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中不斷閃過的猜測畫麵讓她幾乎妒火滕紹,偏偏表麵一副無動於衷,甚至噙著淡淡的笑道,“沒想到你竟然還活著。”

紀令月看著眼前這個心裏扭曲的女人,對她嫣然一笑,“是啊,本郡主命大,興許是老天厚愛呢。”

她說這句話,可是有八、九成的底氣。

興許是綠翹不斷在她耳旁念叨,紀令月也開始對自己總時不時經曆這些事情產生了疑惑。

雖然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但她卻發現了一個規律。

那就是,她永遠都能夠化解危難,要麽是被人拯救於水火之中,要麽就是在某個時間點產生能讓她逃脫的時機。

簡而言之一句話,她在某種程度上,被幸運眷顧了。

紀令月當即心花怒放,這是上天看她飽受烏鴉嘴所困,終於開了眼給她打開一扇新的窗戶了嗎?

西涼嫵被她莫名其妙的自信給驚得一愣,隨後反應過來,以為紀令月在炫耀陸淮琛親自救她一時,臉色當即沉了下來。

她忍了忍氣,努力讓語氣變得平靜。

“聽說攝政王對紀家向來看中,他會出手救你,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紀令月美眸微微一瞪,她這是什麽意思,說陸淮琛救她不過是因為看在紀家的地位與利益上?

紀令月輕哼一聲,她揚起臉,因疲憊那略顯淡白的唇弧度張揚,眸子亮如晨曦冉冉升起的一簇光。

她朝西涼嫵挑釁道,“怎麽,你嫉妒啊?”

“有本事你自己也被綁架感受一次爆炸,看他會不會因為與西涼國利益去救你。”

一句話,讓西涼嫵的臉色徹底陰沉下來。

她定定的看著紀令月,眼神殺氣飛散,“就算他救了你又如何,你們終究不能在一起。”

紀令月笑意慢慢斂起,她挑眉,“怎麽,又是用你身上那謎一樣的能力推論出來的?”

“還是說,你又聆聽到上天對你說的話?”

紀令月嗤笑,“老天爺不應當是普度眾生嗎,怎麽跟個市井婦人一樣對他人姻緣論是非長短。”

說著,她深深看了臉色已經猙獰扭曲的西涼嫵一眼。

“還是說,是有人故意扭曲神意,隻為了滿足自己那顆可憐的虛榮心?”

說完這些話,紀令月第一次覺得暢快無比。

雖然她遇襲這一事,已經明晃晃確定真凶是西涼景,但她從來沒有把西涼嫵從摒除到嫌疑之外。

就算沒有什麽理由指證她,但能讓西涼嫵心情不爽利,紀令月的就十分愉悅。

西涼嫵冷聲道,“郡主的牙尖嘴利我已經見識過了,說到底,你也不過隻有這點本事罷了。”

“真不巧,你這句話我也聽了不下百遍,可你哪一次不是被我氣得跳腳,什麽也做不了。”

紀令月攤手,搖頭歎氣,這副無賴的模樣氣得西涼嫵牙癢癢。

她慢慢走向西涼嫵,緩緩露出森冷一笑,傾身附耳陰惻惻道,“老虎不發威你還真當我是病貓了。”

西涼嫵瞳眸微縮。

“別以為有西涼景給你當擋箭牌,你就可以用在背後高枕無憂的躲著了。”

紀令月眼眸一轉,居高臨下般斜睨著她,“我說過了,我是一個很‘禮尚往來’的人。你要了我的命,我若是不回報一下,豈不是顯得我沒有禮數?”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西涼嫵心裏一咯噔生硬的開口。

紀令月冷笑一聲,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原以為出了這檔子事兒,比次狩獵奪半泡湯了,沒想到陸淮琛卻下了命令繼續進行。

狩獵再次如火如荼的進行著,似乎是為了把前幾日積攢的釋放出來,今年狩獵的獵物幾乎比往年多了一倍。

紀令月一次閑著無聊,心血**想看看是怎麽個多法。

當她看到禁軍特地騰出一大塊空地堆放著幾乎疊成小山丘的獵物,當即嚇了一大跳。

隨後瞥到另一塊明顯寬一倍的空地,紀令月伸手一指問道,“這片是用來放什麽的?”

一名禁軍道,“這是專門給王爺與東臨國二皇子放置獵物的。”

紀令月:“……”

她回去把這件事當做閑談同綠翹聊了起來,紀令月手撚著杏仁扔進嘴裏,“說起來,怎麽都沒看到方青元呢。”

綠翹聞言,笑著揶揄道,“小姐可是想殿下了?”

靳七正在被綠翹拉去當苦力,聞言耳朵立馬豎了起來,身子不由坐直了。

紀令月撐著下巴,漫不經心道,“倒也不是,隻是我回來的那天所有人都出來看熱鬧了,唯獨沒有見著他,覺得有些意外罷了。”

綠翹想了想,“說起來,奴婢這幾日好像也沒見到二殿下。”

“不過在小姐失蹤那天晚上,二殿下衝進主帳與王爺起了爭執……”

紀令月嚼著杏仁的動作一頓,疑惑的抬眉,“他跑去找王爺吵架了?”

綠翹點頭,“是啊,其實這件事很少人知道,隻是奴婢那日心焦不已,欲去尋王爺求助時,無意間看到二殿下去尋王爺。”

紀令月更驚訝了,“你居然去找他了?”

陸淮琛的名聲在大渝可謂是止小兒啼哭的存在,雖然綠翹這小丫頭抱著憧憬的心態看待陸淮琛,但實際上見著麵還是不由自主的縮到一旁。

畢竟王爺身上的氣場,不是誰都能抗得住的。

“雖說這兩人平日偶爾互相看不順眼會刺幾句,不過依照他們的身份,應當不會做出吵架這種事情來才對。”紀令月腦袋一歪,怎麽也想不通。

綠翹這時候卻看了紀令月一眼,張了張嘴後又閉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紀令月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抬手指了指自己,目瞪口呆,“該不會是因為我吧?”

綠翹點頭,場中倏然安靜了下來。

方青元愛慕紀令月一事,他從未掩飾過,在眾人心中已經是默認的事實,他若是衝冠一怒為紅顏也是理所當然。

半晌,便聽到綠翹疑惑的嘀咕了一句,“隻是奴婢不明白,為何小姐失蹤,二殿下竟是找王爺質問。難道是因為禁軍護衛不利,殿下將火發泄到王爺身上嗎?”

乍一聽是合理的猜測,但這件事放在方青元身上,要多違和便有多違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