡她們啊?

蘇妙人自己無聊好一陣子,遠遠朝她招手。

而紀令月卻覺得這丫頭估計又是想到什麽法子來坑她手上的錢,捂著腰包不情不願的往前走。

“月兒妹妹~!”

紀令月打了個冷顫,“明明已經開春,怎麽還是如此的冷。”

“莫不是你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怎的見到了我如此不舒服。”蘇妙人打趣道,又嘖嘖一聲,“果然,好事將近的人真是笑麵桃花。”

“渾說!”

“可不是,你與那攝政王……”

彼時南山部千昭郡不知何時已經走到她們二人的身後,蘇妙人的話直接卡在喉嚨裏,見她輕輕行禮,麵上則是有那麽一絲絲的不爽。

紀令月施施然回禮,“千昭郡小姐也在,當真是巧。”

她淡淡恩了一聲,繞過紀令月朝著門內走去。

蘇妙人瞧著不由得眯起眼,“你什麽時候得罪這麽一位佳人了?”

“隻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罷了。什麽得罪,你可別亂說。”紀令月雖然這麽說,不過看千昭郡這態度跟原先在紀太後那邊大相徑庭,不由得尋思到底因為紀令茹,自己被人給記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