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綠翹的聲音遠遠傳來,見紀令月身軀搖搖欲墜隨時會倒下的模樣,麵色大驚。
“別吸入空氣中的香粉。”紀令月聽到動靜,鼓足了勁清聲一嗬。
綠翹立馬抬袖捏緊鼻子,快步走了上來攙扶著她。
紀令月偏過頭,隱約見到綠翹手中拿著瓷瓶,眼神愈發迷離模糊,耳廓都染上一抹紅來。
她喘著氣,麵色潮紅,生硬的開口道,“我中藥了,快把我帶離這個地方。”
“小姐?”綠翹一驚,似是想起了什麽,連忙把手中瓷瓶的木塞打開,置在紀令月鼻前輕輕一晃。
她急切道,“快將這些吸進去。”
紀令月就這瓶口散發的藥香,立馬深吸幾口氣。不過幾息時間,身上那隱隱升起的燥熱逐漸壓下,暈眩感逐漸消失。
像是溺水的人呼吸到大口空氣,她撐著石桌喘著大氣,回過神後氣得牙癢癢。
“紀令霓那個王八犢子,我絕對沒完!”
這東西就算沒接觸過,她也知道自己被下了迷藥。
紀令月拉著綠翹連忙離開偏院,直到那香氣褪去,她扭頭對著綠翹問道,“你手裏的藥是從哪兒來的?”
她覺得奇怪,在自己中了疑似於迷藥之後綠翹就及時的把解藥送到自己麵前……紀令月眼眸微眯,危險的看向綠翹,“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綠翹連忙搖頭,“沒有沒有,奴婢怎麽會瞞著小姐,這瓶藥是……”
“這瓶藥是老奴交給她的。”胡嬤嬤從一側走了出來,朝紀令月行了一禮。
“胡嬤嬤?”紀令月有些驚訝,沒想到老夫人身旁的嬤嬤居然會出現在這裏。
她心下一凜,“難道這件事是祖母……”
胡嬤嬤笑了笑,“非也,老夫人隻是以防萬一,讓老奴備著。”
紀令月聽出其中的意思來了,有些驚訝的問道:“祖母知道紀令霓打算做什麽?”
胡嬤嬤道,“老夫人也隻是猜測,沒想到五小姐當真會做出這種大逆不道之事。”
紀令月微微沉吟,她道,“我不會放過紀令霓的。”
這句話已經傳達了她的態度。
紀令霓在原書中是個嬌縱到無惡不作的惡毒女配角色,她後期會因為嫉妒薛妙而黑化,不斷使出各種下作的手段。
雖然沒有得逞,但作為書中蒼蠅般令人厭惡的存在,也位列令讀者反感排行榜前三的存在。
像這種無腦又內心陰暗的女人,從來不得人心。
紀令月咬牙,更何況她居然要陷害自己,落到癡肥急色的陸淮銘手中。
胡嬤嬤聽出她話裏的意思,笑著道,“老夫人說了,既然五小姐犯了事,自然該罰。”
“紀府養她這麽多年,可不是為了養出一隻白眼狼。”
紀令霓坐在亭苑中,帶著秋意的風拂過,亭子周圍的帷幔輕輕揚起。
她身旁伺候的丫鬟一溜小跑上來,附在紀令霓耳畔說著,“小姐,老爺已經說服銘王已經過去了。”
紀令霓嘴角一勾,冷笑道,“等生米煮成了熟飯,我看那個賤人還要怎麽翻身。”
“堂堂郡主在自家府邸中偷人,相信不止我,京城中不少人也很樂意看到這一幕。”
那丫鬟也笑著附和,“奴婢提前恭喜小姐得償所願。”
紀征拉著銘王象征性小酌幾杯酒,銘王倏然放下酒杯,酒意熏迷了眼。
他打了一個嗝,對著紀征笑眯眯道,“郡主有你這麽個叔伯,當真是她之幸啊。”
紀征假意聽不出這番話是什麽意思,隻是笑著道,“她身為郡主,能夠嫁給王爺也算是門當戶對,我這個作為叔伯的自然是盼著她好。”
銘王哈哈大笑,他拍了拍紀征的肩膀,“放心吧,隻要此事成了,日後跟著本王少不了你的好處。”
“多謝王爺。”紀征做出感激涕零之狀,心底卻是輕嗤,皆顯鄙夷。
不過是一個掛著虛名的閑王罷了,也就隻會許下這種無用的空頭支票。
正當銘王循著前往偏殿的路走時,一名小丫鬟的聲音焦急的響起。
“小姐您沒事吧,要不要奴婢找大夫過來?”
“不必……興許隻是在屋裏待久了頭暈,帶我去前麵的亭苑吹吹風就好了。”
兩人的聲音一閃而過,陸淮銘停下了腳步,循聲走去。
穿花拂葉後,隻見一名丫鬟打扮的人攙扶著一名腳步虛浮的女子超前走著。
陸淮銘眼眸微眯,覺得那二人的聲音有點耳熟。
那個身影……怎麽看著有點像紀令月?
他立馬喊住路過的婢女,“去看看偏院有沒有人。”
那婢女一愣,見一個外男居然要問紀家的事,頓時有些起疑。
陸淮琛見人半晌不動,眼眸危險的一瞪,“連本王的話都使喚不動區區一名丫鬟了嗎?”
聽到‘本王’的稱謂,那侍婢頓時慌慌張張的低下頭,她緊張道,“奴婢方才從偏院經過,並沒有看到裏頭有什麽人。”
“難不成方才那人就是她?”陸淮銘揮了揮手,那婢女如蒙大赦的退下。
走到紀令霓身處的亭苑,紀令月與綠翹頓時站住了腳,接著一株樹遮擋著身形。
紀令霓與貼身丫鬟的說話聲隱隱約約傳來,那一句“等生米煮成熟飯,我看那個賤人怎麽翻身”激得綠翹恨不得擼、起袖子衝上去將她暴打一頓。
“唉唉唉,冷靜,年輕人不要這麽暴躁。”紀令月眼疾手快的把人拉住。
綠翹憤憤然,氣得聲音都在顫抖,“有時候奴婢真想看看五小姐這顆心是不是黑的,她怎麽能做出這等齷齪醃臢的事情來!”
女子名聲何其重要,紀令霓居然要毀了紀令月,對方還是那個聲名狼藉的銘王!
紀令月冷笑,“這種人天生骨子底就發臭,別指望她能是個什麽好東西。”
原本她還覺得,紀令霓隻是被寵壞了,性情比原主還嬌縱任性,隻是在外人麵前素來會裝模作樣博得好感。
紀令月原先還在糾結,自己在定襄王生辰宴上把髒水潑到紀令霓身上是否太過火,哪怕當時紀令霓一心隻想著把殺人的罪名安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