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令茹,二房妾室阮氏所出之女,弱柳扶風,嫋嫋婷婷,大多人對她的印象,便是嬌弱可人。

但熟知角色的紀令月眼眸微眯,紀令茹此人絕非如表麵這般人畜無害。

此人常年裝柔弱裝可憐,說不得罵不得,哪怕一句話重了,紀令茹便哭的梨花帶雨好不可憐,不知情的常人看了,還以為誰欺負了她。

久而久之,熟知她本性的人不願與她來往,卻仍有被她皮相騙得團團轉的人跟在一側,紀令茹眉一皺嘴一癟,就衝昏了腦袋站出頭。

簡直是古代版小綠茶,還是摻了雜質的那種。

紀令茹咬著紅唇,一臉複雜難言的攔住紀令月。

她看著隻是稍作打扮,一出現卻吸引了所有人視線的紀令月,心內又是憤怒又是嫉妒。

她辛辛苦苦的挑選衣裳首飾,便是妝容也精益求精,無論是舉手投足的姿態亦或是欲語還休的眼神,即便她對著鏡子練習千萬遍,如此也仍然不及紀令月半分。

她就像是灼目的烈日,一出現,她就黯淡無光。

紀令茹心底暗罵她是隻惑人的狐狸精,麵上卻不得不做出另外一副模樣來。

紀令月腳步一頓,不解,“你這是做什麽?”

紀令茹眉微蹙,她五官生的清秀,一旦做出憂愁的神情那眸中便好似有一片雲霧遮著,倒真有幾分柔弱之感。

她看著紀令月,欲語還休,“三姐姐,今日有貴客拜訪,你莫要再與薛表姐起了爭執。”

紀令月:???

她一臉怪色的看向紀令茹。

紀令月隻覺得好笑,“你在這守了我半天,就為了對我說這種莫名其妙的話?”

她隻是問了一句,紀令茹卻好像遭受了什麽天大的委屈般,身子瑟縮了一下,惶恐的後退一步。

紀令月:“……”

她一臉漠然的看著紀令茹,遺憾她生錯了年代。

這演技,否則奧斯卡最佳表演獎不頒給你,簡直可惜了。

紀令茹撚著繡帕,雖然惶恐,但又做出一副不得不強撐著的勇氣,她哀求道,“三姐姐,我知你不喜薛表姐,但也不能如此欺侮她啊!”

“先前你推她落水,薛表姐已經受了驚嚇,之後又被祖母罰跪,表姐簡直是太可憐了。你再生氣,這份氣也總該消了吧?”

紀令茹看著嬌嬌弱弱,那嗓子扯起來,方圓十裏都能聽見。

果不其然,周旁已經有不少人探頭探腦的望了過來。他們看到是紀令月,又瞧了瞧瑟縮畏懼的紀令茹,臉上紛紛流露出了然又不恥的神情。

原來是那個囂張跋扈的三小姐又在欺負人啊。

這時,紀令月總算知道眼前這個小綠茶打得什麽好算盤了。

不就是想借她之手,彰顯自己有多麽善良仁厚,

她微微一冷笑,她一個閱遍二十一世紀作精綠茶的現代人,還能在你手中吃了虧?

轉瞬間,紀令月忽而換上委屈的神色,她輕、咬著唇,眉如煙雲籠罩,纏著團團繞繞化不開的愁緒。隻是一眼,便叫看的人心肝也跟著一並擰起,恨不得親自舒開美人蹙起的眉。

她道,“姐姐當初不懂事,讓薛表姐受了苦,我也很自責,如今已經誠心悔悟了。”

紀令茹愕然,她印象裏,紀令月此刻應當被自己氣的跳腳,拔高語調指著她罵出那些不入流的話才對。

誰知紀令月絲毫不動怒,竟當著她的麵做出這番懺悔的姿態,直率的承認自己有錯。

她還是那個紀令月嗎?

紀令茹先是一愣,隨後道,“口頭上的好話誰都會說,誰知道你背地又是什麽模樣。”

紀令月十分無辜的攤手,“我已經給薛表姐道歉了,可惜她仍在氣頭上,不願接受。為了不再如從前般頑劣,我日夜抄寫佛經靜心養氣,如今經文尚供於祖母後院的佛堂前,妹妹若是不信,大可去佛堂翻閱求證。”

她有理有據,言辭誠懇,那幫對她有偏見的下人們也跟著一愣,見紀令月真摯到不見作偽的模樣,心裏也跟著信了七八分。

看來他們這位紀三小姐,真的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