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令月冷不丁的被陸瑾桃推出來,不由有些發窘。

感受到周遭如針刺的視線,紀令月嘴角微微一抽。

西涼嫵朝著她淡淡頷首,“沒想到郡主也出來遊玩了。”

“隻是隨處逛逛罷了。”

紀令月也端出了官方的笑意,乍一看端莊有禮,著實有著郡主的風範。

兩人出聲客套了一句,便不再出聲。

紀令月隻能尷尬的原地磨著腳尖,幽幽歎了一口氣。

所以她即便是看到了陸淮琛,也不願意過來。

除了要應付西涼嫵,還得提防陸瑾桃與西涼丹這兩人碰撞出來的火藥硝煙……

她心累啊。

如是想著,紀令月努力的朝蘇妙人擠眉弄眼,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而蘇妙人也不負眾望,立馬會意。

“行了。”

見陸瑾桃還在與西涼丹大眼瞪小眼,蘇妙人把她往回一扯。

她壓低聲音道,“你再跟她鬥下去,時間都消磨走了。好不容易出趟宮,你打算把時間浪費在她身上。”

“當然不要,她配嗎?”陸瑾桃輕哼一聲。

她扭頭看向陸淮琛,頓時揚起燦爛的笑意,比方才給西涼丹板著的那張臭臉相比簡直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小皇叔,我想要上麵的東西,您能讓靳一出手嗎?”

陸淮琛看了她一眼,“你想要什麽,在宮裏說一聲,自會有人送到你手中。”

“那豈不是沒意思,熱鬧一點兒才好玩。”陸瑾桃撇了撇嘴,“再說了,我們女孩子家的就喜歡這樣,多有意思。”

陸淮琛不置可否的挑眉,他不再說什麽,隻是偏過頭道,“靳一。”

靳一緩緩走了出來,清俊的容顏緩緩自黑暗中顯露。

他拱手,“必不負公主殿下所望。”

陸瑾桃笑嘻嘻的,她拍了拍靳一的肩膀,“我相信你,努力把最高的彩頭下來,本公主大大有賞。”

西涼丹看紅了眼,出口酸道,“他是王爺的親身護衛吧,公主這番話難道不覺得自己太過驕縱了嗎?”

陸瑾桃嗤笑,“驕縱?這句話還輪不到你對我說。”

說著,她忽然拉長了語調,“還是說,你這是羨慕了?”

西涼丹跺了跺腳,“誰羨慕了,隻要我長姐一開口,必然有無數男子前撲後擁為她奪寶。”

陸瑾桃又梗著脖子跟她吵了起來,“那算什麽,我家月月也不差。”

“再說了,人貴於精而不在多,喊來一群歪瓜裂棗還不如一個人強。”

西涼丹眼眸一瞪,“說誰歪瓜裂棗呢。”“

敢不敢比試比試?”陸瑾桃雙手環在胸前,朝她挑釁道。

西涼丹冷笑,“比就比,誰怕誰?”

紀令月站在擂台之下,有些風中淩亂的看著靳一同西涼丹選出的侍衛站在台上。

陸瑾桃衝著台上大喊,“加油啊靳一,把西涼的侍衛打得落花流水!”

一句接著一句,把西涼丹氣得跺腳。陸瑾桃生性如此能夠無所顧忌,她卻不能。

西涼丹選出的侍衛生的虎背熊腰,手臂上肌肉肉眼可見的壯實。

他瞥了靳一一眼,古怪笑道,“聽聞你是攝政王身邊的侍衛?瞧著身單體薄弱不禁風,能保護的了主子?”

靳一神色淡淡,“實力不是光看表麵便能看的出來,長得三大五粗也未必中用。”

“大渝人就是油嘴滑舌。”那西涼侍衛哼聲,抬頭望著高高的雲梯。

“這種雕蟲小技,看我如何拿下。”

這時有人將箱子遞來,兩人抽取了紙條後紛紛看了一眼。

“二位可準備好了?”一名男子笑著,隨即敲響了銅鑼。

在鑼聲敲響之中,那西涼的侍衛單手抓著雲梯,長臂如猿般勾著橫欄飛快往上爬著,眼看兩三下就要輕而易舉的拿到紙條上的任務,他不由輕蔑的一嗤。

這也太簡單了,根本就沒有挑戰力。

如是想著,他下意識望過去,卻壓根沒有看見靳一的身影。

這西涼侍衛一愣,人呢?

視線滑下,卻猛然發現靳一居然還在原地,根本沒有動彈。

他在等什麽?

在他疑惑不解之間,頭頂簌簌傳來一陣異響。

有暗器!這侍衛眼神一利,正當他繃緊肌肉提防備戰時,卻見一個大鐵桶兩端被線支著,猛地朝他當頭罩下。

漆黑如墨的**帶著海腥味當頭罩下,黏稠的**頓時布滿他整個頭。

這西涼侍衛一懵,黑色黏稠**濕濕嗒嗒沿著他臉滴落。

起先他還以為是什麽暗器,結果才發現這好像是……墨魚汁?

這是什麽情況?

在他思索至際,這墨魚汁慢慢的散發出一股奇怪腐臭的味道,像是金槍魚沾著臭豆腐被扔進馬桶裏三天三夜的味道。

“嘔。”這西涼侍衛臉色一變,突然抬手捂著嘴巴發出一陣作嘔聲。

他這一嘔,腳下竟失去了平衡點,整個人狼狽的從雲梯上栽下。

“哎呀,真是可惜,這位侍衛看起來什麽都沒拿到。”底下作用相當於主持的男子立馬誇張著表情道。

陸瑾桃眼眸一亮,頓時大喊,“靳一衝啊!”

靳一縱身而起,周身真氣流動,他腳步輕盈當真飄逸如風,比起方才西涼侍衛長臂猿似的攀爬看起來不知道美觀了多少。

他看起來遊刃有餘,卻隻是拿了手中的東西後便落下來了。

靳一走過來的時候,陸瑾桃故意抱怨著,“哎呀靳一,你怎麽不順便把最高的彩頭順便奪過來。”

說著,她得意的瞥了一臉難看的西涼丹一眼,“真是的,虧本公主還期待著。不過也好,總比什麽都拿不到的某人好。”

“你!”西涼丹憤憤看著她,卻一個字都憋不出來。

紀令月在一旁瞧著,有些好奇。

她湊到靳一旁邊問道,“你怎麽不順便上去拿最好的彩頭?”

靳一一本正經道,“那墨魚汁摻雜的味道太臭了,屬下不願上去。”

紀令月:“……”

她神情有些複雜的看向陸淮琛,“你家暗衛都和你一樣這麽有個性的嗎?”

陸淮琛似笑非笑的,“你不是見識過了嗎。”

紀令月想起攝政王府那一大家子,頓時沉默了下來。

想了想,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如陸淮琛這般的人,還以為周旁都是嚴肅認真道一絲不苟的,沒想到竟是一些性子有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