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晚上可是出了一件大事,整個京城都被嚴令封鎖,所有人暫時不得進京出京。”小販喝了一口燒刀子,隻覺得這酒**氣回腸,隨後吐出一口濁氣又繼續道:“據說是城中來了賊人,怕是要開戰了。”

“胡說!”

另一個子不高但是人看著頂聰明的人反駁:“要真是如此,那攝政王的眼線早就給人暗中解決了。何必搞得這麽大的陣仗?難道你沒有看到今天早上的告示上麵寫的,尋一男一女。”

一男一女?

立刻有不懷好意的人調侃道:“莫不是誰家小姐跟下流痞私奔了,想著法子追回來吧?”

邊上吃著茶上了年紀的白胡子老頭嗬嗬一笑,隨後招呼茶博士將茶滿上才道:“不巧,在下今日方從京城回來。那邊盤查的正嚴,若是每個三五日,還是不要進京的好。”

“誒,老頭兒,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茶博士也跟著好奇:“三五日不能進京,我們小店還跟京城那邊供著茶呢。老先生不妨說一說是如何出來的?”

白胡子老頭兒眯著眼哼哼一聲,“還不是那一男一女給抓住了。”

抓住了?

換了一身男裝隱藏身形的紀令月聞言不由得一愣,瞥見一旁伴做公子哥的方青雲,見他並沒什麽異樣。

茶博士瞥見新來的兩人:“誒客官新來的,可是要拚一拚我們這裏上號的五今茶。”

方青雲瞥了他一眼,點頭示意人過來,紀令月壓著嗓子剛要開口去問,小個子就替她問出了話來,“那一男一女當真是千金貴女私奔?”

“倒不是,據說是個憐人,男的是個琴師。”

紀令月迅速將這兩個身份在腦子裏麵過一遍,唯有琴師這個身份,她忽然鬧鍾閃現出那時她前去見陸瑾桃的時候,也見到了一把破損的琴合約一個男人。

老頭兒不慌不忙,繼續道:“憐人和琴師大膽的很,挑戰皇家權威,正是個緊要關頭,竟然前去城門那邊妄想買通守衛,熟料……”

方青雲抓著她的手腕,忽然道:“我們也該走了。”

她本想拒絕,在聽清楚一點兒,總感覺後麵還有些話。可外人已經在盯著紀令月,女扮男裝總是裝的不像,外人見到這小書童長相如此秀麗,在聽那故意裝出來的聲音,猜也能猜出來個七七八八。

……

從那邊出來以後,她就不怎麽想跟方青雲搭話了,人也有氣無力,反倒是方青雲興致不錯,這路線也專門繞遠路一樣。

紀令月靠在馬車邊上,此時的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遠處的月也隨著他們一同遠去,竟不知道是月亮在追逐他們還是他們在朝著月亮的方向歸去。

過了好一會兒,紀令月忍不住咳嗽幾聲,隨後越咳越厲害,方青雲拿出一直放著的瓶子給她喂了藥,果然是好了很多。紀令月沒有出聲去問這事什麽藥,隻是感覺到有一股淡淡的醉胭脂的氣味。

“要休息了?”

紀令月懨懨搖頭:“睡太久了,陪我說說話就行。咱們是要去什麽地方?”

方青雲不擅長對紀令月說話,而且他也沒有說謊的必要,他從袖子之中取出來一道縉雲紙來,“近日我接到了消息,說是家中人許久未見,如今已經過了一些時日,說是思我至極,越發不可收拾。”

“是個姑娘?”紀令月瞥見上麵的娟秀小字,斷定道。

“約莫是吧。”

他不願意多說,紀令月也就不想再去多問了,此時腦子裏也清醒了一大半,“你是怎麽把我給帶出來的?”

“我自然有法子。”

看來是不願意多說,紀令月將瞥到一旁:“之前我還不知道怎麽會這麽巧,戚夫人好端端的來紀家。現如今我倒是想明白了一二分來。"

有些事情實在是巧得很,戚夫人不是為了紀家,而是為了東臨皇子,如果不知道他們那一層的遠遠,紀令月覺得自己今天也不會被刷的團團轉。

“一直趕車也不行,前麵不遠處有個驛站,倒是可以在那邊歇歇腳。”

紀令月低頭默默歎了一聲,不知她這時候被方青雲帶走,究竟是對紀家是好還是壞了。

一進驛站,紀令月頭上戴著白紗鬥笠,對外隻稱是感染了風寒,實在不易露麵。還在旁人並未多疑。

方青雲給她開了一間上等的房間謝謝,他自己的房間則是在一旁,好方便紀令月隨時喊他。

原本紀令月不想睡,隻是頭腦昏沉,起初她是味覺嗅覺暫失,隨後慢慢好轉起來,方能嗅到一股子淡淡的醉胭脂的香氣,將丹藥吃了下去之後,自己身上也就有了這麽一股味道。

她頭依靠在床邊,實在是忍不住才犯了瞌睡。她身體本來就弱但是不至於太嬌氣,加上沒有進食多少食物,這會兒做夢隻夢見綠翹給她準備了上好的點心和醉仙雞。

就在她以為能夠吃到的時候,綠翹的臉雖然是笑著的,可是卻焦急的喊著她快跑。

什麽鬼?

她正疑惑著,一旁的窗戶被人打開,方青雲晃動她的肩膀,幾下見她未曾醒來,直接將她打起橫抱抗在肩膀上。

紀令月被這麽一掂起來嚇了一跳,“有人追來了?”

外麵的人不知何時已經聚集在一起,手上紛紛拿著火把,估摸著是在找人。她看清楚對方:“是剛剛來驛站的時候的那個掌櫃吧?”

方青雲托著紀令月給她拉到房梁上:“咱們暫時還未出大渝,這邊應該將消息給放了出來。”

紀令月的心沉了下來,方青雲果然是想帶她離開大渝,“咱們的馬車已經被這些人給包圍了。”所以就不要回去,將她放在這裏就行。

然而對上方青雲笑眯、眯的眼睛,紀令月總感覺有些什麽地方不對勁。“你身子骨弱,還是暫時待在這裏,我隻出去片刻就回來。”

“……別。”

他翻身下房梁的動作瀟灑利落,紀令月忍不住搓搓肩膀,這上邊也很冷啊,你好歹給她留一件兒衣服啊被子啊什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