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丹道,“自然,她從前惡名累累,可是全京城唯恐避之不及的存在。”

西涼嫵眸光閃了閃,“這麽看來,這位郡主興許是個很有意思的人呢。”

紀令月與陸瑾桃尋到書房時,陸靖羽正對著手中的課業苦思冥想,一會兒蹙著眉,一會兒咬著筆頭。

“陛下,清河郡主與襄陽公主求見。”

李公公輕輕打斷了他的思緒。

陸靖羽抬眸,聞言眼眸一亮,“仙女姐姐來了?快把她請進來!”

見到紀令月,陸靖羽別提有多開心了。

紀令月看著他,“陛下近來可好?”

陸靖羽一見到她,好似有滿腹的牢騷要說,他卸下素日板著的威嚴模樣,露出少年氣。

他不滿道,“太師給的課業太多了,朕平日還要閱奏折,下了早朝又要去習武場……一整天都有事,簡直忙的停不下來。”

紀令月聽了感慨,看來不管古代還是現代,娃兒身上的重擔都是一樣的。

誰說皇帝好當,看把小皇帝累的。

陸靖羽絮絮叨叨說了許多事情,連陸瑾桃也跟著加入吐槽大隊,兩人一唱一和,硬生生把會麵變成一場吐槽大會。

“張閣老那個老東西,成日喊一幫內閣的老頭在我麵前逼逼叨叨,話裏話外都是為溫品國那隻老狐狸開脫!”

陸靖羽憤憤道,“朕被他擾得腦袋都疼了,睡前耳畔都環繞著那群老頭的假惺惺的話。”

紀令月對於前些日子鬧出的事情有所耳聞,她沉吟道,“溫家乃世家大族,在朝中積攢的勢力不少,更何況他如今與張閣老聯手,勢頭正盛。”

陸靖羽點頭,小臉凝肅,“沒錯,寧王一脈有了張閣老扶持,實力大漲,如今已經有不少事影響到朕了。”

陸瑾桃自幼在宮中長大,對這些也知曉不少,她問道,“難道你沒找小皇叔商量嗎?”

提到陸淮琛,紀令月耳朵悄悄豎起。

陸靖羽搭著下巴發愁,“說了,皇叔讓朕自己想。”

紀令月:“……”

陸瑾桃:“……”

她笑嗬嗬道,“還真是皇叔一貫的作風。”

陸靖羽頓時朝她投去一個怨念的眼神。

紀令月安慰他,“陛下莫要擔憂,王爺想必也有所行動,你無需給自己那麽大的負擔。”“你背後有紀家,姑姑也在後宮撐著,饒是溫太妃也翻不了天。”

陸瑾桃點頭,“我母妃也會幫著太後娘娘,不會讓溫家那幫人興風作浪的。”

聽到安慰,陸靖羽臉色緩和了不少。

他抬眸,目光帶著黒瞋瞋的亮,“仙女姐姐在帖子上說,進宮找我是有要事相托?”

紀令月點了點頭,她把阿奇招了進來,笑盈盈道,“我想讓阿奇加入軍營中鍛煉,不知陛下是否能尋個方便?”

陸靖羽眨了眨眼睛,“你想讓他加入那個營下?”

紀令月立馬道,“有前途的。”

陸靖羽被她直白的話一愣,隨即笑彎了眼眸。

他一口應下,“那朕就讓他入烏蒙的營中訓練。”

紀令月毫不意外的笑了笑,仿佛早已預知到這個結果。

她笑道:“放心吧,阿奇乃不可多得的奇才,把他交給烏蒙統領,他應當會很高興。”

這時,李公公突然進屋,對著陸靖羽道,“陛下,攝政王來了。”

“皇叔?今日應當是休沐,他怎麽過來了?”

陸靖羽有些驚訝,隨即就見到門口走進俊秀挺拔的身影。

陸淮琛身上好似有種獨特氣質與風華,高華中生出散漫,明明姿態閑淡,卻令人不由自主仰望。

紀令月心內悸動一跳,視線落在他身後緊跟的西涼姐妹時,猛然一沉。

西涼嫵帶笑與陸淮琛說著什麽,神情帶著幾分嬌羞。

陸淮琛神情淡淡,看不出有什麽變化。

紀令月心頭的醋意水一般的漲起。

雖然早就知道書中的劇情,但她還是忍不住的吃醋。

她收回視線,裝作麵不改色的模樣,指尖卻不安的絞著衣袖,總是不自覺的想往他們方向望去。

陸瑾桃麵露怒色,“那個女人還要不要臉了?”

陸靖羽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不知發生了什麽。

陸淮琛進屋時,看到紀令月有些意外,微微挑眉,“這麽快就進宮了?”

紀令月輕輕頷首,她瞥向他身後的西涼嫵,佯做意外的模樣。“王爺莫不是要娶親了?”天知道,她說出這番話時差點破了功。

陸淮琛沒開口,西涼嫵先露出幾分羞怯,“聯姻一事還未成定局,郡主莫要打趣了。”

“……”紀令月在心裏瘋狂吐槽,那你在嬌羞什麽?

方才不是故作高深怎麽都不肯說是因為聯姻而來的嗎,在這就裝腔作勢了起來。

有時候女人之間的敵意就是這麽莫名其妙的產生。

要麽是因為第一感官極差,要麽是因為氣場不和,要麽就如紀令月這樣——

純粹是情敵之間的不共存法則。

陸瑾桃替她說出了心頭所想,“既然沒定下,你就應該與皇叔保持距離,成日這麽恬不知恥的貼上來,知道的是聯姻,不知道的以為你在倒貼。”

這句話之犀利,讓紀令月內心暗暗噗哧一笑。

可不是嗎,原書中西涼嫵確實徹底放下、身段,不惜與西涼皇室決裂,自奔為妾。

西涼嫵臉色微微一僵,西涼丹在身後聞言反嗆,“嘴巴幹淨點,我家姐姐是在禦花園中與王爺意外碰見的。”

“她堂堂公主,有必要做出倒貼這種掉價的事情嗎?”

殊不知西涼丹說出這番話後,西涼嫵的臉色變得更差了。

紀令月對著西涼丹眯眼一笑,突然對著個無腦小妹妹生出了幾分好感來了。

她心內嘿嘿一笑,你家長姐還真的能做出倒貼的事情來。

陸靖羽見兩人又要吵起來,連忙打斷了這奇怪的氛圍。

他問,“不知皇叔在休沐日前來是有何事?”

陸淮琛隨意坐在一側,掀起眼皮漫不經心道,“銘王婚事定下來了,就在七日之後。”

“就算是裝個兄友弟恭也好,陛下切莫忘了備禮。”

陸靖羽點了點頭,他問道,“皇叔要去赴宴嗎?”

陸淮琛道,“說不準,看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