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令月呼吸一頓,連忙捂著鼻子,生怕再多看一眼便當場流鼻血。

雖說她知道陸淮琛生的極好,可就這麽看了一點,她就產生忍不住湊上去的欲望……

紀令月大窘,難不成她是單身太久了嗎?

連忙在心底默念罪過,紀令月點名了自己的感情後,隻覺得陸淮琛身上那輕淡的藥香都在勾引自己撲上去。

她默默後退,朝著靳一的方向靠去一點,感受到一股陌生的氣息後,紀令月悄悄鬆了口氣。

殊不知這一幕落在陸淮琛眼底,又是別樣的情況。

他心中一股燥鬱之色油然而生。

紀令瀾原本在一旁看著好戲,想等銘王輕薄紀令月的舉止坐實了,她再故意大喊大叫引人過來,紀令月的名聲必然敗壞。

說不定到時候銘王還得感謝她。

可沒想到,陸淮琛來了。

紀令瀾很少出門,甚少見過當朝威名赫赫的攝政王,有的也隻是遠遠瞧見,並未窺見真容。

如今如此近距離的一看,紀令瀾陡然睜大了眼,呼吸在一瞬間凝滯。

周圍的繁景落在眼前男人身上也被奪了華容,他站在那兒,便是天底下最顯眼的一抹豔色。

她驚豔而癡迷的望著那抹身影,恨不得立馬將一顆心捧到他麵前,換得他一個回眸。

滿腦子都被這種念頭充斥著,一向靜若處、子的紀令瀾,竟鬼使神差的走上前去。

“多謝王爺出手相助舍妹,若是沒有您,隻怕銘王就會得逞……”

紀令月一噎,被這句話給惡心到了。

你一個從頭到尾冷漠圍觀的人還好意思開口?

紀令月從來沒有想到,向來木訥的紀令瀾居然會是這麽個人。

當時的情況她也不強求紀令瀾能做什麽,而她居然在一旁作壁上觀,甚至拿出一副看好戲的姿態。

陸淮琛冷冷一瞥,他此刻心情不虞,看人的眼光清冷的似一把雪亮的刀子,剜得紀令瀾渾身一抖。

他蹙眉,“你是誰?”

紀令瀾身子一僵,嘴角扯出難堪的弧度,“我是紀令月的二姐,紀令瀾,家父是紀府行二的紀仲……”

聽到紀仲,陸淮琛倒有些印象,但十分模糊。

若非紀衡,他壓根就注意不到紀仲這個人。

他輕嗤,不再理會她,直徑轉身離開。

這一舉動把紀令月與紀令瀾懵在了原地。

紀令瀾以為她還能多與陸淮琛相處一會兒,覺得失望。

而紀令月卻是真真正正的懵傻了,她怎麽感覺,陸淮琛對她很生氣?

難道自己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了?

紀令月擰眉原地思考著,她無意間扭頭,剛好看到紀令瀾望著陸淮琛那雙癡迷的神色。

紀令月心中警鈴大響。

“呸,招蜂引蝶!”紀令月一進屋,就怒氣衝衝的灌了一杯茶水入喉,也不管那茶水已經涼得又甘又澀。

綠翹沒聽清楚她罵的是什麽,便以為是在說紀令瀾,聞言也跟著氣鼓鼓的附和著,“奴婢也沒想到二小姐居然是那樣的人!”“還有那個銘王,實在是欺人太甚!”

她叉腰數落著二人,隨即想起靳七,又愈發生氣了。

“還有那個不知道叫什麽名什麽的暗衛,不是說會暗中保護小姐您嗎,今日發生那麽大的事,連個人影都沒看到!”

靳七的存在對紀令月來說就是個謎,況且紀令月也沒想著人家會保護自己,她揮揮手,“罷了,說不定人家早就走了。”

在暗中守著的靳七:“……”

他聞言,一張娃娃臉頓時委屈的塌了下來。

他也想出手啊,隻是看到自家主子來了,所以才悶悶的憋回去。

今日發生的事實在驚險,綠翹響起銘王那張大臉也覺得後怕。

原以為這樣能讓自家小姐好受點,沒想到紀令月卻是撐著頭,有些喪氣的長歎一口氣。

綠翹疑惑,“小姐?”

紀令月自從發現自己春心萌動了以後,立馬陷入了暗戀少女的苦惱之中,情緒高高低低跌宕起伏。

前一秒發現自己多了一個情敵後憤慨激昂,後一秒又患得患失的歎起起來。

紀令月突然看向綠翹問道,“綠翹,我好看嗎?”

雖然不知道自家小姐為什麽這麽問,綠翹聞言還是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

“奴婢沒見過比小姐您更好看的人了!”

殊不知,紀令月的歎氣聲更長了。

美人眉結憂思,愁雲淡霧的,倒真是有一番韻味。

隨即聽紀令月愁道,“那你說那個人會不會喜歡我?”

“啪”的一聲,綠翹端著茶盤手一抖,茶壺杯盞悉數摔倒地上。

她十分震驚的看著紀令月,一張嘴半晌合不攏。

而在屋外的阿奇身子一栽,撞到了門扉,捂著發紅的額頭直直抽著冷氣。

而在暗中的靳七……他堂堂靳字部的暗衛,居然差點失足摔到池塘裏。

“小姐!”綠翹驟然拔高了聲音,堪比嗩呐。

她不知是激動還是緊張,連忙湊到紀令月麵前,一句話說得都不利索。

“您您您……您可是有喜歡上的人了?”

“是哪家公子?”不在屋子裏的另外兩人的耳朵也悄悄豎起。

紀令月撐著腮幫子出身發呆,搖了搖頭,“天機不可泄露。”

綠翹:“……”

終究是錯付了。

經此一事,紀令月跟紀令瀾也漸漸疏遠了,雖說原本關係並沒有多好。

因為李氏全盤操持著壽宴一事,從原本的默默無聞一躍成了在紀府中存在感最強的存在。

這段時間,整個紀府忙上忙下,紀令月總能看到府裏的下人們拖著疲憊麵容急匆匆來往。

一日,紀令月想喚人去裁衣鋪取一件衣裳,見下人忙的焦頭爛額,想著讓阿奇跑一趟,可她繞著院子找了許久不見人影。

將綠翹喊了過來,“你有見到阿奇嗎?”

綠翹抱著一株盆栽往院子方向走去,聞言搖了搖頭,“不知道……說起來,我好像有幾天沒見到他了。”

紀令月蹙眉朝院外的方向看去,“是這樣嗎?”

直到入了夜,紀令月披著外裳倚靠在窗旁,靜靜凝視著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