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死一個人需要多少時間?
紀令月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當她死死的掐住人伢婆子的脖子的時候,手上的力度,還有那個老女人胸口起伏發出來嗬斥,都讓紀令月記得很深刻。她承認,自己的性格一向是優柔寡斷……
雷光炸起之時,紀令月就已經暴露在了黑袍人的視野之中。
“我找你很久了。”他說。
黑袍人鬆開了他的手,王三眼睛之中逐漸失去了光儻**在地,“你可真能跑,下一次,定然要砍了你的雙腳雙手,讓你不能走也不能爬。”
紀令月就像是被定住在原地一樣,“一直以來,跟著我的人,都是你?”
讓她仔細想想,她還真的見過這個人一樣,從一開始的暗殺不成,到現在的窮追不舍。
“或許比戚夫人還要早吧,又或者是再去佛寺之前,你的手法蠻力很強,我打暈人伢子離開的時候,你後腳便跟到了。同時並解決了人伢婆子。”紀令月不由得冷笑一聲,“我身上究竟有什麽東西讓你們這麽向往,前仆後繼隻為得到什麽?”
那人出招很快,眨眼一瞬他就朝著自己衝了過來,紀令月計算著自己可以逃脫的生機,目前生機為零,還未放手一搏,自己的手腕就被人給鎖住了命門。
“大渝第一美人?”嘶啞的聲音猶如夜間鬼魅一般,紀令月能夠清晰的嗅到他身上怎麽也掩蓋不住的血腥氣。這是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抹去的一點。“也不過如此。”
後麵的話如同寒風一般吹過紀令月的脖子,她忍不住縮了縮腦袋,隻是紀令月眼底的殺意是隱藏不住的。
黑袍人麵上帶著一絲狂喜,就在他準備做什麽之時,紀令月留了後手,送了手上的匕首,左手反而去抓,隻見匕首上泛著隱隱藍光,紀令月可是在匕首上淬了毒的。
“我豈是你能玷汙的?”
他沒想到紀令月會留有後手,險險躲開紀令月,同時鬆了手放開了她。
這破廟原本一半漏了雨水,加上年久失修,破廟的牆又不怎麽解釋,方才那一番動靜,惹得破廟的柱子搖搖晃晃,就連房頂上的椽木都有鬆動。忽然在這時,椽木鬆動直接砸了下來。
黑袍人躲開,紀令月見機拔腿就跑。
好不容易逮到的獵物,怎會讓她飛走?
可不知為何,黑袍人預感到周遭傳來的殺氣,他一抬頭,隻見破廟之中的房頂上竟然不知何時站著蒙了眼睛的黑衣玄甲人。
“你們也想來分一杯羹?”
“你傷了她?”黑衣玄甲人反問道,隨後拔出腰上佩劍,壓低身子附身衝了下去。
黑袍人觀他,又觀未曾跑遠的紀令月。後者才是最為重要的,他定然不能讓她安生。
紀令月真沒見過如此恐怖的暗殺者,耳邊似乎聽到雨水濺落在刀刃之上發出的脆響,不知是雨水破碎開順著刀滑落,還是刀刃劃開了雨水。黑袍人的速度極快,然而卻在這時,一枚精致袖箭穿破黑袍人的手臂,硬生生的逼得他棄了手中刀。
她終是失了力氣的,再無所顧忌的向後倒去,沒有臆想之中的痛,反而卻落到一個人溫暖的懷抱之中。
且觀他平靜的眉目,紀令月便覺得是舒心,至此她不願閉上眼,生怕當她夢醒之時,又會落得一場空。
靳七那邊衝去與黑袍人交手,靳一迅速趕過來拿出一些藥丸遞給陸淮琛。他一語不發,紀令月也沒問什麽。
為何他也會在這裏?原以為再也不會見到,沒想到僅僅不過半月而已,他們竟然生出這樣的誤會。
雨淅淅瀝瀝的砸在臉上,雷聲已經止住。紀令月身上裹著陸淮琛的大氅,上麵有著他的溫度,讓紀令月深深的想要陷入夢中。靳一帶來的藥的確是不錯,不過片刻,就緩解了她心疾痛。
陸淮琛伸手梳理她雜亂的頭發,靜靜道:“睡吧,丫頭。”
“……我不願。”
生怕一睡著,就再也沒有了。就當是她的妄想,那麽想要回到京城,那麽想要見到他。
靳七做事向來幹淨利落,抓到黑袍人直接給他下顎和手臂整脫臼。且觀黑袍人的脖子上有著一道疤痕,這人原本就是被毀了聲帶,也難怪說話聲那麽嘶啞。
陸淮琛海子街讓靳一和靳七自行去審問。剩下的時間則是陪著紀令月,又道:“睡吧。”
“你又要走了?”紀令月猶如生病的孩子一般,她攥緊陸淮琛的手,“我們之間竟然生出那麽多的誤會,我與你也錯過了那麽多。”
“在……最後見到你,我是無怨的。”
他瞥眼瞧她,隨後隻聽到均勻的呼吸聲。不由得好笑的勾住紀令月的鼻子。
靳一掀開馬車簾子,剛準備匯報事情之時,陸淮琛伸出食指,眼眸低垂帶著對紀令月的無線深情。靳一會意隨後出了馬車。
……
好一瞬睜開眼,看到了滿屋落下的空,空的人心慌惆悵,更讓人生出許多懼意。紀令月抓緊心口的衣襟猛地從**坐起。
“睡得可好?”
“你!”紀令月錯愕轉過身去,卻見窗口處,陸淮琛就站在那邊,他穿著淺藍色錦衣襯的他身形修長儒雅,他隻望了紀令月一眼,似乎已是萬年。
陸淮琛走至紀令月的床邊坐下,伸手抹去她眼角懸掛的淚,“離開了本王的保護,你就是這般過的?”
突然一下,紀令月摟住他,他沒有拒絕,隻是摸了摸她柔順的頭發,“紀家丫頭,你都不知道照顧自己麽?”
弄得如此狼狽不堪,哪裏還有什麽第一美人的模樣?
紀令月低垂眼眸,聽他喊自己丫頭,不知為何忘卻了身上的痛。“我睡了多久?”
“三年。”
“恩?”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先前漫長不可守,如今隻是這般看著你,都覺得三年亦是如此短暫。”
這幾日所遇到的事情就跟過山車一樣忽上忽下,紀令月覺得她每個安穩,隻是現如今再見陸淮琛,心中也覺得先前的事情也無甚緊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