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 宮變(2)
季錦縮了縮身子,蜷窩在潮濕的地上,身體扭曲著的疼,困難的張了張口,突然身子一震,疼痛感一點點減弱,直到完全消失——季錦默了幾秒,眼眸流轉不停,難不成……薩滿法師已經死了?
季錦仍舊在假裝疼痛不歇,她頭發散亂,將自己的雙眸遮住,在地上打著滾,一副疼痛不忍的模樣。
皇後見季錦這副模樣,十分的得意,她一邊的嘴角微微揚起,“還不說?!”
季錦大吼一聲,拉扯著皇後鳳袍:“我…我……”
大喘著氣,方說:“我說……我說…南城門那邊被我收買了…齊世修的兵馬要從那裏反擊……”
剛說完,季錦就恢複正常,呼了口氣,不再假裝。
皇後吊眉高挑,大驚:“齊世修與太子聯手了?!”
季錦頷首。
見季錦沒有反應,皇後便信了,繼續將季錦關在梅園,自己速速的往齊世鴻那邊趕。
難怪齊世修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帶兵闖宮!?這一切的一切竟然是這般,皇後沒有懷疑季錦所說的話,反而因為毒蠱,十分的相信季錦。
季錦擦了擦額間已經變冷了的汗水,沒有了疼痛,餓意越發越厲害了,她摸著幹癟的肚子,心想著皇後不會是打算要餓死她?
這時,秦嬤嬤端著飯菜入了屋,放下飯菜,不說一句話就走了。
她狼吞虎咽的將飯菜咽下肚,抿了抿嘴,眼睛往外看了一眼,凝神聽著外麵的動靜。
皇後聽信了她的話,應該會極度調兵守在南城門處,細細聽著。果然梅園外有不少走動的聲響。
在屋中坐了幾個時辰,約莫著過會兒秦嬤嬤就又該送晚飯了。
果然,夜色降臨時,門再一次被推門,秦嬤嬤做著一樣的動作,放下托盤,準備離開。
季錦虛著聲音。衝著秦嬤嬤的背影道:“嬤嬤。之前的碗筷不收走嗎?放下去都有怪味了。”
秦嬤嬤回頭鄙夷的瞧了一眼,似是在說,有飯吃就不錯了!她還是沒有說話,便準備抬腳離開。
季錦卯足了勁。將手中的托盤,用力甩到了秦嬤嬤的後腦勺,她疾步捂住秦嬤嬤的嘴。卻發現,受了這麽大的疼痛,秦嬤嬤隻是悶悶的吱著聲。
後知後覺的發現,原來秦嬤嬤的舌頭已經被割了,也省了季錦堵住她的嘴。將秦嬤嬤打暈,綁在木椅上,相互換了衣物。穿著寬大的墨綠色宮裝。換了發髻,她壓低臉麵,照著秦嬤嬤的走路姿勢往出走。
先前與秦嬤嬤呆過一段時間,所以她對秦嬤嬤有一點了解。
比如她走起路來,左手總是微微的抬起。手腕朝下鬆鬆擺動,季錦學和她學禮儀時就發現了。她有模有樣的學著秦嬤嬤,一步步走出了梅園。
何況這會兒是夜晚,也不看清麵容,所以季錦放下了大半顆心。
正如她所料,梅園前所看守的侍衛少了大半,隻剩下了三個。
那三個侍衛還在閑說著宮裏發生的事情。
“看吧,這要變天了!好在咱們弟兄幾個在這看守梅園,聽說這才一日,就死了上百個侍衛!”
“可不是,守在這,安安生生的,也不知道裏麵關得是什麽人。”
趁著他們說話之際,季錦邁過了門檻。
“嬤嬤,這裏麵關的人是誰啊?”另一個人突然問出了口。
季錦腳步一頓,搖搖頭,繼續往前走著。
隻聽旁邊站著的人罵道:“你問什麽?秦嬤嬤是個啞巴,能告訴你什麽?”
季錦舒了口氣,加快了腳步。
尤祁何那邊也應該快來了,季錦先去了西城門,準備去接應他們。
因為大部分的人都集中調配在南城門處,所以西城門這邊略顯空寂。
隻有幾十餘人看守著,且又是季正禮的心腹。
尤祁何知道現在的局勢緊張,尤震東雖然沒有了兵權,但也是軍中的一把老手,對於布局戰略一清二楚,且他與李元慶也同上戰場幾十年,對李元慶的一些手段了解的很。
當季錦在城門口看到尤震東的身影時,她還有些詫異,愣了數十秒,方道:“外祖父?”
見季錦無事,尤震東笑了笑,給季錦扔了一把銀劍,然撇了一眼季錦:“你的那點小心思,外祖父還不知道?不然你以為剩下的尤家軍能輕輕鬆鬆的過你那邊去?”
尤祁何在身後一副我什麽都沒說的表情,季錦訕笑一聲。
“這裏有三百人,剩下的那些人我將他們分散在宮外的各處,李元慶那老頭慣用的招數就是以眾擊少,將人分散開,還有攻破的餘地。至於齊世鴻那邊,就讓他與齊世修慢慢的鬥。”
尤震東與她又細細的分析了一番,又問:“錦兒,你在宮中發現了什麽?”
季錦將來龍去脈說了遍?,“我與皇後說了,兵馬會從南城門那進攻,所以宮中大半的將士都死守在南城門。”
尤震東縷著下顎的胡須,思量再三,“這麽說來,包圍南城門,即可將齊世鴻拿下……這樣,祁何,你帶肖洛與一路人馬往養心殿去,速救皇上與太子。”
隨後扔給季錦一身男裝,讓她套在身上,與她道:“這是李元慶的軍衣,錦兒,現在有一項重任交給你,你怕嗎?”
尤震東麵色嚴肅,極為認真。
季錦堅定信念,搖搖頭:“不怕,什麽事情!”
“去東城門,李元慶的兵就在那埋伏著,盡可能將他們引到東城門去!讓他們先廝殺!”
季錦毫不猶豫的應了下來,尤震東再三囑咐,讓季錦小心行事,若是不行,就撤退,此事不宜人多,季錦隻帶了尤家軍許清。
她與許清皆穿著李元慶的軍衣。照許清的想法是,混跡在敵軍,然後等待時機。
可那樣實在太費時間,季錦想了許多種法子,都行不通,突然她拿起自己手中的劍,往自己的胳膊上劃了一道口子,血跡立即順著衣衫留了下來。
冷風吹著,季錦套了兩件衣物,才稍稍抵禦了寒氣的入侵。
見狀,許清小聲喝道:“你這是做什麽?!”