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怎麽著?”
紀令月拿起扇子揮手打開蘇妙人的手,“你說就是了,平白無故掉我什麽胃口?”
她哼哼笑了一聲,伸手指著紀令茹身邊的男子,“早前就聽人說周公子是個不羈風、流人物,正房那邊鬧著要和離,小妾還在別院鬧著,反倒是他性情好,不管這些事情來嶽樓吃酒來了。”
話雖這麽說,紀令月不由得在腦子裏搜索有關於這個男子的信息,綠翹走來湊在她耳邊輕聲道:“南山部的人先前過來就是為解決此事,小姐還未離開京城之時這些就被傳出來了。”
那不就是千昭郡……
“千昭郡的長姐?”
蘇妙人拿起酥香的瓜子仁放在口中,呷了一口酒,“裏麵的路繞得很,她們起身了。”
紀令茹是個不勝酒力的,喝了幾口酒臉上飄起紅來,醉眼媚絲遊離於在場人的身上。這是將將靠在身後男子胸膛又做青樓戲子一般挑、逗的抬起他的下巴。
還別說,挺會玩的。
“綠翹,隨我下去。”
這會兒可是紀令儀要成親的沒幾日,還以為紀令茹這個小綠茶真的是洗心革麵開始老老實實待在家中。繡繡花看看字或是有事沒事跟三房裏麵鬧一鬧也不顯得失落。
沒想到她原來是在這邊等著呢!
紀令儀就差沒有掀了桌子往下跑去,蘇妙人抓住她的手腕,“你這會兒要是去了,可不就是打擾未來世子妃的好事了麽?”
“你可別胡說!”
“倒不是我胡說,你這個妹妹接連幾日都在這裏候著,甚至還拿著她的身份大擺架子。這裏誰不知道她的名號。我想著過不了幾日便是哥哥迎娶嫂嫂入門的日子,若是讓她……嘖,那可不好。”
她頓了頓又朝著紀令月伸手,“我可是幫你一件大事,你怎麽著也得意思意思吧。”
紀令月眼見她衝著桌麵上的吃食眨了眨眼,紀令月摸索上下,隨手將身邊的折扇丟給她也不等她多說直接追紀令茹而去。
紀家的姐妹之中,總是有那麽幾個不大靠譜的,紀令霓搶了婚事慘死,薛妙不大靠譜一心想著大家都不好過就一起嗝屁。
現如今看紀令茹,屢次警告她都聽不進耳朵裏。著實可笑。
這邊紀令月和綠翹下了嶽樓,她們可是一路跟著紀令茹的身影的,結果出了嶽樓,這邊人山人海比剛剛還要熱鬧,早已將紀令茹的身形遮擋。
“這……四小姐恐怕是看見我們了吧?”綠翹不免有些擔心。
“先回府,待會兒你去三房那邊問一問,看看最近紀令茹有沒有出門,調查出來三房的支出。”
府內每個小姐都有各自的月例,在嶽樓一個月來兩三次已是富貴人家,蘇妙人那是老家有行商的底子,人根本不差這點兒錢。就紀令茹那點兒?還是別提了。
此時的紀家還張燈結彩,裏裏外外都布置的喜慶,大房這邊歡聲笑語倒是襯托的三房這邊冷冷清清。
三房的燭火早早就熄了,可是丫鬟婆子卻未曾退下紛紛立在兩側。阮氏還守著門邊,不多時瞪了一眼身邊的婆子:“都要到了宵禁的時候,四小姐怎麽還沒回來?!”
婆子連忙走過來,雖然吃的肥頭大耳,這時候跟阮氏說話卻是輕聲細語,“四小姐都是大姑娘了,自然是有分寸的。”
話音剛落下,就聽到門邊有丫鬟急匆匆跑過來,“月、月小姐來了!”
先前的事情過去,阮氏已經懶得搭理紀令月,紀令月也不會閑的沒事兒來找她的麻煩。三房和大房之間有那麽一絲的微妙關係。
“喲,姨娘都在這兒呢?”紀令月回來的急,換了一身白淨的衣物便急匆匆往這邊趕,門前的丫鬟自然是攔不住她,這會兒怯生生的看著阮氏,生怕阮氏會拿自己開火。
沒想到阮氏不怒反笑,“什麽風給三小姐你吹了過來?”
“月兒前不久回來一直都沒見到姨娘你,真是想的緊,這會兒正好有空閑,便來逛逛。”
紀令月身後沒有帶上侍女,真是來見自己一麵?且,誰信。
阮氏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兒,“見也見過了,三小姐無事的話就請回吧。”
她冷冷哼了一聲,完全沒把阮氏的話當做一回事。既然阮氏守在這裏,那麽定然是在等紀令茹,也就說明此時的紀令茹還沒有回來。
阮氏一向是個喜歡拉踩的人,雖然大錯誤沒有,小錯誤不斷,和自己也是會經常對著幹。紀令月自然不會把這些跳腳怪當做一回事。
“既然是來了,那就也見一見茹兒妹妹吧,我近來聽了一個有趣的傳聞,不知能否給茹兒妹妹講一講?”
“傳聞?”阮氏拿起帕子遮住臉不由得冷笑,“三小姐都說是傳聞了,就信不得真。茹兒正在休息,我心裏覺得煩悶睡不著是以在此候著。三小姐不會多想吧?”
紀令月朝著她拱手,“我想我已經得到我想要的答案,姨娘,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你!”阮氏一把拍著椅子扶手,旁邊的婆子連忙低聲說了什麽。阮氏愣是生生止住了她的暴脾氣。
隨後紀令月轉身告辭,不忘掃了一眼現場的人,點明破綻:“夜裏風大,等茹兒妹妹回來的時候可要備上醒酒湯,小心著涼啊。”
阮氏胸口起伏不定,等紀令月徹底消失沒了身影,氣的讓婆子抓著剛剛傳話的丫鬟,上去啪啪甩了兩巴掌,“究竟你是大房的還是三房的,那死丫頭要來你就不攔著?平時都是讓你白吃白喝,剛剛連嘴都啞巴了?”
婆子上前連忙拉著阮氏,“四小姐的事情才是最要緊的啊。”
這話反倒是讓阮氏如夢驚醒,紀令茹做事太高調,這些事情吃早就狐疑傳出去,但是再怎麽穿出去這個時候都不是個好時機。
“去,快去讓人找一找四小姐,該不會紀令月那個賤、人已經抓住了茹兒的把柄?這可不能!”阮氏心裏發慌,她都在紀令月這裏栽了跟頭,自己的女兒可不能夠繼續吃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